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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平赫連驊同聲喊,“山主。”

  節南抬手,讓他們不用多說,蜻螭也指扎那,“你我單打獨鬥,我贏,你就放人!”

  扎那下馬,大步上前,“正有此意。”

  於情,他欠延昱一諾。於理,他是大蒙戰將。

  而他雖然可以看大今糧糙燒個精光,把營里所有今兵滅口,事後推給南頌,斬斷呼兒納的後路,但什麼都不做就放桑節南回去,他這邊人心不服,哪怕身後這些人已是他的死士。

  糙原勇士,可以敗,不可以不戰而退。

  節南提氣,雪上幾乎不留腳印,一劍游龍嘯海,劍光如打開的扇面,看似散,其實聚。因為對手是扎那,出手就施展平生絕學。

  青龍長刀毫不遲疑,蜻螭快,它也快,一式九雷落天,眨眼拍擊道道刀光,對付節南的散劍光。

  兩人,皆從了不得的師父,自身悟性又高,對招僅僅一式,就已經讓人感受到旗鼓相當的震懾力。

  節南難得打架的時候說話,喝道,“好!”

  扎那握刀杆的手顫了顫,暗暗驚訝節南的劍氣竟比五年前強勁得多。

  當初,他一回讓她受內傷,一回奪她蜻螭,雖說是偷襲,但也是他技高一籌。如今正面交手,卻一點便宜都討不著,她的蜻螭還震得他的刀差點脫手。

  扎那想著,但見節南一劍又來。

  這一式,龍王施雨。

  人騰半空,倒手抖劍花,無數。

  青龍刀再沒有以長克短的優勢,扎那就地翻滾出去,一式醉仙打花枝,不劈劍,劈人。

  節南眼觀六路,雙腳蹬點青龍刀,輕巧翻下。然而,才落地,似乎氣都不換,蜻螭直劍,沒有花樣,卻快得不及眨眼,已到扎那喉頭。

  扎那側翻,單掌拍地,躍起身,卻覺捉著青龍刀的手沉。

  他回眼一看,見節南站在青龍刀上,踩著刀杆,又是一式毫無花樣的殺劍,甚至比剛才慢了不少。

  這要是一般對手,大概會輕瞧這一式。

  扎那卻不敢小瞧。

  蜻螭是一柄三尺三軟劍,軟劍的劍光常游移,所以節南的劍式以發揮蜻螭的柔韌,化為幻妙,令對手看不清實劍為主。

  然而,此時蜻螭清清楚楚刺過來,但劍身竟然暴長——

  扎那棄刀,往後退。

  他退得已經很快,卻還是覺得肩肘一疼,低頭看去,見肩甲和胸甲的接fèng處鮮血直流。

  浮屠鐵甲,並非天衣無fèng。

  顯然,桑節南十分瞭然,一劍刺中浮屠鐵護不到的地方。

  還有她的直劍,也不過看著沒有花樣而已。

  五年來,他在大蒙培養自己的勢力,抬高自己的地位,讓扎那這個名字被各部首領欣賞看重,忙得頭頭轉,但滿足於每日一個時辰的武課,而今日和桑節南對招,他才發現自己原地踏步的同時,桑節南的功夫卻精進千里。

  高手對決,一招可定勝負,他已然輸了這場。

  儘管,他並不需要在武功上勝她。她是九品縣令夫人,他是大蒙王爺,不用爭江湖地位,今後,一個越走越高,一個越走越遠,到死都碰不上了,可他骨子裡就不喜歡輸,尤其還是輸在曾經的手下敗將手裡。

  扎那心裡的滋味就甭提了,憋足一股氣,拔出腰間彎刀,“再來!”

  “你不是我的對手。”扎那能看清的勝負,節南當然也看得清,一針見血。

  扎那一刀劈去。

  節南借著擋刀的那一下子,往後飛退,蜻螭往雪地急速挑起幾面雪屏。

  扎那隻覺視線一片模糊,第一反應就怕節南偷襲自己,立刻將彎刀正反手掄得虎虎生風,護住自己周身。然而,等眼前的景象重新清晰,卻見桑節南已落到她的坐騎上,喝駕一聲。

  “哪裡跑?”扎那好勝心起,這會兒爭得是意氣。

  節南笑聲朗朗,“扎那殿下,還是王爺,還是啥,看看你身後。”

  扎那急急停下,往後一看,不禁雙眼撐圓。

  至少兩百隻兔子,身穿雪色風袍,趁自己和桑節南比武時,將他三十多名親隨從馬上拽下,腕上勁弩對準著他們的腦袋,只待人一聲令下。

  馬背上那些劍客,已經被全部救下。

  “什麼時候……”扎那吃驚。

  節南率赫連驊等人騎過去,與大部隊會合,“我今晚帶了四百人,剛剛走了一百多,你自己算一算。”

  雪地設陷阱,又快又好。

  節南舉起手,兔子們手臂一抬。

  “住手!”扎那知道,桑節南關鍵時刻下手從不留情,但這三十多名死士卻得之不易,他因此冷喝,“領頭的女人還在我手上。”

  “寶樊?”節南連忙看向那些昏迷不醒的劍客,果然不見紀寶樊。

  “扎那,你敢傷她分毫?”紀寶樊不僅是她的好友,還是趙大將軍的後人,若在這裡出了事,要她如何同紀家人交代,如何同乾娘交代?

  “人好得很,不在這兒,不過只要你放了我的人,我自然也會放了她。”還好,他留了一手。

  赫連驊呸道,“信你才怪!”

  扎那不理,但看節南,“她是北嶽劍宗宗主的外孫女,又是江陵首富紀氏大小姐,雖說我並不怕他們,可也沒必要為自己多豎一群敵人。我說到做到,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等我安然返回大蒙,自會放了她。”

  赫連驊再呸,“還安然返回?敢情你覺得大今贏定了?還指不定呢!”

  節南斂緊眸瞳。

  這時,山坳口火光隱隱,扎那的主部追來了。

  扎那聽到動靜,回頭看看,再轉回來,冷盯節南,“不管誰贏,我大蒙只是看客,不會參與大今南頌的兩國紛爭。我向鷹神發誓,她若在我手上出事,我以命相抵。”

  吉平聽馬蹄聲湍急,也不禁開口催,“山主。”

  節南銀牙一咬,“扎那,記住你的誓言,否則任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你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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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聆子我覺得,還是啥都不說了,今日一更三千字,大家明日再來哦。

  第516引 愚公移山

  節南命眾兔放人上馬,同時勒馬繩,要調頭。

  “桑節南。”

  節南側眼望扎那,不知他叫自己幹嘛。

  “秦城原有四十萬兵馬,現在已是空城。”扎那說到這兒,走向他的坐騎,“我要是你,絕不會回金鎮。”

  四十萬兵馬全出來了,可南頌只探到了二十萬。

  那麼,還有二十萬呢?

  在哪裡?

  節南陡然意識到危機,來不及問扎那為何要透露這麼重要的情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無來由相信扎那的話。

  她冷笑一聲,“來得越多,死得越多。”

  當下,再不猶豫,節南調轉馬頭,聲音長揚,讓人但覺士氣猛漲,“回金鎮!”

  大蒙的騎兵把糧糙營燒光殺光了,終於趕到扎那身前。

  將軍上前來問,“剛才末將看到王爺好像在同南頌那些偷襲的人說話?”

  扎那戴上頭盔,拾起地上青龍刀,“可惡,他們竟在此處設下伏兵,本王差點遭了暗算,要不是他們知道你們會趕來,只怕要活捉了本王去。你們怎來得這麼遲?”

  那將軍喏喏,不敢再言。

  扎那朝節南他們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上馬,“索虎將軍,你先帶其他人到青州邊界等本王,本王決定去金鎮那裡親眼看一看。”

  索虎大驚,“王爺使不得。”

  扎那不聽,“我狼騎還有四萬餘隨呼兒納出征,即便呼兒納差使不動他們,但本王卻是他們的元帥,怎能躲在後方?你不必多說,本王心意已決。”

  桑節南說來得越多,死得越多?他倒想看看,就憑金鎮那點人馬,能讓呼兒納死多少兵?!

  扎那想到這兒,帶上他那支死士,往節南去的方向,催馬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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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六娘!”林溫又驚又喜,一高興就喊節南出嫁前的名兒,“總算沒白等!”

  節南沒想到在之前的岔路口遇到林溫,心裡多少安心一下,畢竟林溫這小子不錯,“說好會合,卻沒等到你們,還以為出事了。”

  “我那一路沒走多遠,就遇到呼兒納的前鋒營地,巡邏的全都是騎兵,過不去。”林溫語氣不甘,轉而又有點不大好意思,“本來可以回金鎮了,想想不能什麼都不做,還是等在這兒,有什麼事還能接應。”

  當了兵的林溫,性格慡氣得多,說話也直。

  節南問,“柯將軍呢?”

  第三路人馬,也沒同節南他們會合。

  林溫搖頭,“沒跟你們會合?”看節南也搖頭,就道,“我沒看見柯將軍。”

  節南一路回來,把扎那的話想了又想。

  金鎮到秦城一帶的地圖,已經刻在她腦子裡。金鎮以北百里地,一馬平川。金鎮背靠錦關山大王嶺,只有一條山峽進出。金鎮兩邊都是奇山深林,當年雖然讓山賊開出一條小道,後來就被千斤大石封了路,而且還有天馬軍把守,有什麼異常都會點火傳訊。

  呼兒納另外二十萬兵馬,深入大王嶺腹地,兩面夾擊的可能性是沒有的。

  最有可能的是——

  “有人來了!”吉平突道。

  節南說聲戒備,兔幫全體拔劍。

  那動作整齊劃一,林溫看得直嘆,比天馬軍都訓練有素,而且他們還都是箇中好手,一人抵十抵百。

  林溫不知,節南跟著柒珍這樣的師父,對練兵和布陣很是熟悉,因此用了五年時間,訓練出如今這支兔幫來,不是一般兵馬可以比的。

  兩個人,兩匹馬,衝上前來。

  林溫看清他們臂上繡徽,“是柯將軍的人!”

  “你見過這兩人麼?”節南謹慎些,因為對人臉不太上心,不會以衣帽特徵來認人。

  節南話音剛落,馬上一人就跳了下來,撲跪著哭喊——

  “柯將軍和兄弟們都——”哽咽地說不下去。

  林溫急忙上前,捉住那人手臂,搖動著,“阿追,說清楚!怎麼回事?”

  節南聽到林溫喊對方名字,眼中厲色才減,並注意到阿追身上血跡斑斑,而另一個趴在馬上,顯然是鬆口氣之後撐不住了,胸口還綁著布條,布條暗黑,看似傷勢不輕。

  “吉平,幫那位兄弟檢查一下傷勢。”同時,她拿出一瓶藥,“紅色的是止血丸,拿酒和開,塗傷口上。黃色的是補氣丹,直接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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