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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煞星。不僅對自己霸道,對誰都一樣!
瞪眼看著沈鐘磬,沈忠信臉色紫紅。
“鄭閣老給介紹了鄔姑娘……”沈鐘磬說道,“鄔家已經合了八字,你們也相配。”他話題一轉,“只鄔家還想見見你本人。”鄭閣老早在一個月前就跟他說過,因開馬市的事兒和鄭閣老越鬧越凶,沈鐘磬心裡便一直猶豫不決,是驟然發現甄十娘身體越來越差,而且,她對楚欣怡主持中饋始終耿耿於懷,才毅然決定拋棄政見,加速解決沈忠信的婚事,待弟妹接了中饋,甄十娘就不會覺的臉面不好看了,“冬月二十八鄭老夫人過壽辰,到時我會帶了你去……”眼睛一立,“這次你若再敢耍花樣,就別怪我霸道,直接給你抬回來了!”
沈忠信使勁擦著汗,嘴裡連連應聲,“……我聽大哥吩咐就是。”當著甄十娘的面被大哥揭穿這些,他恨不能有個地fèng鑽進去。
沈鐘磬臉色微霽,“……你若不放心,讓你大嫂也給你把把關。”轉向甄十娘娘,“鄭老夫人壽辰鄔家也會帶了鄔姑娘去,到時你們女眷在一起,你多留心些,也免得娶進門來後悔。”
她哪做過這事兒?
養心院那個老太婆本就對自己深惡痛絕,再讓她知道唯一最喜歡的小兒子媳婦是自己給挑的,還不得氣吐了血?
張口要回絕,對上沈鐘磬一臉正色,想到他霸道的封建大家長性子,卻不好當著沈忠信的面駁了,就點點,“妾知道了。”
沈鐘磬欣慰地舒了口氣。
他打心裡希望甄十娘能把二弟看成一家人,真心幫他找個好媳婦,和母親鬧到這種田地,是他心裡永遠的痛,若二弟娶了媳婦,成了家,能妻賢子孝地守在老夫人身邊讓她安度晚年,他也算對得起死去的父親了。
沈忠信看向甄十娘的目光就多了幾分活躍。
甄十娘則把頭扭到了一邊。
……
“……公主是氣浮體虛,只需靜養幾日便是。”李太醫寫了方子,畢恭畢敬地遞給長寧公主的貼身侍女彩雲。
“李太醫辛苦了……”彩雲接過方子,正要轉身,又聽李太醫問道,“聽說公主的舊府邸要低價處置給沈夫人?”搖搖頭,自言自語道,“可惜了,那個位置至少也值二三十萬兩,外面都風傳長寧公主被沈夫人騙了。”嘆了口氣,“彩雲姑娘長年在內府不知道,沈夫人在梧桐鎮的回春醫館短短几個月就賺了十幾萬,將來在上京城開了業,還指不定能掙幾個金山銀山呢。”
彩雲淡淡地看了李太醫一眼,沒言語。
瞄了眼珠簾內的綽約人影,李太醫向前傾了傾身子,神秘地問道,“聽說太后寵沈夫人勝過親生女兒,長寧公主是故意巴結沈夫人的?” 故意壓倒了的聲音卻異常的尖銳,震的翠玉的珠簾都隱隱約約晃動起來。
“李太醫不得胡說!” 彩雲眉頭一立,“我家公主是太后的嫡親女兒,還用巴結誰了?”
“是,是……”李太醫連連點頭,“是我聽別人瞎說的。”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
望著李太醫的背影,彩雲若有所思。
而簾籠內憔悴蒼白的盛裝麗人眉頭卻立了起來,一瞬間便流泄出一股乖戾之氣。
那面甄十娘眉頭也鎖了起來,“長寧公主怎麼突然變卦了?”
一早就談妥的事,銀子準備好了,她就讓竇璋拿了去找長寧公主府的總管王成友簽契約,誰知等了近一個時辰王成友才姍姍趕來,見面一開口就說長寧公主不想賣了,眉頭都沒動一下就走了。
“……一定是覺得價錢低,後悔了。” 洗漱回來的沈鐘磬上了床,“我們就等幾天,早晚他還會開口和我們談的。” 自然而然地伸了手捋著甄十娘緊鎖的眉頭,“你別想了,大不了我們再多花幾萬兩銀子罷了,那個地方一定能拿下來。”傳說長寧公主夫妻失和全因那個宅子,她不可能不賣,而且,因傳說風水不好他特意找欽天監看了,那個位置,也只有他沈鐘磬能買,也買的起!
多花幾萬兩銀子?
說的真輕鬆。
他以為銀子都是大風颳來的,幾萬兩隻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兒?
甄十娘橫了沈鐘磬一眼,“……十一萬兩妾都嫌貴呢。”她是給老百姓瞧病,不但沒皇親貴戚那樣的闊綽打賞,而且連診費和藥費都是極低的,有的甚至都給免了,果真一下子投入幾十萬兩,她幾輩子也睜不回來!
黑白分明的眼神斜斜地飛過來,燭光下嫵媚動人,沈鐘磬心砰砰一陣亂跳,渾身的血液一瞬間都涌到了下半身,喉間蠕動,他靜靜地看著甄十娘。
見沈鐘磬不說話了,甄十娘就回頭擺正了枕頭,“不早了,將軍也睡吧。”翻了個身躺下來。
“嗯……”沈鐘磬聲音悶悶的。
一抬手熄了燈,巨大的身影朝甄十娘壓了過去。
黑暗中傳來驚呼一聲。
大汗淋漓的沈鐘磬趴在床邊呼呼地喘著粗氣,好半天才壓下身體裡那股突竄而出的洪水般洶湧直讓他感覺都要疼爆了的情慾。
“……你到底怎麼就不行?”略帶氣喘的聲音有股極力壓抑的衝動。
抬起頭望著黑暗中一動不動僵直的身體,沈鐘磬眼中閃過一抹極度的失望難過,他一轉身背了過去。
他也是人,不是聖人!
兩個人這樣天天摟在一起卻不能做,他不信這世上有哪個男人能忍住!
他自認是個克制力極強的人,可是,和甄十娘在一起,他卻越來越難克制自己,有時甄十娘一個眼神就能勾的他渾身熱血沸騰,可偏偏地,他以前負了這個女人太多,尤其每天對著她耗盡了心血和生命養大的一雙可愛的寶貝兒子,他越發的內疚,現在全心全意地彌補都不夠,卻不想在這一點上再負了她,讓她對他失望傷心,所以,他一直忍著……一直忍著……一直忍、忍、忍!
可是,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肯接受他啊,他真的,真的,越來越沒有耐心了……不是心裡,是生理上的極度渴望!
背對著甄十娘躺著,大睜著空洞洞眼睛望著清冷月色下鬼魅般佇立在地上的一應家具的模糊影子,沈鐘磬眼底有抹極致的頹廢,心被鈍刀生生地割著一般。
強烈地感覺到背後的那股暴躁氣息,甄十娘緊緊抿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他們又失敗了!
這是第幾次了,第五次,還是六次……她已經記不清了。
不是她不想伺候他、取悅他,她是著了心魔啊。
他不知道,看到他這樣難過沮喪,她的心比被人挖掉了還疼!
第二百五十三章 絕育
明顯地感覺到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可兒子還小,她還有好多事要做,已沒有時間沒有資本去奢望那華麗麗的愛情了,好歹身邊這個男人即便愛著別人,卻也生死可托,不為別的,只為在她身後給兒子創造一個更好的環境,她也打定了主意不去計較他心裡愛著誰,哪怕只是為了還她滿門的血債,只要他願意擔這個責任,她就會全心全意地和他並肩戰鬥,給簡武簡文撐起一個無雨的天空!
性,和人需要吃飯穿衣一樣,是一種本能的生理需求,是上天為了人類繁衍而賦予人類的一項原始本能。
兩個人天天摟在一起卻不能做,沒有男人能受的了,這個她知道,放開手腳完完全全地接受他,這是維持他們良好的夫妻關系所必須的。
只有他們夫妻融洽了,簡武簡文才會有一個溫馨和諧完整的家,才會有一個快樂無憂的童年。
所以,每次一開始她都會很努力地配合,可是,就像著了心魔,她們每每纏綿到不能自拔,她腦海里便不可抑止地臆想起他和楚欣怡也這樣激烈纏綿的情形,然後身子就不可抑止地僵硬痙攣起來,然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因欲求不滿越來越暴躁,她也因自己不能滿足他越來越心疼不已。
只是,那股強烈的痙攣和僵硬,根本不受她控制啊。
這就是前世人們常說的夫妻性生活不協調吧?
甄十娘緊緊揪著被子
這個,她真的沒有辦法克服!
屋子沉悶的透不過氣,沈鐘磬猛地坐起來,再不出去透透氣,他想他會瘋掉,趿鞋下地,沈鐘磬一回頭。甄十娘一動不動躺在那裡,半個身子都赤裸在空氣中。
她不要命了!
滿腔的煩躁瞬間跑到九霄雲外,沈鐘磬本能上前拉了被子把甄十娘緊緊地圍上,手無意中碰到枕邊一大片濕痕,沈鐘磬一激靈,回身點燃床頭矮几上的小燭。
借著燭光,沈鐘磬回頭看向甄十娘。
幽暗的燭光下,甄十娘大睜著眼睛,眼淚斷了線珠子似的不受控制地往外淌。
她哭了?
甄十娘,哭了?
沈鐘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甄十娘一向是堅強的。
曾經在最苦難的日子裡。她窮的連床多餘被子都沒有卻依然是坦然的,輕輕地告訴他,她只有兩年的命了。連他這個大男人都震驚的白了臉,她卻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情似的雲淡風輕,安慶侯發動宮變挾了她進偏殿做人質,連萬歲蕭煜都泄露出不安的情緒,她卻舉手間翻雲覆雨。母親午門擊鼓當著天下人詆毀她沒有婦德,連他都為她感覺抬不起頭而心痛不已,她卻依然腰背挺直,微笑面對……
甄十娘,看著溫淡柔弱,卻似堅韌如絲的蒲葦。又似湍流中屹立的磐石,任你波濤洶湧,壓力重重。我自堅韌不斷,自有胸壑。
見過她張牙舞爪的母老虎模樣,見過她溫淡祥和的雲淡風輕,也見過她淘氣孩子似的嬌俏模樣,沈鐘磬第一次看到流淚的甄十娘。不由間慌了神。
“十娘,十娘……”他脫了鞋跳上床。一把抱起甄十娘,“你怎麼了?”拉過被子把她緊緊地包住。
冰冷的身體落入溫暖的懷抱,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過來,聽著沈鐘磬焦躁不安的聲音,赤裸裸的肌膚貼著肌膚,甄十娘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沈鐘磬凌亂的心跳,這一刻,甄十娘恍然有種錯覺,她是他的寶貝,正被他如珍似寶地捧在懷裡,不知哪來的委屈,她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從沒這一刻,她是這麼的無助。
一心一意的想經營好這個家,一心一意地想給簡武簡文營造一個溫馨的環境,他和她之間每每出了問題,她一直都是主動的想辦法和他一起面對,一起解決,從不讓問題在彼此間生根,留下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