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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青長夜反應,原本遠遠望著他的人影逐漸逼近。少年時的安雅帶著一身傷痕,梵蒂岡充滿宗教色彩的建築風格與他格外相稱。見青長夜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少年歪了歪頭。場景在這一刻跳轉,暗紫色的山茶花大片盛開,似乎注意到了他神色的變化,安雅自嘲地勾起唇。

  “僅僅是看見花就會想到他?”

  三年前懸苑冬日盛開的山茶被一對小情侶傳到了社交網絡上,很快便成為了當日聯邦的新聞頭條。憑藉安雅的腦子和消息來源能猜出這些時間溯溜的花朵同他有關並不奇怪。青長夜沒說話,身形瘦削的少年臉上露出了某種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像是在嘲笑青長夜、又似乎在嘲笑自己:“果然青青最喜歡的是王,你看這些花時可比看我和它溫柔多了。”他以目示意水池中棲息的人魚,在女巫的幻術下後者已化為了一堆形狀怪異的枯骨,天籟般的音色隨之消失不見:“可惜他是個死人。”

  “你就是想說這個?”

  “不,”少年走近了他,青長夜才意識到自己居然不能移動,他眼睜睜看著安雅蒼白的手指撫上他的臉,對方的動作很輕,就像撫摸一件珍貴的瓷器:“我想占有你。”

  “這是夢。”

  “在夢裡上你不也一樣嗎,”女巫笑笑,他的唇揚起、眼上挑:“做夢時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顧慮你哭著喊疼、也不用擔心把你玩壞了……”

  安雅的手指戳進了他的唇齒間,青長夜有些牴觸地咬了咬,後者的眼色在一瞬間暗沉,層層疊疊的暗涌自女巫眼底蔓延。

  慘了。

  青長夜難得後悔自己的舉動,不用想都知道大變態被他咬一口之後會做什麼。就在青長夜想方設法從夢中醒來時,安雅扭過頭。他們頭頂的大理石蒼穹忽然崩塌,仿佛地震般劇烈的搖晃過後他眼前的場景驟然轉變。女巫的身形霧氣般逐漸消散。某種陌生的氣息入侵了他的感官,象徵生機的花糙於廢墟從中生長而出,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女王蜂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那張比女人還女人的臉上寫滿了興味:“人類表達愛意的方式真奇怪。”

  “你們不這樣?”

  “比起被干吃掉不是更好嗎?”對方像是的確這樣覺得,蟲子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瑩白的手指:“吃掉的話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青長夜眼神一暗:“你能看見我和他說了什麼?”

  “是我把你從他的夢境裡拉出來的,”蟲子笑道:“當然都能看見哦。”

  青長夜心說真他媽萌,說話還帶口癖。如果真是個妹子那他肯定追。零的聲音在此刻從近處傳來,他卻無論如何都看不見對方:“藤壺在叫你。再不放你出去他會著急吧。他是個很特殊的孩子呢,”對方的聲音變得模糊,他只聽見了女王蜂最後的評價:“殘缺品。”

  “媽媽、媽媽……媽媽!”零的嗓音中滿是焦慮,青長夜一巴掌拍上對方的頭:“吵。”

  “……”半天等不到零的回應,青長夜抬眼看了看他,才發現小瘋子咬緊了自己的嘴唇:“你剛才了看見什麼?它入侵你的夢境了對不對?”

  “?”

  “該死。”零一拳砸向了旁邊的石壁,蟲巢被他砸出深深的印子。他不覺得零能察覺到安雅,蟲族之間存在精神感應,零口中的它更可能是女王蜂。青長夜微微蹙眉,小瘋子未來很可能是蟲皇、按理說他不該對給予自己生命的女王如此厭惡,不等青長夜細想,零像是想留下自己的氣息般在他身上蹭來蹭去:“媽媽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我是豬的。”青長夜微笑:“你是豬嗎?”

  零遲疑了片刻:“是的吧?”

  “……”還要不要臉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啊。”零像是抱怨般在他的耳邊道,蟲族的聲音很輕,就像一句隨口的抱怨,大概青長夜從頭到尾不痛不癢的態度令他格外無奈。後者眨了眨眼:“玫瑰拍賣會上的蛋?”

  零露出了你他媽居然知道的表情,青長夜差點笑出來。如果不是蘭斯他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零的身份,想到蘭斯,青長夜神情微變:“你昨天……殺了蘭斯嗎?”

  “那是三天前了,媽媽。現在聯邦王的屍體都被吃掉了吧,”零漫不經心舔了舔嘴唇,他的手不安分地撫摸身下人的面頰,青年白皙身軀上蔓延的一片桃花令他血脈賁張,偏偏他不喜歡對著毫無知覺的人下手,那種感覺比起擁有青長夜、只像在觸碰一件玩具:“那下面是低等蟲族的巢,它們終年都吃不飽,只能靠著互相吞噬變強大等待爬上來的一天,那麼異能強大的人類掉下去無疑是盛宴。”見青長夜不語,零泄憤般在他的脖頸處泄憤般狠狠咬了一口:“不許想他。”

  吻從身後落下。青長夜想起了百年前的玫瑰拍賣會,猩紅台布與璀璨燈光構成了紙醉金迷的銷金艷窟。在那件壓軸的拍賣品被推上來時,參與者的情緒在拍賣師講解下達到了巔峰。瘋狂的男人和女人追逐著那顆價值千金的卵,無論是貴族還是普通商者,所有人都竭盡所能想要令拍賣台上的幼年蟲族看自己一眼,從裂fèng中探出的眼睛卻越過重重人群落到了他的位置。

  蟲族的手指順著他的肩膀而下,直到掌心觸碰上那片雪白的柔軟,對方的動作堅決卻又柔情脈脈,就像在小心剝開一隻蚌。青長夜在零進來時閉上了眼睛,他忽然道:“當時有那麼多人都想要你的注意力,為什麼是我?”

  蟲族並未回答他的問題,青長夜卻很快被弄得失去了理智,在他快要呼吸不上來時,零拉住了他的手。

  “感受到了嗎?”零引導著青長夜觸碰上自己的胸膛,那裡穩定的節奏令後者微微一怔:“因為只有你讓它跳動了。所以永遠都是你。”

  第84章 蟲族 014

  那句話令青長夜愣了愣, 黑髮黑眼的青年神色微變。顯然他沒想到蟲子會忽然說出這種話。零見他眉目間不自然的變化唇角不禁上揚, 他攬住青長夜的腰、同時低頭給了他一個吻。

  “媽媽當時對我的印象是什麼?”

  “印象……”青長夜頓了頓。真要說的話他印象最深的除了零異色的眼睛、便是那顆卵被丟進了硫酸箱裡。他比了個將東西投擲的手勢:“我沒想到你會活下來。”

  “不止是你,沒誰想到我會活下來。”

  零像是隨口一說,在青長夜追問前他一口咬上了前者的喉結。纏綿令青長夜很快忘記了詢問、理智也隨之墮進慾海。再度睜眼時零不在他身邊,手腕上的白絲系成了死結,稍微打量四周青長夜便知道他不可能逃跑。他現在在蟲巢深處。他開始回憶進入腹地以來的經歷, 現在蘭斯生死不明, 如果執行局在其中插了一腳, 他想離開腹地很可能得想辦法聯繫娜塔莎。但他不知道對方還會不會無條件幫助他。單從武力值來說安雅是最好的選擇, 可那些奇奇怪怪的夢基本讓青長夜見到女巫就想繞道走, 何況他實在不太相信蘭斯死了。

  若真如零所言懸崖下方居住著低等蟲族,重傷的蘭斯掉下去十之八九難逃一死,但蘭斯身上同樣有著蟲族血統,他應該有著很強大的自愈力。這次任務本來就緊急, 他還得靠蘭斯接近聯邦權勢中心,不論如何他得下去看一次。那他必須想個辦法擺脫零……

  “打遊戲?”

  “唔, ”青長夜應聲, 他將自己的手腕舉起來,那上面繞了一圈的白絲令他移動手臂有些困難:“你最近似乎很忙的樣子, ”這是真話,除了前三天,這兩天零基本深夜才回來,做那些事的時間自然也少了,青長夜為此暗慡了一陣:“我很無聊。”

  青年漆黑的眸子定定看著面前的蟲族。青長夜看人時總顯得非常專注, 大概是因為他的瞳色,那雙沉靜的眼睛總會讓人聯想到湖泊。他說自己無聊時語氣平淡,但聽者便容易覺得面前的美人在撒嬌抱怨。零一直很吃這一套,果然,蟲族略微思索後點頭:“你想玩什麼?”

  他隨便說了幾個遊戲名,其中包括他曾經和零玩過的拳皇、侍魂這類常見RPG格鬥,最後他說了個需要聯網的遊戲,見小瘋子沒怎麼猶豫點頭答應,青長夜眼神閃爍。蟲巢內是有網絡的。雖然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有網的話他能借著遊戲光腦聯絡上A。當天下午零給他帶來了想要的東西,為了方便青長夜操作手柄,用來禁錮他的白絲自手腕繫到了腳踝上,無形中零又幫了他一把。晚上他和零一起玩了聯網遊戲,

  “你技能帶錯了吧,這個角色該收殘血,”因為長時間沒玩這類遊戲,進去沒多久青長夜就送了人頭,零選的是戰士,在青長夜等待覆活時零還在地圖上晃悠,青長夜嘖了聲,看見敵方殘血的角色他眼睛一亮:“打這個打這個。”

  零的操作依舊同三年前一樣秀全場,走位騷得不行,第二把硬是把肉玩出了刺客的效果。他不知道蟲子的目光時不時從遊戲屏落到他臉上,就算青長夜瞎指揮零也非常聽話地照做。最後一把零玩了個自己最擅長的角色,不需要青長夜在一邊瞎說,他一個就能把敵軍打得落花流水,在遊戲裡滿地圖收人頭還是很炫酷的,打完以後零的帳號收到了數不清的好友申請。

  “哇,”青長夜看了眼零那邊的申請列表:“全是妹子。”

  “嗯。”零一個一個點了拒絕,看見最後一條消息他愣了愣:“媽媽你為什麼拒絕我的好友申請?”

  “手滑了一下。”莫名有種自家的豬……秀爆全場卻還是知道回家的……優越感?

  “繼續打吧,”在關了遊戲光腦後青長夜忽然聽見零開口,不等他詢問,零邊補充邊揉捏他被拴住的腳踝:“床上打。”

  “……”小朋友也知道耍流氓了。

  趁零不在時青長夜用A教過他的辦法從蟲巢的網跳了出去,他從空間戒指里拿出U盤,解析開裡邊的指定軟體後即能自動連接A的網絡,A曾說過這種隨時隨地連個人網的方法就像是“偷”。青長夜很快聯絡上了A,誰讓對方是個二十四小時守在電腦前的宅男。簡單描述了自己的處境後,A那邊發來了文字。

  【樞機會並沒有宣布王的死亡,內部也沒有消息。蘭斯身上應該帶了檢測生命特徵的定位儀,就像米勒死時聯絡官能藉助儀器發現他的死亡一樣。我幫你黑進軍部看一看,可能需要十多分鐘。】A又加了一行字:【黑客時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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