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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生們凍得跳了跳,有個餐廳的工作人員過來,笑著給他們說:“大家進去喝杯茶吧,樓上的老闆請客。”

  學生們驚疑不定,相互看看。

  工作人員笑道:“不騙人,我們是五星級正規餐廳。”

  大家驚喜極了,跟在工作人員身後走。

  等人人捧上一杯暖暖的茶,驅散了冬天的冷,姜穗覺得這一幕好眼熟。

  她想起曾經,她也幫忙募捐過。那時候遇見的老闆不是想潛規則,就一毛不拔。

  她只遇見過一個“好人”,他捐了款,她離開時,還得到了一束據說他不要的玫瑰花。

  很早以前,他就默默愛她。

  可惜得到的都是好人卡,那時候她就應該明白,世上哪來這麼多好人啊。

  姜穗往上看了看,忍不住唇角彎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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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馳厭不回答他們關於大院兒那塊地的問題,反而讓那群學生進來取暖,讓很多人無法理解,但沒人敢置喙,拍馬屁都來不及。

  馳厭淡淡說:“那塊地別想了,留著。過個幾十年就是古文化,我捐給國家。”

  水陽眼觀鼻,鼻觀心。

  戴有為挑了挑眉,但是沒說話。

  史霜嵐忍不住說:“捐了?”

  從外市來那些人也勸道:“那麼多錢……”

  馳厭說:“錢能再賺,給後人留點能紀念的東西。”

  眾人都不說話,然而那一刻從外市的人都明白,為什麼其他人被不稱他為馳總、馳老闆,而尊稱他為先生。

  年輕卻有胸襟,眼界開闊而不小氣,拿得起放得下,他是真的想把這個歷經了風吹雨打的古老大院兒捐給國家,讓後人有些能懷念的東西。

  世界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

  這約莫是這個年輕男人最讓人震撼、也最讓人不解的一點。畢竟在座也有人認識馳晉華的兒子馳一銘,私底下也清楚得很馳一銘和馳厭的關係,那位少爺性格可全然不同。小馳少看很多人不順眼,恨不得毀了這個讓他覺得糟糕的世界。

  眼前這位真大佬卻不在意這個。

  馳厭穿好風衣:“冬天冷,散了吧。”

  眾人紛紛和他道別。

  馳厭坐電梯下了樓,女孩子坐在柔軟的沙發里,和同學們聊得熱火朝天。

  馳厭招呼一聲:“穗穗,該回家了。”他說完兀自往外走。

  沒一會兒,少女從後面跑過來,握住他的手,他頭也不用回,牢牢扣緊。

  那隻小手冰涼,雪裡面捂過一樣。

  少女脆生生說:“我就知道是你!”

  他淡淡應了一聲,問:“怎麼就是我了?”

  姜穗說:“因為馳厭先生是好人。”她刻意咬重“先生”那兩個字,語調甜糯糯的,撒嬌一樣。

  他笑了:“嗯。”馳厭知道她在開玩笑。

  姜穗說:“我感激,你並不恨這個世界。如果換成我,我估計不會再愛這個世界了。畢竟好多事情一點都不公平。”

  路燈下紛飛的雪,似乎也渡上了一層暖黃的光暈。

  她永遠也不知道,他最初和馳一銘興許該是一類人。

  從他十三歲那年,世界才開始變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約莫是她小時候路都走不穩,幾步一摔,佯裝高冷給他送水。

  馳一銘沒有的,他有,所以他並不會恨這個世界。

  馳厭把姜穗送回姜水生那裡,她笑著要給他說再見。

  馳厭突然說:“穗穗,下次回我家吧。”

  姜穗驚訝地看著他。

  馳厭從兜里摸出一顆粉珍珠鏈子,大雪落下,一條簡單鏈子上,只有唯一一個毫無瑕疵的圓潤粉珍珠,這是所有人都想看看、卻被馳厭冷冷拒絕的‘King’。

  他給她系在脖子上。

  “給你。”男人淡淡道,仿佛在說,這是一片樹葉,一塊泥巴。

  姜穗仰頭看他,她雖然不知道這個的價值,但是看也看得出來太珍貴了。

  她心裡有個奇怪的猜想:“你在做什麼馳厭?”

  他默了默:“如果我說求婚,你答應嗎?”

  第80章 戶口簿

  初雪飄揚的夜, 暖黃的燈光下。

  就這麼猝不及防的,他說的話讓姜穗心跳失了常。完全沒有一點預兆, 卻也偏偏就是馳厭的風格。

  馳厭頓了頓:“如果不答應,那就當我沒有說。”

  姜穗幾乎下意識問他:“如果答應了呢?”

  馳厭說:“你答應嗎?”

  姜穗握住粉珍珠, 她第一次見有人求婚不用戒指用珍珠的。她臉頰一定都和珍珠一個顏色了。

  爸爸就在不遠的小區里,看見這一幕估計會想打死他。姜水生一直倡導畢業後在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然而姜穗此刻真想知道答應了會怎樣, 馳厭永遠不是一個活在套路里的男人。

  她輕聲說:“嗯。”

  下一刻, 馳厭毫不猶豫單膝跪下。

  乾脆得姜穗似乎都聽到了聲音, 聽起來就很痛。

  他低聲說:“那我疼你一輩子。”她永遠也不知道, 他小時候被人逼著下跪過, 被人打著下跪過, 給人跪下是世上最沒有尊嚴的一件事。後來馳一銘長大, 他發誓即便死了, 膝蓋也不再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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