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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多麼名貴、多麼高雅脫俗的花朵,也是用泥土和糞肥澆灌出來的呀沒有呂夫人這樣精打細算、想辦法賺錢的母親,呂策想要風花雪月、不理俗事,怕是做不到呢。

  “怎麼?這東西做不了嗎?”呂夫人看江凌沉吟不語,有些失望。

  “那倒不是。”江凌抬起頭來,笑道,“我是沒想到呂夫人對於經營一道也有興趣。不瞞夫人說,你們這岳陽的溢香閣就有我的股子。我昨天正跟魏掌柜談了,讓他發賣這味精。而這東西,做起來極費工夫,用料成本又高,所以能拿出來發賣的量比較少,全岳陽除了溢香閣自用的外,一個月只能發賣三十瓶。不過夫人既開了這個口,江凌豈有拒絕的道理?這樣好了,我讓魏掌柜勻十五瓶給您,您看如何?”說完,又把分成的事給說了一遍。

  “行,你放心,我一定能將價錢賣得比那魏掌柜的好。”呂夫人聽得能有一成的分成。這細算起來,一個月能賺上十幾貫錢,賣得好的話,還能得更多,府里一個月的花費就有了,心裡很是高興。

  能讓呂夫人不惱怒而高興,這就是江凌說話的技巧了。如果她先輕易就答應下來,再說只能給她十五瓶,呂夫人一定不高興,覺得為什麼平白要給一個掌柜十五瓶?可現在,江凌先將各種困難說清楚,待得呂夫人心裡失望之極,覺得這事已沒什麼指望了,卻不想風迴路轉,還能勻出十五瓶給她,她這時只有高興和感激,對於那個掌柜也生不出惱怒之心——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說起來倒是她占了人家的便宜。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娶江凌做兒媳婦的事已沒指望了。她這時已把江凌當做了一個合伙人看待。否則這時候便會把江凌的生意看成自己的生意,到時怕是江凌跟她算帳要錢她都不高興,更不要說把生意讓給外人做。

  高興之餘,呂夫人又大為遺憾。她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麼樣的德性。以後就是當了官,那也是只領俸祿不做別的營生的,如果能娶上江凌這樣的媳婦,帶著陸文遠各攢了一輩子的財產,還有一個會算計懂經營的好腦子,兒子一輩子都能吃香喝辣不用再為錢發愁了。

  江凌把一些注意事宜向呂夫人交待清楚,又道:“不知這岳陽有哪個地方賣花的?我在零陵準備開一家花店,正在收集各地的花種,還望夫人指點指點,告訴江凌到哪個地方可以買到花。”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這樣吧,我讓我家的管家過來,你問他便好。如果用得著,也可以讓他帶你去看一看。”呂夫人掌著一個家,家裡還有幾間鋪子,都是她在打理,所以自己倒也經常上街去。對於江凌上街為生意做打算的行為,不但沒有反感,還生出了惺惺相惜之心。

  於是那天白天,江凌便跟著呂府管家,將岳陽賣花的地方轉了一遍,收羅了不少花卉和花種。不過令她苦惱的是,當著入畫和呂管家的面,不能將這些花卉扔到空間裡,只得連盆帶泥地運回了呂府,等著回零陵時一塊帶回去。那天還趁空去了溢香閣,跟魏掌柜將呂夫人之事說了。魏掌柜倒沒有半點不樂意的情緒——有呂夫人在前面擋著,那些權貴們買不到味精,就不會來找他的麻煩了。雖然錢賺的少了一點,但麻煩卻是少了很多,潛伏的禍端被消除,不會落到有錢賺、沒命花的地步,這讓易於滿足的魏掌柜很是滿意。

  江凌這樣一有空就到街上晃蕩的日子過了三天,城外的災民已被安置妥當,防疫病的藥也發了下去,陸文遠還帶著城裡的一些大夫到城外給他們做檢查,發現並沒有發生疫病,便將城門打開了。接下來江凌便換了男裝,以照顧陸文遠身體的名義,跟著陸文遠到城外的田間地頭查看情況,回來後為他整理資料,一直忙忙碌碌。而陸文遠賑災那部分工作則全部託付給了秦憶,這也是他想提攜秦憶的一個手段——一個賑災好辦法的提出,一定會受到朝庭的關注,運作得好,秦憶有可能會得到朝庭的嘉獎。所以此時多做些實事,讓他在岳陽官場上獲得的口碑更好,對秦憶大有裨益。陸文遠老了,他卻希望自己的孫女婿能更有出息。

  而江凌對於秦憶做這些事,是極為支持的。一個男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業。像李睿那樣整日吟詩作詞無病呻吟,她實在是看不慣。這種男人,再過幾年,知道了男女之事,怕不得整日留連青樓楚館——這在唐朝,絕對是一件風雅的事,是風流才子們樂此不疲的喜好。可看在江凌眼中,卻是一種糜爛的生活方式。

  而雙季稻的想法,在陸文遠的努力下,也得到了岳陽官員們的認可。不過此事重大,稍有不慎災民們下一季就會損失慘重,所以他們採取自願的原則。即給災民們把話講清楚,由他們自己來決定是否冒這個險——這大災之後的米價一定會很高,一旦冒險成功,收益絕對要比種大豆的收益要大。

  本來江凌以為雙季稻之事很難實現,可沒想到那些災民們知道官府願意免費為他們提供稻種,倒有三分之一的人願意再種稻穀。而修理城牆不過是十來天,並未影響回鄉種田的時間。十天之後,災民們便陸續返回家鄉,由每個地方的保長里正向官府領稻種或豆種——稻種免費,豆種卻是賒欠,待來年有了收成再歸還官府。

  諸事已畢,陸文遠便準備打道回府。想到一回去就可以跟江凌成親,這幾天一直忙得吃飯都沒空、見不上江凌幾面的秦憶,一想起就笑得合不攏嘴。所以催啟程異常積極。

  那日一早,在岳陽官員的相送下,陸文遠等人到了城門口,正跟大家在五里亭里餞別,忽然路上有幾匹馬急馳而來,馬上人高喊:“報,國喪報,國喪……”

  “國喪?”眾人臉色驟變。

  要知道,只有天子駕崩,才能稱之為國喪。皇上雖然不過五十歲,但自征高麗回來之後,身體便一直不好,一年前太子李治便已親政,只有一些大事皇上才會過問。此時傳來國喪,甚有可能。

  雖然太子李治已親政,奪位之事不會起,朝中風浪不會太大。但一朝皇帝一朝臣。如果真是皇上駕崩,那這事……

  各位官員看著馬上之人越跑越近,那“國喪”兩個字越來越清晰,如一擊擊重錘敲在他們心上,心情便一點點沉了下去。

  “前日晚,皇上駕崩;太子李治繼位……”聽得馬上之人的稟報,陸文遠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祖父……”江凌在路的這邊與眾夫人辭別。聽得國喪之報,便把心提了上來。她知道陸文遠跟了李世民幾十年,君臣的感情尤深,生恐他受不了這打擊,忍不住出了屏帷,走到路邊向這邊眺望。此時見陸文遠身子搖了搖,便倒在了秦憶身上,她驚叫一聲,向這邊衝來。

  “陸大人,陸大人。”各官員本就心裡不安,此時見陸文遠暈迷過去,忙亂成了一團。

  “各位大人讓讓,請讓我給祖父服藥。”江凌不知何時手裡出現了一個茶杯,對著忙亂的人群高聲嚷道。

  “好好好。”這些官員本就手足無措。聽得江凌的聲音,忙讓開了一條道。

  江凌跑了進去,讓秦憶將陸文遠扶好,將手裡的一顆藥放進茶杯里,給陸文遠服下。這藥不過是幌子,是江凌讓陸文遠配的補氣養血的丸藥,放在茶杯里,其實並不融解;那杯里濃縮的空間水才是救命的東西。

  將這水給陸文遠服下不久,他眼皮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

  第二百五十二章回到零陵

  “醒了醒了。”呂大人鬆了一口氣。皇上賀崩,給太子授過課、門生滿天下的陸文遠,地位就更重要了。這些天他跟陸文遠一道賑災,自恃交情漸深,自己的能力也被陸文遠看在了眼裡。如果往後陸文遠能在新皇或那些門生面前提他一提,前途便可無量。可如果陸文遠此時出了事,那就糟了。

  “祖父,您別太傷心了。”江凌勸道。

  “我沒事,我沒事……”陸文遠擺擺手,兩行老淚卻流了下來。

  “大人,皇上去了,也希望朝中老臣們能好好的,輔佐新皇將天下治理得跟他在世時一樣好。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啊”秦憶低聲勸解。

  “我明白,我沒事。”陸文遠示意要起來。

  “大人,您身體不好,還是在岳陽休養一陣再上路吧。”呂大人倒希望陸文遠呆在岳陽,這可是一顆定海神針啊。

  “不用,即時啟程。”陸文遠吩咐秦憶。

  “大人,您還是在岳陽休養一段時間吧,我先回去就行了。到時讓呂大人派兵護送你回去。”秦憶知道陸文遠要回零陵,多半是為了自己。朝庭皇帝變更,各邊防軍務穩定尤其重要。武將此時如沒有重要的軍務,必須呆在自己的營地里,不得外出。所以此時他必須得快馬加鞭回零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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