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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子衿嘴角噙著笑意,一字一頓道:「紫嫣姑娘……或者說,本世子妃應該叫你……明珠公主?」

  眼前的女子,雖瞧著絲毫與北姬畫不同,可蘇子衿早已查探清楚,北姬畫沒有回到北魏,卻是與孟瑤勾結在了一起。想來她的舌頭……她身上的傷,都是孟瑤治好的!只蘇子衿不知道的是,北姬畫為何成了這幅樣子,她的舌頭又是如何被接好的?畢竟舌頭的事情……可不是傷筋動骨那麼簡單!

  蘇子衿的話一落地,司言便是不由一怔,那『不知名』的女子自稱本世子妃……心下如此想著,司言便轉過身,朝著那女子看去,陌生的眉眼,平凡的五官,可那笑吟吟的模樣卻是他極為熟悉的!

  那……才是他的子衿,他的世子妃!

  司言獨自這般想著,而那一頭,紫嫣……或者說北姬畫的眸底便浮現起濃郁的怨毒之色,只是,她仍舊是不死心,只呼喚著司言,抽泣道:「阿言,你難道當真不管我了麼?難道當真要我死麼?」

  這裡是虛幻,只要她不解開,這虛幻便是一直存著,她要讓司言看到她就是『蘇子衿』,那麼在司言的眼中,她就是『蘇子衿』!要讓司言看不見蘇子衿的存在,那麼司言就決計看不見!

  只要司言對蘇子衿存著一絲憐愛,北姬畫想著,她便是有絕對的自信,可以活著離開這裡。

  一聲又一聲苦痛的低喚,聽在蘇子衿的耳里,卻是尤為刺人。大抵有種被蒼蠅噎住的厭惡情緒衍生,讓她臉上的笑意頓時淡了幾分。

  司言聞言,卻是一動不動,幾乎連看她一眼的打算都沒有,只鳳眸落在蘇子衿的身上,目不轉睛。

  瞧著司言的反應,北姬畫的心開始一寸寸變涼,立即便知道,司言大抵是看明白了哪個才是蘇子衿。

  然而,正是這時候,蘇子衿手中的匕首已然將她的脖頸劃了一道血痕,有鮮紅的鮮血一滴滴落了下來。

  眸底划過陰冷,北姬畫忽然笑了起來,語氣有些瘋狂之意:「看來世子這是不打算負責了,方才對我可是情意綿綿,溫柔纏綿的,怎的如今一轉臉,便立即不認人了?」

  說這話的時候,北姬畫卻是看向蘇子衿,如今司言根本看不見蘇子衿的存在,他看到的不過是個不認識的女子面容,所以她才要故意借著這般,讓蘇子衿誤會!

  聽著北姬畫的言詞,司言不禁擰眉,分明他可是連觸碰都沒有觸碰過北姬畫,但這北姬畫的意思,不就是在離間他和子衿麼?

  只是,還沒等到司言解釋,蘇子衿聞言,卻是不怒反笑,眉眼依舊溫軟道:「明珠公主以為臨死前還能如何麼?這般低劣的挑撥離間,真當本世子妃是愚蠢的?」

  聽著蘇子衿的話,司言顯然有些愉悅,只唯獨墨白對此,深覺詫異。

  他原本以為蘇子衿一直都是從容冷靜的,可方才的一瞬間,他分明看到了蘇子衿眼底的不悅之色,包括現下她眼含殺意,一心要殺了北姬畫的模樣。

  「蘇子衿,你敢殺了我麼?」北姬畫卻是冷冷一笑,勾唇道:「我若是死了,你們一個個,誰也別想離開這虛幻!」

  北姬畫的話音一落地,司言卻是面容清冷,他上前一步,腰間長劍出鞘,鳳眸微深:「子衿,我來。」

  說著,他長劍舉起,便徑直落在了北姬畫的脖頸處,有冷冷殺意隨之而來。

  北姬畫一愣,立即便厲聲道:「司言,你殺了我,難道不怕蘇子衿也在這裡……陪葬嗎?」

  一邊說,北姬畫一邊觀察著司言的神色,可是,她的話音出來,司言卻是絲毫沒有害怕的模樣,甚至於他清貴的臉容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殺了你,我們大抵便可以出去了。」司言眸光冷冷,說出來的話也不含一絲溫度。

  早在一開始的時候,他便是知道眼前的女子不是蘇子衿了,畢竟墮入黑暗之中前,墨白便用唇語同他說了幾個字。

  他說:這底下也許是有虛幻的存在。

  司言這些時日對奇門的記遁甲之術甚有研究,故而自是知道虛幻是個怎樣的存在。能夠操控虛幻的,除了締造了血液的人之外,便是陷入虛幻的人自己。當一個人的願望足夠強烈時,便可造出幻象。

  所以,先前那個穿了紅衣的蘇子衿,正是他自己造出來的,以此來區分自己製造的幻象與他人造出來的幻象。等到那個蘇子衿在太陽底下消散而去時,便出現了另外一個『蘇子衿』。而顯然,另一個蘇子衿不是他的幻象,就是締造者製成的幻象!

  北姬畫自以為是騙過了司言,卻是從一開始就不知道,司言不過是在試探她罷了。司言沒有相信過,所以最開始便捏住她的脖子,一副要置之死地的模樣,可實際上,那時候若是北姬畫當真握著她若是死了,他們也逃不出這個幻境的把柄,當時便不會試圖冒險去再欺騙司言。

  畢竟若是司言當時越是聽著那虛假的話越是容忍不了呢?北姬畫不是必死無疑?當人在處於任人刀俎的時候,最先的反應只會是拿出最保險的保命方法。

  如此一來便是證明,北姬畫也許就是破陣的關鍵,也許就是離開這虛幻的關鍵!

  所以,後來司言才故作不忍心一般,就這樣放過了她。

  再後來司言原本打算故意迷惑北姬畫,假造出一副自己被虛幻泯滅了神智的模樣,卻是不料,蘇子衿和墨白卻是抵達。

  所以,他便是想要看看,若是讓墨白去殺北姬畫,北姬畫是否會給出他要的答案。

  不過蘇子衿卻是出了手,到底是與墨白出手沒什麼兩樣,北姬畫眼底那一閃而過的緊張與畏懼,儼然便是暴露了她心中害怕的情緒,由此,司言便完全確認了,北姬畫若是死了,這陣法自是會不攻自破。

  素來締造虛幻的人,都是破陣關鍵,而北姬畫確實不像是知道怎麼造幻的人,所以說,唯一的可能便是,造幻之人以北姬畫的血為引,製造了這樣一場虛幻!

  至始至終,司言都不曾被迷惑到,只是方才見墨白和蘇子衿前來的時候,司言並沒有深思,更沒有多看一眼,畢竟蘇子衿應當是在煙京,而不是出現在這裡。

  司言的話一出,蘇子衿便不由抿嘴一笑,她自是信任司言,若是司言連真假的她都分辨不清楚,才是讓她心寒的。更何況,司言為人本就是如此,對其餘女子都是不甚在意,更別提多看一眼了。

  不過,瞧著司言這幅篤定的模樣,儼然便是先前設計將此弄了清楚,她心下自是覺得好笑。

  見蘇子衿一瞬間笑開了眉眼,墨白那一頭瞧著,心下一時間有些沉悶,尤其是看著蘇子衿的目光落在司言的身上的那一瞬間……他更是有些鬱郁。

  「司言你……」北姬畫瞪大眼睛,眸底有森然恨意露了出來。

  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見司言手下絲毫不留情,只翻手一動,便徑直將她脖子一抹,鮮血立即飛濺四處。

  與此同時,司言動作極快的轉過身,蘇子衿堪堪只瞧見鮮血之色,便被司言捂住了眼睛。

  那一瞬間,蘇子衿心跳一滯,便見司言修長而微涼的指腹落在她的眼角處,他的懷抱依舊溫暖,一股清淡的竹香緩緩而來,充斥著她的鼻腔,那麼令人安心。

  「阿言……」蘇子衿微微一笑,眼底皆是柔軟:「我好想你。」

  說著,她一頭扎入他的懷裡,心下的所有陰霾都驅散了去。

  自那夜做夢以來,蘇子衿心下便是不安至極,尤其害怕失去司言。她不知道,在沒有司言的世界裡,她該如何是好?

  聽著蘇子衿的話,司言一時間便又不忍責怪,原本還想說她為何不聽自己的話,要前來這危險飛劍山莊,可話到嘴邊卻是成了濃濃的嘆息。

  摸了摸她的腦袋,司言低眉,神色依舊清冷,道:「子衿……是不是做了噩夢了?」

  司言對蘇子衿的了解,每一日都在加深,他知道她睡醒了會犯迷糊,也知道她只有在做了噩夢的時候,才會如此不安,如此有些孩子氣的模樣。

  感受著懷中女子嬌弱的身軀,司言有些心疼不已。他知道,她幾乎夜夜噩夢,也知道,她有多麼怕失去他。

  「嗯。」蘇子衿埋在司言的懷中,聲音有些悶悶的,卻是難得的讓墨白深覺不識。

  雖然如今蘇子衿依舊是淺淺淡淡的模樣,可墨白還是看的清楚,蘇子衿對司言的那種依賴,是誰也無法比擬的,畢竟蘇子衿這般冷心而狡詐的女子……從來都是從容自若,他也未曾見過她這副溫軟的模樣。

  心下有奇怪的情緒緩緩溢出,墨白蹙眉,顯然並沒有察覺自己如此五味雜陳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

  只是,他一時恍惚,卻是見司言抬眸,清冷的鳳眸犀利的看向他,那有種被抓包的慌亂情緒,頓時便自他眸底划過。

  司言神色微沉,也不知在想著什麼,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的唇角,冷冽異常。

  ……

  ……

  與此同時,遠在煙京的暗潮,依舊涌動著。

  攝政王府邸,樓霄沉靜的坐在案幾前,手下拿著一支筆,正認真的寫著什麼。

  正是時,有敲門聲響起,隨即便是樓一的稟報聲:「王爺,王妃前來求見。」

  王妃?樓霄蹙眉,邪魅的臉容漫過一抹不耐煩之色:「讓她進來罷。」

  雖說心下萬般不願,可因著鳳年年的身份之故,樓霄倒是不好太過明目張胆的待她太過冷漠。

  「是,王爺。」樓一應了一聲,隨即便很快離去了。

  不多時,敲門聲再次響起,樓霄知道這一次是鳳年年,故而也不去問何事,便淡聲道:「進來罷。」

  隨著他的話音落地,不多時,鳳年年便端著一盅養生湯進來了。

  「王爺,」鳳年年垂下眸子,一臉的怯怯道:「妾身給王爺準備了參湯。」

  沒有去看鳳年年,樓霄淡淡一笑,說道:「先放著罷。」

  說著,他便好似沉浸在奏章里一般,神色依舊寡淡。

  鳳年年見此,不由咬唇道:「王爺,這參湯還是得趁熱喝才好。」

  一邊說,鳳年年一邊移動著身子,端著參湯朝著樓霄走了過去。

  只是,樓霄原本就對鳳年年有些不耐煩,如今鳳年年如此煩人的舉動,便愈發惹得樓霄神色不悅起來。

  揮起手來,樓霄便打算先讓鳳年年退下,卻是不料,鳳年年已然走了過來,乍一被樓霄那麼揮退,不由的便嚇得往後退去,只她的動作太突然,身子又不那麼靈活,不知為何,忽然一下子踩住自己的裙擺,整個人便往後摔了過去。

  只聽『砰咚』的一聲,整碗的參湯就要朝著樓霄的身上灑去。

  樓霄眉梢一蹙,一瞬間便躍然而起,只是他原本是坐著的姿勢,如今他就算很快起身,也不免被灑到了衣決之處。

  「該死!」下意識的,樓霄的怒火便被挑了起來,只是他強忍著怒意,不讓自己表現出來。

  鳳年年摔在地上,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便立即起身,慌慌張張的拿了袖中的帕子,面色漲紅道:「王爺,妾身……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給……給王爺擦一擦……」

  「不必了!」樓霄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鳳年年的接觸,只沉著臉,冷冷道:「樓一!」

  隨著樓霄的話音落地,樓一便立即敲門入內。

  瞧著那凌亂的場景,樓一不由凝眉,拱手道:「王爺。」

  「讓人來收拾一下。」樓霄沉聲吩咐道:「本王去換一件衣裳。」

  說著,樓霄也不去看鳳年年,便兀自離開了書房。

  看了眼不知所措的鳳年年,樓一心下微微一嘆,卻還是一言不發的出去了。

  不多時,便見有婢女進屋,自顧自的將那打翻的參湯收拾了起來。

  直到那婢女也離開了,鳳年年還愣愣的站在原地,她低垂著頭,眼底有淚水一滴滴落了下來,漸漸的便是有啜泣的聲音傳來。

  鳳年年捂著臉,咬著唇,止不住的淚水落下,好不悽慘。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恍恍惚惚的擦了臉上的淚痕,走出了樓霄的書房。

  等到鳳年年的身影離去,換了一身衣服的樓霄才緩緩從暗處走了出來,看了眼依舊雜亂的書房,他淡淡問道:「方才本王出去,她可有什麼動作?」

  「不曾有過。」樓二聞言,沉吟道:「王妃好似嚇到了一般,只愣愣站了好一會兒,後來就是如王爺所見,哭了起來。」

  聽著樓二的稟報,樓霄一時間沉默下來。

  若說鳳年年當真有貓膩,為何方才她不借著那麼好的機會,翻找一下他的書房?可若不是……為何那圖紙會在府中出現?

  一時間,樓霄不禁眯了眯眼睛,心思有些混亂,理不出頭緒。

  然而,那一頭,鳳年年一路恍恍惚惚出了樓霄的院落,身後綠屏見此,不由道:「王妃,您怎麼了?可是王爺讓您受氣了?」

  一邊說,綠屏一邊湊上前去,擔憂的瞧著鳳年年。

  卻見這時,鳳年年臉上又是有淚水落下,有些楚楚可憐道:「綠屏,我是不是很沒用?是不是只會惹王爺厭棄?」

  說著,鳳年年臉上露出一抹傷感來,神色很是頹敗。

  「王妃,您別這麼說。」綠屏心疼道:「王爺只是不知道王妃的好而已,您看,從前您連見王爺一面都是很難,現下不是還可以為王爺端了湯藥去嗎?說明王爺正在改變呢!」

  「綠屏,真的嗎?」鳳年年抬起眼,有些相信道:「王爺是不是真的慢慢的就會改變,就會愛上我?」

  說這話的時候,鳳年年美麗的臉上滿是期盼,看在綠屏眼底,更是心酸不已。可到底害怕鳳年年再存了自盡的念頭,綠屏便點了點頭,安慰道:「奴婢說的都是真的,王妃還有很多時間,如何會怕王爺對您不上心呢?」

  一邊說,綠屏還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鳳年年的神色。

  這時候,鳳年年卻是點了點頭,容色沒有絲毫變動,似乎是將綠屏的話聽進了一些。

  只是,就在綠屏忽然鬆了口氣之際,鳳年年忽然便又冷下臉來,眼角的淚水也頓時不再落下。

  心下一驚,綠屏便忍不住喚道:「王妃?」

  「還有什麼事情?」鳳年年皺眉,語氣有些發冷。

  聽著鳳年年的話,綠屏心下不禁『咯噔』一聲,深覺這般怪異的事情又再度發現了。

  自那日鳳年年上吊之後再醒來,便是有些反反覆覆的可怕,有時候依舊像從前那般,有時候卻有冷酷十足,若非綠屏長時間在她身邊伺候,險些都要以為眼前的王妃被偷梁換柱了!

  「沒……沒有。」綠屏瞳孔微微一縮,便咽了口唾沫,道:「王妃,奴婢想起明日要出府採購一些物什……不知道王妃需要什麼?」

  說著,綠屏便強壓下心頭的那抹害怕,臉色依舊如常。

  只這一幕落在鳳年年的眼底,卻是讓她神色愈發寒了幾分。

  下一刻,便是聽鳳年年道:「綠屏,本王妃看在你是跟了本王妃許多年的份上才饒了你一命,你可莫要以為本王妃就不敢將你如何了!」

  一邊說,鳳年年一邊眯起眸子,素日裡那張無辜而楚楚動人的臉上,冷若冰霜。

  「王……王妃!」綠屏心下一驚,立即否認道:「奴婢……奴婢不知道王妃在說什麼。」

  「不知道?」鳳年年笑起來,卻是不帶一絲溫度:「綠屏,床頭那符咒可是你放的?」

  一邊說,鳳年年一邊靠近綠屏,神色有些陰鬱而寒涼。

  綠屏聞言,不禁瞪大眼珠子,隨即她徑直便跪了下來,咬唇道:「王妃,奴婢……奴婢下次不敢了!」

  這些時日,鳳年年有些反覆無常,那般宛若兩個人的模樣,委實看的綠屏心驚膽戰。所以,她私心裡害怕,便去了一趟神婆處所,求了一道符咒,想要壓制住鳳年年身上的那隻『厲鬼』。

  可她沒有想到,這件事到底是被鳳年年察覺了,而且瞧著鳳年年這幅樣子,儼然是那符咒不起什麼作用……

  見綠屏心慌意亂的模樣,鳳年年不由彎下腰,伸手將她扶了起來:「綠屏,本王妃沒有什麼事情,你委實擔憂過頭了。」

  說著,鳳年年繼續又道:「這件事,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

  說這話的時候,鳳年年神色很是淡漠,可落在綠屏眼底,卻是有些忐忑不安。只是,瞧著綠屏一副並不安心的模樣,鳳年年心下有思緒划過,頓時便開口道:「綠屏,我一直是那個我,只是有些事情你不懂。可你若是再這般肆意妄為下去,恐怕是要害死我的!」

  綠屏的舉動,一直是在樓霄的監視下,因著綠屏去了神婆之處,才惹得樓霄對她懷疑,甚至於方才……鳳年年想也知道,自己之所以會跌倒,可不是踩到裙擺那麼簡單。

  聽著鳳年年的話,綠屏不由覺得窒息起來,只是她到底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唯獨瞧著鳳年年一副嚴肅的模樣,她心下便慌了起來。

  若是當真會害死王妃……她還要一意孤行麼?

  一想起有這般可能,綠屏便忍不住搖了搖腦袋,下一刻,便見她哭道:「王妃,都是奴婢的錯,奴婢再也不敢了!」

  一邊說,綠屏一邊搖著腦袋,顯然是有些害怕之意,畢竟鳳年年的神色不似作假,語氣更是前所未有的嚴厲。

  瞧著綠屏如此,鳳年年便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只是,她知道,自己今後……可要更加小心才是。

  ……

  ……

  暗夜悄然來臨,雅閣之內,有男子一襲玄衣,面戴銀制面具,只露出紅潤的唇來。

  「主上,」黑衣人半跪在地上,拱手道:「司言和蘇子衿統統不在煙京,屬下得知,他們兩個已是前後趕往飛劍山莊了。」

  「飛劍山莊?」弦樂勾唇,冷笑一聲:「他們可也是膽子大,敢去飛劍山莊!」

  「主上,飛劍山莊有消息傳出……」黑衣人繼續道:「聽說往生丹在飛劍山莊。」

  「往生丹……」弦樂眯起眼睛,好一陣沉默。

  往生丹這種東西,倒是江湖上人人追逐的至寶,不過司言那等人……也如此渴望天下第一?

  這般想著,弦樂便不由揚唇,問道:「這消息可是傳的很廣?」

  「是的,」黑衣人回道:「不過兩日,這件事便傳的沸沸揚揚,好些個江湖人士都已然上了飛劍山莊,更甚於各大門派也派了代表前去,一探究竟。」

  往生丹太過重要,這一次被曝落在蕭何的手上,但上一次卻是被傳言落在其他人的手上,經過幾次的徒勞無功後,這各大門派的掌門便開始不那麼興奮了,可到底東西又極為誘人,所以他們便派了各自的弟子前來,探查一番,若是當真落在蕭何的手上……總有機會再搶奪不是?

  聽著黑衣人的稟報,弦樂忽然便哈哈笑了起來,也不知他在笑著什麼,好半晌才嘆道:「真是有趣,有趣!」

  司言和蘇子衿的聰慧,可真是不可小覷,連飛劍山莊都敢算計……瞧著那要覆滅飛劍山莊的模樣,莫不是與那蕭何有什麼新仇舊恨不成?

  「主上,」這時,黑衣人便又再次出聲,道:「那女人也去了飛劍山莊……」

  「哼!」弦樂聞言,不由冷笑一聲,眯眼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看來她這是有貴人相助了。」

  一邊說,弦樂一邊露出冷凝的笑來,那眼底的不屑與殺意,極為明顯。

  「主上,可是要派人去解決她?」黑衣人見此,不由示意道。

  「不必。」弦樂緩緩勾唇,沉吟道:「想來她上飛劍山莊,只不過是被拿了當槍使罷了,本座不去動手,蘇子衿和司言……亦是不會放過她!」

  那女人啊,左右再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主上,屬下打聽到,她的舌頭被接好了。」黑衣人抬眼看了看弦樂,才又沉聲道。

  「接好了舌頭?」面具下的陰鷙眸子微微一眯,弦樂不由低聲道:「難不成是那人做的?」

  若當真是那人,那麼毫無疑問,孟瑤便是與那人有些交情,也就是說……這件事更加複雜了。

  心中思緒百轉千回,就見那黑衣人道:「這……屬下倒是探查不清。」

  飛劍山莊委實嚴密,他們的人倒是不敢太過入內,最怕那裡頭的陣法……一個不小心便是全軍覆沒。

  「放心去罷。」這時候,弦樂卻是出聲,語氣有些懶懶:「這飛劍山莊啊,已經卸下許多機關了!」

  若非卸下機關,那些個江湖人士又如何能夠安全的住下來?

  弦樂心中想的清楚,這一切……不過是蘇子衿和司言設的一個圈套罷了,可蕭何即便再如何硬氣,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是不得不低下頭的。

  「主上的意思……?」黑衣人有些摸不准弦樂的意思,不由戰戰兢兢的抬眼,朝著弦樂的方向看去。

  「你可知為何有這樣的傳言鬧得人盡皆知?」弦樂似乎心情頗好,就見他緩緩起身,踱步到了窗台之前。

  「屬下不知。」黑衣人低頭道。

  「自然便是司言的手筆了。」弦樂哼笑一聲,開口道:「司言和蘇子衿想來是與蕭何有仇,便設下了這樣一個圈套讓蕭何去鑽。」

  「就像如今這樣,」弦樂繼續笑道:「只要眾人皆是知道往生丹在飛劍山莊,蕭何便必須被迫接納那些江湖人士前來探尋,畢竟那謠言出來,他便是得了往生丹而私自隱瞞,破壞了江湖規矩的人。不論這往生丹是否在他手上,江湖上那些個愚蠢之輩,如何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主上的意思是說……」黑衣人眸光一亮,立即道:「蕭何不得不卸下所有的陣法?」

  弦樂聞言,淡淡勾唇:「還不算太蠢。」

  蕭何的飛劍山莊再怎麼厲害,也不敢與整個武林為敵。畢竟蕭何只要表現出一絲當真是私藏了往生丹的模樣,那麼各大門派便會聯合起來,這樣大的陣勢,其實完全足夠滅了整個飛劍山莊,尤其是在『名正言順』的情況下。

  所以,蕭何不得不卸下大部分的陣法,以保住各大門派之人能夠不誤入到飛劍山莊中陣法中,造成他的某些嫌疑。

  只是,這一點蕭何顯然是顧忌不到,因為司言進了飛劍山莊,可真正的致命一招,其實還在後頭……而這也才是司言真正高招之處!

  弦樂兀自這般想著,然而就在這時,屋外傳來敲門的聲音,緊接著,便聽下屬稟報導:「主上,那位來了。」

  話音一落地,便見弦樂微微挑眼,勾唇笑了起來:「他終於知道來見本座了!」

  ……

  ……

  ------題外話------

  猜猜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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