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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我,你會很快樂的。”

  “把你交給我,你也會很快樂的。”

  “好啊,”混血兒狹長的狐狸眼微微眯起,池望的面容在光下顯得英俊又性感:“把我的鳥交給你。”

  “……”

  “小夜要珍藏好,鳥長大後可以孵蛋。”

  青長夜嘖了聲:“敢不敢要點臉?”

  “嗯,”池望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的目光有些狎昵地游弋過青年白皙的雙腿,直到落在那片漂亮的地帶:“其實我想舔舔鳥巢。”

  “……”媽的。

  再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青長夜勉強抬起手摸到手機看了眼時間。十一點整,他餓的要命。昨晚池望跟個畜生一樣聽不懂人話,幸好身上除了酸澀外倒是沒有黏糊糊的感覺,大概對方在他昏過去後做了清洗。記憶變得越來越完整,他基本回憶起了所有事情。困意再次向他襲來,朦朧中他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門外的傢伙嘀咕了一句還在睡,青長夜心說還不是你乾的,他懶得出聲,閉上眼後又沉入了黑暗。

  他的病假和池望的一樣長,出院後青長夜給分析組的組長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後者開玩笑說他再不回去副組的位置就要讓給別人了,代替克里斯汀的新秘書長得那叫一個靚,長腿翹臀,換身行頭就是維密天使。聊到最後青長夜從旁側擊問了問組長關於池望服下的藥物,後者明確告訴他這是國家明令禁止的違禁品,這種藥物會讓人產生大量幻覺、嚴重時甚至可以致使暴斃。青長夜邊聽邊記,雖然池望似乎不怎麼在意這件事。對方見他打完電話丟來了手柄。

  “媽媽來,”池望說:“躺好,帶你飛得更高。”

  青長夜一愣:“你有零的記憶?”

  回來以後池望一直沒跟他提過虛擬世界發生的事情,他自己也不怎麼想回憶,很多記憶都羞恥又黃暴,把那幾個迥乎不同的人格想像成一個人則更讓青長夜覺得奇怪。池望邊啟動遊戲機邊用溫柔得讓青長夜毛骨悚然的目光看他:“我就是零啊,青青。”

  “……”稍微有點接受不來。

  “他們都是我的人格,”池望收起了那副陰森森的樣子,他很快選好了自己的遊戲角色:“沒區別的。”

  這麼一想池望腦子裡至少有六種性格,世界不會爆炸嗎?

  “不會。”池望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麼:“對待他們我都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很和諧的。”

  “什麼精華?”

  “從後面的時候要按住肩膀,因為痛起來你會亂動。可以咬腿,但是不能碰腰,偶爾粗魯一點你雖然會反抗,但其實你也不討厭,最好會舌吻,小夜嗯嗯啊啊的時候最好聽了。”池望速度極快勾了勾唇:“這種技術流的東西我全記下來了,其他的拜拜。”

  “……”有毛病吧這人。

  遊戲讓青長夜暫時忘記了思考。屏幕上的角色衝過來衝過去,到後來他有一些頭暈,池望看出來後結束手頭這局主動關了遊戲機。夜晚他們上到別墅的屋頂,啤酒的清香散在浮動空氣之中,池望遞給了他一盒煙,他示意青長夜看向煙身上的兩粒爆珠:“讀書的時候都是抽一粒的。你知道嗎,大三在電玩城見過你之後,我大概找了你……”他算了算:“五六年吧。當時朋友都覺得很奇怪,我就這麼單了五六年,明明在那之前我也只喜歡女孩子,而且只是見過一面的人,一見鍾情聽起來真的很不可思議。”

  “一直沒和你說,再得到你的消息也是因為辦案。你機緣巧合問詢過我一個朋友,他告訴我有個探員和我念念不忘的人很像。然後我就確定是你了,”池望笑起來。他色澤璀璨的眼睛似乎倒映著漫天星塵:“最開始我不敢找你,那時候我的病情很糟糕,而且我有點擔心,萬一你沒我想像得那麼好不就很尷尬嗎,可是,幸好我還是找你了。”

  青長夜嗯了一聲。池望揉了揉他的發:“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

  “……?”

  “因為小夜是大海呀,”池望笑起來。見青長夜莫名其妙,混血兒笑嘻嘻地點了點他的鼻子:“都不需要潤滑。”

  “……”

  “開玩笑的。”綠眸的男人將他輕輕拉進懷裡,池望的唇擦過他的臉側,他的聲音柔軟又輕緩,仿佛在述說一個隱藏多年的秘密。那其中蟄伏的感情不足為外人道,卻又真摯又剔透,一如那顆矢志不渝的心:“我最愛你了。”

  第103章 終章

  入夏後青長夜的生活逐漸回到了正軌。池望原本想借著病假的名義到處旅遊, 和他共股的朋友卻一再催促池望回去工作。一家全球上司公司的CEO長期不露面不僅會影響股價、同時也將影響公司內部的氣氛, 加上青長夜那邊也不方便曠工太久,權衡以後池望打算九月份再裝病請假。

  “到時候簽證應該也拿得到了。”池望說:“歐洲那邊一些小國家我沒去過,從這條線下來可以過俄羅斯和泰國……最後能到你家。”

  “?”

  “你們國家好大啊,”池望笑著點了點電子地圖:“這麼多個州。”

  “不叫州,”青長夜糾正他:“我們叫省。”

  “我想去這裡, ”池望的手落在西藏的位置:“電視台拍過好多關於這兒的紀錄片, 我外婆也說這裡很美。”

  池望的外婆是一位賢淑靜美的華裔女性, 他身上那部分屬於亞洲人的血統便是繼承於她。青長夜應了一聲就算他不願意池望最後也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拖著他一起走, 況且他現在越來越習慣和池望相處, 對方就像空氣般融入了他的生活。加州夏日的陽光明艷刺目,鮮榨果汁的香味和女孩們的長腿構成了令人流連忘返的風景。接到貝絲的電話時青長夜正在窗口買咖啡。收銀的女孩看著面前漂亮的亞裔青年逐漸皺起眉頭,他後面還站著一長串顧客,儘管不怎麼忍心, 女孩還是柔聲催促道:“先生,您需要什麼?”

  他心不在焉點了單, 電話那端貝絲還在說話。女人的聲音在炎炎夏日裡令他渾身發冷。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這太恐怖了, 告訴你也不符合我的職業要求,但我不想欺騙你。”貝絲道:“我一周以前偶然看見了池先生的病例, 上面顯示他的病史已經達到了二十三年,和他的年齡基本等同。治療報告上詳細記載了池先生和你一起完成的這次治療,表面上看非常正常,報告的大意是他的精神狀況達到了穩定,其中一個人格獲得了身體和精神的主導權。這裡的用詞不符常理, 它用的是‘一個人格’,而不是‘主人格’。”

  “你是說……”

  “是,”貝絲說:“後面的文字證明了我的猜測,池先生的病史有二十三年,按理說這種自幼年起即患有的人格分裂不可能到成年後才表現出來。那份報導說,池先生的主人格已經在這場治療開始前就消失了。”

  “……”

  “現在的他是一個副人格,”貝絲聽出了青長夜的沉默,但她不得不繼續說下去。她害怕一旦她停下就再也不敢說出來。女人握住手機的五指微微顫抖,她也曾糾結過到底要不要把這種事告訴青長夜,她為此猶豫了整整一周,最後良知和某些莫名的情感戰勝了躊躇,貝絲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可信:“池先生這次病情惡化的原因是因為誤食了刺激精神的烈性藥。這種藥很難弄到、知道他病情的人也不多,你肯定調查過,或許還懷疑過是熟人作案……”

  貝絲說的沒錯,即使池望顯得漫不經心,青長夜依然在留意可能下藥的人選,他甚至懷疑過分析組的組長。畢竟對方是他唯一一個知曉池望病情的同事。

  “那有沒有可能……是他自己吃下去的呢?”貝絲說:“這種藥本來就很難弄到,就算加在烈酒里也會有奇怪的氣味,池先生不太可能毫無察覺吃下那麼多的劑量。為了剷除那些不利於自己的人格,他故意選擇了加重病情的方法,他已經除掉過一次主人格了、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並不難。你有沒有想過……他或許用命在賭你對他的感情?”

  青長夜愣在了原地。

  “還有,”貝絲有些猶豫:“人格分裂患者通常都是由於童年不完整導致的。即使主人格已經被池先生消滅了,但主人格的影響不可能徹底消失。從這方面來說主人格默許了他的作為,無論是主人格還是副人格,他這麼執著於你,你們真的成年後才第一次見面嗎?”

  你們真的成年後才第一次見面嗎。

  如果電玩城那次搭訕是他和池望的初遇,池望這種人,真的會對只說過幾句話的他一見鍾情嗎?

  “謝謝,貝絲,”青長夜道:“真的很感謝你願意告訴我這些,我不會對別人提,如果方便的話,請你——”

  “我不會說的,”貝絲的聲音很輕:“我也不會打擾你們。只是,你或許該想想,他只是個取代了原主的人格,你真的該和這樣的存在過一輩子嗎?萬一哪一天他被別的人格取代了,或者原主回來了……你該怎麼辦?”

  他該怎麼辦?

  三個月前的他在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街頭回答不上這個問題,三個月後,他和池望裹著衝鋒衣縮在布達拉宮人擠人的小廣場上,青長夜依舊回答不了貝絲隨口的詢問。天色灰暗,太陽還沒升起。他們周圍全是裹得厚厚的遊客,很多是騎行進藏的大學生,還有一部分是藏人和票販子。他和池望自駕游進的西藏,初到拉薩的第一天青長夜因為高反睡了一夜,等他恢復後池望問他想不想去看布達拉宮,網上的票價炒到了七八百,想買正常的票就得自己排一天一夜,池望閒的無聊拉他來體驗生活,前者的腦子轉得非常快,布達拉宮的票是一人一買,票數10張以下不限,池望說他們兩個到白天可以賣一個人數出去。這樣不僅有票買、還有錢賺,簡直美滋滋。青長夜嗯嗯嗯點頭答應。

  他這幾個月滿腦子都是貝絲的那通電話,和池望相處時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其實並不介意對方是副人格還是主人格,畢竟池望喜歡他、他也喜歡池望,這樣就很好了。但當青長夜再次回憶整場治療時,他終於發現了不對,整場治療最不符合常理的地方便是他進入了池望的精神世界。如果真如池望所言那些都是他的副人格,那也該是每個副人格一個精神世界。更奇怪的是,貝絲說池望也是一個副人格,一個副人格創造了精神世界、將所有的副人格全部放進裡面……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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