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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兒、鶯兒出嫁異常的順利,董府里無風而起的謠言自然也是不攻自破。至於在太太身邊按了一枚棋子,鶯兒的作用,只能慢慢地發揮了。

  乞巧節一過,就迎來了炎熱的酷暑,雲初的肚子也越來越挺,走幾步就一身汗,累得氣喘吁吁,太太索性就免了她的請安禮,讓她在露院安心養胎。

  雖然上門求醫的人很多,但都被太太以她有孕在身給拒絕了,無事可做,雲初就練起了大字,曠世才女的技藝盡失,她琴可以不彈,詩可以不做,可是,字卻不能不練,以後要行醫天下,總得自己寫方子吧。

  好在欒國和黎國的文字不同,她說練習黎文,如意倒也沒有多想。令雲初驚奇的是,原本以為第一次用毛筆,她寫出的字會歪歪扭扭,哪知她一拿起筆,那種熟稔的感覺就回到了手上,只是生澀些,沒用多久,她竟寫出了一手娟秀有力的大字。

  斷腸草、迷魂草,蛇毒……

  端坐在書案前,雲初拿了毛筆無聊地在這幾種毒上劃圈圈,這些日子她見過幾次江賢,反覆診斷,已經徹底弄明清了他身上各種毒的比例,可是,正像啞叔所說,一種毒的解藥有時就是另一種毒的催化劑,考慮了這個,解藥的配比就得改,可改了配比,解藥的催化作用又變了,再改,再變……

  就像是一道除不盡的算數題,結果是一個無限小數,陷入這樣一個無線循環中,雲初發現,無論用怎麼樣得比例,她都除不盡江賢身上的毒。

  「公主,您這又是做什麼?」如意端了盤用冰鎮的西瓜進來,瞧見雲初把眼前的一張白紙塗的漆黑,忙收了她手裡的筆,嘴裡不住地抱怨,「您看看,連袖子都沾了墨……」

  「走,陪我去趟後院……」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雲初推開如意遞上的西瓜,拉了她往外走。

  「……公主這是要去哪兒?」如意疑惑地問道。

  「去看看啞叔……」雲初頭也沒回。

  「啞叔……」如意一把拽住她,「他這些日子要煉藥,不讓人打擾……」

  「煉藥,煉什麼藥?」雲初一怔,轉頭看著如意。

  「奴婢不知……」如意搖搖頭,「前兒送飯時說的,這兩日奴婢去,他都沒出來,奴婢都是把飯放到小屋外……」

  「那……」雲初眉頭緊蹙,「他沒說需要多久?」

  「沒說……對了……」如意搖搖頭,忽然想起什麼,回身在抽屜里翻找起來,「那日他給您留了封信……」找出一封草黃色的信遞給雲初, 「您湊巧去了奎宿閣,奴婢就隨手放到了抽屜里,竟忘了……」

  如意臉色微微發紅。

  「用毒之道,千變萬化,並非皆由口入……解毒亦是如此……」

  雲初伸手接過,啞叔剛勁有力的大字映入眼底,她眼睛頓時如璀璨的明珠,閃閃的亮起來。是啊,她怎麼忘了,就像給姚相爺的母親治病,口不能服,她就用了灌腸。

  這樣用藥,量的要求就沒那麼嚴格,可以適當的大一些。

  只是,雲初又皺起了眉,緩緩地在屋子中踱起步來,不是腸胃的毛病,自然不能用灌腸之法,那麼,江賢的毒,用什麼方法好呢?

  ……

  「……真是神了,這法子也能被她想出來」江參又舀了一瓢藥湯澆在被炭火燒得炙熱的石頭上,霎時冒起一層白霧,不大的小屋裡頓時飄起一股藥香,「不愧是曠世才女。」扭頭看了眼泡在藥湯里的江賢,「公子可以出來了,欒姑娘說,泡半個時辰,就出來用這藥蒸汽熏就行……」

  放下瓢,在竹椅上墊了個毛巾,江參扶江賢坐了,「公子感覺怎樣,熱不熱?」

  「還好,你繼續澆……」江賢接過毛巾擦擦額頭。

  雲初說過,蒸汽越多,毒物滲出的越快。

  聽著藥湯澆在石頭上發出噝噝的聲音,江賢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真的管用啊」瞧見江賢身上的汗珠漸漸地由透明變成了青黑色,江參知道,這是毒被逼出來了,「公子,您看看,您身上的汗珠都變成了青黑色……」

  一邊說,江參一邊伸手來擦。

  「別動」江賢驀然睜開眼睛,「這都是劇毒……」伸手取過瓢,舀了瓢藥湯澆上去,「你出去吧,我自己來就好。」

  他怕江參再中毒。

  「不行,欒姑娘說了,一定讓奴才看好您,別虛脫了……」回身端了雲初事先配製好的水遞過去,「公子放心,欒姑娘說了,這蒸汽里都是解藥,奴才不會中毒的,何況,奴才也正運著功呢……」

  因為雲初有話,江參竟對他家公子的吩咐置若罔聞,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已經把雲初的話奉若神明。

  抬頭見江參額頭的確沒有汗珠,江賢便沒再攆他,伸手接過水大口地喝了起來。

  時置酷暑,連夜晚也一樣的窒悶,雖然開著窗,雲初還是大汗淋漓,要偽裝七個多月的身孕,她比如煙更多穿了一件不透明的黑紗,此時感覺肚子上就像有個火爐,雲初索性站到門口透氣。

  「……公主,這法子能行嗎?」如煙拿團扇使勁地給她扇,餘光不時地瞥向迴廊里臉色沉的跟死人似的江奎,「都兩個時辰了,他們還沒出來……」

  抬頭望望迴廊盡頭那個小屋,滿屋的藥香就是從那兒飄出。用藥浴熏蒸的法子也是她結合啞叔的提示和前世蒸桑拿浴的經驗想出來的,僅有理論支持,效果具體怎樣,她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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