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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頭看著一臉沉穩的秦憶,江凌的心裡慢慢安定下來,嘴角甚至不由地露出一抹微笑。來到唐朝,經歷過許多事,她都是獨自面對去跟人爭跟人吵,唯恐寡母幼弟給人欺負了去。而此時此刻,這種安安穩穩有人依靠的感覺,讓她覺得既甜蜜又踏實。

  “大家就不相信本將軍會秉公辦理嗎?”見這些人一說話,江家佃農的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秦憶乾脆一躍跳上放在旁邊的一輛木板推車,大聲喊道。

  見下面的人激動的表情一滯,似乎頭腦清醒了些,他又道:“真要打起來,大家手上的傢伙可是不長眼睛的,要是你被傷、打死了,你置你的老父老母於何地?你置你的妻子幼兒於何地?而傷人的,也會被押送官府,或被殺頭,或被關進大牢。這種兩敗俱傷的事,是你們想看到的嗎?”

  看到下面的人表情都已鬆動了,秦憶又趁熱打鐵:“相信我這件事,本將軍自然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秦少將軍,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只是你也是秦府的人,自然要向著你們家佃農說話,否則誰還會為你幹活?這公道二字,對秦少將軍您來說,怕是不易。”錢姓漢子又道。

  秦憶看著他,忽然笑了起來:“你可知這二百頃田地雖然分了六十頃給江家,但為何一起買來,又一起管理?”

  這話問得下面的人一愣。

  秦憶轉頭看了江凌一眼,微笑道:“因為,江家大小姐,是本將軍的未婚妻。兩家表面是兩姓,實則是一家人。”

  這一回,下面的眾人徹徹底底怔住了。自從這六十頃的佃農劃分出去,秦家佃農就一直趾高氣昂,經常話里話外地表現自己的優越感,還時不時做一些示威動作,讓江家佃農心裡憤憤不平。這種情緒壓積在心裡久了,就跟那爆藥桶似的。這次的事本來可大可小的,但錢家兄弟想通過這事來立威,也想讓別的佃農看看——咱們雖然主家不行,但也不是誰想欺負就能欺負的。便把這事當成了導火索,瞬間引爆了大家,這才有了今天這一場事件。

  可如果大家本就是一家,這事還鬧個什麼勁呢?讓別家的佃農看笑話嗎?

  兩邊人面面相覷。

  見大家的表情都緩和下來了,秦憶這才將臉上的笑容一斂,沉聲道:“秦家佃農,除阮老漢和與這事有關者,其他人都回去幹活去。江家佃農,除這位漢子和與事相關者,其他人也一律退下。拒不聽令者,此季稻禾加兩成租金。”

  只還有半個多月稻穀就可以收割了,加兩成租金,那就是白花花的錢啊鬥氣打架是為別人的事,可如果就此自己受了損失,那就糟了。這樣一想,那些跟在末尾的人就沉不住氣了。他們之所以跟在末尾,本來對於打架之事就不熱心,不過是礙著面子來湊湊熱鬧。現在聽秦憶這一說,便開始悄悄往看熱鬧的人群里溜。前面的看後面的溜了,也跟著開溜。而那群看熱鬧的人,被秦憶用冷冰冰地目光一掃,也趕緊散開。不一會兒,場中就還剩下了當事的七八個人。

  第一百七十四章關心則亂

  秦憶跳下板車,回身對江凌道:“讓世子與縣主、江濤下車吧,我們到前面小院裡說話。”

  江凌應了一聲,轉身正打算去叫李續他們,卻不想那三人見人群散了,似乎沒有危險了,根本都不用招呼,就已主動下了車朝這邊走來,江凌匯齊他們,跟著秦憶一起走進了前面的小院子。

  一進了院子就有一對老夫妻迎了上來,口稱公子,茶水也很快就準備妥當了;再看看這院子的布置,大家就知道這院子大概是專門備來給秦憶或吳管家歇腳用的地方。

  幾人進去在廳里坐了,老婦人又上了茶,秦憶這才看著跟過來的那幾個漢子,道:“說吧,具體是怎麼回事?”

  被秦憶這一晾,那幾人先前的氣勢算是徹底沒了,七嘴八舌地把事情說了一遍。其實起因不過是一件小事,就是秦家佃農里的甲家小伙子,看上了江家佃農里乙家姑娘,結果衝動之下讓那姑娘懷了身孕,結果乙姑娘家人找上門去質問的時候,甲家人卻說已給小伙子另訂親了,而且口氣還挺囂張。這一下把前段時間江家佃農心裡的火氣全都激了起來,這才發生了今天的事。

  雖然秦家佃農代表在那裡辯駁乙姑娘如何不檢點,但秦憶還是把他們喝斥了一通,責令他們回去把訂的親事給退掉,迎娶乙家姑娘。事情已鬧成這樣,甲家人自然知道這門親賴不掉,現在又有秦憶的命令,不敢再有異議,當即表示按秦憶的要求去辦。

  “凌兒,你可還有何話要跟他們說的?”秦憶處理完,並未叫他們退下,轉過頭來問江凌。

  “江家的這幾位留下,我有事跟他們說。”江凌看了看那錢姓漢子。

  這件事,她從頭看到尾,她發現,這件事大半是這位錢姓漢子在鼓動。如果讓他再這樣跟個刺頭似的呆在佃農隊伍里,下次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事來。但事分兩面,如果自己將他收伏為自己所用,那她就可以間接地把佃農掌控在手裡了,不至於像現在這般,事事得依靠秦家,連江家佃農都覺得自己無依無靠,沒個主人來為他們撐腰。

  “不知秦少將軍還有何事?”見秦家佃農都退出去了,自己幾人卻被留下;再看看坐在秦憶上位的李續與李婉,揣測著他們是什麼人,江家這幾人心裡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這是紀王世子,這是縣主,這是你們的主家江姑娘和江公子。”秦憶把在座的一一給他們介紹了一遍。

  “拜見世子、縣主和主家。”那幾個漢子一聽慌了神,倒頭就跪到地上磕了個頭。對於不是奴僕的他們來說,官府之人和主家還不一定能決定他們的生死,所以面對秦憶和江凌他們可以不跪不怕;但皇家人則不同,那是一句話就能決定一族生死的人,他們心裡的敬畏程度自然大不一樣。

  李續和李婉今天就是來看熱鬧的,知道是江凌留這幾位大概想立威,自然不會搶風頭,只示意江凌說話,自己卻都不作聲。

  “起來吧。”幾個佃農跪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不過令他們奇怪的是,聲音傳來的方向卻是在秦憶下首,那裡坐的是他們的主家江家姑娘。錢姓漢子有些見識,心裡開始暗暗思量,這位江家姑娘為何能在世子和縣主面前作主,莫不是他們都看走了眼,江家並不是如他們所知的無錢無權的人家?難怪江家能與秦家結親,怕還真不是一般人。

  “你是錢家老幾?”江凌看著那錢家漢子問道。

  錢姓漢子趕緊拱手:“回姑娘,小人在家排行第二。”言語裡十分敬重。

  “聽說你們錢家人的武功都不錯,不知你在你們家武功排在第幾?”

  錢老2愣了一下,不知江凌問這些是何用意。他有些疑惑地看了江凌一眼,這才回道:“不敢隱瞞姑娘,小人在家裡,武功最強。”

  江凌頷首。難怪,他不過是錢家老2,卻能成為佃農頭領,原來不光是有頭腦,武功也甚是了得。要是能把這人收伏了,那江家佃農里應該無有不服了。

  她笑了一下:“本姑娘自幼好武,聽你這麼一說,倒起了切磋之心,倒還請錢二哥賜教賜教。”說完放下茶碗,站了起來。

  錢老2又是一愣:“姑娘莫不是要跟小人練手?”

  “正是。”江凌看著他,眼裡精光一閃,“本姑娘雖然學的花拳繡腿,但尚能打倒幾人。錢二哥可有膽與本姑娘一試?”

  錢老2能成為頭領,自然不是那等莽漢,被人一激就撩袖子上前。見秦憶等人坐在那裡穩如泰山,絲毫沒有勸阻的樣子;那世子和縣主臉上更是露出興奮的神情。他便明白江凌大概手下真有兩下子,想要拿他來立威。如此一來他自然不肯服輸,當胸一抱拳,沉聲道:“既然姑娘有興致,小人自當奉陪。”

  江凌也不說話,走下來到院子裡站定。其他幾人都讓到了一邊,留下錢老2與她對峙。

  秦憶知道江凌身上有些武功,但他兩次對江凌都手到擒來,便覺得她的武功還真像她剛才所說的,花拳繡腿,所以此時見江凌真要與這錢老2過招,心裡便是有些緊張,生怕錢老2拳下沒輕沒重,傷了江凌。當下也禁不住站了起來,走到院子旁邊站著,準備情況一有不妙就馬上上場將錢老2攔下。

  這情形看在錢老2眼裡,倒對自已主家的地位又有了新的認識——就憑秦少將軍這份著緊程度,主家姑娘這當家主母的地位是跑不掉的。而且,這位姑娘有膽子挑戰於他,且不說功夫如何,單是這份膽識,便比一般人要強——他心裡對主家的那份不服便又去了兩分。

  江凌自從那次與擄她的兩個賊人過了招手,每晚練功更為勤奮。再加上有空間這個作弊器在,她練功更是事半功倍,這段時間她的武功與那時相比又有了很大的進步,眼力、耳力更是今非昔比。有了這眼力和耳力,再加上功力大增,她本就借力打力的攻守勝算就更大了。她相信就算贏不了錢老2,也可以避開他的攻擊,從而保持平局。所以跟心懷忐忑的秦憶相比,她倒是胸有成竹、氣定神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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