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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夏蘇看清黑影,心卻少慌了。

  黑影黑衣,與她一樣,蒙頭遮臉,只不過寬肩窄腰的高大身板讓人一看就是男子。

  對方如此打扮,也是見不得光的,若是小偷去而復返,就更不敢驚動園子裡的人。她有把握離開。這麼想著,夏蘇離開的動作可一點不慢,直往門口竄去。

  「餵。」聲音醇厚,刻意低沉,男子喊住夏蘇,「有人已在門外。」

  沒有要捉她的打算,而是打開了一頂大衣櫥,微微讓開身。

  他,在請她進去。

  夏蘇看了看外堂窗戶,果然有人影晃動,再看屋裡,除了那頂衣櫥,也無處可躲。

  她咬唇,並不因此慌不擇路,總要掂量掂量,是黑衣人危險,還是外面的人危險。

  「我與你,真是偶遇。」黑衣人說完,不再相讓,先鑽了進去。

  夏蘇往屋門瞥一眼,推門的影子萬分小心,遲疑不入,似鬼鬼祟祟?

  她立刻有了決斷,無聲鑽入衣櫥中。

  她娘說,行夜走黑,對情勢的判斷越客觀冷靜越好,只是關鍵時候,千萬不要怕用自己的感覺判斷,那往往會於絕境中指出一條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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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片 殊途同歸

  隔開了晦暗莫名的光色,卻糅合了沉穩相安的氣息,這種氣息甚至蓋過了原本充滿衣櫥的女衣薰香。

  夏蘇只能慶幸,這個櫥很大,她的人很瘦,兩人共處,彼此看不見,彼此觸不到,不習慣得,只是被體溫蒸暖的,越發濃郁的香氣而已。

  只不過,她的心神很快全副注意在櫥外,漸漸皺深了眉。

  門外有人要進屋,是她親眼所見,但她聽不到半點聲音,反而是同櫥同夜的人,呼吸極輕極緩,隱隱傳進她的耳中。

  櫥門密封不算太好,隙光縫縫,手工卻也沒糟糕到借縫偷窺的程度,她剛想著也許鬼祟影子不鬼祟,驚見隙光里晃過了黑。

  有人在外走動!

  夏蘇連忙收斂懈怠的想法,將呼吸放得更慢。

  對面的黑衣人要比她耐心得多,呼氣吸氣的節奏一直不變,且剛才他的一絲絲聲息皆已消音,若非一道柳枝還細的光正好落在他的蒙面上,她會以為櫥里只有自己。

  柳枝細的光,將黑衣人的眼微微挑亮一根,金芒成線,仿佛緊狠的豹眼冷窺。

  而夏蘇才看了一眼,那線冷金寒芒就對準了自己,令她心頭驚跳。

  這人此時對自己不造成威脅,等外面的人走了,可就難料。

  她同櫥的決心下得雖快,這會兒卻開始懊惱莽撞,尤其對方的目光,這麼黑的地方,還看著這麼懾人。善惡之辨,顯然為後者,與莫名的自我感覺截然相反。

  夏蘇一顆心吊到嗓子眼,不再看著對面,卻盯住每一條光隙,只待影子不再摻入,就立刻出櫥跑路。

  很快,光色定住,沒有再讓黑色打晃,而她也覺得等了夠久,剛抬起手要開櫥門,卻讓一股力拉了下來。

  她驚得變臉,身體卻紋絲不驚,一點聲息也無。

  別看她膽小,動輒怕東怕西,然而拜以前身處於「狼穴」所賜,事到臨頭,她冷靜自持的心態遠遠高於常人。

  當然,見到趙青河化「鬼」的那晚,另當別論。

  她落下目光,看到腕上多出一隻大手,力道恰好,好似穩穩告知她,不要輕舉妄動。

  夏蘇慢慢垂手,但那隻大手不放,大概怕她又自作主張。

  她也沒有試圖掙扎,只是將自己的手握成了拳,仿佛防備他突然造次,就能一拳擊出。

  天曉得,她的力氣和輕功一樣飄,只是虛張聲勢有時也必不可少。

  又過了片刻,聽到咯嗒一聲門響,夏蘇才知黑衣人判斷準確,若隨她衝動,不知會造成怎樣的混亂。

  她有點慚愧,畢竟別人看起來的膽小,自己引以為傲,覺得是優勢的。

  「可以了。」黑衣人推門也小心,比指縫不寬,無聲湊上眼,確認之後才道。

  與此同時,他的身影似夜豹,敏捷自信,毫不拖泥帶水,旋起流風瀟灑。

  同樣的防備和謹慎,夏蘇做來,形如烏龜,膽如地鼠,磨磨蹭蹭,足尖探地,躬身出來又縮脖轉頭,好像怕有人來提她的腦袋一般,哪有剛才半點飛燕穿廊的雲姿,只看得人好笑有趣。

  燈仍是那幾盞。

  夏蘇看到黑衣人在屋裡東走西走,心道正好,行走的動作忽然流暢起來,要往外跑。

  但她腦中閃過宋徽宗的那幅畫作,有些不舍,自然而然偏頭,想著再看兩眼。

  只是,這麼兩眼,她的步子就稍慢了慢。

  呃?這畫——

  「你說——」黑衣人轉過身來,就見夏蘇一腳外屋一腳內屋,知道她是要溜,眼底燈火流金,聲音無波,「剛才那人在屋裡逗留半晌,做什麼呢?」

  夏蘇將視線從畫上調回,「你很古怪」的目光絲毫不掩,「你問我?」

  黑衣人沉沉一聲笑,「沒有,我自言自語,同道慢走啊。」

  同道中人。

  夏蘇冷眼一瞥,「誰是你同道?」

  說歸說,要收起內屋的那隻腳,繼續趕著溜,最後還不忘再打量那幅畫一眼。

  黑衣人沒跟來,似真得與她偶遇,她心裡鬆口氣之餘,奇怪對方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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