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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去病鬆手,見劉曦的肩頭有點cháo濕,扯下身上披著的紅披風,搭在了劉曦肩頭,劉曦吃驚的看著霍去病,身體有點僵硬,他是霍去病?“你何時這麼好心?”

  “曦公主是要還是不要呢?”

  停下來的劉曦身體裡泛著寒意,她的傷寒剛剛好一點,不想再病了,拍開霍去病的手,裹緊了披風,問道:“我哥哥呢?他沒同你在一起?”

  “陳侯爺叫走了旭皇子,現在他們去了何處,臣不知道。”

  霍去病還搖了搖頭,不知為何劉曦看著霍去病就壓痒痒得很,“你怎麼回到這來?這可是你最討厭的曦公主勢力範圍,是在猗蘭殿附近,你不都是繞著走的嗎?”

  “臣豈敢討厭曦公主。”霍去病一本正經的說道:“皇上的旨意,讓臣為曦公主送僅供的柑橘。“霍去病從身邊的內侍提著的籃子裡拿出一個柑橘,遞給劉曦:“這是皇上賞賜給你的,宮中除了曦公主之外,沒有任何公主得到這份賞賜。”

  “你沒有偷吃嗎?”劉曦剝開柑橘,扔到口中,霍去病神色一僵,從未有人懷疑他會偷吃,悶悶的說道:“我不喜歡柑橘,跟不會——”

  劉曦翹起腳尖直接將還有一半的柑橘塞在霍去病口中,笑道:“好吃吧,那會有人不喜歡柑橘呢?”

  霍去病臉頰上兩灣淺淺的酒窩,劉曦順手抹了一把,點頭道:“其實你也不是那麼惹人厭煩嘛,還是挺——”

  “曦兒,不許對霍侍中無禮。“

  劉曦回頭陳誠手握油傘,站在離他們兩步之外,臉上的笑容不改,“我來接你回猗蘭殿,曦兒,過來。““嗯。“劉曦仿佛像是著了魔一樣,聽話的走到陳誠身邊,額前的碎發有被雨水弄得濕漉漉的,陳誠將油傘大半護住劉曦,陳誠的肩頭被雨水快速打濕,笑道:“沒找到地方對吧?曦兒,你何時才能不再迷路呢?““我——下次你帶我去就不會再迷路了。”

  “好吧,我再相信你一次。”

  劉曦和陳誠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雨中,霍去病吞咽了橘子,轉身離去,橘子也沒有那麼不好吃,女孩也不會那麼麻煩。

  第七十六章

  正當劉徹準備調兵遣將,同衛青商量進攻匈奴的事情時,突如其來的一場暴雨籠罩著整個長安,雨水蒙蒙,劉徹本來還未曾在意,可是一連小半個月的雨水,天空不曾放晴,劉徹才認識到問題的嚴重,隨之而來黃河兩岸的急報,仿佛一盆冷水澆落在劉徹因戰爭而發熱的腦袋上,使之清醒了一些。

  只是老天還覺得劉徹受到的打擊還不夠大,黃河堤壩多出決口,淹沒了大片的莊家,各地求支援的奏摺如同雪片一樣飛向劉徹手中,尤其是韓安國所管轄的郡縣,更是受災嚴重,多出堤壩絕口,災民遍地。

  朝堂上,劉徹一揚手中的竹簡,怒氣沖沖的問道:“田丞相,這是怎麼回事?朕記得半年前朕曾親撥了銅錢萬罐,為何還會潰堤?”

  “陛下,臣讓太守韓安國修築堤壩,其中的詳情臣並不知曉,請皇上明察。”

  田蚡並未被怒氣沖沖的劉徹嚇住,反而有理的說道:“在臣看來下了這幾日暴雨,衝垮堤壩也是難免的,不說陛下當政,就是先皇時也常常發生,皇上調派錢糧,安撫受災百姓,才是當務之急。““依丞相的意思,朕調派出去的修繕堤壩的銅錢都是白費?”劉徹很不滿意田蚡的這種態度,他習慣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但是對於親舅舅田蚡,劉徹還是留了一份的面子,喚道:“廷尉張湯。”

  “臣在。”九卿之一的張湯起身,跪在了大殿中央:“請皇上吩咐。”

  “派人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朕劃撥的銅錢是不是都用在了修築堤壩上。”

  “臣遵旨。”張湯垂頭,暗自思量著派何人前去,張湯能官居九卿,靠得是他審訊手法的殘酷,是他的鐵面無私,偷瞄了田蚡一眼,張湯並未多言,一切等派去的人回來再說的好,即便是丞相,是皇上的親舅舅,張湯也會秉公處理。

  劉徹凝視田蚡並未異常,又開始說起調派錢糧賑濟災民的事情,劉徹雖然好戰,但他不是昏君,在大漢百姓受苦受難的時候,他不能不顧大漢的實際情況,只去攻打匈奴,可是劉徹心中對此還是憤恨難平的,他始終覺得就是因為潰堤才耽擱了他進兵匈奴的腳步。

  正因為有了這項認知,讓整個朝會的大臣都戰戰兢兢,生怕劉徹的怒火傾瀉到他們身上,劉徹安排好一切,一擺手:“散朝。”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朝臣鬆了一口氣,魚貫而出,田蚡走在了最後,看著不遠處孤身一人走過的魏其侯竇嬰,田蚡嘴角上揚,當初他還在酒館廝混的時候,對魏其侯竇嬰,對達官顯貴,都得巴結,不敢有一分的得罪,即便他有個在宮裡當美人的姐姐也不敢行錯一步,甚至當時田蚡還曾為竇嬰表演蹴鞠,誰又能料想幾年之後,他的外甥是大漢的天子,而他田蚡成了大漢帝國的丞相?

  帶給田家,王家翻天地覆般變化的原因,就是有個當皇太后的姐姐——王娡,當皇帝的侄子劉徹,若是想保持這種榮耀,田蚡知道,他還得要做點什麼,起碼後宮裡不能沒有田家的女兒,只有下一任皇帝出自田家,他們的尊榮才能繼續下去。

  田蚡想起一事,停下腳步,等候劉徹從朝堂出來,田蚡的目光落守在大殿門口威風凜凜目不斜視的霍去病身上,對於霍去病,田蚡也琢磨不透劉徹到底是怎麼想的,對一個私生子比對他所有的兒子都要好,走到哪都帶著霍去病,所以霍去病雖然年歲不大,卻是劉徹正正經經的寵臣,而且不是一般的疼寵信任。

  霍去病未及弱冠,就被封為侍中,並且統領八百羽林衛,霍去病同名滿長安的翩翩貴公子陳誠不同,他的皮膚接近古銅色,眉目俊朗,寬肩窄腰,一聲盔甲,英氣勃發,霍去病板著臉,仿佛沒有見到田蚡,這讓一向受慣別人吹捧的田蚡,有點小感傷,暗自搖頭,你一個私生子,靠著騎奴出身的衛青,得意個什麼?

  田蚡此時雖然有被霍去病輕視的惱怒,但他經歷過許多風浪,不以為意,他同一個沒長大的孩子計較什麼?霍去病將來能不能出頭,還不知道呢,別看他現在很得劉徹喜歡,對於自己的外甥田蚡還是知道一點的,翻臉無情。

  “田丞相有事找陛下?”

  霍去病瞥了一眼田蚡,身體如同植入到地下的松樹一樣,不見任何晃動,田蚡說道:“霍侍中要去給本丞相通稟嗎?”

  “丞相大人恐怕是忘了一件事,臣是陛下的侍中,不是奴婢。”

  “是侍中,侍中好啊。”田蚡語氣透著點陰陽怪氣,眼底流露出一分的調笑:“霍侍中儀表堂堂,伺候好皇上,皇上會寵著你的。”

  霍去病劍眉擰緊,向前跨一步,雖然他同田蚡有著半個頭的差距,但身上的氣勢迫人,淡淡的笑道:“田丞相這是何意?”

  “這個——這個——”田蚡笑容更濃,解釋道:“本丞相只是稱讚霍侍中容貌出眾而已。”

  “霍侍中,令堂何時辦喜事?本丞相也好送份厚禮過去以示祝賀。”

  被戳中痛楚的的霍去病眼眸中似要噴火,田蚡突然骨子裡透著寒意,霍去病不敢揍他吧,他應該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他田蚡是大漢的丞相啊。

  “舅舅,你同去病聊什麼呢?”劉徹在最關鍵的時候走出大殿,見到霍去病同田蚡離得很近,但是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大對勁,問道:“霍去病,舅舅同你說了什麼?朕看你臉色不大好。”

  霍去病mimi眼睛,後退一步,向劉徹拱手:“陛下,丞相大人在稱讚臣儀表堂堂,會伺候皇上,臣正打詢問丞相大人是何用意呢。““夠了,霍去病——”劉徹同樣心中有火氣,他從未疑心霍去病會講假話,對田蚡投去警告的一瞥,拍拍霍去病的肩頭,勉強的笑道:“去病啊,丞相在同你說笑,你是朕門生,朕身邊有的是奴婢伺候,用不上你,你先去看看旭兒,朕同丞相有話要說。““臣遵旨。”霍去病瀟灑的轉身,田蚡在劉徹的目光下,縮了縮肩膀,低聲道:“皇上,臣——臣就是開個玩笑而已。”

  “朕喜歡看重霍去病,不想讓任何人欺辱輕賤於他,霍去病就是即將展翅翱翔的雄鷹,舅舅,你明白嗎?”

  “臣記下了。”田蚡此時才清楚的了解到劉徹有多寵愛霍去病,不讓任何欺辱?這是多大的恩寵,其實也難怪田蚡誤會,在長安在大漢現在,飼養眉目清秀的少年很流行的,況且先帝,以及文皇帝,都是有這種特殊的愛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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