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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富這時早已派了隨從,到停車的地方讓車夫把車趕了出來,沈子翼一路擔著心,生怕林小竹沒被送出來,待得上了車,將車簾放下,立刻把車座掀開來,看到林小竹仰躺在裡面,初秋衣著單薄,這麼仰躺這更顯得她的身體曲線玲瓏有致,頓時尷尬地轉移了視線。

  “翼公子,快叫車夫走吧。”林小竹也甚覺尷尬。但這種救命的時候,顧不得講究那麼多,悄聲道。

  沈子翼點點頭,將座位仍蓋好,對外面道:“走吧。”自己卻坐在林小竹躺著的座位上,而是做到了另一面。

  而沈子翼剛走不及,端王忽然腹痛難忍,口吐白沫,四腳抽搐。宴席上頓時一片大亂,袁執急呼大夫,又有下人飛奔過去稟報端王妃。端王妃和婉華郡主及幾個庶出的孩子忙忙過來時,這一中毒引起端王各種綜合症並發,未等大夫到來,也為得跟妻兒再說一句話,便已咽了氣。

  端王也不過多歲,正是壯年,雖說身體有病,時常頭痛難忍,袁執和端王妃卻沒想到他會就這麼突然去世。此時突逢大變。只顧得悲痛,哪裡還想得起。倒是那些赴宴的王侯,提醒他們趕緊徹查下毒事件。袁執這才想起父王不在了,老皇帝又病危,這皇帝的帽子不得落到他的頭上?當下立刻振奮起來。一面命人封鎖端王府,把當天廚房做事和接觸過食物、以及宴席上伺候的下人統統抓了起來。嚴刑拷打,追查下毒之人;一面召集父王的親手下,建立威信。

  不查倒好,一查之下,這才發現府里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少了十幾個下人,這其中有管事。有小廝,有丫頭,有廚子,甚至還是兩個端王身邊的親信,而林小竹也不見了蹤影。袁執急怒之下只覺得後背發涼,發現父王去世之後,那頂最尊貴的帽子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帶上的,趕緊派人到袁天野的府上搜查。袁天野那裡兩天都在皇宮裡守著皇上沒有回家,府里的張管家倒是大大方方在讓端王府的人去搜查了一番,還塞銀子向搜查的人打聽發生了什麼事。似乎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而端王最為倚重的一個心腹,則跟猜測兇手定然還在府中,或是參見宴會的賓客之一。失蹤的那些人不過是他放的障眼法,意在迷惑世子向外追查;又說這個時候。最要緊的不是追查兇手,而是派遣鍾玉貴手上的軍隊,控制政局。

  袁執一聽果然有理,一面再府里排查,一面趕緊下令鍾玉貴前來聽命。然而鍾玉貴卻推說自己抱恙在身,無法聽命,對於袁執的要求也置若罔聞。正當袁執暴跳如雷,準備親自到鍾玉貴府上質問時,皇宮裡傳來消息,老皇帝薨逝,立睿王長子袁拓為新帝。同時端王府門前也被重兵層層把守起來,宣稱新帝派來為端王追查兇手、保護端王世子的。袁執想要跟端王的各羽翼聯繫,卻發現派出去的人如泥牛入海。

  第二天上午,沈子翼坐在他外書房裡,向前來跟他匯報北燕政局的管家問道:“此時,袁神醫在做什麼?是否回了袁府?”

  “小人去打聽過了,自老燕皇薨逝,睿王妃因悲痛而暈倒,袁神醫便被請到了睿王府,再未曾出來。”管家道。

  沈子翼皺著眉頭沉吟半天,問道:“你說,這袁天野會不會是睿王的人?否則他怎麼算得這麼准,叫我去把林小竹接出來,還讓我那天的宴會上早點走?現在想來,要是遲些走,可能就走不掉了。端王被毒死,在現場的人都塗不了干係。而林小竹如果留在那裡,不管是不是她下的毒,被毒打逼供是跑不了的。到時候還能活著出來,還是個未知。”

  管家看了看門外,低聲道:“公子,這是北燕的內政,管他是不是,都跟咱們無關。您跟林姑娘能安全回來就好。反正不管是誰當政,都不敢來搜查咱沈園。”

  “哼,別說搜查,便是懷疑,也是不敢。我是最沒有立場下毒的一個,誰敢懷疑我?”沈子翼哼了一聲,站了起來,直接往內院走去。

  沿湖走了好一陣,再穿過一片竹林,他便來到了一處幽靜的院子。此時雖是中午,這院子被一片樹蔭圍著,仍能聽到鳥聲鳴叫,越發的顯得此處幽靜。

  “五皇子。”守門的婆子見得沈子翼來,連忙躬身施禮。

  “去通稟。”沈子翼道。

  “是。”那婆子應了一聲,轉身進了院子,對沈子翼的行為,暗暗吃了一驚。

  照理說,公子想要避嫌,只需進了院子,站在屋子外面讓人稟報,也就盡了男女之間的禮數了。可是公子卻在外面就讓她通稟了。如果這樣,公子豈不是要在外面等很久?這樣做,不是降低自己的身份了嗎?

  昨天公子帶回一個來,也不解釋身份,只讓她們好生伺候,她當時倒是不在意。畢竟公子也有歲了,有中意的女子不奇怪。而在她看來,像這樣帶進府來的女子,地位必然不高。可公子卻吩咐可最心腹的兩個一等大丫頭來伺候,還特地囑咐她們要盡心照顧。今天到來,竟然讓她通稟了才進院子!這就太不尋常了。

  這位林姑娘,是個什麼人呢?

  “莊嬤嬤,何事?”聽得腳步聲,屋子裡出來一個丫頭。

  “碧玉,五皇子來了,你去跟林姑娘通稟一聲。”莊嬤嬤道。”

  碧玉朝莊嬤嬤身後望了一眼,沒有看到沈子翼,還疑惑地看了莊嬤嬤一眼。不過還沒等她發問,身後傳來了林小竹的聲音:“快請。”

  沈子翼可是一國的皇子,在莊嬤嬤眼裡,眼前的這位姑娘地位再高,也高不過自家公子去。見林小竹只說了一聲“快請”,然後望了一眼門外,便仍在舀著手裡的那束花,在一個花瓶前插來插去,絲毫沒有受寵若驚地要迎接公子的意思,莊嬤嬤便心裡極為不悅。不過她畢竟是從南越皇宮出來的老嬤嬤,城府還是有的。只深深看了林小竹一眼,便退了出去。

  “五皇子,林姑娘有請。”莊嬤嬤快步走到門口,見沈子翼站在那裡欣賞前方那片幽竹,表情恬適,悠然自得,似乎等多久都不在乎的樣子,心裡對這位林姑娘的身份越來越好奇。

  沈子翼聽得莊嬤嬤的聲音,提襟邁過門檻,朝院裡走去,穿過院子,上了台階,他緩緩地停住了腳步,看著從屋子裡迎出來的女子,眼睛眨也不眨。

  原來跟林小竹見面,她大多數時候都穿著素淡的細布衣裙,就算是綢緞衣裙,也儘量選那最不起眼的淡雅顏色,裝扮總嫌過於素淨。而此時,她身上穿著一條朱紅色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梅花,用一條銀色的織錦腰帶將腰部束住,使得腰身更為窈窕;平常梳就的丫環髻,此時也改成了如意髻,雖然只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可跟那身衣裙遙遙相應,使得平素便清麗脫俗的林小竹更加嫵媚動人。

  林小竹見沈子翼呆呆地看著自己,不由笑了起來,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裙,道:“怎麼的?難道有點穿著龍袍不像太子的意思?”

  “胡說。”沈子翼笑了起來,幾步便跨上了台階,走到林小竹身邊。

  今天的沈子翼穿了一身月白色圓領長衫。領口和袖口、衣襟都用金色的絲線繡成雲紋,用一根寶藍色的鑲玉腰帶束著腰身,愈發的顯得長身玉立。跟林小竹兩人一紅一白,相互映襯,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都是那麼般配。莊嬤嬤站在階下,看著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屋子裡,心裡感慨著,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

  林小竹跟沈子翼也算得熟稔,進到屋子裡,笑道:“這衣裙是哪兒來的?真是合身。還有首飾,也極般配。真是多謝翼公子費心。”

  這衣服首飾,都是袁天野派人送過來的。不過沈子翼忽然不想解釋給林小竹聽,只含糊道:“合身便好,喜歡便好。”

  看到碧玉也不用吩咐,直接將茶上了上來,林小竹看了她一眼,等她退到身後,才輕聲問:“不知外面如何了?”才昨晚到現在,雖然安全了,卻也什麼消息都聽不到。偏沈子翼直到現在才出現。她實在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外面的情形了。

  “碧玉、紫佩,你們退下吧。”雖然兩個都是沈子翼的心腹大丫頭,但為了安林小竹的心,沈子翼還是將她們喝退了,這才將外面的說了一遍。

  第二部 京城歲月 第二百零三章 學棋

  聽得端王府一片混亂,自己要是陷在裡面出不來,只有凶多吉少。林小竹一面擔心著蘇小舒和李嫂子,一面站了起來,斂衽施了一禮:“多謝翼公子相救,否則小竹性命堪憂。”

  “林姑娘快別這樣客氣。”沈子翼忙道,“要不是你家公子安排周密,想要救你出來,還真是不容易。不過……”他瞧了瞧林小竹,“我一直以為你家公子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大夫,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一份實力。”

  沈子翼這是對袁天野生了懷疑,想要在她這裡探點口風了?林小竹睫毛閃了一下,笑了一笑,並未作聲。現在是睿王府得了皇位,袁天野的身份地位也很快不一樣了吧?到時候,自然一切真相大白,她這時用不著為袁天野解釋或遮掩什麼。

  “這花是林姑娘剛才插的?”沈子翼看到几案上放著一瓶花,瓶里的花和葉不過是些院子裡的尋常花木,但經過這麼一配合映襯,竟然呈現出一種說不出的雅致來。

  林小竹轉頭望了一眼,赧然地笑了一下:“在這兒呆著沒事幹,便胡亂插一瓶花打發時間。”說到這裡,她暗自嘆了一口氣。

  外面的政局,沒有幾天是平息不下來的;便是表面平息了,暗底里也照樣波濤洶湧。她在這裡,怕得住上好幾天了。雖然她並不是天生的勞碌命,非得不停地做事,不懂得享福,但什麼事都有人伺候,做什麼都有人盯著你,去哪裡都不自由。書沒得看,下廚做吃的更不可能。所以林小竹只在這裡呆了半天,便有些煩悶了。

  “林姑娘是悶了吧?不如,我們來下棋?”沈子翼道。

  “下棋?”林小竹眼睛一亮,繼而搖了搖頭,“我這下棋的水平,臭得很。哪能跟翼公子對弈?”

  “不會我教你。”沈子翼不由分說,對著外面喊道,“碧玉,拿一副圍棋過來。”

  古代娛樂少得可憐。像這種什麼事都不用做的富貴人家,也就只能用琴棋書畫來消磨時光。有人陪著下棋,總比一個人發呆強。見沈子翼堅持,林小竹便也不拒絕。她前世的爺爺雖然喜歡風雅,卻不大喜歡下圍棋,她便沒學到這個本事。到了山莊,周二妮她們那個班的人倒是時不時地在寢室里下棋,她便跟著學了一些。但後來忙於練廚功,也就沒功夫學了,算是半吊子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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