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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是調包了畫的人?或是入室竊財的賊?」馳出巷子,霎時出現開闊的一片地,趙青河拽緊了繩,老馬停蹄,喘得抬不了頭顱,「不管是哪個,你看熱鬧就好,我可不想隻身赴吳二爺的年飯去,讓人說照顧妹妹不周。」

  趙青河跳下車,一身濕衣已讓體溫蒸得差不多幹了,風鼓大袖,簌簌拍打衣背。

  他轉過身來,面對夏蘇,也面對自牆落下的夜影,慢條斯理將衣角捉起,扎進腰帶中,又卷高了袖子,靜立一地。

  月當空,敷亮那對肌肉紋理健美的銅臂,他的五官仿佛剎那精雕細琢了一遍,面部輪廓冷而傲,劍眉刀目,絕崖鼻峰,噙著笑的蓮色唇片,都打揉了,又摻了影,似流風不羈,隨時可顯親切,實則無情冰寒,距人千里之外。

  夏蘇居然不敢多望,與他一樣,回頭盯著那道黑影似飄似疾,越來越近。

  趙青河目力比夏蘇好,識出黑影那襲青色長衫,嘴角一撇,準備動手的姿勢放了下來,「兄弟,剛才不是裝不認識麼?我又不是女人,這麼上趕著追來,也不會感動。」

  「放你的狗臭屁!」青衫人大笑,眼看要從夏蘇身旁過去,猛然一個後空翻,瀟灑的身形忽然帶了煞氣,手掌化手刀砍向夏蘇,「讓我看看你女人的本事!」

  趙青河氣急,「她就是蘇——」

  手刀立綿,但半空躍著的身體收勢不住,青衫人以為自己要跌到夏蘇身上去,不料就在眼皮底下的人卻突然消失了。他撞到車板,驚得老馬吐氣亂嘶。

  車裡哪兒還有夏蘇的影子?

  青衫人扭頭一看,嘿,那姑娘離自己一丈多遠,正低頭撫平衣裳,而她的裙邊如水邊,輕輕推瀾。

  ☆、第42片 原來兄弟

  怎麼回事?

  那人扭扭脖子,看向趙青河,攤開兩手,又指指夏蘇,以眼神表示疑惑。

  趙青河的目光淡淡,已經沒有驚艷過的痕跡,微聳肩,不作答。他心裡卻才翻起浪來,儘管只有一眨眼,還是看清夏蘇從董霖的突襲下脫身的功夫。

  或者稱作功夫是糟蹋了。

  那是一種舞姿,前所未見的絕美舞姿。

  趙青河忽然明白,夏蘇還具有另一驚人的天賦。不過,她能練就到這種程度,必然吃過可怕的苦。天賦固然令人優越,但不努力,就會退回平庸。

  董霖偷襲夏蘇不成,一拳直擊趙青河胸膛。

  「董師爺,你有完沒完?大半夜還要我陪你練拳?真是沒媳婦閒得吧!」趙青河輕而易舉捉了董霖的拳頭,雙腳畫圈走了幾步,就憑臂膀的幾個動作,打得董霖哇哇叫。

  「娘咧,娘咧,你到底練得哪家功夫,不能藏私,要教兄弟我幾招啊。」

  夏蘇看出來了,這位油頭粉面的師爺與趙青河老相識。

  既然是熟人,剛才又那麼冷場面?

  她不太明白。

  「好說,董師爺有空拜師,我就有空教徒弟。不過,在那之前,你打得到蘇娘再說。」趙青河的手纏上董霖,竟單手將他舉離了地,用力甩出去。

  別說,董師爺功夫還不錯,那樣還能半空收起大字,單手撐地,翻個筋斗,雙腳並直再落穩,不但不顯狼狽,動作還很漂亮。

  董霖摸著下巴,盯瞧了馬車邊上的夏蘇半晌,推搡一下趙青河,嘻嘻笑得很詐。

  他也不忘跟人自我介紹,「夏妹妹,哥哥董霖,給你賠禮。剛才逗你玩,你莫當真啊。說到底,也不能怪我,誰讓有人老提到蘇娘蘇娘的,眾兄弟耳朵都起老繭了。如此神往已久,好不容易見到真人,一想到可以跟兄弟們炫耀,怎能不激動。」

  不要說夏蘇感覺很新鮮,趙青河都詫異。

  「鬼扯淡,我什麼時候老提蘇娘了?」

  「從前啊。」現在的趙青河雖然值得他深交,但已沒有從前那股直腸子的傻憨義氣,有點遺憾,不能讓他笑疼肚子了。

  「你老兄只要幾碗黃酒下肚,三句不離蘇娘,誓言要讓她心甘情願喊你一聲兄長,不然死都不能閉眼。當誰不知道你被自家妹子欺負慘了……」還有很多話,他可不想一一傳達,橫豎這位傷了頭,什麼都不記得了。

  從前?夏蘇一怔,趙青河不是一直當她丫頭使喚麼?

  「從前的事不必多提。」趙青河大手一揮,「真要論起,那會兒我提岑雪敏應該更多。」

  好不坦蕩!

  「追岑小姐是你丟不下的面子,憋不過一口氣,還有一群不動腦子的好色東西瞎起鬨,與你的心肝義妹怎能相提並論?不過,你說不提就不提,因禍得福腦袋才撞明白了,實屬不易,做兄弟的不能拖你後腿。老弟我特來請教今晚這件案子。」董霖追來問案情。

  趙青河讓董霖用的「心肝」二字弄得尷尬,不由罵道,「就你還能考上秀才?滿嘴狗臭屁,不會說人話。」眼角瞥夏蘇,因她專注的神色而心中安定,「至於那樁命案,你是衙門的人,我是遊手好閒的混棒子,能教你什麼?滾你家去歇著,我累得眼皮子打架,要走了。」

  董霖勾住趙青河的肩,不肯放人,「別啊,對這等古怪的事,你一向眼珠子賊尖,比誰都想得多。要不然,仵作尚不能定論,你又知道是命案了?」

  夏蘇對今晚的事原本就有點上了心,而隨著對趙青河的了解更多,也知董霖說得不錯。趙青河似乎擅長調查某些謎題事件,因此頗受趙大老爺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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