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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什麼事?”張流芳一聽會影響兒子的事,頓時緊張起來。

  江凌便把昨晚的事說了一遍。當然,劉慶春對她的情愫和她跟劉慶春買魚的事說得極含糊,重點強調劉嬸想敗壞她的名聲以達到敲詐的目的。

  “這種人,你幹嘛不給她**掌?”張流芳自己就是個撒潑的祖宗,沒想到竟然有人跑到她們江家來撒潑耍無賴,頓時氣都不打一處來。想起當初江凌對付她的招,心裡又有些疑惑,為什麼江凌在這兒,還讓劉家人得逞,拿走了幾匹上好的綾羅。這不該呀

  江凌嘆了一口氣:“如果跟她來硬的,明天她就滿村去散布謠言,說我跟她兒子怎麼的。如果秦家因此而退親,估計到時大哥這事也辦不成了。”

  “這種鄉下婆子怕啥?把她交給我吧。我讓人去嚇唬嚇唬她,保准讓她不敢亂說話。”張流芳拍著胸脯道。

  “那就拜託嬸嬸了。”江凌笑眯眯地道。惡人自有惡人磨,像劉嬸那樣的潑婦無賴,就還得像張流芳這樣的人去治才行。

  事關江家能否攀上秦家這棵大樹,張流芳當然不敢輕忽。她們一家告辭不久,就有兩個衙役到了劉家,說有人告劉慶春偷了東西,而且很輕易地在劉嬸的臥室里搜出了綾羅,嚷嚷著要把劉慶春鎖走。

  如果這事賴在劉嬸身上,她還沒覺得那麼可怕,可這關乎她最疼愛的小兒子的名聲,那就不得了了。如果村里人知道她兒子偷東西被抓到衙門去,不管這罪名是不是成立,都會被人非議。這以訛傳訛的事多了。劉慶春即使被無罪釋放,往後怕是連媳婦都娶不上了,他們劉家更要受村里人的指指點點。

  見攔不住衙役,她頓時哭喊著到了江家,讓李青荷去給她作證,想讓她說明那三匹結羅是江家送給她們的。江凌怕李青荷心軟,早在衙役到劉家時,她就打了招呼讓李青荷呆在屋裡別出來,自己跟江濤站在院子裡。此時得知張流芳告的不是劉嬸而是劉慶春,江凌心裡暗嘆一口氣,臉上笑道:“劉嬸,您老糊塗了吧?我們家還沒你們家有錢呢,幹嘛把綾羅送給你呀?”

  “你……你……”劉嬸指著江凌,氣得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道:“好啊,我知道了,合著是你們家誣陷我們家慶春。你等著,我這就去村里跟別人說,你跟我家慶春好上了,我看你還要不要名聲。”

  江凌輕輕一笑:“去吧去吧。你可以試試看,村里人是相信你還是相信官府。”說完又加了一句,“你還真以為秦將軍會相信你一個鄉下婆娘的話呀?你還真看得起自己我告訴你,這兩衙役就是秦將軍讓來的。什麼意思,你自己好好惦量惦量吧。”

  一聽這話,劉嬸頓時歇了氣。這衙門裡的人都抓到家裡來了,別人一看明擺著的,人贓俱在,那絕對要比空口說白話的可信。她原來唯一的倚仗就是江家人怕謠言。可如果她們真不怕事,事先就去把這事告訴了秦將軍,她這裡再說什麼,人家都不相信了,所有的威脅都沒用了。

  “求求你江姑娘,你去幫著說句話吧。我們家慶春你是知道的,他可是個清清白白的年輕後生。如果因為這事坐了牢,他下半輩子就完了。求求你,江姑娘,你放過我們吧。”一想明白這事,劉嬸就一屁股坐在江凌面前,抱著她的腳哭天抹淚起來。

  江凌厭惡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是很能耐嗎?你不是想敲詐我們嗎?你不是不怕官府嗎?現在哭有什麼用?你也別拿你兒子來說事,他現在這樣,純屬是你害的。你要不惹事,他能惹上官司嗎?”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這就把東西還給你們。”劉嬸說完見江凌不作聲,而劉大魁他們的叫喊聲從外面傳了進來,顯然劉慶春已被拘到大門外,很快就要被拘走了,她連忙緊緊抱著江凌的腿道:“快快,快跟他們說說。我……我再給你們三百錢……不不,五百錢。”

  “誰要你的錢?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耍歪心眼、貪得無厭吶?我告訴你,如果再有下次,你們一家都得進牢獄。”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再也沒有下次了。江姑娘,求求你,你讓他們放過我家慶春吧,嗚嗚……”

  江凌對江濤使了個眼色,江濤便跑出了門去。

  “行了,滾吧。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在村里耍無賴訛錢,你就等著進牢獄。”看劉嬸仍沒明白過來,江凌只得明說,“別嚎了,再嚎我就讓江濤回來。”

  劉嬸趕緊止了聲音,轉過頭去,果然看到江濤不見了,外面劉大魁等人的呼號聲也停止了。她一咕嚕爬起來,飛快地跑出門去。

  第七十八章不二價

  過了一會兒,江濤回來了,小臉興奮得通紅,大聲道:“姐,姐,我把綾羅抱回來了。”

  江凌聽了一拍他腦袋:“抱回來就抱回來,那麼興奮幹嘛?”

  “今天太痛快了姐你太厲害了。”

  江凌啞然失笑:“是衙役厲害吧?怎麼變成我的功勞了?”

  “哼,從昨晚你讓他們把綾羅拿走,就想好怎麼治他們了吧?到這個時候你還想瞞我,姐,你老把我當小孩”江濤很不服氣地道。

  江凌卻沒有一絲高興的樣子,拍拍江濤的頭,自己回了房間。

  抱膝坐在床上,看著窗外嫩綠的樹葉在春風中搖曳,稍遠的菜地上,酢漿糙粉紫色的花像一個花環,把綠綠的青菜都圍在了裡面,蜜蜂“嗡嗡”地飛來飛去,不知疲倦地忙著采蜜,江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她此時的心情,很低落。

  來到這裡這麼久,她的心情還沒有像現在這麼低落過。

  前世她身後有一座高高的權利大山靠著,無論做什麼都無往不利。當時她還嫌那身份太過束縛自己,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個平平凡凡的人,好有機會來證明自己的成功不是來自於家族的力量,而是來源於自己的能力。所以來到這大唐之後,貧困的家境並沒有讓她太過失落和沮喪,她覺得這是老天給自己的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證明自己能力的機會。

  可現在,劉嬸這件事讓她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她才覺得自己的那些想法是多麼的可笑。只這麼一件小小的事,只這麼一個毫無威懾力可言的鄉村農婦,她都沒辦法妥善處理。雖然可以通過武力或其他方式來解決,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到頭來,她的名聲還是會受影響。所以不得不藉助秦府的聲威、張流芳的助力來擺平,說到底,她還得依附權勢才能得以保全自己。

  權勢是她上輩子不在意的東西,想不到這一輩還要想辦法去依附和藉助它,想起來,真真可笑,也真真可悲。

  抬頭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江凌吐了一口氣。或許,她一開始就想錯了。生活在人與人構成的社會裡,就必須有錯綜複雜的人際交往。她之前那種不藉助任何人的力量去奮鬥的想法,是天真而不切實際的;把所有人的幫助都擋在門外,也是極為愚蠢的做法。她該反省一下自己,把自己前世、今生的身份地位所附帶的心理問題好好地想一想了。

  “姐,吃飯了。”窗外傳來江濤的叫聲,江凌伸了一下手臂,給自己一個大大的笑臉,站起來去開門。無論如何,她都明白,平靜平凡的生活,就是她今生最想要的。

  吃過晚飯,江凌沒有急於把味精送到給福臨樓,而是拿了一根釣魚竿到了湖邊,在一處半人高的糙叢邊坐了下來,將釣鉤甩進湖裡。

  天色有些暗,似乎要下雨的樣子。湖裡時不時有魚上躍上水面,蜻蜓低飛,風吹拂著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而湖水被風一吹,泛起一層層的漣漪,從這頭一直波及到那頭。

  江凌坐在湖邊,看著眼前的景致,卻是一動不動。她知道這個時候不適合釣魚,但坐在這裡面對一池淼淼的湖水,她的心裡特別寧靜。天空、綠樹、湖水、魚兒……還有她,如果把它拍成照片,那一定是非常和諧的一幅畫。人與自然在一起,心裡會得到無盡的寧靜與祥和。

  “啦啦嗦……”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憂傷的樂曲聲。江凌聽得出來,這是吹奏樹葉發出的聲音。她轉過頭,透過糙叢的fèng隙,看到劉慶春正坐在一棵樹下,面對著湖水,拿著一片樹葉,正吹奏著不知名的樂曲。

  江凌轉過頭來看了看湖面,坐在那裡沒有動彈。雖然張流芳把劉慶春作為打擊的對象讓江凌心裡覺得過意不去,但這個男人沒有處理好自己的感情和家事,差點讓她們一家人受到了傷害,江凌對他還是很惱火的。當然,這或許是因為她對他沒有一絲心動的緣故吧。

  大概是看著要下雨了,劉慶春滿腹心思地坐在那裡吹了一會兒樹葉,就回去了。江凌看著越來越黑的天空,卻還是沒有動。反正這裡離家不遠,等雨下來再往回跑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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