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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徹手中並不缺少人才,群雄並起,群英薈萃,湧現了許多能幹的文臣武將,劉徹很相信他看人的眼光,不拘泥於非要提拔列侯和世家子,只要有真才實學,劉徹就敢用,就能獨當一面,騎奴出身的大將軍衛青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你可知什麼事?”

  “回陛下,臣不敢過問,並不知詳情,不過,臣看竇嬰的意思,是關乎社稷要緊的事兒,若不然臣也不敢打擾陛下。”

  劉徹眉頭微擰,竇嬰不是劉陵,因情所困,用往事逼得自己來見她最後一面,以竇嬰的聰敏,應該知道劉徹不會處死他,劉徹道:“朕親自走一趟。”

  “陛下請。”張湯躬身領路,“臣將竇大人單獨關押,好吃好喝的招待著,不敢有任何的疏忽,竇大人要了筆墨,仿佛寫著什麼,臣不敢打擾,也不敢讓人驚擾竇大人。”

  張湯這番解釋,劉徹的唇邊勾起一抹笑,“張湯,你倒是辛苦了。”

  “臣為陛下,不覺辛苦。”

  張湯義正言辭,心裡卻求陛下,少將這樣輕不得重不得人交給廷尉署,他很難辦的,竇嬰根本就是養大爺來了。

  “朕知道你的忠心,下去吧。”劉徹語氣漸緩,看見竇嬰的牢房,很乾淨,還有坐墊,桌子上放著一盞油燈,一打書稿,筆墨紙硯俱全,既然竇嬰有話要對劉徹說,張湯顯然不適合聽。

  “諾。”張湯快步離開,皇帝的秘事,讓他聽他都不敢聽,會出人命的。

  劉徹見竇嬰,顯然不像見劉陵那般的無情冰冷,劉徹的緩了臉色,將牢房門的鎖打開,哈腰走進牢房,帶著幾許的調笑:“竇嬰,你過的不錯。”

  “陛下。”竇嬰其實早就看見劉徹,直到他走進牢房,竇嬰才驚醒一般放下毛筆,慌忙起身,撩衣襟叩首:“罪臣竇嬰叩見陛下。”

  劉徹頷首,並未叫竇嬰起身,來到條案前,順手拿起上面的書稿,一目十行,是儒學的見解,竇嬰可是位儒生,劉徹笑容多了,“竇嬰,你寫的不錯。”

  “不過是罪臣的一點心得,儒術不是董仲舒說得那般簡單。”

  “同朕說說看。”

  劉徹一展衣袖,坐在了方才竇嬰所坐的墊子上,身處牢房,劉徹還仿佛在未央宮中一樣自在,帝王的氣度可見一般,“起身,董仲舒頻繁的勸朕要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朕看你這名當世著名儒生,並未有此意思,怎麼不想儒家獨大?”

  竇嬰聽命起身,挽了挽袖口,快速的思索著他該怎麼回話,竇嬰能文能武,即使儒生,有是儒將,“陛下,罪臣以為先秦亡於暴*,高皇帝吸取秦亡教訓,休養生息無為而治,採用黃老學說,阿嬌景之治,給陛下抗擊匈奴積攢下元氣,漢軍靠得是法家,以戰功封侯,治理天下,雖以儒術為主,但罪臣認為不可不顧其它,取長補短,互相印證才是治國上策,況且董仲舒說的天人感應,罪臣認為是無稽之談。”

  “你是說朕對學說上,應該百家爭鳴?那不是春秋戰國時,混亂的根源嗎?”

  學說分散,各有信奉,卻是很容易一起動盪,最忌劉徹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劉徹也在猶豫,是不是聽從董仲舒的建議,獨尊儒術,竇嬰搖頭道:“罪臣說得是可以儒術為主,天下安定,民心思安,儒學教化百姓知禮儀,懂廉恥,老吾老及人之老,天下大同,雖這般太過,但臣以為,能到到一半陛下便能和堯舜禹湯等聖主齊名。”

  “朕不想和聖主齊名,朕現在只想著一件事,便是匈奴,哪怕朕將來留下窮兵黷武的名聲,朕也要把匈奴徹底的打垮,使得匈奴在也無力威脅大漢江山。”

  “陛下。”

  竇嬰本身也是武將,劉徹的豪言壯語,讓竇嬰熱血沸騰,他同樣知道打垮匈奴,才曾重塑大漢的尊嚴,但竇嬰看得更遠,幾場戰爭,補給線夠長,大漢的底子會被打光的,大漢百姓並不是靠著尊嚴活著,他們也要穿衣吃飯,竇嬰低聲道:“陛下,與民休息也不是錯。”

  “朕知道,可朕現在顧不得,魚和熊掌不能兼得,等朕徹底打垮的匈奴,朕會補償百姓。”

  “陛下聖明。”

  竇嬰不敢多說了,劉徹再次反動書稿,點頭道:“這些朕留下了。”

  “陛下,罪臣有要事。”

  竇嬰噗通跪倒,止住劉徹出牢房的腳步,劉徹回頭問道:“竇嬰,你應該知道,朕不會殺你,雖然竇彭祖謀逆,朕清楚你和他不一樣,你心裡裝著朕,裝著江山,而不是只有竇家的私慾,太皇太后(竇太后)臨死前還同朕說起你,你竇嬰是竇家的唯一的人才,叮囑朕不能拘泥於你外戚的身份,重用你竇嬰,朕雖然最近幾年一直冷著你,但一直都在看著你,竇家現在也沒身下什麼,朕也該重用你了。”

  “陛下,罪臣...罪臣...叩謝隆恩。”竇嬰感激涕零,他是想要叱吒朝堂,一展抱負的,青史留名,才不負竇嬰平生所學,就如同劉徹說過的,竇家垮了,再無第一外戚之稱,在竇嬰身上的外戚枷鎖也徹底卸掉。

  劉徹手搭在竇嬰的肩頭,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在廷尉署靜靜心,過兩日朕便放你出去。”

  “多謝陛下。”竇嬰擦拭淚水,想了想說道:“竇彭祖...”

  “朕答應過太皇太后給竇家留一分臉面,竇彭祖謀逆,身死,朕不會牽連道其他人。”劉徹對於到死都能壓制他的竇老太太很是敬佩,“何況姑姑雖然不曾入宮找朕求情,朕知道姑姑的心思,太皇太后當初將竇家託付給了姑姑,只是意見不合,姑姑不大愛管事罷了。”

  “罪臣說得事,就是關於館陶大長公主的。”

  劉徹微怔,雙手收緊,竇嬰一臉的嚴肅,不似在玩笑,“是關大長公主?”

  “諾。”竇嬰低聲道:“罪臣聽說皇后娘娘有生下一名皇子?”

  提起小兒子,劉徹的唇角翹起一分,“小皇子朕賜名為燁。”

  “本來這話,罪臣不敢說,皇后娘娘也是罪臣的侄女,還得喚罪臣一聲表舅,皇后娘娘對陛下情深意重,幫助陛下良多,帝後和鳴,罪臣看著高興。”

  竇嬰話語一轉,“只是皇后娘娘背後的大長公主,罪臣慚愧,以罪臣的眼力從未看透過大長公主,先帝在世時,罪臣還能看清楚一分,可現在大長公主想要什麼?罪臣一點都不清楚。”

  劉徹抿緊薄唇,竇嬰接著說道:“有求才是大長公主,陛下,皇長子貶為庶人,其他皇子不是就藩,便是被您厭棄,現在您身邊只有皇后娘娘所出的兩位皇子,您正是春秋鼎盛,雄心壯志時倒也無妨,真有不測的話...”

  “劉旭懂事明理,朕將江山交給他也是放心的。”劉徹不願去懷疑劉嫖,畢竟劉嫖幫他甚多,從未提出過無禮的要求,雖然劉徹認為劉旭個性上稍微文雅了一點,不似兒時,可劉徹卻覺得劉旭更像是父皇景帝,處理政事的手段溫和,“能平定匈奴,正需要劉旭這樣的賢君,只不過燁兒...”

  劉徹搖搖頭,他還是堅持認為劉燁會很像他,無論從哪個方面都像他,這一點就連劉徹都很奇怪。

  竇嬰額頭觸地,低沉的開口:“您可知道,在先帝過世時,曾經單獨召見過館陶大長公主,密探了一個時辰,當時先帝龍體不愈,不是緊要事的話,根本不會和人談論這麼久,先帝即便是託孤於大長公主,也應該在您面前,先帝重情重信,對大長公主一向是很喜愛看重,罪臣妄加猜測,先帝定會給大長公主留下保證她尊榮一世的...遺詔。”

  遺詔,一詞重重的砸在劉徹心頭,竇嬰所說的事,是父皇能做出來得,父皇對於姑姑的看重,劉徹一直很清楚,每次姑姑進宮,父皇都會很開心,這可不單單是姑姑會給父皇送美人的開心,況且在劉徹懂事之後,從未見過姑姑再給父皇獻過美人,那些往事,劉徹都是聽王太后說起的。

  劉徹清楚景帝的個性,景帝還能不知道自己親生兒子無情的脾性?能保劉嫖一世尊榮的遺詔,寫得是什麼?劉徹很想知道,劉徹眸光陰鶩,“竇嬰,你認為父皇給了姑姑遺詔?”

  “罪臣不敢妄猜,現在陛下身邊兩位皇子一長一幼,都是皇后娘娘所處,大漢的儲君總是逃不過他們兩人。當時館陶大長公主出宮曾碰見過罪臣,臣看得出大長公主眼角的淚痕,後陛下下令改了起居錄,抹去和大長公主會面,臣管著詔書也...少了一份,傳過玉璽用過印。”

  劉徹的眸光越發鋒利,“這事還有誰知道?”

  “只有臣知曉,臣原打算爛在肚子裡的,可此番田蚡串通皇長子謀逆,牽連了竇家,牽連的平陽長公主,還有可能牽扯到...王太后,臣便不能不說,太后娘娘產女後再嫁先帝的事兒,先帝是清楚的,漢室不注重這些,況且陛下才學在諸多皇子中出類拔萃,先帝選陛下繼承江山,很英明。只是太后娘娘,臣不敢妄加評論,但先帝曾說過,她野心太大,如無壓制的話,孔有亂政之照。大漢江山只能是劉氏子孫,相較而言先帝更信任館陶大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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