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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花兩歲小腦瓜比同齡的娃複雜,小拳頭舉一舉,歪嘴鼓眼,整一個小霸王,“還有欺負娘娘的人。”

  節南捏他肉臉蛋,“別,欺負我的,我會欺負回去,你不要跟我搶,不然我打你。”轉念一想,不能讓娃娃從小失去奮鬥目標,“不過你可以幫你先生打架,他的瘦胳膊,連你吃的包子都拿不起來。”

  花花卻突然一癟嘴,“不要幫。”

  節南奇道,“為什麼不幫?你不是很喜歡在他後面當小跟屁蟲?”想起花花紙堆里找字的情形,嘖嘖,就是一隻聽話的小狗啊。

  “怕怕。”娃雖小,心裡雪亮,誰嚴厲誰縱容,只不過當著嚴厲的那位,他不敢依賴縱容自己的人而已。

  節南笑了,“你個小小子,可憐哦。”笑完卻一本正色,手指輕敲文心小報,“你是該怕他的。等我想到的時候,他早就看清對手的下一步,所以已把屍體搬走,將兇殺的痕跡全部清理乾淨,誤導所有人,以為只是一樁捲款攜逃案……”

  不可能是那群黑衣兇手去而復返,也不可能是年顏,只有王泮林。

  更何況,節南去信局那晚,就知道文心閣的人跟著自己。

  文心閣的年青人未必個個高手,但個個機靈,傳遞消息極快。而他們不止保護著南山樓,也保護著青杏居。

  節南知道,小柒也知道。

  所以節南這回出遠門,小柒並沒有追上來,聽節南的安排,到江陵作客去了。

  節南手指划過紙面,繼續念道,“經郡衙查實,桑氏在大夫人劉氏過身之後賣鋪子,有回鄉守祖地的打算,其情感人,其理正大光明,有官府文書等物證,並無半點罪責。另查實,掌柜們平時就沆瀣一氣,朋比為jian,設局騙何氏財東買下鋪面之後,捲走鋪子裡的值錢物什逃離,行為惡劣,現向全國發布通緝令,捉拿三人……”

  哈!通緝死人?

  花花打了個呵欠,畢竟只有兩歲,吃了睡,睡了吃,才是正道理,面前那本《孔子傳》翻都沒翻開,沒有壓力,讀書沒勁。

  節南自己都不愛看的書,意思意思就算,免得將來某人怪她寵壞娃子,“……雖差點蒙受不白之冤,趙大人與夫人大方捐出三個月的俸祿,由郡府酌情發放給受害者,仁心好官之名一時傳遍——肯定又是你先生的主意。”

  錢財上的事,趙琦聽桑浣的,而桑浣愛斂財,不可能想到捐俸祿這個法子。

  但此法太妙,讓趙琦因禍得福,官聲更上一層樓!

  仁心好官哪!

  花花小腦瓜一垂,睡著了。

  節南也說完了,解下披風給花花蓋上,倒茶,喝茶。

  一艘大江船泊進碼頭。

  節南驚訝盯住船上的大旗——

  鞠英社?

  不是吧?

  “喂喂,那是鞠英社的船?”旁桌商客聲音忽高。

  “真的!之前聽說雲和社要和鞠英社打比賽,我還以為是胡說八道。”另一個也大呼小叫,轉頭就喊昆朋,“老闆,你知道何時比賽啊?”

  “本月二十八。”

  昆朋正好也忙完了,笑呵呵過來給客人加水,腰上一串樟木珠子,在節南眼裡盪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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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們對不住,今天只有一更了,跟大家請個假。

  今天白天有事,晚上才有時間碼字,而且因為最後一卷了,也想整理下大綱。

  第411引 江山易改

  眾客興高采烈議論著即將到來的蹴鞠賽,昆朋則走到節南這桌前,將竹椅背往後放倒,讓花花躺得舒服些。

  節南瞧著大船頭上正說話的百里老將軍和林家溫二郎,輕聲道,“西面戰事到底多輕鬆,這時候居然還有工夫打蹴鞠?”

  昆朋也低聲,“這場友情賽在議和時就定下了,只是一直沒有決定何時何地,我們也是直到鞠英社進入大今地界才知曉。九月二十八是離妃生辰,離妃愛看蹴鞠。離妃是魑離公主,盛文帝自然重視,故而選在那日。至於定在正天府,大概就有好幾層深意了,南頌縱想說不,也沒那骨氣。”

  正天府是南頌北都,對頌人而言,這種舊地重遊的感覺可不會太愉快。恥辱感,壓迫感,悲憤感,恐懼感,還可能不甘心之感,南頌遠道而來的蹴鞠小將們這時五味陳雜吧。

  “這就怪了。”節南葉兒眼眯起笑來。

  “哪裡怪?”昆朋問。

  “既然沒骨氣,敷衍一下就是,鞠英社那麼大,社員那麼多,為何這回要由百里老將軍領隊?還有那個溫二郎,自從他入軍伍之後我還沒見過他呢。這兩人一站出來,不像來打蹴鞠的,倒像來出使的。”

  昆朋望了望船頭那對老少,“姑娘眼辣。”

  “昆大不過不認識他倆罷——”

  船頭出現第三人,高髻插簪,杏華青錦,面龐清朗,身軀峻拔,掩不住得那一身官氣。

  節南半張著口,頓時說不出話來。

  “小山姑娘?”昆朋見節南那麼吃驚,不知為何。

  節南慢慢調回目光,神態恢復自然,“昆大,這下可以確定了,這支蹴鞠隊就算不衝著別的,也是衝著贏過大今蹴鞠隊來的。當年大今南頌交戰北都,頌軍潰敗,北都淪陷,變成正天府,而今日南頌大今正天比球,南頌若能贏,或多或少能出一口氣。”

  昆朋疑惑。

  “因為崔相五子崔衍知,提刑推官崔大人,可不是會認輸的人。”撇開“私人恩怨”,辦差的崔衍知絕對不打馬虎眼,所到之處必起風雲。

  昆朋恍然大悟,“莫非打著蹴鞠賽的幌子來探大今虛實,或與大今密談聯手滅燎。”

  “聯手滅燎便罷了,大今已經穩贏的戰事,此時可不需要他人來分一杯羹。”節南並不以為然,“可能是為了盛文帝遷都之事來的。”

  昆朋點點頭,“大今一旦遷都,勢必對都安形成巨大威脅,兩地相隔太近。”

  “誇張些,就是一江之隔。”節南笑,還調侃,“南頌皇帝要夜夜睡不著覺了,仿佛頭上懸著一柄寶劍,隨時能掉下來要了他的命。”

  昆朋不能更同意。

  “怪不得明晚親王府要做頌地美食,原來是為了迎接他們。”節南沉吟片刻,隨即道,“明晚我混進去打探一下。”

  “娃娃放我這兒?”昆朋問。

  節南搖頭,“放在阿左家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若我出了事,請昆大再想辦法把花花送回南頌。”

  “小山姑娘和娃子都會平安回去的。”昆朋笑道,“我敢拍胸脯保證。”

  “靠昆大罩著了。”節南淡然一句,再看碼頭,說笑,“等了半個月,沒等到臨河府過來的船,反而等到了都安的船。通寶銀號不會讓人打劫了吧?”

  “若讓人劫了,早有消息傳來,姑娘放心吧,江陵紀氏財大氣粗,押銀子的是北嶽劍宗,江湖上誰能得罪得起。”昆朋說完,聽到客人叫他,連忙招呼去了。

  過了一會兒,百里將軍和崔衍知一行人牽馬上岸,將行李箱一隻只裝上馬車,直接從節南面前馳過去。

  節南咬著茶碗,正笑得白牙閃閃,卻見崔衍知忽然勒馬調頭,嚇得她趕緊縮到桌子底下,聽馬蹄聲都遠了才鑽出來。

  崔衍知已然不在原地,節南拍拍胸口鬆口氣。她雖然想知道這支文武全才的蹴鞠隊打算做什麼,但可不想讓崔文官知道她在這兒。本來可以姐夫除外,他卻明說不能當她的姐夫了,那就只好敬而遠之。

  驛館門前,林溫看崔衍知望著來的方向發呆,上前拍他一記,“想什麼呢?”

  崔衍知醒神,“剛才……”撇撇嘴角,“沒什麼,就想這地方蕭條不少。”

  “長街萬燈火葉紅,當年主人今年客。”林溫苦笑,“我家住紅葉山附近,離開北都時還是少年,以為記憶已經模糊,這會兒才知根本忘不掉。你說,我們還能打回來了嗎?”

  崔衍知也苦笑,“南北分界已定,打回來談何容易,只怕我們還沒動,盛文帝就南下了,遷都只是第一步。”

  “雖然我也知道打回來不容易,但大今想要滅我南頌?痴人說夢!”林溫一身戎裝,南頌重文輕武,武官比文官容易升階,但他是真心報效。

  崔衍知反拍好友肩膀,“是,我們至少不會再退了,所以也不能讓盛文帝遷都,要想辦法說服他打消主意。”

  林溫樂天派,眨眨眼道,“拿蹴鞠賽跟他賭,如何?”

  崔衍知不開玩笑,“雲和社的社員由盛文帝親自挑選,我們是玩蹴鞠,他們是用命拼的,輸即是死。”

  “聽說過。”林溫道聲殘忍,“難道要我們故意輸給他們麼?”

  “別說那麼輕巧。”百里老將軍走出來,“雖然對方輸即死,我們卻也不能輸,因為我們已經輸過一回了,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怎能再被擊敗一回,在我南頌曾經的國都?”

  崔衍知一怔,“老將軍,我們出來時皇上不是這麼交待的,我父親也提到,那位魑離公主在盛文帝面前說話頗有份量,只要我們能想辦法說服她,也許她會願意勸一勸盛文帝。魑離公主非常喜歡蹴鞠,她若要看雲和社贏——”

  百里老將軍卻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場比賽無論如何不能輸!你倆問問自己,站在這兒,趙大將軍和無數將士戰死的地方,暉帝和無數南頌子民被擄走的地方,能不能讓自己故意輸給雲和社?”

  林溫神色一正,搖頭道,“不能!”

  崔衍知垂了眼。

  第412引 本性難移

  這晚,節南將睡著的花花交給阿左照顧,與阿左娘一起去親王府。

  阿左娘原是江南人,嫁到了北方,丈夫死於當年戰亂,從此與兒子相依為命,憑藉一手好廚藝立足生根。她既不恨今人,也不恨頌人,和正天府多數百姓一樣,誰的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著。

  “商姑娘,前頭就是親王府了,你記得進去後別主動跟人說話,一定要緊跟著我。要是我忙得顧不上你,你也千萬別亂跑。親王府到處都有巡兵,萬一讓他們撞上,以為你來歷不明,可不跟你客氣,會直接殺了作數。”阿左娘再三囑咐,“你說想要開開眼,我才帶你來的,要是害你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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