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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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蘇子衿依舊的打算穿鞋子,只不想,那一邊,司言回頭看來,見蘇子衿打算穿鞋子,便二話不說,徑直蹲下身子,拿了鞋為她穿上。

  他的動作很是輕柔,也略顯笨拙,顯然是第一次做這等子事情,可即便如此沉默的司言,也讓蘇子衿覺得無比暖心,臉上的笑容,亦是隨即緩緩綻放開來。

  等到司言為她穿好了鞋子,抬頭就見蘇子衿笑吟吟的模樣,心下愉悅非常,他便起了身,彎腰吻了吻她的額頭,鳳眸滿是情愫。

  「阿言,」蘇子衿看向司言,彎唇笑道:「外袍與我。」

  方才司言不穿外袍,蘇子衿便知道,這廝是想讓她為他披上,只是他似乎不知如何開口,她便只好自己要求了。

  蘇子衿的話一出,司言便不禁一愣,深覺心中有暖流涌動,只是下一刻,他便什麼話也沒有說,徑直遞上了自己的外袍。

  蘇子衿接過外袍,倒是極為從容,她緩緩走到他身後,為他披了起來,等到司言將胳膊伸進去後,蘇子衿才輾轉走到了他的跟前,她微微踮起腳尖,瞧著這比她高出許多的男子,輕笑著便伸手為他扣了扣子,而後她拿過他手中的繡金腰帶,緩緩繞過他的腰,打算為司言系起來。

  只是,她才將手繞過司言的腰後,這廝便忽然低頭,還沒等到蘇子衿回神,他便傾身上前,挑起了她的下巴,覆唇吻了上來。

  濕熱的吻,一瞬間麻痹了她的心臟,鼻尖有淡淡的青竹香味傳來,一如既往的令人安心。

  踮起腳尖,蘇子衿手下抱緊了司言的腰際,誘人的紅唇更是略顯羞澀的回應著司言的挑逗,臨到末了,蘇子衿還有些壞心的勾了舌尖,那柔軟的觸覺,惹得司言燥熱不已。

  好不容易才艱難的克制住自己的情愫,司言附耳低眸,無奈道:「子衿,你在引火。」

  蘇子衿聞言,卻是莞爾一笑,只是瞧著司言隱忍的如此辛苦,心下倒是不好再鬧,只紅著臉,鬆開了摟著司言腰際的手,轉而繼續為他系上腰帶。

  與此同時,屋外的秋水和青茗卻是滿臉喜色,尤其是秋水,一想到不日後便將有小世子、小郡主出生,臉上的笑意更是濃烈了幾分,看的剛踏上樓的孤鶩好一陣摸不著頭腦。

  ……

  ……

  馬車徐徐前進,一連兩日的趕路,終於在第二日的傍晚時分,抵達了煙京城郊。

  彼時,東籬鎮南將軍蔣雄等人,正候著城郊,一瞧見大批人馬行近,他便看了一眼身側的長子蔣劍和幼子蔣唯,二子會意,便齊齊上前,施禮道:「東籬鎮南將軍府,見過各位使臣。」

  一言落下,站在前頭的北姬辰便道:「鎮南將軍不必多禮。」

  說著,北姬辰上前一步,虛扶一把。

  南洛見此,只略顯疲倦道:「虛禮便不必了,趕緊帶我們去驛站歇息罷。」

  蔣雄見此,倒是笑著點了點頭回道:「想來諸位舟車勞頓太過必備,蔣某不周之處,還望見諒。」

  拱了拱手,蔣雄便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於是,一眾人便領了車馬,隨著蔣雄而去。

  只是,眾人沒有看見的是,其中有個小兵模樣的人,依著蔣唯的吩咐,來到了大景朝的車駕旁跟隨,而蔣唯不著痕跡的看了眼他便收回了視線。

  長寧王府的馬車帘子微動,只是那速度極快,以至於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察覺。與此同時,就見那矮個子的小兵眯了眯眼睛,他雙手伸進衣袖之中,不知從裡頭拿了什麼物什出來,立即便要朝馬車內扔過去。

  然而,他堪堪作出要扔的姿勢,一旁便有人影閃過不待那小兵反應,便覺胸口一疼,整個人被踹到前頭,狠狠砸到了疆南國的馬車上,震的裡頭南音整個頭便磕到了馬車邊沿,疼的她眼淚差點流下來。

  「不自量力!」一道墨黑的身影出現,就見青書拔劍相向,冷冷盯著躺倒在地上、露出女子臉容的『小兵』,眼含殺意。

  長寧王府的馬車處鬧出的動靜,自是極大,以至於那一頭,直接便驚動了司言和蔣唯等人。

  清冷的眸底浮現一絲涼意,司言抬眼看向鎮南將軍蔣唯,面無表情道:「怎麼回事?」

  話雖是對著青書問的,但司言看蔣雄的這一眼,儼然便是含著冷戾之意,驚的蔣雄不由心口一滯,暗道這長寧王世子氣勢過人。

  要說他也是百戰之人,卻是被一個年輕人唬的心神一跳,委實有些丟人!

  青書還沒有回答,就見車帘子微微一掀,從裡頭露出一張艷絕楚楚的臉容來。一時間,將軍府的父子三人,皆是一震。

  蔣唯和蔣劍震的是這女子姿容太妙,如此美艷卻又不俗的女子,世上少見……或者說,應該是舉世無雙!

  而蔣雄,他之所以震驚,那是因為,眼前之人,竟給他一股子莫名的熟悉感!

  就在眾人心思各異的時候,就見蘇子衿紅唇微揚,輕笑道:「刺客。」

  刺客二字一落下,鎮南將軍府的父子三人,皆是在一時間,回過了神來,尤其是蔣唯,他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幾乎想要為那女子辯解。

  然而,下一刻,就聽青書道:「世子,屬下瞧著剛才這偽裝成小兵的女子有些躲躲藏藏的,便得了主子的吩咐,緊盯著她,沒想到這女子竟是打算朝馬車裡頭投毒!」

  方才這女子手中腰丟擲進去的,不是毒散又是什麼?畢竟她如今躺倒的地方,毒散飄落,一大片草地都瞬間枯萎了去。

  眾人皆是看到這般情況,不禁微微一驚,下意識便齊刷刷看向了蔣雄。

  而司言聞言,卻是瞳眸冰冷,說出來的話也令一旁滿臉不可置信的蔣唯愣了一愣。

  就聽司言道:「說罷,誰主使你的?」

  「哼!」那女子倒是不顯多麼失望,只冷笑一聲,卻是沒有回答。

  青書見此,早就眼疾手快,徑直上前,卸了那女子的下巴,同一時間,更是從她嘴裡甩出一顆毒丸。

  儼然,這女子是打算咬破了毒丸自盡的!

  蘇子衿不動聲色,將一切看在眼底,尤其是蔣唯……瞧著蔣唯一副驚疑不定的模樣,她心下便明白了一切。

  想了想,蘇子衿便緩緩笑起來,眉眼彎彎道:「本世子妃初來東籬便遭受如此歹毒的襲擊,若非本世子妃察覺既是,早就中了這歹人的毒計,不知這件事,將軍府是不是該給本世子妃一個交代?」

  說這話的時候,蘇子衿的桃花眸子一片幽靜,可那眸光卻是落在了蔣唯的臉上,惹得蔣雄不由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蔣唯到底年輕氣盛,一見這些人都朝著他看去,臉上慌張的情緒便愈發深了幾分。看的蔣雄和蔣劍皆是眸光一沉,尤其是蔣雄,只見他拔了劍,便一腳踹在了蔣唯的身上,冷厲道:「逆子,你究竟做了什麼!」

  眾所周知,鎮南將軍蔣雄雖剛正不阿,但卻脾氣暴躁,是個極為衝動的人。故而,如今瞧著他如此生氣的模樣,一旁的北姬辰和墨白等人,皆是不感驚訝。

  「爹,我……我不知道!」蔣唯咬了咬牙,矢口否認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毫無疑問,眼前這女子,正是那日孟瑤央求他帶著的說是要尋親的婢女。可蔣唯雖愚鈍,卻不是懦夫。他愛慕了孟瑤許多年,雖不知為何這婢女要刺殺蘇子衿,但私心裡,他是不相信此事主謀是孟瑤的。

  瞧著蔣唯一副打死不認的模樣,司言眼底的冷色,越發寒了幾分,看的一旁的蔣劍暗道不好。

  此事無疑是與他幼弟蔣唯有關的,瞧著他方才慌張的模樣便可知一二,若是司言發怒,徑直審問了那婢女,婢女一定會招供,屆時一頂罪帽扣下來,不僅是蔣唯,便是整個鎮南將軍府,也是會被連累!

  蔣劍暗自思量,心急如焚,然而這時,就聽馬車內,蘇子衿笑吟吟道:「這件事難道是與蔣副將有關麼?還是說,有奸人所害呢?」

  說著,蘇子衿將視線落到了那婢女身上,似笑非笑的眸子仿若利劍一般,直擊人心,驚的那婢女暗自咽了口唾沫,只怕蘇子衿看穿了一切。

  心中一急,就見那婢女眼珠子一轉,便哭著要爬向蔣唯,一時間顯出了瘦弱之意:「公子救救奴婢啊,奴婢不想死,奴婢……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一瞬間,在場之人皆是面面相覷,墨白看了眼不明所以的喜樂和南洛,聖潔的臉容上有笑意一閃而過。北姬辰和北姬昌則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絲毫沒有要插手的意思,蘇墨臉色不善,儼然是惱怒突然冒出的這樁事兒,至於司隨,卻是安靜依舊,神色之間,也難得的少了幾分看好戲的模樣。

  唯獨司言眼底,划過一絲暗芒,轉瞬即逝,令人看不真切。

  蔣雄聞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可他即便再如何衝動,也沒有道理會要自己親生兒子的命,心下有些恨鐵不成鋼,他便拱手,請罪道:「此事涉及犬子,但本將軍以為,犬子與世子妃往日無冤近日無讎,不可能謀害世子妃,還望世子與世子妃寬恕兩日,本將軍一定會為你二人查明真相,還二位一個公道!」

  蔣雄的意思,便是緩兵之計了,為今自是不能讓司言一怒之下殺了蔣唯,只能一拖再拖,另想辦法。

  司言見此,冷峻的臉容卻是浮現一抹淡漠,他看向蘇子衿,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便問道:「子衿,你怎麼看?」

  這話,便是在詢問蘇子衿的意思了,可司言如此的重視,委實讓蔣雄等人有些驚詫,畢竟眼前的女子,充其量只是貌美,如何能夠讓名動四國的長寧王世子司言如此相待?

  就在蔣雄等人如此思索之際,就見蘇子衿微微攢出一個笑來,頓時艷絕無比,令人沉迷。

  她道:「這事我倒瞧著有貓膩,許是這婢女在栽贓嫁禍罷?畢竟蔣副將若是在此事被誣,那麼連帶著整個將軍府也罪責不小,我聽人說,這鎮南將軍府是朝堂上少見的剛正一派,若是鎮南將軍府受了牽連,恐怕最得意的還是背後之人。」

  說著,蘇子衿緩緩看向蔣唯,繼續笑道:「本世子倒是想勸一句蔣副將,有什麼事情,最好全都吐露出來,否則只你一人便害的蔣府滿門,便是你一死,也罪無可恕了。相反的,若是牽連了另外什麼人……只要那人不是當真奸佞之輩,想來水落石出的一天,總歸是要有的。」

  蘇子衿的話,其實很是明顯,她自然知道此事與孟瑤脫不開干係,畢竟此事,唯獨受益的只是樓霄一派,而樓霄顯然可以排除,剩下的答案便是呼之欲出了。

  只是,孟瑤的這一招,倒是有些毒辣的意思了,方才那婢女故意裝作要服毒自殺,可她的故意的冷哼,卻是將眾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以此青書才能眼疾手快的制止了她咬碎那毒丸。

  若是這婢女成功下毒,那麼蘇子衿不在了,對孟瑤而言,自是最好的結果。而如若下毒失敗,便會演變成如今的局勢,蔣唯愚鈍逞英雄,自不會將孟瑤招供出來,若是司言衝動,將蔣唯殺了,今後鎮南將軍府與他們,便是不共戴天。

  而相反的,即便司言不殺,那婢女攀咬住蔣唯,同樣可以把罪名栽贓嫁禍給蔣唯,這樣一來,便是如今蔣雄如何拖延,蔣唯乃至整個鎮南將軍府,只會栽的更厲害,甚至於被削弱兵權,再無往日輝煌可言。不僅如此,將來蔣唯的死,將同樣讓鎮南將軍府與蘇子衿決裂,屆時蘇子衿要再想如何,也就幾乎沒有可能了。

  不得不說,孟瑤此事委實有些毒辣的厲害,只小小的一步,便牽連甚大,仿若毒液一樣,迅速蔓延。

  不過,孟瑤不知有沒有想過,她蘇子衿豈是沒有應對之策?

  她如今分析了形勢與蔣唯聽,只要不是個愚蠢的,便會做出最佳的選擇!而這一次,她絕對要孟瑤惹得一身腥臭!

  蘇子衿的話音一落地,蔣唯臉上便有掙扎之色浮現,這一幕落在那婢女的眼中,便是驚駭不已,咬了咬唇,就見那婢女沖了上來,厲聲對蘇子衿喊道:「蘇子衿,你莫要胡亂猜忌,什麼另外的人不另外的人?奴婢只是公子的人,奴婢……」

  「是孟女相。」就在那婢女急於栽贓的時候,只聽蔣唯頹敗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隱忍的情緒。

  孟女相,孟瑤!一時間,蔣雄的臉色陰沉下來,便是蔣劍,也咬牙切齒。這孟瑤果然好手段,竟是如此誆騙他弟弟,若非蘇子衿這般說辭,想來蔣唯是不會說出來的。

  一旁喜樂原本還看的糊塗,這時候瞧著形勢徒然一轉,便立即哈哈大笑起來:「媽呀,好蠢!」

  這一聲好蠢,自然便是說那婢女的。蘇子衿方才看似是在勸慰蔣唯,實則卻是還有一個目的,激將那婢女!

  那婢女此行,儼然是必死無疑的,她既然肯帶著必死的心來栽贓蔣唯、刺殺蘇子衿,便是意味著,她對孟瑤絕對忠心、絕對維護。因為太過忠心維護的原因,直接便導致了現下這一幕的發生,因為怕罪責落到孟瑤的頭上,怕蔣唯說出事實,她便想也不想,就徑直這般急迫的栽贓著蔣唯。

  可她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其實是在蔣唯的心上插了一把刀。原本她若是不這般,蔣唯還會給自己一個藉口包庇維護孟瑤,可她如此的表忠心,明擺著就是不想牽扯孟瑤,只一心拉下蔣唯。

  如此一看,便是傻子都可以發現,此事與孟瑤干係甚大,蔣唯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隨時可以丟棄!

  瞧著喜樂如此開懷的模樣,一旁的蘇墨自然明白她的想法,看了眼馬車上的蘇子衿,他唇角便浮現了一抹笑來。

  司言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只面無表情道:「你東籬的丞相,可算是有勇有謀。」

  這等子栽贓陷害的事情都做的明目張胆,這等子玩弄人心的手段都乾的光明正大,如何不是有勇有謀?

  聽著司言的嘲諷,蔣雄臉色的暗沉越發深了幾分,就見他手中長劍『噗』的一聲插入土壤之中,咬牙切齒道:「世子、世子妃且放心,本將軍一定為你們討回公道!從此,我蔣家一族與孟瑤,不共戴天!」

  瞧著蔣雄如此憤怒,蘇子衿只紅唇微揚,眉眼舒展。

  從前鎮南將軍府剛正不阿,不拉黨派,可今後,便是專門與孟瑤、與樓霄為敵的了!

  ……

  ……

  鬧劇過後,那婢女被蔣雄的人帶走了,而蘇子衿等人,只一如既往的平靜,徑直入住了驛站。

  驛站分四個院落,倒是有些大,早些年的時候,蘇子衿便知道,東籬好奢華。

  當年文宣帝確實崇尚節儉,但即便如此,好些個地方,還是一如既往的奢靡不改,就好像這兒的驛站一般,若是說大景的驛站是精緻,那麼東籬的驛站便是精緻且奢華,完全不亞於一個富貴人家精心布置的府邸。

  蘇子衿和司言是住在南邊的院落里,整個院落極大,統共有南北兩個溫泉,蘇子衿和司言住的屋宇有一處溫泉是室內的,而司隨的處所也同樣有一處溫泉,卻是室外的。不過司隨本人卻顯得極為隨意,基本沒有絲毫怨言,便是一路過來,他也安靜的仿若不曾存在。

  這一頭,司言忙著料理人馬一事,尚且未歸。蘇子衿稍稍沐浴了一番,便坐到了院子裡的搖椅上,靜默無言。

  不多時,就見青茗走了進來,臉上有些憤憤的情緒,罵罵咧咧道:「氣死了,氣死我了!」

  瞧著青茗如此,蘇子衿卻是莞爾一笑,淡淡道:「這事無果罷?」

  雖說的疑問的口氣,但蘇子衿說出來的時候,卻是含著肯定的意思,聽得青茗一愣,隨即就見她撇嘴道:「主子猜中了。」

  說著,她深吸一口氣,不滿道:「這孟瑤也是有一手,剛剛蔣雄帶著一批人去了左相府,她不僅矢口否認,而且還說從不曾見過蔣唯,那婢女原本肯招供,但臨到了孟瑤面前又死活不招自己是她主使的,於是事情便一下子僵住了,只是,蔣雄沒想到,才帶著那婢女回去,她就中毒身亡了,也不知道是自己服毒還是孟瑤下毒的,真真的氣死人了!」

  原本蘇子衿抵達了這處驛站的時候,便是派了青茗出去打探消息,卻是不想,消息打探回來,竟是這樣氣人的結果,如今孟瑤倒是無礙,平白讓她得意了一場!

  「孟瑤若是這般好扳倒,也不是她了。」蘇子衿聞言,卻是展顏一笑,那媚骨楚楚的臉容上一片從容,絲毫不顯不悅。

  她要對付孟瑤不假,恨之入骨不假,可蘇子衿卻不會操之過急,畢竟孟瑤不是陶聖心、不是北姬畫,更不是隨意一個閨閣女子可比擬,一個能登頂丞相的女子,如何是簡單之輩?

  聽著蘇子衿的話,青茗卻是依舊氣不打一處來,她倒是恨不得直接剝了孟瑤的皮,抽了孟瑤的筋!

  「青茗,」想了想,蘇子衿忽然提醒道:「切不可操之過急,今日那婢女的愚蠢,你可是看到了?」

  說這話的時候,蘇子衿神色淡淡,倒是看不出絲毫不悅,只是語氣中的冷然,卻是讓青茗一愣,隨即青茗拱手跪地,低頭道:「青茗謹記於心!」

  青茗大抵是幾個人中,最為沉不住氣的一個人,如今到了東籬,危險重重,蘇子衿自是不想青茗由於浮躁的問題栽倒,故而,瞧著青茗一副聽進心中的模樣,不由便又道:「你先起來罷,我只是想同你說,煙京不比錦都,凡事要三思而後行,你今後若是出去辦事情,便帶上孤鶩一會兒罷,晚些時候我會同阿言說,讓他將孤鶩留下來。」

  孤鶩雖瞧著木訥,卻是少見的沉穩,不過比起青茗的機靈勁兒,他倒是有些不如的,故而這兩人若是一起辦事,總歸要比青茗獨自一人穩妥一些。

  蘇子衿如是想著,青茗卻是皺起了眉頭,就見她苦著一張臉,不樂意道:「主子,你就是派青書給我也行啊,那傻大個真的太煩人了!」

  青茗對孤鶩的反感,大抵從幾日前開始,也不知孤鶩那傢伙是吃錯了藥還是什麼,忽然便對青茗格外的殷勤,而且他的殷勤卻是不在她的點上,故而老是好心辦壞事,徒惹她的不悅。

  見青茗如此,一旁的青煙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捂著嘴,便道:「主子大抵不知道,孤鶩委實有些傻愣愣的,昨兒個他還問我青茗喜歡什麼,我說她喜歡有趣的物什,結果昨晚孤鶩不知從哪兒捉了一隻野貓來,說是要送給青茗。」

  青煙的話一出,蘇子衿便不禁笑了起來。這孤鶩還真是有些倒霉的緊,抓什麼不好,竟是抓了只野貓,要知道,青茗是屬鼠的,生平最是討厭貓兒,更是別提野貓了。

  想了想,蘇子衿便道:「既然你們如此不了解彼此,正好趁著這機會,多多接觸一番。」

  蘇子衿說的煞有介事,可聽到青茗的心裡,就是苦不堪言了。一想到自己未來要和孤鶩多『交流』,她就提前心力交瘁了。

  可瞧著蘇子衿的模樣,又不似開玩笑,她也只好苦著臉,應了一聲。

  「對了主子,」就在這時,青煙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不禁問道:「明夜接風宴會,主子可要籌備什麼?」

  明夜便是東籬設的一場接風宴了,四國皆是將會齊聚一堂,熱鬧與爾虞我詐,相互輝映。

  斂了些許笑意,蘇子衿抬眼看向暗夜中的繁星,只凝眸,緩緩道:「準備一番,是該會會那些『故人』了。」

  幽深的桃花眸,忽明忽暗,蘇子衿唇角掛著淺淡的笑意,一瞬間令人看不出情緒。

  ……

  ……

  三月底,煙京皇宮燈火通明。

  寶馬雕車,一路芳香。

  彼時,有馬車徐徐前行,在這黑夜中,依舊突兀。

  直到抵達酒樓前,那馬車才停了下來,車帘子被掀開,露出裡頭矜貴的女子,只見她生的清麗異常,一襲煙青色的長裙,娉婷裊裊,惹人側目。

  「左相大人。」守門的小廝上前一步,恭敬道:「王爺已然在裡頭候著您了,吩咐你快些進去。」

  東籬左相孟瑤,人稱東籬第一奇女子,幾乎整個朝堂的人都知道,她是效忠於攝政王樓霄的,故而派別一說,倒也是清清楚楚。

  孟瑤聞言,只溫和一笑,隨即她微微頷首,便領著兩個婢女進了酒樓。一時間,喧鬧的酒樓安靜了下來,眾人皆是瞧著這美麗的女子,愣愣不支一言。

  「左相大人!」人群中,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隨即氣氛就像是炸開了鍋一般,陸陸續續的便有人驚嘆起來。

  看了眼那驚呼且一副打算行禮下跪的人們,孟瑤卻是顯得極為淡然,微微一笑,就聽她道:「各位不必如此,本相不過是來這雅間小坐罷了,要仔細論究起來,也只是這酒樓的客人,與各位平等。」

  說著,孟瑤只朝著眾人點了點頭,便跟隨著小廝,緩緩走向了二樓雅間。

  瞧著這般親和的孟瑤,眾人皆是痴痴迷迷,讚嘆不已,要說東籬百姓呼聲最高的,百官之中,當屬孟瑤莫屬,她為人極為親和,沒有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凌駕之感,也從來只做實事,再加上她本人容貌生的極好,這樣的女相,誰人不喜歡?

  隨著一眾讚嘆之聲的飛揚,孟瑤很快便來到了雅間的某處。

  東籬崇尚奢靡風雅,大有魏晉之風的灑脫,故而,但凡是出名點的酒樓茶館,皆是有專門的議事雅間。這等子雅間外頭,有重兵把守,想要窺探幾乎不太可能,而地下的那群百姓,更不會悄然跑來監視,畢竟在東籬,但凡此般偷窺行為,都是要受人詬病的。

  於是,不多時,孟瑤便在身邊婢女的開門下,緩緩走進了雅間之內。

  明亮的屋內,有酒香撲面而來,身後婢女識趣的掩門,跟隨孟瑤走向珠簾之內。

  撥過叮叮作響的珠簾,孟瑤看向低眸飲酒的樓霄,淡淡一笑:「王爺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興致。」

  「左相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眾人追捧。」樓霄聞言,只勾唇一笑,邪魅道:「不知方才底下那群無知之人,可是滿足了左相的虛榮之心?」

  說這話的時候,樓霄抬眼看向孟瑤,那雙褐色的瞳眸底下,絲毫看不出情緒。

  原本孟瑤是可以從暗門進來的,只要從暗門進來,便不會遇到那些個吃酒的百姓,也同樣的,不會被人所瞧見。可孟瑤卻是直接從正門進來,儼然便是故意要留一個『平易近人』的印象,誆騙那些個無知的文人騷客!

  樓霄的話音一落,卻是見孟瑤兀自坐了下來,那清麗的臉容上,沒有半分被嘲諷了的怒意,更是看不見一絲的不悅,只溫婉的笑了笑,回道:「本相以為,各取所需罷了。」

  孟瑤的話,可謂是開門見山,只她笑容淡淡,卻是不見那股子虛榮的嘴臉,唯有清風明月般的平靜,叫人側目。

  樓霄聽著,倒是不作回復,斂了心頭的那抹情緒,他才勾唇笑道:「聽說大景使臣抵達城郊的時候,遇到了一些問題,不知左相可是知悉?」

  「王爺是說蘇子衿麼?」孟瑤也不迴避,只清雅笑道:「想不到王爺這兩日繁忙異常,還能顧忌使臣那頭的事情,委實的用心了。」

  樓霄去了大景許久,如今堪堪回來幾日,自是格外忙碌,再加上朝堂之事、四國大會之事接踵而來,他已然有兩個晝夜不曾歇息,也算是出奇的忙碌了。

  「本王有心沒有心,左相不必知道。」樓霄冷笑一聲,臉上的溫和也轉瞬消失了去:「只是,左相可要謹記,蘇子衿不是你可以動的人!」

  濃濃的警告意味撲面而來,孟瑤心下一頓,便緩緩伸手,拿起了杯盞,不以為意道:「王爺說什麼,本相可是不知道。」

  裝傻充愣?樓霄眯了眯眼睛,忽然長臂一伸,便徑直捏住了孟瑤的脖子。大掌之下,她就好像是任人宰割的雞仔一般,無法逃離。

  「小姐!」一旁有婢女見此,不禁驚呼一聲,與此同時,另一個婢女亦是試圖拔劍,阻止樓霄的暴虐行為。

  只是,那婢女堪堪一碰腰際的劍柄,就見樓一手中利刃出鞘,直接便落在了那婢女的脖頸之上。

  有殺意頓時湧現,兩個婢女皆是心下一驚,紛紛看向孟瑤。

  反觀孟瑤,卻是極為平靜,她就好像沒有察覺捏著自己脖子的大掌一樣,臉上的笑容依舊清雅出塵,半分不減。

  「你以為,本王不敢殺你?」褐色眸底的殺意忽然浮現,樓霄掌下微微用力,下一刻,就見孟瑤因為呼吸不順暢的緣故,臉色紅了起來。

  「王爺當然可以殺了本相。」孟瑤的語氣依舊十足的平靜,便是眼底,也是絲毫沒有恐懼的意思:「只是,本相若是死了,王爺今後在朝堂的勢力,可就少了一大截。如今樓寧玉拉了鍾離入營,不知若是沒有本相,王爺獨自一人,可還招架的住?」

  東籬左右丞相,勢均力敵,可比起孟瑤這個得民心的左相,鍾離這個右相儼然掌控的權利要多得許多,否則鍾離也不可能獨樹一幟,與樓霄分庭對抗。如若孟瑤死了,她手中的權利將會落到鍾離這個左相的手中,與此同時,民心這一塊,樓霄也會失去大部分的支持……

  孟瑤的意思,樓霄自是明白,手下的動作一松,就瞧著他將孟瑤仍在椅子上,眼底滿是警告之色:「孟瑤,你最好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

  「本相自是知道。」孟瑤隨意的揉了揉自己的脖頸,抿唇笑道:「只是王爺也莫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說著,孟瑤不慌不忙的繼續倒著那杯方才尚未倒完的酒,執杯一笑,雲淡風輕道:「聽說蘇子衿和司言極為恩愛,今兒個出了事情,司言還只詢問蘇子衿的意見,當真是絹蝶情深的很呢!」

  話一落地,孟瑤便兀自抿了口濁酒,溫婉的笑容依舊惹眼異常。

  樓霄心下一滯,卻是低眉看向孟瑤,語氣漠然道:「你以為你知道的會比本王多?」

  恩愛?她以為的恩愛,不過是他眼中的刺罷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相信他心中的姑娘會當真愛上其他人!

  孟瑤聞言,心下倒是深覺可笑,臉上的神色也不由露出了幾分玩味來:「王爺還真是痴情,為了一個女子,便可置江山社稷於不顧,可分明三年前,王爺不是這樣的。」

  「孟瑤,不要以為你自己什麼都知道!」樓霄嗤笑一聲,一字一頓倒是有些冷厲:「本王願意為了她不顧一切,換做是其他女子,本王可是絲毫瞧不上的!」

  這其他女子,無疑便是指孟瑤了,而這一次,樓霄的話落地,就見孟瑤眼底的笑意一閃,陰霾之色迅速的掠過,令人難以察覺。

  斂了心頭的那抹森冷,孟瑤卻是攢出一個笑來,清麗無雙的臉容上,依舊碧波蕩漾:「本相倒是希望王爺抱得美人歸,只是她那剛烈的性子,也不知道會不會讓王爺如願呢?」

  說著,孟瑤還偏頭看了眼樓霄,見樓霄眯起眼睛,她心下有快意一閃而過。

  「即便如此,也不是你能夠操心的!」樓霄不怒反笑,淡淡道:「本王今日約你過來,只是要警告你,莫要再動不該動的心思,否則本王的手段,你應是知道的!」

  睨了眼孟瑤,樓霄勾唇道:「本王可以塑一個完美的女相,便同樣可以塑另外一個!」

  樓霄的話,聽得孟瑤心中有情緒浮起,強壓下心頭的情緒,就見她溫婉道:「王爺放心,本相不會輕舉妄動。」

  不會輕舉妄動,只會抓住合適的時機,一擊斃命!

  見孟瑤如此,樓霄心下倒是絲毫沒有鬆懈。要不是他現在還需要孟瑤,一定不會留著她!

  沉下眸子,樓霄才道:「最好記住你的話,蘇子衿不是你可以動的人!」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聽得孟瑤身後的婢女氣憤不已,可相較於她們的憤怒,孟瑤卻是顯得平靜許多,就見她微微一個頷首,優雅笑道:「既然王爺無事了,本相便先行回去了,明兒個晚上夜宴,有許多事請要準備,王爺可要保重身體。」

  話如是說著,孟瑤也不去看樓霄,便緩緩起身,打算離開。而此時,樓霄顯然也沒有要留她的心思,只默不作聲,便任由孟瑤離去了。

  很快的,孟瑤便走出了酒樓,她看了眼繁華的街道,便淡淡道:「將面紗取來,本相稍稍逛一會兒再回去。」

  「是,小姐。」一旁的婢女聞言,低頭應了一聲,便上了馬車,取來面紗。

  不多時,孟瑤便戴上了面紗,朝著人潮而去。

  ……

  ……

  ------題外話------

  劇透:猜猜孟渣渣要遇到誰?哈哈

  另外,今天上傳出錯了,現在bug已經修復,訂閱的小可愛們可以刷新一下哦,愛你們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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