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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皺起眉頭,平坦的胸膛和深陷鎖骨顯得病態而美麗。見少年遲疑,青長夜道:“我可以每天這個時候來看你。”他牽過一縷少年的長髮,即使少年瘦弱得像是營養不良,他的髮絲也依然富有光澤,的確是天生的大美人。青長夜漫不經心將髮絲放在手裡轉圈:“陪你說話、或者別的什麼。”

  “真的嗎?”

  “真的。”

  “你的身上有死咒,你叫什麼名字?”少年忽然發問,聽見青長夜回答,他在他額前點了點,大腦一陣刺痛,青長夜聽見少年沙啞的嗓音:“解開了。”

  如果未來的安雅知道過去的自己替他解咒不知會露出什麼表情,青長夜淺笑:“謝謝。”

  “你是我的東西,我當然要對你好一點。”少年頓了頓,他感應到了什麼:“時間到了,出去吧,明天要來看我。”他像是懊惱沒在青長夜身上下個咒語,只能半威脅半撒嬌摟住他的小臂:“如果你不來,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釘在牆上。”

  一大一小威脅人的方式都如出一轍,青長夜不免覺得好笑,他安慰了幾句,少年滿意後,周圍的場景回到了酒店房間,再去看那隻聖餐杯時,裡面盛滿的水已經沒有了。

  梵蒂岡夜晚彩燈迷離,濃厚的宗教氛圍與現代化的人間煙火交織成紙醉金迷的美景,酒店裡找不到女巫的蹤跡、棘手的死咒也被鬼使神差消除,青長夜索性按照旅遊指南去了附近最受歡迎的爵士酒吧放鬆,鋼琴台上的樂手彈奏出流暢音符,薩克斯和鼓點一一織入樂聲之中。一排排觀眾坐在椅上欣賞音樂,小吧檯邊的調酒師手指靈活得似能翻出花兒。青長夜拒絕了今晚第六個搭訕的人,那個男孩見他從頭到尾孤身一人,男男女女挨個拒絕,離開前不免對他的性向產生了質疑。

  “你是無性戀吧?”

  青長夜對他微笑,男孩搖搖頭滿臉可惜地越過他身邊。調酒師送了他一杯莫吉托酒,說是別人點給他的,他將杯沿抵在唇邊,無意中青長夜發現在場大多數人都若有若無看往同一個方向,青長夜順著他們的視線,在爵士酒吧的角落裡看見了一個高挑的女人。

  她穿著白裙子,不算修身,卻因長腿細腰顯得格外誘人,女人烏黑長髮微微捲曲,眼眸是罕見的櫻桃紅,與那身精緻的裙裝形成對比的是她的腳,她穿著普通平底鞋,那張臉卻絕不能用普通形容。在燈光斑斕的酒吧里,她美得若一株妖治盛開的植物。終於有按捺不住的男人向她搭訕,青長夜看見女人笑了笑,她的唇角很平,不笑時冷若冰霜,稍稍一彎卻似一樹桃花。真正令他奇怪的是,那張臉幾乎和安雅一模一樣,但第一次見面時因為他弄錯女巫的性別對方便毫不猶豫給他下了詛咒,安雅並不喜歡別人把他看得女性化,甚至可以說是厭惡,他不太肯定這個是不是安雅本人。

  青長夜跟著他們出了酒吧,同時出來的還有另外幾個男人,他看見走在白裙女人身側的搭訕男回頭看了這幾個人一眼,顯然彼此認識,見女人毫無防備進了暗巷,跟在她身後的男人們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青長夜在巷口停留了五分鐘,在聽見裡面傳出一聲慘叫,他快速跑了進去。視野內的景象令青長夜猛地停下腳。

  即使是他看見面前的慘狀也生出了些微嘔吐的欲望,最先跟白裙女人走的男人頭顱被按在牆裡,身體則切割成了一塊塊,人血、殘肢和開膛破肚的軀體在月下格外荒蕪,從前方滾到青長夜腳下的斷手被拔光了指甲,暗紅血液自手指頭流淌而下,手的切口非常整齊,就像被什麼鋒利的東西一下割開。先前在酒吧里見過的、酷似安雅的白衣女人手裡提著一隻頭顱,她光著腳,轉過臉時,青長夜發現她沾滿血跡的臉上一隻瞳變成了寶石般璀璨的藍,意識到對方戴了紅色美瞳,青長夜蹙眉。瞳色和長相都對得上,可安雅穿裙子……他想起了被關在幽閉空間的少年,如果面前這個真的是本人,那麼很可能是過去的陰影扭曲出了第二人格。

  他看見那雙細細長長的手指伸進了頭顱的眼睛裡,那人似乎在頭顱身上下了咒術,即使身首分離人頭也沒失去生命力,慘叫從他口中一聲聲傳來,那道纖細高挑的人影卻哈哈大笑,烏黑髮絲在身後顫動。對方一步步向青長夜走了過來,背後便是人間煉獄。

  “你好啊?”

  低啞迷人的嗓音證明面前人的確是女巫無疑,但他看起來並不認識自己。安雅殺教皇時非常乾脆,雖不排除是在趕時間,但絲毫看不出嗜nüè的痕跡。面前女裝扮相的大美人卻在剛才殘忍地殺死了五個成年男人,那種手法與其說是為了殺人、倒不如說為了滿足自己nüè殺的欲望,就像此刻青長夜面前的是另一個他。

  似乎的確是雙重人格。

  不等他說話,對方沾染鮮血的手指撫上了青長夜的側臉,看見血漿留在他臉上似乎令安雅格外愉悅,女巫的動作就像在製造一件藝術品,他的雙手捧起青長夜的臉、嘴唇覆蓋在了他的唇上。青長夜猶豫片刻便順著對方的意思開啟了唇瓣。舌尖交纏時,青年口裡的甜味令女巫滿意地眯起眼眸,他另一隻眼的彩色美瞳還沒掉下來,這樣異色的雙目令他看起來就像一隻貓。抵住他的部位令青長夜怔了怔。這麼秀美的一張臉,下面那玩意兒卻驚人得很,他們的腿貼在一起,且對方越來越有破土而出的勢頭。他已經懶得考慮壓這些人了,青長夜微笑道:“不好意思,你似乎弄錯了什麼。”

  “你是異性戀吧?”安雅笑起來,他長得好看,就算這麼一副不倫不類的樣子也依舊非常養眼:“你喜歡女人,被女人操不好嗎?”

  “……”

  娜塔莎如果知道自己的男神不僅雙重人格,另一個人格說話做事還這麼不可描述,估計要麼崩潰要麼狂喜。

  不等青長夜開口,安雅丟掉了手裡的頭顱,他的眼睛逐漸恢復了清澈,藍眸像是燈光下的絲絨,看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低聲咒罵了一句什麼。片秒過後,他的周身浮起混沌的黑霧,霧氣散去時,安雅身上的衣服恢復成了男性的襯衫和長褲。

  “有媚骨的小朋友……”

  安雅傾身而下,他雖然瘦,但真的很高,根據前幾天在泳池的記憶,人魚線和胸腹肌更是一樣不少。他藍色的眸里浮光沉沉,顯然對青長夜發現了自己的秘密非常不慡。

  “讓我剝了你的皮,把你的骨頭一根根抽出來,好麼。”

  第25章 女巫X王 002

  青長夜不動聲色笑了笑, 他後退一步:“你有兩個人格?”

  安雅揚眉, 指尖聚起的火焰燃成不正常的紫色。青長夜勉強躲開一次對方的攻擊,他的基本搏擊還是娜塔莎教的。安雅的手指放在他的肩上,強烈的刺激感令他半邊身體一下失去了知覺。

  “你想恢復嗎?”見對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青長夜提快了語速:“你在梵蒂岡的懺悔室待了很多年,如果我沒猜錯, 你的母親是教廷的神職人員、她希望你是個女孩。”

  “說得很對, ”安雅啐了一聲:“你想怎麼死?”

  “我能幫你, ”青長夜搖頭:“你不想要第二人格, 我幫你消掉他, 作為交換,你能不能除掉我身上的血紋契?”

  “口氣挺大啊,小子。”安雅笑起來,視線瞟過面前眉目如畫的青年, 對方受了傷,黑色的眼睛卻仍沉靜如潭。他能看出這個黑髮黑眼的青年是個很有條理的人, 遇事不慌不亂、且始終保持著冷靜。通常這種人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不會輕易許承諾。初見時的場景於腦海一閃而逝, 想起泳池中對方白皙的腿足、線條緊緻的臀和腰。安雅挑唇:“你用錯了方法。比起用嘴巴和我談,不如用屁股。”

  “我找到了你施過魔咒的聖餐杯, ”青長夜觀察著安雅的神情:“他說我是第八個誤入的人,他沒有把我變成骷髏兵,我和他約好每天看他一次。你的第二人格是在懺悔室分裂出來的,因為你接受不了母親的無情和nüè待,如果從這個時間點入手, 可能會找到治癒的方法。”

  安雅頓了頓,通訊器在這時響了起來,他大致遊覽過內容,薄薄的唇角極快地勾了勾:“好。”

  “答應了?”

  “我答應你不是因為你的條件,A剛才發消息說讓我放你一命,算他欠我一次,”看見青長夜眉頭微皺,女巫露出了今晚第一個真心實意的愉悅笑容,不知道為什麼青長夜束手無策的樣子讓他格外有成就感:“教皇的死訊傳到了聯邦,之前接見你的紅衣主教畫了你的畫像呈到了聯邦星。王正在找你,整顆梵蒂岡星的星艦口被鎖死了,A付錢讓我救你出去。”

  “……”

  愛德溫真是個甩不掉的麻煩。

  “從發通緝令起他都找你半年了吧,”安雅幸災樂禍加深了笑意:“真閒。”

  青長夜的通訊器在此刻響了起來,A發來的簡訊,上面的內容和安雅的說法幾乎一致,唯一不同的是,A說自己拿了青長夜的時間讓安雅幫忙帶他出梵蒂岡星,A給了安雅……一億年。

  【幾百萬他看不上,反正你很快就能賺回來。拒絕小黑屋,留得青山在才不愁沒柴燒。要不你乾脆從女巫那兒把時間撈回來。老媽愛你喲~】

  “走了,一億年。”青長夜總覺得對方的聲音里蘊著若有若無的嘲諷:“沒看出來你這麼有錢,保你一次比我平時干一票賺得多多了。”

  “血紋契?”

  “如果你真的治得好,我給你兩億年,你要是做不到……”安雅的眉眼間掠過一絲潛藏極深的厭惡:“我最恨別人騙我。所以你想清楚了再和我談這個。”

  當天晚間青長夜將杯中傾滿了水,和上次一樣,他眼前的畫面迅速跳躍,依舊是那間陰暗狹窄的懺悔室,少年模樣的安雅正安靜地坐在角落。見他進來,少年輕輕抬了抬眼皮。

  “晚上好。”

  青長夜向他走近,對方不咸不淡打了個招呼,他們聊了一會兒,青長夜並沒有問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少年時期的安雅防備心很重,氣氛略微尷尬時,青長夜溫和道:“你想聽童話嗎?”

  “什麼?”

  “通常外面的孩子小時候都會聽童話,你聽過嗎。”見少年茫然地睜著那雙剔透的眼,搖搖頭又點點頭。青長夜坐到了他旁邊。青年一半脊背靠著懺悔室冰冷的石壁,白皙如玉的肌膚在漆黑空間格外耀目,少年有些怔愣地看著他,毫不掩飾自己渴望的心思:“你講吧,我想聽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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