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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紛紛露出一副巴不得董和立即痊癒的樣子,也隨聲附和起來,對董和那是一個「疼愛」,仿佛剛剛不肯替鍾姨太說話的並不是她們。

  董和的病已求過不知多少個大夫,用了多少藥,連號稱神醫的徐太醫都束手無策,雲初卻敢稱藥到病除,太太自是不信,暗嘆她終是年輕氣盛,做文章從不服人也就罷了,如今為人診病這樣生死攸關的大事,竟也如此草率要強,原本想訓斥幾句,但見眾人紛紛追捧,雖也明白眾人巴不得雲初失手,當眾出醜,卻也不好再當眾斥責,待眾人靜下來,陰沉著臉,冷冷地說道:「既然如此,雲初就先寫方子吧。」

  見喜梅取過筆墨紙硯,雲初的頭翁的一聲大了起來,剛剛竟忘了她不會寫欒文,這可如何是好?感覺到眾人的目光全聚了過來,背後的衣襟瞬時貼在了身上,緊緊攥著帕子的兩隻手心也沁出了汗。

  轉眼看看如煙,雖寫一手好字,但那是黎文,至於欒文,還處在幼兒園階段,是萬萬不能拿出來讓人瞻仰的……

  見喜梅遞過毛筆,靈光一閃,雲初淡淡地說道:

  「動筆!」

  說著,輕咳了一聲,就要念方。

  喜梅卻是一滯,立在那兒沒動,雲初的字也是欒城一絕,怎麼竟讓她代筆,心裡想著,下意識地說道:「這……四奶奶您……」

  姚闌笑道:

  「妹妹這是怎麼了,竟讓個丫鬟代筆?」

  對上姚闌柔和的笑容,雲初已分不清她到底是好意還是惡意,眉頭輕蹙,冷冷地說道:「我的字也是什麼人都可以看的嗎?」

  正文 第九十六章不通醫理

  冷冰冰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刻薄,姚闌身子一顫,隨即反應過來,忙賠笑道:「都是我糊塗了,忘了這閨閣中的東西,怎能讓那下九流的大夫瞧了去,更何況妹妹如今寡居,這手跡更是不能輕易外傳的,幸虧妹妹提醒。」

  太太也反應過來,嘴角微微上翹,開口誇讚道:

  「還是雲初懂事,想的周全,也難為我沒白疼你一回……」

  汗,她哪想到這些了,還不是因為不會寫字,被逼的,見太太和姚闌一搭一唱地說著,儘管很討厭姚闌嘴裡的「下九流」三個字,但還是為能解了燃眉之急而輕鬆不已,自然也不計價姚闌話里隱含的刻薄,見喜梅已拿筆等著,暗暗擦了擦手心的汗,開口念道:「帶皮南瓜子四兩,檳榔一兩」

  「四奶奶,這……就完了?」

  這方子……聽起來也不像藥名啊!拿筆等了半天,見雲初已沒事人似的,喜梅諾諾地問道。

  「嗯,拿去給徐太醫過目吧。」

  本以為她是拿這兩味做藥引子的眾人,聽了這話,不覺都驚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搖搖頭,卻不開口,連鍾姨太也現出一絲的不安。

  喜梅也不安地看向太太,試探著說道:

  「奴婢這就送去客廳,讓徐太醫勘驗?」

  見太太眉頭緊鎖,微微點了點頭,喜梅捧起方子,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喜梅便捧著藥方,臉色尷尬地走了進來,一見這表情,便知雲初的方子被徐太醫否了,眾人都挺直了身子,立在那兒看起了熱鬧。

  見喜梅半天不說話,太太開口問道:

  「徐太醫怎麼說?」

  「太醫一見這方子,就開始搖頭,一口一個『不通醫理』,說這南瓜子根本不能入藥,更沒聽說過檳榔……」

  喜梅把「不通醫理」四個字學的微妙微俏,活脫脫的一副老夫子形象,眾人俱鬨笑起來。

  尷尬地看了雲初一眼,喜梅聲音低了下去。

  檳榔,又叫大腹子,原產於印度、東南亞等地,一千五百年前既南北朝時期傳入中國,雖不知欒國相當於前世歷史上的那個朝代,但徐太醫即然沒聽說過檳榔,便有可能欒國還沒傳入此物,聽了喜梅的話,雲初額頭瞬時出了一層細汗,太大意了,竟忘了這是古代,沒有深入調查研究,怎麼能把後世的配方直接拿過來用!

  確診了董和是絛蟲病,她便想到了南瓜子和檳榔配伍,這可是前世屢試不爽的偏方,所以剛剛她才自信滿滿地說一副藥便可治好董和,不想竟忘了欒國可能沒有「檳榔」這種植物。

  雖然南瓜子和檳榔都有驅蟲的功效,但做用卻不盡相同,這絛蟲分頭節、中段和尾段,南瓜子主要對絛蟲的中段和尾段起麻痹作用,對頭節卻沒作用,而檳榔則對頭節敏感,對中段和尾段等成熟節片麻痹作用不大,兩者合起來用,正應了藥物「七情」中的「相使」,如今少了檳榔,單用南瓜子,雖也能驅蟲,但前世聽導師說過,一旦那頭節打不下來,那怕只有一小段節片附在小腸壁上,都有可能再長出成蟲,舊病復發。

  沒了檳榔,這可如何是好,換藥方?

  立在那裡,雲初神色不變,卻是心思電轉,一遍一遍地從記憶中搜索著前世學過的醫學知識,那甲苯咪唑、滅絛靈等西藥就不用想了,古代是絕對沒有的,中藥倒是還有一味仙鶴草,又名龍牙草,具有止血,強心,止痢及消炎等功效,它的根和冬牙能驅絛蟲,可以「單行」驅蟲,但此藥藥性很強,可做成農藥殺蟲劑,而且還常伴有噁心、嘔吐等副作用,對五歲的孩子來說,此藥太過兇險。

  不說這些,單說自己先開了一個方子,被徐太醫否了,立刻就換方子,不說這第二個方子能不能治病,單從這種行為來說,就讓原本就不信她的眾人對她的醫術打了折扣,更不信她能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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