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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乙家女兒突來投奔甲家,帶著父母一封信,說是母病難父求醫,兩人行蹤不定,故而將女兒託付給甲家代為照顧。在一般人瞧來,乙家這麼做,是提醒甲家莫忘承諾,也是孤注一擲,要推兩個孩子一把。若孩子們互看對眼,反對的一方更加理虧,最終還得允了親事。」

  二太太沉了臉,不顧自己兒媳婦的身份,開口尖銳,「說來說去,還是甲乙兩家事,老太爺都道別說了,你還囉嗦個沒完沒了。」

  她也回過味來,這乙家女兒說得是哪一個。

  「二太太莫惱,跟誰搶了你財神似的,我可沒那個意思。聽完這故事,只要你仍稀罕,財神還是歸你家的,我保證絕不會有別人來搶。」如果夏蘇的嘴是麻利,趙青河的嘴就是嗆辣,「乙家姑娘一住近三年,乙家夫婦從未露過面,只偶有短短的書信。即使甲家夫婦已決定悔婚,再三懇請乙家夫婦來一趟,好當面道歉,兩人也不曾出現。到這兒,大家是不是會奇怪,即便乙夫人得了重症,事關女兒終身,怎能完全不現身。為人父母,多能為了孩子豁出性命,是與不是?」

  這一問,獲得不少點頭回應,而大太太和大老爺的神情開始出現疑惑。

  「事實很簡單,活人能來,死人卻是來不了的。」趙青河在平鋪直敘中,投下一塊大石。

  大老爺渾身一震,滿臉驚色。

  大太太卻沒那麼好定性,立時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瞪著對桌的岑雪敏。

  二太太盡力將趙青河的話當惡意,將大太太拉回座位,以岑雪敏能聽到的聲量說話,「大太太可別聽一是一啊,且不說無憑據,便是真的,那姑娘也是怪可憐的。父母雙亡,還能有誰為她的婚事出頭,自然只好瞞著了,又沒有害人,實在算不得大錯,只是難言之隱罷了。」

  大太太冷冷瞥二太太一眼,已看穿她說好話的用意,不再說話,臉色但鐵青。

  夏蘇不看別人,只看岑雪敏,以為她還會置之不理,不料見她終於抬了眼,並與自己對視。

  「蘇娘這般瞧我,莫不是我臉上沾了點心?」甜美的笑顏,一絲不安也無,岑雪敏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自己瞧不見,請蘇娘幫個忙,不然就要出醜了。」

  這是擅長偽裝?

  不,不,真得一點做作也無。

  若是冷靜,簡直冷靜得可怕,無人能敵。

  夏蘇相看了那雙靜眼半晌,回應亦冷然,「沒沾到什麼。」

  兩人皆冷,卻不覺冷,冷到的是周圍的人,終於激起一個受不了的,也是二房的——

  趙六郎重重拍下茶杯,「趙青河,你不要無中生有,血口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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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第二更!

  ☆、第152片 美人如畫

  「我說故事,大家愛聽不聽,不聽者自管離場,我無所謂。」然而,趙青河是鐵了心要把故事說全了的,「現在,就來說說乙家夫婦身死之謎吧。」

  趙六郎走了,甩袖而去的。

  這讓夏蘇覺得,至少趙六郎付出了一份珍惜和保護的真心,那恰恰,是趙四郎和趙青河都沒有的。

  對被珍惜和被保護的人而言,應該感到幸福。

  只是,岑雪敏對趙六郎的甩袖而去,並沒有表現得幸福,甚至連一絲絲情緒波動也不曾,恬笑的模樣一如剛才。她自始自終,目中無人,仿佛離開的人與她毫無關係,現在無,將來也無,那麼得,楚楚動憐,似畫中美人,已經畫好的表情。

  岑雪敏的神情不動,趙青河的語腔不變,就像在比誰能堅持得更久。

  「乙夫人重病是假,乙老爺身死是真,夫妻二人同時身亡,當然不是巧合,也絕不自然。而這,要先從乙老爺的真正身份說起。」

  到了這時,再無人願意離場。

  「乙夫人當年入寺祈福晚歸,連好友出嫁都錯過,其實是讓響馬劫了,乙家付了一筆贖金才換得乙夫人的平安。不過,這樣的事情一旦張揚,乙夫人清白盡毀。正因如此,不久之後,既無雙親,還是異鄉人的乙老爺派人求親,乙夫人娘家才挑都不挑,就應允了親事。按理,乙夫人娘家也算當地大戶,未必及得甲夫人娘家的家世,但就女婿的人選,也非對方富有就會忙不迭點頭的。」

  趙青河講故事,還不是自娛自樂,要拉聽眾參與,「您說是不是,大夫人?」

  大夫人臉白如霜,緊抿雙唇,眼中儘是不能信,又驚愕,悄疑竇。

  趙青河聳聳肩,繼續道,「然而,乙夫人娘家父母到死都不知情的是,這位看似老實本分,待女兒很好的女婿有不能說出的過往——」

  「夠了。」趙大老爺沉喝,「青河,故事過於離奇,無須再講。」

  趙老太爺卻唱起反調,「我倒要聽聽他能講得多離奇,接著講。」

  同時,他吩咐下去,廳中僕從一個不留。

  「老爺子明智,有些故事,外人是聽不得的,免得浮想聯翩,以為是咱們家的事。」今日,天塌地陷也不能讓趙青河住口,「那位乙老爺,正是當日挾持了乙夫人的響馬頭子,不知怎麼動了真情,改頭換面,裝作外地富家子,上門求娶。」

  趙大夫人用帕子捂住嘴,雙目欲吟泣,從不信到疑竇,再到半信半疑。

  「從此刻起,三哥不妨將甲乙去了,改回趙姓和岑姓,直說是我爹我娘的事就好。」岑雪敏走到趙大夫人身側,輕輕扶了大夫人顫不停的雙肩,眼裡微微泛紅,卻又十分堅強的神色,「我竟不知自家還有這樣的傳聞,三哥從何處聽來,一定要讓我聽全了,叫我瞧瞧同樣是人,到底能有多壞多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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