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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王接過婚書,認真得看了一眼。道:“的確是老夫三年前所做的松香墨。老夫記得涼州地處偏遠,劃為貢品的松香墨很難流入涼州。”

  誰家有松香墨都當做寶貝!

  柳澈書房的墨硯是安福縣主送的。

  “大膽柳澈!”楊凌憤怒的啪啪拍驚堂木,剛正怒道:“你竟敢蒙蔽本官。偽造婚書!不是墨王親臨,不是顧小姐技高一籌,本官差點被你一番花言巧語蒙蔽了。”

  柳澈雙腿一軟,跪了下來。“大人,我……我……”嗚咽難言。一袖掩面,“我只想娶顧表妹,因對她一片真心,才會……才會做下錯事。”

  楊凌暗道柳澈還不算蠢!

  以痴情動人到可法外開恩。

  一直沉默的顧衍突然衝上來。對柳澈拳打腳踢,鐵拳專落在柳澈最疼的地方,“混球!你對小暖一片痴心就用假婚書騙婚?騙婚不成又誣告於我。你的愛慕太廉價卑劣,誰被你愛慕誰倒霉!”

  “你別以為認錯。我就會放過你!”

  “誰敢算計我女兒,我就敢要誰的命。”

  柳澈被顧衍一頓拳頭打成了破布,眼眶裂了,嘴角裂了,噴出好好幾口的血……楊凌本想讓顧衍發泄一番好大事化小,豈料顧衍招招致命,這是要生生打死柳澈啊。

  楊凌忙道:“顧衍,住手,住手,大堂之上由不得你放肆!”

  顧明暖見柳澈有被顧衍打死的危險,出聲道:“爹,等姑姑的事了,您再動手吧。”

  “算你小子命大!”顧衍踹了柳澈一腳,啐了一口,退回顧明暖身後。

  姜氏望向顧衍的目光頗是無奈,顧衍摸了摸鼻子,心虛啥?他本來就是以拳頭開路的。

  柳澈被打得太慘了,楊凌都不忍看,“柳將軍給令公子請個大夫吧。”

  “是該請一個大夫,省得一會手忙腳亂救不了柳將軍的命!”

  顧明暖贊同的點頭。

  柳雷頓時生出一股恐懼,她還想怎樣?!

  “方才楊大人說柳澈蒙蔽您,可我聽說柳澈拜會過您後,才手持假婚書誣告我爹?”

  “一派胡言!”楊凌正色道:“顧小姐,你可不要亂說!本官行事堂堂正正,斷然不會和柳澈私通,況且顧小姐一世家小姐,從哪聽到的消息?”

  “我爹一直注意著柳家動靜。”

  顧明暖當然不會暴漏同東廠的關係,從容的笑道:“楊大人不知我爹曾是西涼軍校尉麼?除了上陣殺敵外,他還擅長追蹤。他明白柳家人詭計多端才悄悄的盯梢,柳雷來帝都後警惕心比不上做西涼將軍時,被我爹查到他領柳澈拜會楊大人也不奇怪。”

  楊凌額頭布上密密麻麻一層冷汗,“僅憑你們父女一面之詞,不足為信。”

  顧明暖故意這麼說就是看看楊凌敢不敢把殷茹拉下水!

  “主審涉案,不是應當換個主審?”

  顧明暖同蕭陽的目光碰到一處,真正的電閃雷鳴,電光四she,“蕭指揮使,您說呢?”

  她想做什麼?

  蕭陽來審此案,就算楊凌最後沒把殷茹供出來,楊凌被罷官後,蕭陽親手斷殷茹的馬前卒,以殷茹睚眥必報的性子面上不說,心裡更記恨他。

  引動蕭家內亂連楚帝都做不到,她——有可能辦到?

  蕭陽微微的笑著,笑容矜貴又溫和,“主審?挺有趣的,多謝顧小姐給我做主審的機會。”

  縱然他帶著溫和的笑也顯出肅穆和冷峻。

  顧明暖垂下眼瞼不去看蕭陽。

  楊凌忙讓開主審的位置,看向顧明暖眼裡露出嘲諷和憐憫,膽子太大了,敢算計蕭陽?

  “柳雷,我問你當日可去過楊凌府上?”

  “大人,我……”

  “去過,還是沒去過!”

  蕭陽聲音嚴厲,鋒利目光讓見慣血腥的柳雷心中都不由得一緊,納悶蕭陽是向著誰?

  他們父子因殷茹的拜帖才見得楊凌!

  就算蕭家內部有紛爭,蕭陽總不會當外人的面給靜北侯夫人難堪,幫著顧明暖欺負殷夫人!

  柳雷稍一思量,“是去見過楊大人,可當時……”

  “書記官,記下柳雷的口供。”蕭陽打斷柳雷的狡辯,道:“審案前,柳雷和楊凌私下碰面。”

  “是,蕭指揮使。”

  書記官聽命記錄在案。

  楊凌張了張嘴,無力垂下腦袋。

  蕭陽乾淨利索的處理後,問道:“顧明暖,你還有何話說?”

  這仿佛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一人坐在高堂上,冷峻威嚴,一人站在堂下,沉著自持。

  五城兵馬司的大堂似只剩下他們兩人,對視,交鋒,亦有心心相惜之感。

  謝珏和姜氏眉頭越皺越緊,唯有顧衍感覺不到顧明暖和蕭陽之間的異樣。

  顧明暖從不為做出的決定後悔,回道:“並非是我有話,而是我的姑姑狀告柳雷誘jian民女,失信違諾,威逼強納良民為妾。”

  滿堂皆驚!

  楚律上,jianyín是重罪,搶納良民為妾也觸犯律條。

  只不過官宦人家有錢又勢自然能讓受委屈的女子閉嘴,當事人不追究,jianyín等罪很難判定。

  極少有失貞的女子敢上告的。

  悔婚案的過程稱得上離奇,已經讓百姓看得大呼過癮,沒想到還有更勁爆的誘jian案!

  蕭陽問道:“你姑姑在何處?”

  “……民婦……民婦顧氏求大人做主。”

  顧氏身體微顫抖,面白如紙,可她依然穿過指指點點的百姓,邁進大堂,雙膝似再撐不住,跪倒道:“民婦在!”

  她今日一定要為自己討回公道!

  小暖說得是,有仇不報難道等著來世再雪恨?

  卑劣無恥得是柳雷夫妻。

  顧氏目光堅定起來,哪怕日後她投繯守節,今日也要痛痛快快的,雙手高舉狀紙,“還請蕭指揮使過目!”

  第六十三章 結案?報應!(求月票)

  一張尋常的訴狀,不是血書,也沒煽情的話語,顧氏是楚國立國以來第一位狀告官員誘jian良女,逼良為妾的女人。

  蕭陽接到手中的狀紙平添幾分的沉重。

  他漸漸目光凝重,尤其看向顧明暖時更是沉如水,宛若一塊黑曜石。

  女子在被欺辱凌辱後,倘若忍氣吞聲或是為名聲聽之任之,只能助長惡人的囂張氣焰,沒有人會同情被凌辱的可憐女子。唯有她自己立起來才有可能為自己討回公道。

  “有意思,真有意思。”

  蕭陽認真看完狀紙後,把狀紙放在一旁,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因此案青史留名。”

  至於是好名聲,還是被後世握著編寫史書的男人責罵,他並沒過多計較。

  顧氏莫名鬆了一口氣,頓時感覺肩膀的重量卸掉一小半。

  顧明暖眸里閃過對蕭陽的佩服之色,他敢接下狀紙!

  她沒看錯他。

  柳雷聽到顧氏上告後,他全身無力,瞳孔不可置信的放大,她怎麼敢?不要名聲了?

  “柳雷,你可承認顧氏的控訴?”蕭陽的聲音平淡如波。

  “無稽之談,無稽之談!”

  柳雷矢口否認,眼中極快閃過一絲凌厲,“當年我已經是西涼校尉,擢升在即,怎會做下糊塗事?我感念顧氏曾經的救命之恩,為她弟弟謀劃前程,她以感謝為名來我府上……趁我酒醉,爬上我的床,我夫人被此事氣得吐血連連,臥病不起,她又是哭又是求。我只能答應納她為妾。”

  話音莫名的悲憤,對顧氏不要臉的不齒。

  顧氏身體一震,揚起頭看向柳雷,輕言輕語的問道:“你不覺虧心嗎?”

  柳雷琥珀的瞳孔微縮,咬牙道:“為顧衍,你不惜於我苟合,如今仗著顧衍成了南陽顧氏嫡裔。當眾冤枉我。顛倒是非黑白,顧珺,我看錯了你!”

  他似不屑再看顧氏。一臉正派,唇邊帶著失望的苦笑。

  “柳將軍可還記得當日在書房裡,我同你的賭局?”

  顧明暖站出來,拿出早已準備證詞。親自呈送給蕭陽。

  隔著三尺寬的條案,她和蕭陽目光再次碰到一起。指尖因傳遞供詞而相碰。

  蕭陽冷麵取過證據,顧明暖再次後退。

  他眸子閃過一絲惱怒,不知是對他表現不滿,還是對同樣‘冷麵無情’的顧明暖。

  柳雷臉色聚變。大聲叫嚷:“蕭大人明鑑,顧明暖同涼州監軍有故,她承上的證據不足為信。一定是馮監軍偽造……”

  “是真是假,我自會辨識。”

  蕭陽漫不經心。冷冷反問柳雷一句,“你控訴馮監軍因私廢公?不滿陛下派去撤換你的馮監軍?”

  馮小寶雖然不是東廠的,可他有個東廠廠督乾爹!

  柳雷這句話等同於得罪所有的大太監。

  太監品行參差不齊,他們內鬥得很厲害,一旦有人挑太監的不是,他們比文臣團結得多。

  楚帝被勛貴武將坑了一次,狼狽遷都南下又面對世族文臣的壓力,最近幾年楚帝最信任宦官太監。

  蕭陽這是給柳雷挖坑。

  柳雷氣急敗壞的說道:“顧明暖當日在將軍府就說過……”

  “我在將軍府說過很多話,柳將軍指得是哪一句?”

  顧明暖徐徐的笑著,同蕭陽一剛一柔,配合得極是默契。

  蕭陽嘴角勾出弧度,她坑人也是面不改色,心黑臉皮厚,他早涼州時就領教過了。

  噹噹當,蕭陽手指徐徐的敲著桌案,旁觀柳雷一會青一會紫的便秘臉色。

  柳雷手點著顧明暖,“賭局,你不是說你比我先得到證據?還說同馮監軍……你還說同他有人情往來。”

  顧明暖哦了說一聲,散漫的反駁:“證據呢?柳將軍有證據嗎?”

  “……”

  柳雷差一點氣個倒仰,他性情本就急,跺腳哇哇大叫,“當日在書房裡只有你我二人,我哪來的證據?”

  顧明暖回道:“當日你欺負我姑姑時,也只有你們兩人,證據不好找。”

  蕭陽突然插嘴,“我記得顧衍因得罪馮監軍掛冠求去,還被馮監軍用一張拜帖弄進了涼州知府大牢,得虧涼州知府公正廉明,為顧衍洗脫冤枉,顧衍才得以無罪開釋。他在涼州呆不下去,也是因馮監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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