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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日正好病著,沒能一道去,後來聽說了,就覺可怕。」岑雪敏輕拍心口,「比起寒山寺蘇娘和九娘的遭遇,我這點擦傷真是算不得什麼。十一妹妹,你別再長吁短嘆,老說大恩無以為報這樣的話了,夏姐姐對你姐姐的恩,才是無價呢。」

  趙十一嘟嘟嘴,「一樁歸一樁,如果沒有岑姐姐,我指不定就死在火里了。」

  楊夫人不愧是見慣場面的,處事八面玲瓏,當下就道,「夏姑娘要謝,岑姑娘也要謝,十一娘是九娘的親妹子,那就得寵,三人都有禮可收,儘管挑貴的。」

  楊雪蓉才張口。

  楊夫人伸出食指堵女兒的嘴,「行啦,行啦,今日註定我要花錢買清靜,你們六個,一人一件,這下,可以讓我吃完點心了麼?」

  這話說得,大家都樂了。

  吃罷飯,楊夫人還真不打誑語,帶這群小輩們去那家珠寶鋪挑首飾。

  岑雪敏顯然又討了楊家姐妹的喜歡,加上十一娘,她一邊簇著楊夫人,一邊讓夥計拿這拿那,頗有大家風範。

  夏蘇是情願落在後頭,趙九娘是趁機落在後頭,兩人各選一支素雅的珠花,就坐在門邊的客座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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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第二更…大家周一好精神哈!

  ☆、第109片 翩翩其晗

  「楊夫人待你好麼?」雖然一頓飯吃下來,只見楊夫人的和顏悅色,但夏蘇仍是問了一聲。

  不****生活在一起,不能了解真正的品性。

  「好。」趙九娘笑了笑,突然臉紅,「你說得一點不錯,楊家適合我。」

  夏蘇眼裡儘是促狹,「楊家適不適合你,我不知道,我知道楊琮煜肯定很不錯,不然嫁過來才幾日,滋養得你珠圓玉潤。」

  來杭州最高興的事,莫過於再見到趙九娘了,兩人的友情開始得雖遲,莫逆這種關係倒不是靠時日長短來定義的。

  趙九娘作勢掐過去,臉更是熟透蘋果般得紅,「去你的,竟說我胖了。」

  她亦不是不會開玩笑的悶性子,而是沒遇到能開玩笑的人罷。

  趙九娘打心底感激夏蘇,不但因夏蘇救她於危難,而且在好些人明里暗裡譏諷這樁婚事時,夏蘇對楊家中肯的評價,令她堅持了下來,所以母親向她確認兩回,她都是點頭。

  當然,她很清楚,新婚的甜蜜不可能維持一輩子,家家都有難念的經,但這個良好的開端,讓她有信心過好接下來的日子。

  「你夫君昨日一看到我,就給我看臉色呢。」夏蘇還會告狀。

  趙九娘已知前因,「還不是因為他有眼不識你的本事,大伯父覺得他毛躁,讓他在織綢作坊里從底做起。」

  夏蘇贊個好字,緩然說道,「楊琮煜人品是不錯,富家公子的習氣卻也不少,楊老爺練他,對你有好處,會成為更有擔當的丈夫。」

  到底是新嫁娘,趙九娘的臉持續一層薄紅,美得耀眼,「說話老氣橫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比我嫁得早,說不定已是孩兒他娘了。」

  夏蘇笑不出來,總不能說自己是逃婚出戶,原本婚期要比九娘早三年。

  只不過,孩兒他娘?

  跟太監能生得出孩子麼?

  娘死後,夏蘇漸漸了解自己的處境和家裡那攤烏七八糟的事。她裝聾作啞,忍氣吞聲,用自己的能力換取每一線生機。這種生機,不是指食物,不是身體好壞,是一定會逃出那個家的希望。

  她不願像姐姐妹妹們,只圖眼前安逸富貴,活如傀儡玩物,而她曾毫無計劃地逃過一回,讓劉徹言從此警惕,不但對她嚴密監視,還****逼她喝酒,令她染上酒癮。

  諷刺的是,她那利慾薰心的爹居然成了唯一的平安符,不管是昏聵極致之下的最後一絲清明,還是稱霸稱王的本能,這個爹不像爹,丈夫不像丈夫的男人,與他的義子突然方方面面較勁,不甘願將他一生積蓄的財富雙手奉上。

  雖然劉徹言優勢明顯,無論才智體力,還有後台,但劉瑋幾十年的經營,一旦惹麻煩,絕不那麼容易解決。

  把夏蘇嫁給劉公公,就是劉徹言鞏固後台的策略之一,定下婚期的時候,他因礦山鬧事而離開京師,她則決定放手一搏。

  那回,她成功了。

  劉徹言以為她只會拿畫筆,迫使她與其他姐妹們一起學習如何勾人,如何獻媚,從波斯舞姬的娘親那兒繼承了出色舞技,卻不知她咬牙苦練十年,已身輕如燕,只為一朝,飛出樊籠。

  「蘇娘?」趙九娘見夏蘇神色黯然,擔心自己說笑過了頭。

  夏蘇立刻回神,微綻笑顏,「說不定你已是孩兒他娘了呢。」

  趙九娘的臉白不了了,來撕夏蘇的嘴,「還說!還說!」

  夏蘇立起來躲,往後跳著,難得活潑歡脫,「呀,楊少奶奶,別驚著肚裡小娃娃睡覺——」

  啊,腳下踩到了什麼,背部撞到了什麼。

  有男子聲音微沉,似心情不佳,「請小心走路。」

  夏蘇回頭一瞧,脫口而出,「吳二爺。」

  翩翩公子,俊面若玉,一襲芙蓉白的水墨春湖衫,黑髮束唐髻,以一支竹色銅簪穿了,銅簪頭上盤青鳥,雙翅預振,而腰帶上掛一隻無繡無紋的荷袋,荷袋雖素,掛線卻由五彩寶珠串起,搖曳生輝。

  吳其晗,走出江南,就是人傑地靈最好的明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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