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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曦緩了緩語氣,眼裡不見對田玉的嘲諷,反而流露出點點溫暖,笑容淡了一些,但比方才多了幾許的真誠,“娘是最了解父皇的人,你說父皇會放娘離開嗎?”

  田玉眯了眯黑豆般的小眼睛,不算很英俊的臉上露出一分欣賞,贊道:“不愧是大長公主教導出來的,曦公主,士別三日讓臣刮目相看。”

  “過獎,田家有你這樣的子孫,也不簡單。”劉曦帶著一絲嘲諷,田玉面不改色,他爺爺田蚡是什麼樣子,田玉比劉曦還清楚,田家子弟多是些紈絝子弟,如果沒有田玉撐著約束一番,還不知道囂張成什麼樣,興許劉徹早就對田家下手了。

  “曦公主如此聰慧,豈會看不出眼前的朝局?皇后娘娘看起來後位穩如泰山,實則危機四伏,皇上和太后娘娘始終是嫡親母子,豈會有隔夜仇恨?陳家在隱退朝堂,是好事也是壞事,雖然不會有外戚專權,不會讓皇上疑心,但是如是皇后娘娘真出了什麼岔子,陳家也是鞭長莫及,僅僅憑著皇上的恩寵,豈是長遠之計?旭皇子尚未登上太子之位,宮中就發生了這麼多事兒,臣認為一切都還有變數,曦公主,你說對嗎?”

  “本來館陶大長公主本可以坐鎮長安,有不利於皇后娘娘的事兒也好照應,可大長公主是情深意重的人,去祭拜封地祭拜故人,甚至帶走了陳侯爺,皇后娘娘孤立無援。”

  劉曦靜靜的聽著,即便心裡緊張擔憂阿嬌,也不能讓田玉看出來破綻,劉曦仿佛被石頭壓住一樣,不安,迷茫充斥著心田,分不清楚敵友,甚至不知道誰是可以相信的人,能幫助她的人,為何她反倒認為現在才是她穿越一來最危險的時候?

  “你到底想說什麼?”劉曦攥緊小拳頭,“還是田玉想要挨外祖母的鞭子?”

  田玉只要想到彪悍跋扈的館陶大長公主,就脊背發涼,劉嫖的威名田玉比劉曦還清楚,他的爺爺田蚡就曾挨過劉嫖的鞭子,那還是在王太后當皇后的時候,田蚡是正經八百的國舅,被劉嫖抽了一鞭子,直到現在田蚡還記憶猶新,至於緣由為何,田蚡死都不肯說出來。

  “曦公主,臣只想說田家並不是牆頭糙,如果皇后娘娘能給田家足夠的保證的話,田家願意全力支持旭皇子。”

  劉曦嘴角上揚,緩緩的說道:“足夠的保證?你當你是誰?你今天說了這麼多話,我只有一句話奉勸,少和淮南王翁主劉陵牽扯。”

  田玉一個箭步拉住劉曦的胳膊,低聲道:“田家絕不會讓劉陵翁主給牽扯進去,曦公主如果改變主意,遇見不能決定的事儘管來找臣,臣不會看著曦公主陷入險境。“

  “製造險境的就是你吧,政治投機你差得遠呢,回去好好看看呂不韋傳紀,興許你能有點長進,能讓本公主刮目相看。“

  劉曦抖了抖胳膊,笑道:“奇貨可居,也得分人不是。”

  田玉眼睜睜的看著劉曦進入長樂宮,時而失望時而欣賞,最後輕捻著,曦公主,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憑自己的本事解開這等死局。

  田玉踩著隨從的後背,登上半敞的馬車,“回府。”

  “諾。”

  馬車咕隆隆的出宮,田玉未未必著眼睛,在馬車上跪坐著妙齡少女為其捶腿,田玉突然睜開眼,手抬起少女的下顎,打量著少女精緻的容顏,搖搖頭道:“不像,不像,一點都不像。”

  “滾下去。”

  少女連忙冒出馬車,田玉靠著馬車壁,將手指放在鼻子前面,仿佛還有隱隱的幽香,“曦公主,你會來求我的。”

  長樂宮裡,劉曦剛剛跨進宮門,就見宮女迎上來,垂頭道:“曦公主,太后娘娘剛剛喝了藥睡下。”

  王太后這是不想見她,劉曦道:“本公主不放心皇祖母,於情於理都應該看一眼她。”

  “曦公主...”

  “本公主不會吵到皇祖母。”

  劉曦推開紅木刻花殿門,走到王太后身邊,王太后翻身被朝著劉曦,垂地的薄紗簾遮擋不住王太后的怨氣,劉曦不由得好笑,這樣一位經歷了後宮沉浮的王太后,怎麼就想不開呢,怎麼就偏偏要鑽牛角尖兒,在長樂宮榮享晚年不好嗎?阿嬌絕不會不孝順她,親生兒子就是大漢皇帝,權勢地位再高王太后不也是寡婦嗎?

  “皇祖母,曦兒來看望您了。”

  王太后不見一絲動靜,劉曦再上前兩步,王太后冷冷的說道:“停下,哀家不想看見你,出去。”

  劉曦從未受過這樣的呵責,愣了愣“皇祖母,我是曦兒。”

  “哀家知道是你,如果不是曦公主,誰會這麼大膽子違反哀家的命令?“王太后冷冷的說道:“你回去告訴你母親,哀家死不了,讓她失望了。”

  “您對娘的誤會太深了。”

  劉曦一向沒有拿熱臉貼冷屁股的習慣,劉曦是集成了曦公主一切,但不以為著對王太后的刁難就不會生氣,“請皇祖母安心養病,曦兒告退。”

  話不投機半句多,王太后會一條道走到黑,劉曦拉不住,不如早點離開的好,省得把王太后氣到了,更麻煩。

  第一百五十六章事起

  劉曦轉身離去之時,嘩啦一聲破碎的響聲,守在王太后身邊的宮女跪地道:“奴婢該死。”劉曦回頭看去,王太后將床榻旁放置的湯藥打碎,惱恨的看著劉曦。

  “你有什麼想說的?”

  “皇祖母,火氣傷身,您請多保重。”劉曦屈膝後,面容不見一絲波動,漆黑冷靜的眸光,仿佛在看著無理取鬧的王太后,又是這樣,現在劉曦越來越像劉嫖。

  “你回去告訴皇后,哀家不會就這麼算了。”

  劉曦掃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藥汁緩緩仿若溪流般流淌,抬眸問道:“皇祖母,您可是缺什麼物什?”

  “你什麼意思?”

  “您的親生兒子是皇上,您是獨一無二的太后娘娘,您惦記田家王家父皇也理解,但您要一心為娘家著想,是不是忘記了父皇?他不比你母親家兄弟更親近嗎?”

  “大膽,是皇后教導你的?竟然敢來指著哀家?”

  劉曦嗤笑道:“這話您明明都自己都不相信,偏偏來問我?皇祖母,您越是為田丞相著想,田家落敗的越快,三皇五帝到如今,您見過流傳萬世的家族嗎?高皇后的呂家輔佐高祖皇帝打下江山,呂氏一族出了好幾位王爺,侯爺那更是數不勝數,現在呢?當您想要為田丞相增加權柄時,當你想要臨朝攝政時,起碼先看看是不是能比得了高祖皇后。”

  “言盡於此,望皇祖母見諒。”

  劉曦離去,王太后闔眼嘆道:“劉曦,阿嬌你教導的好女兒。”

  王太后和劉徹繼續較勁,養病長樂宮,劉曦想著即便點不醒王太后,起碼不會讓王太后再找麻煩,引得局面更加混亂,劉曦高估了王太后,多年的養尊處雍,田家多年的貪婪,王太后只會變本加厲,大漢同樣是以孝道治天下的朝代,王太后這樣明擺著得和劉徹抬槓,讓劉徹很惱火,擔心朝臣上書勸諫,劉徹拖著不大舒服的身子去向王太后請安,王太后沒有借著梯子而下,反倒認為劉徹不可能會同她翻臉。

  一來二去,劉徹不多的耐性終於被磨光了,在加上頭疼總是反覆,脾氣也多了幾分暴躁,不再去長樂宮,任由王太后鬧去,阿嬌勸過幾次,劉徹反倒讓阿嬌不用管這事。

  “看看朕的母后能胡鬧到什麼程度。”

  劉徹在頭不疼的時候,一直想著如何徹底肅清淮南王劉安,好無後顧之憂的同匈奴一戰,劉徹暗中布置,淮南王劉安的區區兵馬在劉徹眼中不足畏懼,劉徹便想著不如趁此機會讓霍去病鍛鍊一番,有此想法劉徹經常的召見霍去病安排進兵的事情,霍去病在宮裡停留越來越長,有時還會像以前一般直接住在未央宮,遍數朝臣,霍去病是獨一份的。

  劉徹不搭理王太后,她心裡有點失落,怎麼看阿嬌都不順眼,認為她和劉徹鬧得這麼僵,母子情意淡薄,都是阿嬌在裡面挑撥的,阿嬌來長樂宮,王太后鮮少有好臉色,多數會指桑罵槐,阿嬌並不以為意,有時輕飄飄幾句話,便讓王太后氣的吐血,劉曦在旁邊暗自佩服阿嬌,原來這才是整人的最高手段,對於像王太后這樣劉曦認為想要當太陽更年期的老婦,阿嬌這種不咸不淡的應對最是妥當。

  “母后,您多多住身體,有事一定要通知兒媳。”

  阿嬌笑著告辭,帶著劉曦離開,王太后氣得臉色鐵青,牙齒咬得咯咯直響“阿嬌,到底哀家上輩子欠了你什麼?到現在還不完嗎?你氣死哀家想要獨占徹兒,你是妄想,妄想。”

  王太后拍了拍床榻,道:“去宣平陽長公主,皇上可沒說連平陽都不讓哀家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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