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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溪剛念完,知秋已寫好了,雙手捧給二奶奶。

  夢溪接過來看了看,點點頭,待墨跡幹了,便命李度折好收起,明日一早送出,又和知秋換了女裝,匆匆地返回蕭府。

  ……

  「……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太子背著手站在別院的窗前,手裡把玩著一枚玉佩,嘴裡默念著夢溪寫給他的詞。暗道:

  「二弟,你這是向為兄表明心跡嗎?即不助我爭位也不幫燕王奪儲。二弟為我治病嘔心瀝血,不說二弟對為兄有活命之恩,單說二弟這份赤子之情,為兄早認定了你這個知己,我們是肝膽相照的兄弟,又怎會生出嫌隙,即使他日你為形勢所迫幫了燕王,為兄也不會怪你,只怪天意如此。二弟如此奇才,為什麼竟不願入朝為官呢?」

  想到這,太子轉過頭了,問小綜子:

  「二弟昨天在哪下榻,什麼時候離開的平陽,朝哪個方向走的,可有我們的人跟著保護?」

  「回殿下,派去暗中保護李公子的人回來說,李公子昨天一下車便進了一品茶樓,上了二樓雅間,他們一直在外等到天黑,不見李公子出來,後來一打聽,才聽茶樓的夥計說,李公子主僕早從茶樓後門走了,因為平時茶樓生意慘澹,也沒什麼人,茶樓後門沒人盯著,派出保護李公子的人竟失去了李公子的行蹤。」

  小綜子說完,見太子面露不愈之色,忙又接著說道:

  「不過奴才聽監視燕王的人說,因為李公子昨晚沒去頤春堂,燕王根本沒有發現李公子回來過,想是李公子也想到了這一點,才沒去頤春堂,和頤春堂的人在一品茶樓會的面,不知什麼原因,燕王派去頤春堂的暗哨今日又增加了不少。」

  太子聽了微微一頓,沉吟了片刻說道:

  「難道燕王已經懷疑二弟回了平陽?」

  小綜子聽了這話也是一愣,旋即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

  「太子一說,奴才想起來了,昨日李公子曾說,殿下所中之蠱叫雙生蠱,雌雄兩蠱同生同死,如果這次中蠱真是燕王所為,那他一定知道殿下體內的雌蠱已死,殿下雖然封了口,但觀當今世上,能解此蠱的只有江湖傳言的藥神—頤春堂主人,想是燕王懷疑了,才加派了人手,興許和殿下一樣的心思,想要將李公子收到麾下,為他所用。」

  太子聽了小綜子的話點點頭,思索了半天,猛抬頭將手裡的玉佩遞給對小綜子說道:

  「將這枚玉佩送到頤春堂李掌柜那,讓他想辦法轉給二弟,並傳話給二弟,二弟行走江湖,如遇困難,只要到當地官府,亮出玉佩,定會有人相助,並通知各地,這玉佩上有我的別號,見到這枚玉佩,如同見到我本人,要以待我之禮接待持佩之人」

  「是,奴才這就去安排,太子還有什麼吩咐?」

  「多加派人手,務必保護頤春堂周全,並傳信給各地,如發現李公子行蹤,不要驚動他,暗中好好保護便可」

  小綜子應了聲,轉身出去了,太子失神的望著窗外,良久,收起夢溪的信,回身盤坐在矮磯前,又彈起了那首《笑傲江湖》。

  ……

  兩個人相遇了,沒有故事發生,便是擦肩,她和他,一個當朝太子,一個世家主母,相遇了,發生了很多故事,但註定還是擦肩。就像佛說前世你們回眸了五百次才換得一場短暫的相識,可是緣分還不夠,今生只能擦肩。

  回想起幾個月來的鴻雁傳書,上官那如沐春風的微笑,讓夢溪肝腸痛斷,她不禁想起七夕夜乞巧的事情,那有雷的夜晚,漫天飛雨,一開始便註定了那無法更改的宿命,良緣對於她終是那水中月,鏡中花,數月來傾注了許多感情的知已,竟是那註定不能與她攜手暢遊山水,笑傲江湖的當朝太子,付出的所有是那樣的蒼白,與天斗其樂無窮,她鬥了這麼久,爭了這麼久,樂在哪裡?

  紅燭燒殘,萬念自然灰冷,黃粱夢破,一生亦是浮雲。夢溪此時覺地自己就像那燃盡的紅燭,熬乾的藥渣,在無一絲心力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攤開白紙,夢溪默默地練著大字,連一直籌備著離開蕭府的革命大計也淡了許多。

  知秋擔心地看著二奶奶,二奶奶已經練了一天的字,中午飯都沒用,只坐在那一直寫一直寫,寫滿字的紙上都是那兩句話: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是無恨月常圓」

  「二奶奶,該用晚飯了,您休息一下吧,這字也不是一天就能練成的,二奶奶身子骨本來就弱,昨天剛嘔了血,有什麼心事,別這麼悶在心裡,二奶奶說出來,奴婢幫你分擔,再這麼熬下去,鐵人也受不了」

  知秋說著,眼圈竟紅了起來。聽了知秋的話,夢溪竟真的放下了手裡的筆,看了看知秋,指著桌子上那堆寫滿字的紙笑著說:

  「是啊,這日子總是還要過的,把這些都拿出去燒掉吧,傳飯!」

  知秋見二奶奶臉上有了笑容,提了一天的心終於踏實了,瞪了瞪眼睛,強憋回去眼底的淚水,輕快地上前邊捲起桌子上寫滿字的紙邊說:

  「奴婢這就去傳飯,二奶奶一天沒吃東西了,奴婢晚上特意讓廚房做了些您最愛喝的杏仁川貝百合粥,奶奶可要多吃些,才有精氣神。」

  「真有些餓了,傳上來吧。」

  夢溪說著緩緩地站起身來,向床邊走去,猛然間一個踉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人慢慢地向地面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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