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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巫垂眸,纖長睫毛遮掩下藍眸微微一暗:“你看見什麼了?”

  “你殺了很多人,梵蒂岡起火了,老教皇被你挖下了眼睛和鼻子——呃!”

  安雅的舌鑽進他的口裡,在他們親昵無比地唇齒交纏時,安雅捏碎了他的左腕。他將他的呼痛聲全部吃進口裡,對上青長夜不可置信的目光,女巫笑得像一隻狡黠的狐狸:“你騙了我那麼多次,我騙你一次不過分吧?”

  “……滾。”

  “滾什麼滾,”安雅將他翻了個身,青年失去了最能使力的肢體,他卻格外喜歡對方這個樣子,就像在玩動彈不得的漂亮玩偶。他將青長夜的唇咬出了血,伸手摟住了他的腰肢:“我還沒開始玩你你就讓我滾,太絕情了吧。我們之間還有很多事情沒算清,斷手斷腳只是第一步,慢慢來青青。”

  青長夜醒來時窗外已由白晝變成了黑夜,從敞開的窗口他能感受到絲絲涼意,一條寬闊無垠的巨河在天地間橫跨而來,遠遠能看見建築物五光十色的光暈投落于波光粼粼的河面。他是試著動了動身體,忽略酸痛,他的四肢倒是沒有太大痛意,只不過全部都上了鎖。安雅明知道他已廢了還是在他身上加了這麼多高階合金製成的鎖鏈,用來鎖住一頭大象都沒問題,看來他這次的確把對方逼狠了。

  他已經說了太多次謊,安雅第二人格的能力決定他永遠不可能真的信任他,事到如今他不能表現出配合和馴服,只能繼續讓安雅起疑、直到對方到達某個臨界,比如就像二人格曾看見的未來那樣,安雅將他釘進棺材裡,那麼進了棺材後就是他離開的機會。在此之前,比起雙方都不肯相信的溫順,激烈反抗反而是最好的辦法。漆黑長髮映入眼帘,進來的女巫手裡持著一支藥劑。青長夜曾在娜塔莎那兒見過這種黃金雕刻的藥劑瓶,那一次她給了他女巫做的吐真劑。沒想到還有正主親自拿藥用在他身上的一天,青長夜低聲道。

  “這是什麼?”

  “治你的東西。”安雅慢悠悠地靠近了床邊,他對上青年的烏眸:“就算你溜著我玩,我最初也沒想在你身上用這個,不過我現在想了想,如果把你的記憶全部洗掉、再親手塑造你的世界,你大概就不會想盡辦法離開我了?”女巫薄薄的唇角上挑,眸底的寒芒冰冷又妖治:“光是記憶似乎不太夠,畢竟你這麼聰明,傻一點會不會更好養?”

  該死。他沒想到是這個。

  他考慮過逼問、也考慮過審訊,就連安雅把他整容變聲後藏起來避免同A和娜塔莎的接觸都想過,卻獨獨沒考慮過安雅要從他這裡切斷一切。他確實把他逼得太狠了,狠到安雅寧願讓他變得支離破碎也要擁有他。青長夜難得有些如坐針氈,不用想就能猜到安雅會把他調教成什麼鬼樣子。見他不說話,安雅上到了床邊,他伸手摟住青長夜的肩膀,靠在他的頸窩處輕言細語。

  “像個好孩子一樣坐在教堂聽牧師禱告、和女孩們打情罵俏就別想了,我一定會把你教得很壞很壞,”安雅說著,用大拇指彈開試管塞,他將試管口湊近了青長夜的嘴唇:“不過不管有多壞,你都只屬於我。”

  “安雅……!”

  他沒辦法抵抗,對方掐著他的雙頰,將藥劑強行灌了進去,多餘的安雅用舌堵住,分開時他吻了吻青長夜的眼睛。青長夜的視線一片模糊,朦朧中他感覺有誰掀開了他身上僅存的薄被,那人的指腹很涼,就像從地獄裡伸出來、獨屬於惡鬼的手。

  “我們重新開始吧,青青。”

  第36章 女巫 013

  一望無垠的風信子花田於平地鋪展, 花朵的顏色極近飽滿, 仿佛將全部生命都凝固在了色彩繽紛的花瓣之上。花田中央開闢出半露天式的花房。陽光從開闊房頂輕慢垂落。用於裝飾的玻璃器皿烤製得像一束盛開的花,底座上刻有匠人的名字,即使不知曉匠人的信息,也能看出這類盡態極妍的精美只屬於大師,偏偏有人絲毫不懂得憐惜, 將菸灰全部抖落在上邊。

  抽菸人的眼睛是罕見的暗藍色, 仿佛蘊含了整條星河。

  “安雅, ”貓一樣的女孩作勢要從他嘴邊奪過煙:“這麼臭兮兮的味道, 花會生氣的。”

  對面人頭也不抬避開女孩的手, 顯得有幾分冷漠,卻聽話地將菸頭按滅在玻璃桌上。他一直看著一個方向,目光就像孩子在追逐蝴蝶,小貓般的女孩順著男人的眼睛看向風信子叢中的青年, 他的發色太醒目,仿佛羊奶凝成的脖頸上搭著幾縷黑色, 青年在看花, 精緻面龐在粉紫粉藍的風信子中如詩如畫。

  “重色輕友的混蛋。”女孩嘟囔。坐在她對面的男人收回視線:“就照之前說的辦。我先走了。”

  “可是從開羅那邊調來軍火也很難啊,再緩三天嘛, 我可以少你九分之一的價格哦。”

  “蒂蘭,你不接我可以找別人。而且你如果把我排在一些人前面,短時間內拿到這麼多東西對你來說完全沒問題。”

  “好吧好吧,”女孩聳了聳肩,細細的鎖骨像是一輪彎月:“都聽你的, 誰讓你好看呢。”

  見對面人毫不留戀地起身,女孩跟了上去。他走向了花田中曬太陽的青年,那人見他們過來淺淺地勾了勾嘴角。真是享受啊,蒂蘭的目光落在青年臉上。她都不知道安雅多久找了這樣一個尤物,只可惜手腳都是斷的,只能靠人抱著走,青年似乎失去了全部記憶、基本常識都一竅不通。但是誰會在乎這個呢,就連她都不在乎養一個失憶的殘廢,只要那人有面前的青年一半好看。

  “哥哥。”

  她看見青年微笑著同安雅說話。該死,他笑起來真的性感極了,失憶前應該是個很喜歡笑的人。蒂蘭和女巫認識了快十年,她負責女巫的兵火供給、對方永遠優先接她的生意,她自然知道安雅是獨生子,青年沒有記憶,顯然那個稱呼是安雅教的。不用想都知道在某些關鍵時刻從那張嫣紅的唇里聽見哥哥有多火辣。她看見安雅將人推在躺椅上親吻。

  “青青累了嗎?”

  “沒有,太陽挺好的。”

  “還想不想看一會兒花?”

  他搖搖頭,安雅彎腰把他整個抱了起來。蒂蘭又一次看見了青年斷掉的手和腳,他都這樣了,偏偏白皙的腳踝上還鎖著一條合金鑄成的拷鏈,嚴格限制著他的雙腳不能分得過開。他的手倒是可以正常活動,但那又能幹什麼?他連一片樹葉都舉不起來,就算把腳鏈的鑰匙扔給他,他也只能望著那玩意兒無能為力。

  離去前青年若有若無瞟了花叢中的女孩一眼,蒂蘭眉心一擰,恨不得把他撲倒在那片迎風招展的風信子裡。

  “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可能是煙。”耶羅是熱帶星系,整塊星雲的形狀猶如三角,他們現在所處的星球為三角之一的凡爾登,因盛產高級煙糙遠近聞名。有人說凡爾登的土地滿是黃金,這裡的煙糙價格堪比金價,像蒂蘭那樣用大片土地種花的落在一般人眼裡與傻逼無異。安雅平時不怎麼抽菸,難怪對方不知道這是什麼,他們坐在飛行器的後排,前排的星盜邊駕駛邊聽他們說話。

  “要不要學?”不等他猶豫,安雅已經點上了火:“哥哥教你。”

  他往嘴裡吸了一口白煙,同時捧住青長夜的頭,兩雙唇觸碰在一起時安雅將吸進去的煙吐在青年口裡,周圍全是煙糙燒焦後淡淡的甘味兒,後者被嗆出了眼淚:“哥……咳咳…難受……”

  安雅靜靜看著懷裡人淚光泛濫的黑色眼睛。青長夜的眸里沒有敵意,被煙嗆住後不知所措的模樣就像溫順的鹿。安雅的手放上了青長夜的腳踝,他扯了扯那兒的鎖鏈,顫動時發出的微響落於煙霧繚繞的星艦內:“給你解開這個,好不好?”

  解不解鎖鏈對他的行動來說基本沒有影響,唯一的區別是鎖鏈會影響安雅接下來要做的動作,他的腳張不開、安雅自然不能滿足。見青長夜不說話,安雅將解開的拷鏈隨手扔在座位下,他從飛行器儲物櫃裡抽出絲綢制的細帶:“青青不能拒絕我,如果我讓你做什麼一定要乖乖的,懂了嗎?”

  深黑繡錦紋的絲綢綁住了他的雙臂,不用照顧手腕,那裡斷掉的骨頭和經脈使得青年曾經操縱異能的手無害得像小貓爪子,他的雙臂被綁得緊緊的,黑色的綢、白雪般的皮膚。安雅撫摸他的臉龐:“這條帶子是藍星的古董,用它來綁你真合適。一會兒如果太疼了你就喊出來。”

  青年無聲地望著他,眼神卻分明在說喊了你也不會停下。安雅讓隔板降落,確保前排的駕駛員聽不見後面的任何動靜。

  “是這樣沒錯,”他發出低低的笑聲:“可青青也要說出來,我想聽。”

  安雅賽杜擁有的星艦名為阿方索,據聞曾是屬於賽杜家族的第一星艦。傳言裡賽杜家的奠基人為聯邦皇室的一份子、繼承了堂堂正正的皇族血統。那位大貴族是一名狂熱的機械迷,他招攬了當時世上頂尖的工匠、私自打造出武裝價值超過聯邦正規軍的戰鬥星艦,命其名為阿方索,意為高貴。阿方索被聯邦的鑄造師們尊稱為神留下的遺蹟,他們坦言這艘星艦不僅超出了當世的水平、甚至千百年後都難以被逾越。當時的聯邦王認為貴族有了反叛之心而大怒、卻又念及舊情,只剝削了貴族的頭銜。後者成為平民後取了母親的姓氏賽杜從事商業貿易。這艘星艦兜兜轉轉竟到了女巫手裡,許多不知道安雅姓氏的人都以為那是他搶來的,事實上,即使從聯邦法律來說安雅也是優於奧蘿拉的第一繼承人。

  從窗口落入臥室的暖陽傾瀉一地,躺在床上的青年坐起來時發現自己的視野一片漆黑,他的臉上有什麼東西。青長夜下意識伸出了手腕,沉重的鎖鏈隨著他的動作叮叮作響,他已經習慣了四肢的束具,就像習慣了安雅陪伴在他身邊,他睜眼時忘記了所有事,是那個人將一切教給了他。他說他們是戀人,卻又讓青長夜叫他哥哥,對方入侵了他全部的生活,空氣般無處不在。沒有安雅對他來說就像魚離開了水,他還不能察覺到對方在用這種方式讓他產生不正常的依賴,安雅想把他的心都鎖進盒子裡。

  他的手還沒抬起來就被人握住,那人的手勁很大,細細的手指、無論何時都冰涼的皮膚,青長夜沒有掙扎,熟悉的嗓音在他耳邊柔聲道:“早上好。”

  “早,哥哥。”青年戴著黑色眼罩,可以想像眼罩下黑色的眼睛一定是大睜的,他的臉在黑髮和眼罩包圍里顯得格外小:“我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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