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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聽起來怎麼感覺有些別的意思呢?江凌看了他一眼,嘟了嘟嘴道:“如果你不聽我的話,我就自己走。”

  “行,我聽你的話。”秦憶盯著江凌看了一會兒,忽然朗朗地笑起來,笑容如雨後初霽的那一縷陽光,能把角落裡的陰暗照亮。

  按江凌所說的把瑣碎的東西處理掉,江凌這才趴上了秦憶的背。

  感覺到背上那人軟軟的身軀貼著自己的背,如蘭一般的呼吸在耳旁輕響,脖子被一雙纖細的手緊緊摟住,一種若有若無少女特有的馨香縈繞鼻端,秦憶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邁出的步子,只覺得每一步都踩在了雲端,全身洶湧的熱血都流淌著幸福。

  “凌兒……”他禁不往低低輕喚了一聲。

  “嗯?”耳邊傳來軟軟的糯糯的回應。

  “我真希望,能這樣背著你一輩子。”放在心裡很久的這句話,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口。

  “……”江凌沉默著,沒有說話。摟著秦憶脖子的那雙手,卻沒有絲毫鬆開的跡象。溫暖而沉穩的脊背,讓她心頭無限安穩;這一聲表白,化作一股暖流和感動,緩緩地從她的心頭蕩漾開來,一點點融化著隱在內心最深處的那片冰涼。

  輕輕吹拂而來的清風,帶著一絲曖昧的氣味,飄蕩在兩人周圍。秦憶和江凌各自品味著心頭的異樣感覺,再也沒有說話。

  走下崖底的路,基本上呈五、六十度角,背上背著一個人,下沖的力量就加大了很多。秦憶用布條把江凌纏繞著綁在背上,騰出的兩隻手,攀扶著樹枝,控制著往下的衝力,步伐極穩的一步步向下小跑。這樣走了大約一個半時辰,終於下到了崖底。江凌看秦憶額頭上微微有汗意,忍不住開口道:“歇一會兒再走吧。”

  “好。”秦憶巴不得在這條路上多走一會兒,他停住腳步,找了一塊平坦的糙地,小心地把江凌放了下來。

  “我聽到有流水的聲音,你去弄些水喝吧。”江凌看了看秦憶額頭,抑制幫他擦汗的衝動。

  “你是不是渴了?”

  江凌本想搖頭,但擔心她說不渴秦憶便不去喝水,道,“有一點兒。”

  秦憶到她面前蹲了下來:“那上來吧。”

  江凌也知道在這種地方兩個人最好不分開,伸手趴上了秦憶的背。這一次,秦憶再沒有用布條綁著她,而是用手扶住她的臀部,背著她前進。這種姿勢讓兩人都很不自然,好在那溪流並不遠,拐過一片樹林就白亮亮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清澈涼慡的溪流旁邊,長滿了各色漂亮的野花,江凌忽然看到在溪澗旁的一塊岩石fèng里,長著一株蘭花,那蘭花四周隱隱飄浮著霧氣,她忍不住拍拍秦憶的背:“我想要那株蘭花。”

  “等一會兒。”秦憶的臉色卻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

  江凌問完,沒待秦憶說話,她就看到了溪流旁邊的樹叢里,鑽出了一頭野豬。幸好秦憶最已停住了腳步,否則冒冒然上去,正好與這隻野豬碰個正著。

  那野豬是到溪邊喝水的。看它大搖大擺地走到水邊,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水,江凌心裡暗自祈禱,希望它喝完水就趕緊離去,千萬別發現自己兩人。

  餘光之中,江凌忽然發現旁邊有一樣東西在動,轉眼一看,竟然是一條金黃色脖子上有兩個黑圈的蛇,正在她左旁五尺遠的樹枝上,吐著信子向這邊蠕動過來。

  怎麼辦?如果站著不動,這條蛇眼看越來越近;可如果往前跑,不但引起這蛇的攻擊,而且也會驚動那邊喝水的野豬。江凌前世看過一些戶外知識,知道一頭野豬發起瘋來,連老虎都不一定是它的對手,著實可怕。

  念頭急轉之下,江凌捏了捏秦憶的肩頭,在他耳邊輕聲道:“蛇,在那邊。”緩緩翹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蛇的方向。

  這一口氣輕吹秦憶的耳垂,讓他渾身麻蘇蘇的正感覺異樣,但“蛇”這一字,頓時把他從旖念中喚醒。

  看著那條蛇,秦憶也不出聲。背上的江凌忽然全身猛地一震,發現一把飛刀已扎在了那條蛇的七寸上,那蛇纏著樹枝掙扎了一會兒,便無力地從樹上掉了下去。身體打在樹葉上,發出了一陣輕響。

  那隻野豬看了這邊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往樹林裡鑽了進去。

  “沒事了。”秦憶拍拍她,安慰道。

  “嗯,我沒事。”江凌應道,心裡卻感覺一陣奇怪。剛才兩個那麼大的危險,她竟然一點兒也不感覺緊張,更不覺得害怕。好像下意識里就知道秦憶一定能解決這些問題的,全然不用她擔心。

  這種有水源的地方最容易遇上野獸,秦憶這回再也不敢把江凌一個人留在此處,取水倒容易,但江凌想要的蘭花卻在溪澗的對岸。

  “算了,蘭花不要了。”江凌看出了他的為難,開口道。如果是以往,她一定會讓秦憶把她留在原地,請他自行其事。但自從昨晚擔心了一次秦憶之後,她已經知道了秦憶心裡的感覺,再也不會做出妄顧他感受的事了。

  說是這樣說,秦憶卻看出了江凌眼裡的不舍,觀察了一下地形,他背著江凌縱身一躍,跳到了水流中間一塊突出的岩石上,把她小心地放下來,道:“你在此洗洗臉喝些水,我去給你把蘭花採回來。”

  說完,他仔細聽了聽四周的動靜,便縱身往對岸掠去。小溪並不寬,水面上偶爾還有突出的石塊可以落腳,所以採花倒是極為容易。只是秦憶一步三回頭的顧盼,讓江凌心裡湧上了一絲甜甜的滋味。

  江凌只洗了臉和手,秦憶就從對岸躍了回來,手裡拿著她要的那株蘭花。

  “對,就是這株。”江凌欣喜地接過秦憶手裡的蘭花,抬起頭看著秦憶道,“謝謝你,秦憶。”

  “跟我,你永遠用不著說謝謝。”秦憶伸出手,輕輕撫了撫她的頭。

  江凌垂下眼看著蘭花,只覺得這株花比她原來的綠雲還要漂亮。

  “江凌,能告訴我當初你為什麼堅持要退親嗎?是不是……因為那個叫明月的姑娘?”背著江凌離開小溪走了很遠,秦憶開口問道。

  “……嗯,有一部分原因。”

  “我原來就說過,她真是我死在戰場上兄弟的妹妹。她是被親戚賣到春香院的。我受兄弟之託,找到她,把她贖出來,本想給她買個小院子,每月給些錢養活她,算是為我兄弟盡了心。但她堅持回老家的一個庵堂當尼姑,勸說無果,我只得讓阿威送她回老家去了。她與我,真的沒關係。”

  “你不是說,她是你妹妹嗎?怎麼能讓她去當尼姑呢?”想起那位叫明月的姑娘,江凌忽然覺得有些心戚戚然。一個如花一般美麗的姑娘,卻要古佛青燈孤寂一生,實在讓人嘆息。

  (謝謝依依~~的粉紅票和落燕閑居的打賞。上午發文,傳到後台就發布不了,一直以為是起點問題,現在才知道是電腦問題。終於發上來了,呼……)

  第一百零九章周密的安排

  “那天說的是氣話,她在我眼裡是兄弟的妹妹,我在她眼裡是她哥哥的兄弟,如此而已。我們這些外人覺得好的,她不一定覺得好,如何選擇,是她的自由。我也只能做到以後經常派人去看看她,給些銀兩,不會以恩人自居干涉於她。”

  江凌點點頭,沒有說話。秦憶這樣做是對的。那位明月姑娘,身心受到蹂躪之後,或許覺得唯有如此,才能求得餘生的寧靜與心安。

  “你說,這是一部分原因。那麼,還有一部分呢?”沉默了一會兒,秦憶又問。

  “那次你遇上阿福搶我的錢,開始不分清紅皂白,後來又袖手旁觀,哼,太差勁了。”江凌趴在他的背上,溫暖而安穩,所以雖是責怪的話語,也是薄怒輕嗔,聲音軟軟的毫無一分惱意。

  “冤枉啊。我還沒開口你就跟阿威吵起來了,後來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我不是喝止阿威了嗎?沒有管你,是發現你很想把那叫阿福的暴打一頓,怕你當著我們的面不方便,所以我就帶著阿威離開了那裡。後來你走了,我不是替你把阿福送到牢里去了嗎?這怎麼能怪到我頭上呢?”

  “還有啊,你第一次到我家,就跟我大吵大鬧。你一個大男子,卻跟一個小姑娘吵架,你不害臊嗎?”

  “拜託。你講講理好不好?我原來一直站在那裡不作聲的,要不是你一再挑我的刺,我至於跟你吵麼?好了,我現在一併跟你道歉,請你原諒在下,行不?”

  “哼,看在你這次救我的面上,我就原諒你了。”

  秦憶聽著她軟軟的話,朗聲笑了起來,笑聲里無盡歡愉。

  “秦憶。”過了一會兒,江凌輕聲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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