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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懵懵懂懂地看了她一眼,姚闌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一直先入為主地以為如煙已經死了,從在露院門口受阻到這裡,每每遇到疑點,她都自然而然地聯想到只有如煙死了,雲初才會這樣那樣,現在猛然聽到如煙就活生生地在屋裡說話,假設的前提一下子就沒了,就像蓋了一座高樓,都快封頂了,眼見竣工在望,卻突然發現這樓竟沒有基礎,是座空中樓閣,彈指間便灰飛煙滅。

  任誰,都會失態。

  姚闌畢竟是人,還不是神。

  一絲笑意掠過眼底,雲初抓住她還懸在半空的手,笑道:「想是大嫂不習慣這香味,熏到了,我屋裡的更濃,不如我們去客廳喝茶……」

  姚闌身子一震,警覺地看了眼雲初,正瞧見她眼底一閃即逝的得意,心又一動,曾聽師父說過,江湖中有一種叫口技的絕活,專門模仿各種聲音,人稱千面郎君的胡成就擅長這個,無論誰只要和他共處過一天,他就能易成那人的模樣,連聲音都模仿的微妙微俏,不是至親的人,很難發現破綻,難道這又是雲初的詭計,她在屋裡藏了一個會口技的人?

  念頭一閃,姚闌就咬咬牙,這個還真難說,畢竟雲初一向詭計多端,心思難測。

  如煙中了師門奇毒七絕散,絕不可能活著,沒見到如煙本人,她就不能認輸心智迷亂,姚闌早失去了一貫的冷靜和判斷。連句場面話都沒說,上前一步 「嘭」的一聲推開了東屋的門。

  正坐在斜面炕上秀女紅的如煙如意一怔神,隨即一骨碌下炕,連鞋都沒顧得穿好,就上前見禮:「大*奶安」

  「你……」

  姚闌指著如煙,見鬼似的張著雙眼。

  她想問,你怎麼沒死,好在聽到眾人的聲音,她還保有了一份理智,及時打住了。

  瞧見雲初晁雪等人進來,如煙如意只做沒見姚闌的失態,又念經似的上前給眾人見禮。

  懵懵懂懂地被迎秋扶著坐下,姚闌機械地接過如煙遞上的茶,目光就落在她右肩上,怎麼可能?昨夜分明看著她中的毒鏢。

  那毒竟解了?

  她竟沒事人似的?

  千頭萬緒堵在胸口,姚闌有些恍惚,如煙中鏢時的情形一遍遍地在腦海中再現,顧不上梳理雜亂的思緒,她心頭唯一的執念便是,如煙絕對受傷了心裡一陣清明,姚闌的眼睛又亮起來。

  對,如煙絕對受傷了。

  咬了咬牙,就算她沒死,今兒能當眾揭開她受傷的事實也好,太太絕不會無視如煙擅自出府報仇的行為,大不了她賠上迎秋一條命,就說迎秋圖財,把消息賣給了如煙。

  看了迎秋一眼,姚闌隱隱有些不舍,但如煙武功高強,對雲初又忠心耿耿,她不死,自己就動不了雲初。

  拿迎秋換如煙的命,值

  打定了主意,姚闌騰地站了起來。

  「大*奶……」

  迎秋一把拽住她,暗暗扯了扯她的袖子。

  回過神來,姚闌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眾人都已坐下喝茶了,潘敏還在不住地抱怨屋裡的香氣太濃,要雲初快開窗戶。獨她一個人站著,手裡還握著一杯茶,不愧是姚闌,只片刻,就恢復了平靜,將茶遞給迎秋,走向炕邊的如煙,嘴裡道:「……如煙姑娘學女紅?」

  如煙臉騰的漲紅起來:「……奴婢太笨,怎麼也學不好。」

  「……怎麼想起學這個了?」

  「這……」

  如煙不安地看向雲初。

  雲初就笑道:「……我見太太難得賞識她,才逼著她學。」嘆了口氣,「原是打算做粗使丫鬟的,買時也沒在意她會些什麼。」

  如煙的頭就低到了胸前。

  「……太太也是看中她手腳利索,未必在意這些。」晁雪笑道,「喜菊、喜蘭、如意的女紅都是這府里頂尖的,也不差她一個……」同情地看了眼如煙,「看你把她逼的……」

  「可不是,昨兒熬了一宿,一個蘭草帕子竟繡成那樣……」如意指指炕上,「鬧得早晨怎麼叫也不起來……」又白了眼如煙,「就沒見還有這麼笨的人」

  「難怪請安時沒見四奶奶帶你……」潘敏笑道,「原來是熬夜了……」 說著就站起來,「我的女紅也不好,看看你能不能比上我……」

  如煙早先一步收起繡了一半的帕子,藏在身後,紅著臉說道:「奴婢的女紅實在見不得人,讓三奶奶見笑了……」

  潘敏是有求於雲初,又見太太對如煙態度也變了,才耐著性子湊趣,拿自己不會女紅替如煙解圍,實指望她感激之下,能私下裡勸勸雲初把生子偏方交出來。

  見如煙把女紅藏起來,想是實在拿不出手,也沒勉強,就笑著坐回來,口中道:「看來是比不過我了……」

  眾人一陣嬉笑。

  如煙也嘻嘻笑道:「奴婢這麼笨,哪敢跟三奶奶比?」

  說著,就轉身向外走,想是要把繡帕藏起來。

  「……是嗎?」姚闌目光閃了閃,「三妹的女紅我見過,我今兒就給做個證明。」

  眾人只以為她是說笑,不想姚闌已上前一步抓向如煙去。

  如意瞬間睜大了眼,臉色慘白,不是雲初暗拉了一把,她險些驚呼出來。好在姚闌先是被激的失去心智,現在又一心在如煙身上,全沒了平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機敏,竟沒注意如意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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