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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會兒姑娘您再把剛才的妝化上。”入畫像是忘了蘭陵公主在一旁,沒大沒小地囑咐了一句,端了水盆,轉身出去換水。

  江凌轉身扶住蘭陵公主,讓坐下,然後像在李青荷面前一樣,摟著她的胳膊,將頭倚在她的肩頭上,許久不作聲。

  剛才,鬼使神差的,她將自己化成了前世的模樣在這即將要嫁人的前一刻。

  她都不知道自己此時是怎樣的心情。酸酸脹脹的,帶著點澀意,堵在心頭。今天是她的大好日子,她的心情不該是甜蜜喜悅的麼?她這是怎麼了?

  感覺到江凌情緒的變化,蘭陵公主有些擔心起來轉頭看著她,輕聲道:“凌兒,怎麼了?”

  “母親,凌兒捨不得您。”江凌用這句話來掩飾自己。

  “母親這身體越來越好,過幾天你回零陵,母親跟你一塊兒去。”蘭陵公主道。剛才江凌這親昵的動作,拔動了她心裡所有的柔軟,對女兒也是萬分不舍起來。想起答應江凌的事,去零陵的話脫口而出。

  “真的?”江凌驚喜地看著蘭陵公主,心裡剛才莫名的那絲惆悵慢慢消散不見了。

  “好了,趕緊化妝吧,別誤了吉時。”蘭陵公主道。

  “姑娘,您這手藝,去哪裡學的?要是我們會這樣的手藝,就不愁沒飯吃了。”喜娘見母女倆的情緒好了起來,壯著膽子說了一句。

  蘭陵公主臉色沉了下來,不高興地看了喜娘一眼。這話說的,好像她女兒是個手藝人似的。

  江凌倒不在意,笑道:“自己瞎琢磨的。”

  用入畫端來的乾淨水再洗了一次臉,她給自己再一次上妝。不過這一次,只在五官處提了一提,讓自己變得稍稍漂亮一些便罷了。

  見蘭陵公主想要說話,她搶先道:“母親,您不想讓秦憶以為自己娶錯了人吧?”

  這話一說,屋裡的人都笑了起來。還真有可能江凌要以剛才那樣的模樣嫁過去,沒準秦憶會來退貨,不成這個親了。

  (謝謝jasminechoi的評價票和刺桐花mm的粉紅票)

  第二百九十二章成親(二)

  其實江凌說那話的時候,惡作劇的念頭在腦子裡一閃而過。要是秦憶掀開蓋頭,看到國色天香卻很陌生的新娘,那反應一定很好玩。不過有了媚兒的試探和那天見面時他說的那番話,她是不敢了——那傢伙的逆鱗,還是不要去碰的好。

  再說,她前世為外貌所累,剛才那樣的妝容,還是不要再出現在這世間的好,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將妝化好,喜娘又嘴裡念念有詞地給她梳起頭來:“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一起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

  將頭梳畢,蘭陵公主親自過來給她插了滿頭的首飾,又拿過衣服來,親手給她穿上。縷金百蝶穿花雲緞的抹胸,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外披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緞外裳,腰上繫上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再挽上白地雲水金龍妝花緞披帛。蘭陵公主左右打量了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

  而喜娘看著江凌頭上、身上的衣服、首飾,早已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她作喜娘也有二十多年了,給無數的官宦、富商小姐辦過喜事,可從來沒有見過做工如此精緻華麗的嫁衣,那些料子,便是聽都沒有聽說過。而頭上的那些首飾,也似乎是只有皇室女子才能擁有。

  還真是公主嫁女呀真算是長了見識了。喜娘在心裡嘖嘖讚嘆。

  江凌頂著滿頭的金玉首飾,穿著層層嫁衣,卻只想嘆氣——這可是農曆的七月末啊,大熱的天,她這樣的打扮,好看是好看了,華麗是華麗了,卻是給別人看的,自己則是遭老罪了。

  江凌這一沐浴打扮,兩個時辰就過去了。看看吉時差不多到了,蘭陵公主只覺得滿肚子的話要對女兒說,待要開口卻又不知要說什麼。此時倒是慶幸自己下了決心要跟江凌去零陵,心裡放鬆下來,拉了江凌的手,只是道:“嫁過去之後,好好過日子。有什麼事,別委曲了自己。”

  “母親,您放心吧。”江凌笑道。此時的她,再也沒有了前幾日剛得知婚期時忐忑不安。想著跟秦憶在一起過一輩子,心裡有著一種莫名的篤定,覺得自己往後的生活一定會幸福。

  隱隱聽到外面的爆竹聲,有丫頭進來道:“公主、姑娘,附馬說吉時到了,請姑娘上轎。”

  蘭陵公主走過來一把抱住江凌,輕聲道:“好好過日子。”

  本來沒有離愁別緒的江凌,此時心裡忽然覺得有些酸酸的起來,也用力回抱了蘭陵公主:“母親您多保重身體。這幾天我會派入畫過來,代我盡孝道,您還是吃她做的飯、煎的藥,就當女兒在身邊一樣。”

  要是一開始江凌說這話,蘭陵公主指定不會答應。但此時被氣氛一感染,想著好不容易接回女兒,在身邊沒呆上幾天又得送她出閣,這眼淚便忍不住流了下來,點點頭答應了女兒的一片孝心。

  江凌見狀,心裡也是酸楚,跪下去磕了三個頭,這才由蘭陵公主親手蒙了蓋頭,由入畫扶著出了房門。

  送親的人自然是新娘的兄弟。竇琅便成了唯一合適的人選。此時他也一身棗紅色交領雲紋錦袍,站在花轎旁邊,見入畫和雨竹扶著江凌出來,連忙掀開轎簾,讓江凌上轎。

  “起轎。”喜娘一聲大喊,樂聲大起,陪著爆竹聲聲,轎子被抬了起來,往門外走去。

  江凌坐在紅通通的轎子裡,聽著震天的嗩吶聲,倒也沒有忘記喜娘交待的程序,在轎子裡哭了起來。在哭聲中被抬離了公主別院。

  “凌兒。”轎子出了公主別院的大門,就聽得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繼而穿著大紅婚服的秦憶走到江凌的轎子旁邊,低聲安慰道,“凌兒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不會讓你受委曲的。”

  莫不是在這震天響的樂鼓聲中,秦憶聽到她的哭嫁聲了?轎子裡的江凌聽得這聲安慰,不由得破啼而笑。知道她要不應一聲,外面那傻子放心不下,只得應聲道:“嗯,我知道了。”

  “公子,別誤了吉時,請上馬吧。”喜娘從沒見過即將要拜堂的兩位在這個當口還這般說話的,連忙提醒道。

  “哦,好。”秦憶向轎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轉身走到前面,翻身上馬。

  樂鼓聲又喧天而響起來,一行人吹吹打打,抬著轎騎著馬,帶著一長串的嫁妝,綿延著往城裡走去。

  兗州城從城門口開始,一直到秦憶借用的院子,一路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大戶人家嫁女大家不是沒看過,但這公主嫁女,十里紅妝,場面實在讓人震撼,讓大家不得不蜂擁讚嘆。而竇府庶子庶女為爭搶蘭陵公主的嫁妝、破壞她親生女兒親事的消息,也在這看熱鬧的人群中間悄悄流傳開來。

  迎親隊伍進了城,再走了一會兒,便到了地方。江凌感覺轎子停了下來,一隻大手從外面伸了進來。她伸出手去,握住了那隻溫暖的大手,在他的攙扶下慢慢地走出轎子。

  在那雙有力的手的攙扶下跨過火盆,又接過香祭拜了秦家祖先,江凌這才相攜著進了門,跟秦憶一起,拜天地高堂,夫妻對拜。

  “禮畢,新郎新娘入洞房。”

  聽得司儀的這一聲叫喊,江凌被入畫攙扶著,手裡拿著紅綢,看著那雙紅色鍛面繡著蒼鷹的大腳在前面拉著,慢慢地跨過一道又一道門檻,就像跟著他走過生活的一道道坎似的。

  這一輩子剩下的幾十年,就由他跟她一起相攜同行了

  見那雙大腳停了下來,剛才只顧得緊張和興奮的江凌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衣襟快要濕透了。

  在這七月的大熱天裡,穿著一層層的嫁衣,蒙著個蓋頭,上上下下地叩拜,還真是個累人的活兒啊

  聽得蓋頭裡那一聲輕吁,秦憶輕笑起來,柔聲道:“累了吧?”

  江凌在蓋頭下嘟著嘴:“不累,就是熱得厲害,你趕緊把蓋頭掀開。”

  這話剛一落聲,屋裡就響起了幾聲悶笑。江凌這才知道屋裡除了秦憶,還有旁人,不由得在蓋頭下鬧了一個大紅臉。

  喜娘道:“姑娘,新郎官要出去陪客人喝酒,回來才能給您掀蓋頭。”

  什麼?還得蒙著蓋頭在這裡傻坐半天?江凌隔著蓋頭,很不滿地看了秦憶一眼。她實在很不舒服。

  秦憶卻連猶豫都不曾有,直接向旁邊伸手:“稱竿拿來。”

  “公子,這不合規矩。”喜娘勸道。

  “無妨。”秦憶的話斬釘截鐵。

  喜娘拗不過,只得將稱竿遞給秦憶,一面唱歌似的道:“請新郎掀蓋頭,稱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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