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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女子,正是他半月未見的妻子葉氏。

  有多少年,不曾聽她撫琴了呢?秦從毅恍惚起來。

  “夫人……”立在旁邊的桃紅又低低地喚了一聲。

  秦夫人長嘆一聲,停下了手中的琴,接過桃紅遞過來帕子,輕輕抹了抹眼睛。然後看著遠處的青山,聲音如風一般輕柔,卻又如這秋景一般動人悽美:“……那時候,我跟他

  ,就在這落葉紛飛的日子裡成的親。我撫著琴,他就在一旁靜靜地看我……”她就這麼望著遠山,目光痴迷。憶起當年的甜蜜,臉色似喜似悲;想起現在的冷漠,終至悽然淚落。

  傍晚的陽光透過樹丫,斜斜地照she在她的身上。夕陽西下的暮色,蕭蕭落木的飄零,她含淚而望的側臉,孤寂無望的身影,竟然透著無限淒涼。

  良久,她垂下眼眸,站起身來:“回吧。”

  桃紅應了一聲,將琴抱起。兩人從左邊的那條小路緩緩離去。

  秦從毅沒有出聲,眼睛卻緊緊地盯著秦夫人那張熟悉的臉。這張臉,他看了十幾年,平時雖也有笑語盈盈的時候,但總覺略顯剛硬。然而此時,不知是不是受了剛才的影響,

  他只覺秦夫人的那張臉,竟然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柔弱嬌美。這種嬌美,是他常在三姨娘身上見到的,但此時出現在一貫剛強的秦夫人臉上,竟然如同一把有力的錘子,敲得他的

  心生疼,讓他忍不住想要走出去,將這樣的夫人摟在懷裡,好生疼惜安慰。

  雖然夫妻倆一貫的冷淡讓他並沒有走出這一步,雖然當晚再見面時秦夫人又恢復了一直以來的剛強。但那個夕陽殘照、漫天落木的傍晚,那淒清柔美的身影,卻牢牢地印在了

  他的心頭,怎麼也揮之不去。

  日子又過了一個多月,天氣漸漸的寒冷起來。城外的園子比城裡冷,大家便搬回了城裡。秦憶、江凌跟著秦夫人回了秦府,蘭陵公主、李青荷跟著陸文遠夫婦回了陸府。至於

  江濤,是一直在書院裡念書的,只有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回來由陸文遠檢查他的功課,再給他布置一些學習的內容。

  那日秦從毅在外面有應酬,跟同僚喝了酒,半醺半醉的回了家。他不耐煩去看那兩個前段時間盡顯計算猙獰嘴臉的小妾,扶著隨從的手回到書房。在小廝的服侍下喝了一碗醒

  酒湯,睡了一會兒,卻覺腹中有些不舒服,慣常伺候的小廝卻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他只得自己起了身,披了袍子,跑到外面上了一趟茅廁。回來時,卻看到秦夫人穿著桃紅百子刻

  絲銀鼠的襖子,霞影色半臂蜜色襦裙,外面披了一件銀狐輕裘披風,頭上只簡簡單單地插了一隻八寶簇珠白玉釵,正怔怔地站在書房外面,看著書房裡she出來的燈光發呆,目光里

  滿滿的是溫柔與關切,還有一絲痴痴的愛意。

  秦從毅看著那新婚時常出現在秦夫人眼裡的痴愛,心裡一動,許多模糊的往事漸漸湧上心頭。便是連她頭上那隻玉釵,他也想起來了,那正是他們剛成親時,他跟陸宇軒到京

  城辦事時給她買的。並不值什麼錢,卻不想她仍留著——至於她是否時常戴在頭上,他卻想不起來了。這讓他有些羞愧。

  “夫人,這夜宵,是否要拿進去?”桃紅輕聲問道。

  秦夫人似在忡怔中被驚醒,她左右看看,像是生怕別人知曉她來過一般,急急地拉了桃紅一下:“走罷。”說完,用帕子抹了一下眼角,轉身從大門出去。

  桃紅跺了一下腳,快步跟上,嘴裡嘟噥著:“每次老爺不舒服或喝醉酒都要來,來了又不進去,又不讓人知道。這麼些年,誰能知道夫人的一片心?”

  秦夫人卻不說話,逃也似的走得飛快,很快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寒冷的夜色中。

  黑暗處,在冷冽的寒風中,秦從毅站在那裡,許久不曾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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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孫們的重新努力,是富尚在三代,還是另有隱情?

  來弟站在自己佃來的田頭田埂旁,手裡柱著鋤頭默默念叨

  鋤禾日當午,這詩要是沒有寫出來,此時我也寫的出來。

  第三百一十四章來了個青梅竹馬

  第三百一十四章來了個青梅竹馬

  年輕時,他喜歡喝酒,她總說傷胃。晚上睡前,總要給他親手做一些夜宵,逼他吃下。那時候,他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娶到這樣美麗而賢惠的妻子。他上戰場時,因為她的堅強,他總是很放心。他相信,哪怕他再也回不來,她也能把他們的兒子撫養長大。

  沒想到,直到現在,她都仍如當初那般,記掛著他的身體。可曾幾何,自己不再覺得她的堅強是長處了呢?曾幾何,他們走到了今天的這一步?從那年的一把藥,他們之間,就只剩了冰冷,他以為她心裡怨恨,恨他把他的關切給了別的女人。何曾想,她只是把她的柔情愛意牢牢的遮掩起來,再也不讓人看見知曉?

  這麼些年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湧上了秦從毅的心頭。因為重新認識了兩個妾氏面目,這不由他開始懷疑起當年的判斷來。

  過了幾日,他從軍營回來,正要去正院看看生病的秦夫人,卻有丫頭跑來,說兩個姨娘又打起來了。沒奈何,他只得去了二姨娘住的院子。站在院子外面就聽得裡面兩個女人的嚷嚷聲。待進到院子裡,看到二姨娘披頭散髮的,站在那裡罵三姨娘當年給秦憶下毒的事,三姨娘滿臉的驚慌。他心中大震,叫人把三姨娘拿住,用軍中審敵人的手法來逼三姨娘,終於得知當年真相。

  當下秦從毅便把三姨娘關進了院子裡,自己當天便喝得大醉,拉著來勸自己的秦憶的手,直說自己糊塗。第二天醒來,卻看到秦夫人一臉疲憊地趴在床邊,顯然照顧了自己一夜,心裡感動,夫妻倆當即和好。而秦夫人在蘭陵公主的教導下,也有意改變自己的性格,將自己剛硬那一面收住,儘量溫柔體貼,夫妻倆雖然沒有秦憶與江凌那麼甜蜜,卻也相濡以沫。

  事後,江凌笑嘻嘻地到蘭陵公主面前邀功:“母親,怎麼樣?女兒做的和事佬叫您滿意吧?”

  “是,滿意,做得不錯。”蘭陵公主擰了一下她的鼻子。

  母女倆正嘻鬧,卻聽丫頭進來稟報:“公主,附馬帶著大公子和大姑娘來了。”

  “什麼?”蘭陵公主跟江凌相視一眼,嘟噥道,“他們怎麼來了?”站了起來,“他們在哪兒?”

  “在前廳里,陸大人和陸夫人正在招待他們呢,叫您跟姑娘快去。”

  蘭陵公主讓丫頭給自己整了整服飾,喚江凌道:“走吧。”

  江凌一邊走,一邊疑惑:“雖然說要過年了,竇伯伯來跟您一起過年,也說得過去。但他不是都督嗎?怎麼能亂跑?”自從她跟竇家人鬧了一場之後,她就再也沒喚過他父親。後來竇懷悊請求蘭陵公主原諒後,主動讓江凌喚他伯伯,蘭陵公主也默認了這個稱呼。

  “皇兄是知道我在零陵的。如果竇懷悊上摺子請求來此過年,皇兄自然會應允。兗州那裡的公事,讓副手代為管管就是了。”蘭陵公主倒不奇怪,“只是我倒沒想到,竇瑋和竇瑤會來。他們雖說認錯的態度誠懇,但我沒了財物給他們,卻不相信他們還能這麼孝順,巴巴地跑這麼遠來看我。”

  江凌乾乾地笑了一下:“大概是竇伯伯叫他們來的。”那兩人為何而來,她自然清楚。進空間回爐洗腦,人不會變得呆傻,但心底里對她的依賴和言聽計從,卻像是與生俱來一般的根深蒂固。就是竇懷悊不喚他們來,他們估計也得鬧著來。

  到了前廳,竇懷悊帶著竇家兩兄妹,果然正坐在那裡,見到容光煥發、跟江凌就像兩姐妹似的蘭陵公主,竇懷悊眼裡的驚喜不像作偽。而竇瑋跟竇瑤,見了她們娘倆,自然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這讓蘭陵公主心情大好。無論如何,少年夫妻老來伴。她對竇懷悊雖然生不出愛意,但竇懷悊對她卻是極為小意殷勤、溫柔體貼,這還是讓孤寂的她感覺到溫暖的。而兩個孩子,也是她教育撫養長大的,能真的悔過,真心孝敬她,她怎不高興?

  當下一家人樂意融融地施了禮,坐了下來。

  竇懷悊問候完蘭陵公主的身體,又對江凌道:“我們來的時候,到了襄陽,正遇上秦將軍原來在邊關時的一位屬下,帶著家眷到零陵來,說是調到秦將軍手下做事。估計他們此時正在秦府上作客。”

  “哦,是嗎?那公公指定特別高興。這邊的生活雖然安逸,但他總是懷念在邊關的戎馬生活。”江凌不在意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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