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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

  “噤聲,你妹妹在睡覺。”

  阿嬌比劃了小聲的手勢,劉旭含笑的看了一眼垂地薄紗簾之後劉曦,聲音放得很輕:“李延年成了宦官,父皇雖然招幸李婉兒,但事後不許記檔,不過封了個良人的名分。”

  “這些我不想聽,記不記檔關係不大。”阿嬌不用鳳印就是了,道:“你的心思不能都集中在後宮一畝三分地上,這些事不是你應該關心的,旭兒,前朝的動向你才應該注意。”

  “娘,最近田丞相和劉陵越來越近,對魏其侯竇嬰…”劉旭便將朝堂的事情,以及他對朝局變化分析說給阿嬌聽,最終說道:“兒子認為魏其侯竇嬰和田蚡只能留下一人,不…”劉旭擰緊眉頭,緩緩的說道:“也許是兩杯俱傷,父皇,他在架空丞相的職位,身為天子的親舅舅都無法坐穩丞相的位置,換了誰都不成。”

  “總算不是太糊塗。”阿嬌滿意的勾起嘴唇,輕聲道:“你既然看得明白,便不能動隨他們鬧去,魏其侯竇嬰如果不改改脾氣,是鬥不過田蚡的,不過田蚡也不見得聰明,竇嬰倒台的那一刻便是他倒霉之時,皇上絕不會容許任何人縱覽大權,即便是親舅舅也不成,外戚專權在皇上面前行不通。”

  “您說兒子用不用提醒魏其侯?”劉旭若有所思,阿嬌鼓勵他多思考,並不打擾他的思路,劉旭不能依靠她一輩子,早晚要有這方面的經歷才能成才,阿嬌對劉曦是有求必應的嬌養,對劉旭教養同劉曦截然不同,嚴厲得很。

  劉旭眉頭越擰越緊,緩緩的說道:“魏其侯總得來說是竇家的人,竇家全力支持劉據哥哥,雖然被父皇打壓下去不少,但竇家縱橫朝局幾十年,並不會像外表看起來那麼簡單,可以說是支持劉據哥哥的最大力量,竇嬰再忠誠父皇也是竇家的人,身份是割裂不開的,竇嬰倒下的話,對劉據哥哥實力將會大受影響。”

  “你現在還不是同劉據爭鋒的好時候,旭兒,你要記得萬不可操之過急。”阿嬌對兒子很滿意,拍拍他的肩頭道:“竇嬰是個人物,能文能武,有沒有儒家的迂腐,是陛下的可用之人,同時我總認為他有殺手鐧的,具體是什麼,我還猜不出來,否則他不會明擺著得罪田蚡,況且田家,王太后活著,陛下就得給田家面子,任他們斗去,旭兒,你的眼光要放在舉孝廉選上的人才上。”

  “兒子明白。”劉旭自信的一笑,他一直在私下運作著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阿嬌是後宮之主,對於不過是個良人的李婉兒並未放在心上,自從發生了柳良人的事情之後,後宮裡的良人並沒有拜見皇后的資格,只能在昭陽殿外向阿嬌叩拜,如果皇后看重你便招你進來說說話,阿嬌當然不會給李婉兒面子,她若是連這點是都做不到,就不是權掌後宮的皇后娘娘。

  “李良人,娘娘今日累了便不見您了,讓您先回去。”楚玉捧著個托盤遞給李婉兒:“這是娘娘賞賜您的,是對您伺候陛下的獎賞。”

  “多謝皇后娘娘。”李婉兒面不改色改色的接過托盤,淺淺笑道:“奴婢定會伺候好陛下。”

  楚玉一怔,就沖李婉兒這副榮寵不驚的樣子,難怪曦公主對她這麼防備,楚玉從未見過劉曦如此明顯的對後宮的女人表現出反感和防備。

  “你不就是伺候父皇的嗎?娘也真是,李良人這樣的人,根本就不用賞賜的,她不過做到應當做的罷了。”劉曦慢悠悠的聲音從身後飄來,李婉兒將攥緊托盤,回頭見劉曦在四名宮女的簇擁下緩緩走上台階,由遠及近,李婉兒維持著完美的笑容:“曦公主。”

  “晉位良人,都不用奴婢自稱了?”劉曦走進李婉兒,嘲諷般的說道:“另兄身體如何?這個年歲執行宮刑,想比挺難熬的,你同他兄妹情深。”

  劉曦見李婉兒垂頭,目光落在托盤上的珠寶首飾上,隨手拿起一根玉簪子,掂量掂量,後扔在了托盤上,叮得一聲,玉器碰撞的聲音,李婉兒心頭一震,劉曦接著說道:“其實現在李良人最需要的便是大夫藥材吧,不過這些玉器首飾也足夠喚些銅錢,以償還李延年做下的孽緣,李良人回去好好勸勸另兄,吃軟飯的小白臉是做不得的。”

  李婉兒露出一絲怒意,劉曦淡淡一笑,道:“給本公主讓道。”

  單一爵位來說,李婉兒的良人位置遠遠趕不上公主,後宮裡只有夫人才能同公主平起平坐,李婉兒手臂輕顫,成功被劉曦激怒,她曾經想過要拉攏劉曦,從宮裡傳出的消息看,劉曦雖然得到劉徹喜歡,但性格天真倔強,皇后娘娘對總是闖禍的曦公主管得很嚴,有段日子不讓她同霍去病去長安惹事,將劉曦拘在昭陽殿裡學習公主的做派,李婉兒自認可以影響劉曦,鼓動她同阿嬌作對,在劉徹面前為自己美言,哪會料到從劉曦見她第一面,劉曦便對她很有敵意,幾次破壞李婉兒的計劃,以致哥哥身受宮刑,背後都有劉曦的影子,只是誰出去誰會信?畢竟哥哥是被捉jian在床,如果不是她…她藉此機會勾引劉徹,李延年的命都不會留下,就是這樣伺候的劉徹高興,劉徹還同王太后爭執了兩句,王太后當時看李婉兒的目光十分的陰狠,李婉兒知道王太后不會再給她提供任何的幫助。

  李延年確實很經常出現在長樂宮,可是即便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同太后娘娘牽扯上,沒有一個當兒子的喜歡看見生母飼養面首,尤其是像劉徹這樣的大漢皇帝,尊嚴更是容不得冒犯,劉徹當時同王太后說了什麼不得而知,從那以後王太后的長樂宮宮禁越來越森嚴,閒雜人等不許進長樂宮,即便是王太后娘家人來探望,都不許有成年男子。

  “曦公主,陛下讓奴婢陪著出巡淮南國。”

  劉曦停住腳步,雖然早有預料,但此時被李婉兒說出來,劉曦暗罵劉徹這個渣男,劉曦側頭好笑的看著反擊的李婉兒,高高的在上嘲諷笑容不改,劉曦要比李婉兒矮上半頭,趕不上她身材高挑,但是李婉兒卻能感到劉曦身上的重上到下目光,停著腰杆說道:“曦公主有吩咐?”

  “看你宮中消息閉塞的份上我告訴你兩件事,深得讓令兄拖著受過宮刑的身體去打聽消息。”劉曦不理會臉色煞白,帶著屈辱憤恨的李婉兒,淡笑道:“你不用這副樣子,本公主又沒有說錯?其實令兄受刑,罪魁禍首不就是泥嗎?如果你肯安分守己,不去妄想得不到的,另兄也不會有此下場,是你的野心造就得一切,況且在父皇面前,你是真的在求情嗎?還是借著受宮刑的哥哥達成邀寵的目的…”

  “不…你…”李婉兒再也忍不住,托盤落地,珠玉灑落,“都是你…”

  劉曦拍掉指著她鼻子的手指,冷哼道:“大膽的李良人,本宮主面前竟然敢放肆?摔了母后的賞賜,恃寵而驕。”

  “曦公主贖罪。”李婉兒跪伏在劉曦面前,死死的咬著舌尖,頭碰觸冰涼的地面:“奴婢無心之失,您那麼尊貴仁慈,定會原諒奴婢的。”

  “本公主是很尊貴,你不說也是尊貴的,但是尊貴同原不原諒你沒有必然的關係,宮中的規矩豈容得你幾句話便破壞的?敢於藐視母后,即便是父皇聽見也會動怒的。”

  劉曦彈了彈袖口,狀似隨意的吩咐:“李良人閉門思過半月。”

  “諾。”

  “你…”李婉兒抬頭目光幾乎噴火,劉曦逆光而站,李婉兒能清楚瞧出她漆黑的眼眸映著自己的狼狽,牙fèng迸出兩個字:”卑鄙。”

  “謝謝。”劉曦面不改色,低頭看著李婉兒道:“你信不信我能讓你半個月變成一個月的幽禁?不知道父皇一個月後還會不會記得你?除了對母后之外,本公主可是沒見過父皇長情過。”

  “你竟然敢說陛下?”

  “你不用想著去告訴父皇,即便是當著他的本公主也敢說。”劉曦直接點破李婉兒的心思,緩緩的說道:“本公主看你隨父皇去巡視淮南國是做不到了,還是好好想著讓父皇記住你吧。”

  劉曦拍了拍李婉兒的腦袋,隨後仿佛像是碰到什麼骯髒之物一樣,用絹帕擦手,在李婉兒憤恨得幾乎想要掐死她的目光下,面不改色,驕傲高調的笑容維持不變,楚玉瞪大了眼睛,仿佛見到了當初縱橫兩宮的館陶大長公主。

  “本公主是說話算數的人,說告訴你兩個消息便不會作假,一是你歌姬出身想來不知道宮中的規矩,帝後不得同時離開宮廷,即便這樣父皇也想帶母后出巡,母后是大漢的國母,最是賢明不過,父皇不舍她沿途伺候,便將宮的事情託付於母后。”

  李婉兒眼裡閃過激憤,劉曦是說給她聽的,皇后是同皇上並肩前行的人,別人不過是玩物,李婉兒勉強控制住自己,道:“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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