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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坐在這裡,便是一句話不說,不去看我……”

  蕭陽唇邊笑意越濃,一臉的無奈,又見顧明暖神色凜然,仿佛方才偷看他的不是她似的。劍眉微挑。“你這麼聰明,可以猜一猜我說得是什麼?”

  他的話若是好猜的話,他就不是蕭陽了!

  顧明暖揮去心裡猛然冒出的一股異樣。展顏輕笑,“蕭指揮使是怕我看到機密吧。”

  “你這話自己都未必信,還想來糊弄應付我麼?”

  “……”

  顧明暖被他噎了一下,有些下不來台。惱道:“蕭陽!”

  “我還以為你忘了答應過我的事兒。”

  蕭陽施施然站起身,背對著顧明暖。“湖光山色無限好,我陪你游湖去。”

  是你自己想去吧!

  什麼叫陪她?

  走到門口的蕭陽回頭望過來,矜貴的面容含笑,“你去不去嘛。”

  顧明暖沒骨氣的起身。又覺得自己太輕率了,從何時起,她已經開始‘遷就’他了?

  北海湖心島岸邊拴著一葉小舟。遠處的湖面上飄蕩著好幾艘華麗的船隻,顧明暖眼前的小舟同那些船隻沒法比。可她得承認在北海上泛小舟更有意境。

  “我是來同你談正經事的。”

  顧明暖有些後悔跟蕭陽出來,剛經歷刺殺,她差一點投湖自盡……本能對湖水有著莫名的抗拒。

  萬一蕭陽發怒,把她趕到水中怎麼辦?

  理智和感情都告訴這種可能性是不存在的,但她就是不想同蕭陽一起泛舟?!

  蕭陽筆直的站在小舟船頭,“嗯,嗯,嗯,我也沒打算同你只談風月。”

  他是在調戲自己嗎?

  顧明暖似見了鬼怪一般,呆呆望著蕭陽出神,他的挺拔身姿似同陽光,湖色融為一體。

  面前這位絕不是她認識的蕭陽?!

  從她被他救下後,他就變了一個人似的。

  “上來!”蕭陽語氣重了幾分。

  顧明暖下意識的走上小舟,等反應過來她上了‘賊船’想抗拒之時,湖波突然一盪,她身體搖晃站不穩了,迫切想抓住什麼……手便隨手一握,好不容易穩住身體,鼻尖卻嗅到一股陌生的味道,眼前一片湛青……這是為什麼?

  她抬頭看去,蕭陽沉穩又優雅,手臂自然而然護著她,突然有股他為她遮擋一切危險的感覺。

  “多謝。”顧明暖忙收回抓住他手臂的手,手心似著火一般,她不安在自己裙子上蹭了蹭。

  種種陌生的感覺讓她臉龐發燙,也許今日就不該來找蕭陽。

  她一定是還記得當日的救命之恩,記得他的優雅,該死優雅!

  兩世為人,她還是會被溫暖,優雅的男子吸引。

  唯一的進步就是蕭陽比李玉段數更高。

  可也更危險!

  她一定不知春光和湖光映襯下染紅雙頰的少女有多漂亮……蕭陽眸子沉了沉,他是不準備告訴她的!

  他輕輕一嘆,“進船艙去。”

  小舟飄飄蕩蕩的離開岸邊,隨著胡波起伏蕩漾,此時顧明暖想下船已經遲了,隨著蕭陽的腳步邁進船艙,頓時有種別有洞天的感覺。

  看似簡陋的小舟船艙布置得極為高雅。

  紫檀木小茶桌,上面刻有星羅密布的刻痕,撤去茶杯完全可以當做棋盤用。

  船艙兩邊放置著玲玲寶玉的香爐,玉品晶瑩剔透,香料飄渺怡人。

  最讓顧明暖震驚得是……她對面是玻璃?能看到外面景色的玻璃,方才她在外面根本看不出船艙裝了玻璃!

  她不敢相信的敲了敲玻璃,外面的湖色倒影入她眼中,蕭家到底隱藏了多少的實力?

  只聽身後傳來一陣好聽的笑聲,“過來,我請你品茶。”

  蕭陽又多加一句:“我親手泡的,下次再喝不出……哼哼。”

  他們什麼時候已經熟悉到可以用哼哼了?

  顧明暖覺得應該同他拉開距離,今日之後,她一定要拉開距離,蕭陽是最最招惹不得的。

  她同蕭陽隔著小桌並排坐著,握著手中白瓷汝窯茶杯,清淡的茶水滋潤了她的隱隱帶著戒心的眸子,“今早我爹同顧誠打了一仗。”

  蕭陽動作一頓,又悠然品茶,“哦。”

  “為了靜北侯夫人,她有打算讓誠二爺幫忙修繕靜北侯府。”

  顧明暖望向蕭陽,唇邊笑容變淡,水眸變冷,“蕭家缺銀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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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線仿佛一瞬暗淡下來,蕭陽側頭看向顧明暖,就如方才在屋中時,他們四目相對。

  顧明暖感覺到他綿長的呼吸聲,他的臉龐稜角分明,矜貴而儒雅。

  他想說什麼?

  她分不清楚還想不想聽他的答案。

  “錢財動人心,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他的聲音很輕,也很堅定。

  方才似消失的太陽突然間又冒出來,光芒照she進小舟船艙中。

  顧明暖見到陽光偏愛似的映在他臉上,蕭陽論相貌不如謝珏完美到極致,驚為仙人,但越看越覺得他五官英挺,一樣令男男女女心跳加快,看痴了去。

  他莞爾一笑,“誰會嫌銀子多嘛。”

  話語略顯調皮,輕鬆中又有幾分遺憾。

  他是在遺憾殷茹沒能從顧誠手上拿到銀子?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很快就被她否決掉了,他不會那麼做……可是他在遺憾什麼?

  “其實殷氏還是挺有用的。”

  蕭陽抿了一口茶水,否則顧明暖也不會常來尋他!

  顧明暖疑惑更重,輕聲道:“此事一旦傳揚開去,對靜北侯仿佛也不大好。”

  “哦。”蕭陽驕傲矜持的一笑,“如今還有人敢當面非議靜北侯麼?還有人批判蕭家?”

  顧明暖被他自信的光芒閃花了眼兒似的閉上眸子,“我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你忘了吧。”

  哪怕在金陵,也不會有誰敢當面指責殷茹,指責蕭家。

  這就是權勢的重要!

  也是殷茹放棄顧誠最根本的原因。

  她總是強調南陽顧氏看不起她,顧家明爭暗鬥傷了兄弟的感情。責怪顧誠懦弱無用保護不了她,可是蕭家就是太平無爭的?

  蕭陽訓斥殷茹一頓,蕭越會為她同蕭陽對峙?

  頂著那樣的名聲殷茹依然能在金陵立足,依然可以遊走於權貴名門之家,並非完全是她長袖善舞,八面玲瓏,而是日漸強大。楚帝都無法壓制的蕭家!

  “當日蕭越敢迎娶殷氏。我蕭家答應她進門,就不怕世人議論非議。”

  蕭陽看著面色陰鬱的顧明暖,想讓她輕鬆起來。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他即便蒙上她的眼睛,堵上她的耳朵,也無法完全蒙蔽她那顆不服輸且玲瓏通透的心。

  突然。他感覺顧明暖的眸子亮若星子,方才的挫敗完全消失不見。又是最能吸引他目光的樣子,他垂放在膝蓋上的手握緊拳頭。

  “靜北侯夫人算計誠二爺,你不會管,對吧。”

  “嗯。”

  “反過來。我顧家反擊殷夫人,你會插手相助殷夫人嗎?”

  “……”

  蕭陽沉默一會,輕輕搖搖頭。望著她的眸子炯炯有神,“我不會管別人的女人死活!”

  顧明暖先是鬆了口氣。不同他正面交鋒總是好事,而後心又被提上來似的七上八下,別人的女人死活?

  他的女人死活就容不得冒犯了?

  他有心上人了?!

  誰能配得上蕭陽?

  顧明暖暗自想著前生優秀的女孩子,一個個同蕭陽放在一起,總覺得每一個都配不上他。

  莫怪前生到她死時都沒聽說蕭陽娶妻……只是隱隱綽綽聽說他身上有隱疾,殷茹曾經嘲笑過他不能行房!

  左右她也沒覺得行房有什麼快感好處,乾乾淨淨的未必就是壞事。

  當時她很不理解殷茹幸災樂禍仿佛蕭陽少了人生最大樂趣的嘲弄,今生……可能也未必會懂。

  她早已心如止水,沒想過再嫁誰,更不想去為一個男人承受那種撕裂般的疼痛,即便以後不疼了,她也感覺很不舒服。

  突然,顧明暖感覺一個微涼的瓷瓶碰觸自己的手背,抬眼看去,蕭陽沉著臉把瓷瓶硬是塞進她手上,沉穩老成宛若教導晚輩一般,“女子手上留疤痕不好看。”

  話語卻輕快得緊。

  他何時發現她手上的傷口?

  裝著外傷藥的瓷瓶落入掌中……他何時準備的,顧明暖完全沒看到他有特別吩咐人拿藥。

  “我……我已經上過藥了。”

  顧明暖吶吶的解釋,本來微涼的瓷瓶有些燙手,“傷口不深。”

  “還是要注意的。”蕭陽一本正經的哄孩子似的摸了摸她的頭頂。

  顧明暖愣愣得忘記躲閃,直直的看著他,蕭陽慢慢收回手放到唇邊,裝作病弱咳嗽兩聲,“雪域肌露——最好的外傷藥,多重的傷口都不會留疤。”

  價值萬金的雪域肌露?!

  治療外傷的聖品,十年整個楚國能有一瓶?

  “我好像用不到。”

  她手上的這條血絲連傷都算不上。

  前生便是傷口化膿也沒誰多看她一眼,今生怎麼她感覺被蕭陽捧在手心裡似的……錯覺吧,一定是錯覺。

  “你經常有意外,用得上!”蕭陽眼角眉梢徐徐蔓開笑容,“我每次見你,你不是逃命,就是受傷。”

  說得她經常惹禍似的。

  顧明暖剛想反駁,北海湖面上傳來一陣陣飄渺的琴聲,喜好琴棋書畫的她聽見宛若仙樂的樂曲不知不覺入迷了,讚嘆撫琴者的技藝,“琴弦生煙,此人領悟琴道最高境界,技法出神入化……”

  蕭陽緩緩的問道:“你覺得是誰在撫琴?”

  “謝珏!”

  顧明暖篤定的說道,目光順著玻璃窗戶看向湖面上的裝飾精美畫舫船隻:“天下間除了謝公子外,還有別人?”

  蕭陽舉起茶盞,似敬佩般敬向虛空中的謝珏,“在琴道上我不如他。”

  她早已經習慣了蕭陽的驕傲和‘目中無人’,是不是說點話化解他的尷尬?

  “不過我卻可以讓他為我撫琴,我想什麼時候聽,就什麼時候聽,我想讓他彈奏什麼曲目,他便是不喜歡也得為我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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