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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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子衿和司言一路走去,兩人拿著一顆夜明珠,穿過幽深的洞穴,很快便來到了一處極大的入口。

  山洞內有野獸低鳴的聲音響起,那聲音極為沉重,即便還沒有親眼看見野獸,也令人有些膽戰心驚。

  快速走到洞穴口,他們朝那洞內看去,這時一個極大、極寬敞的洞穴,只見洞內的另一端,有無數金銀財寶、奇花異草堆在一處。

  唯獨最惹眼的便是那一株紫黑色卻隱隱閃爍著光芒的還魂草!

  然而,就在蘇子衿和司言打算入內之際,忽然眼前有龐然大物出現。

  蘇子衿抬眸看去,眼前是一隻極為駭人的巨獸,大約有影壁那般雄壯,它有著雄獅一般的頭顱、尖銳的鹿角、一雙似虎的眼睛大而兇狠,通身呈現赤金色,麋身極長、身上皆是龍鱗覆被,一隻滿是長鰭的尾巴,就像是龍尾一般,粗壯有力。

  這,就是傳聞中的瑞獸,火麒麟!

  「嗷嗚!」一聲巨大的咆哮聲響起,它就像是在威脅他們儘快離去一般,只見那火麒麟張開鋸齒狀、滿是腥味的大嘴,一團灼灼的烈焰自它嘴裡噴涌飛射出來。

  心下一驚,蘇子衿微微凝眸,原來這火麒麟的意思,便是能噴射火焰的巨獸,難怪與尋常的野獸不同!

  司言眼疾手快,下一秒便將蘇子衿往懷中一帶,兩人自邊上一躍,便堪堪躲過了那來勢洶洶的火焰。

  「世子,你且專心對付它。」蘇子衿斂下情緒,道:「子衿在洞穴後頭候著。」

  如今這火麒麟,顯然不比尋常,蘇子衿使不出功夫,自然幫不上司言什麼,唯一可以幫上忙的,大約就是不給他添麻煩。

  「好。」司言點了點頭,隨即他將蘇子衿安置在安全的位置後,抽出腰間的屠麟劍,面色清冷沉靜,漆黑璀璨的眸底沒有旁的情緒。

  他腳下輕點,一瞬間便朝著火麒麟飛身過去。

  蘇子衿站在原處,只見司言一個輕巧的躍起,便一劍往它的身後劈了過去,只是那火麒麟好似早有察覺一般,它長尾一甩,直直便衝著司言暴擊過來,似乎想要將他拍飛在石壁上一般。

  司言微微側身,手下長劍一揮,便擋住了那火麒麟的攻擊。見司言躲過自己的攻擊,火麒麟黑黢黢的瞳眸頓時便燃燒起灼灼的怒意,隨即它嘶吼一聲,就像是人類失控的咆哮一般,一時間,震的整個山洞回聲不斷。

  司言順勢一掌拍去,那火麒麟縱身一躍,便試圖躲過他那一擊,只是,他才躍起,司言的掌風便乘風而去,那勢如破竹的掌風落在它的身上,只聽『砰』的一聲,火麒麟被掌風擊落在地,發出巨大的嚎叫之聲。

  司言藉此,便毫不猶豫的提起屠麟劍,朝著火麒麟飛身過去。

  火麒麟一躍而起,它張開血盆大口,鋸齒狀鋒利的戰斧牙就要朝著司言撕咬衝去。

  司言手下麒麟見執起,不費吹灰之力便抵擋住了火麒麟的攻勢。

  火麒麟『嗚咽』一聲,覆被龍鱗的面上被屠麟劍劃開一道口子,有殷紅的鮮血冒了出來。

  空氣中,有股濃烈的血腥味蔓延開來,那火麒麟似乎很是驚訝司言手中的劍可以傷了它一般,一時間不敢再朝著司言撲身過去。

  瞧著那火麒麟明顯開始顯露出一絲不敵司言的樣子,正是時,司言一個晃身,聲東擊西,長劍直劈那麒麟的面門而去。

  蘇子衿心下一喜,只一下,這麒麟必定再無還擊之力,畢竟司言手中的那把劍,可是傳說中的屠麟劍,火麒麟的克星!

  「嗷嗚!」

  就在這時,她聽到自己的身後傳來一聲巨響,心下一驚,腦海中一個念頭閃過,她徒然便明白了什麼。

  然而,不待她反應,身後的那隻龐然大物已然張開鋸齒狀、滿是腥味的大嘴,朝著她便要狠狠撕咬起來。

  當時是,司言正欲劈向自己眼前這隻火麒麟的時候,卻不料一聲極大的嘶吼聲響起,隨即,他心下一涼,便瞧見一隻更為龐大的渾身純黑的火麒麟出現在蘇子衿的身後,那隻黑色的火麒麟張開血盆大口,就要一口將蘇子衿吞噬了去。

  心下一緊,司言顧不得對眼前這隻赤金色的火麒麟下手,下一刻便飛身朝蘇子衿而去。

  司言一言不發,他手中長劍揮去,另一隻手臂試圖將蘇子衿帶離黑色火麒麟的嘴下,可他堪堪拖開蘇子衿,那隻赤金色的火麒麟便湊了上來,它驀然張開戰斧般的利齒,狠狠的便撕咬在了司言的肩上。

  鮮血一瞬間噴湧出來,蘇子衿落在司言的臂彎之中,白皙的臉頰上被幾滴溫熱的液體濺到,即便沒有去看,她也知道,這是司言的血!

  沒有任何猶豫,蘇子衿手下極快,她抽出挽發的銀簪,手起簪落,一瞬間那簪子沒入咬著司言的那隻赤金色火麒麟的鼻頭部位,那麒麟吃痛的哀嚎一聲,發出巨大的嘶鳴,然而,蘇子衿手下卻是絲毫沒有鬆懈,她使勁渾身的力量,緊緊捏著那銀簪的一頭,更為用力的將銀簪沒入幾分。

  似乎感受到劇烈的疼痛,那赤金色的麒麟微微後退一步,下一秒便鬆開了咬著司言的巨齒。隨著『噗』的一聲落地,麒麟的鮮血亦是噴射出來,銀簪上有殷紅的鮮血滴落,此時,正泛著冰冷的光。

  司言忍著肩上傳來的劇痛,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蘇子衿,只見此時,蘇子衿神色依舊極為冷靜,白皙如玉的臉頰上染了少許猩紅的血漬,可她沒有尋常女子那般懼怕亦或者嫌棄的模樣,反而愈發顯得艷絕楚楚,溢出皮肉。

  素日裡淺笑吟吟的桃花眸底,現下一片冷戾。

  蘇子衿勾唇,一字一頓道:「看來,這才是真正的火、麒、麟!」

  一說到火麒麟,所有人都以為,只是一頭瑞獸,而實際上,這所謂的火麒麟,其實是兩隻,雄者為麒、雌者為麟!

  蘇子衿的話,司言顯然也是明白過來的,原先他們一直以為火麒麟只是一隻,卻沒想到,竟是雌雄各異,統共便有兩隻。

  說到底,還是他們大意了!

  兩人心中這般想著,那火麒和火麟已然雙雙朝著他與蘇子衿兇惡的猛撲過來,那勢欲要生吞活剝了他們的模樣,實在有些可怖至極。

  司言手中長劍揮動,即便在左臂被火麒麟所傷的前提下,他依舊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便緊緊抱住蘇子衿。

  相較於一隻的兇猛,顯然這兩隻瑞獸配合的極好,它們一路對蘇子衿和司言緊逼不舍,若非司言武藝高超,想來早已被這對麒麟咬斷肢體不可!

  蘇子衿忽然眸光一頓,低聲道:「它們在逼我們出去!」

  這對麒麟一齊攻擊過來,儼然一副兇狠的模樣,可從方才到現在,它們似乎都在緊緊逼著,顯然是要將蘇子衿和司言趕出洞穴之外。

  這般想著,蘇子衿微沉的眸光便落到了四周的珍寶、奇花異草上面,這裡頭,到底有什麼是這這兩隻瑞獸一隻要保護的?

  聽到蘇子衿的話,顯然司言亦是藉機朝四周瞧去,直到看到角落處的某個東西,他心中便有數了。

  就在這時,蘇子衿正好看了一眼司言,而司言亦是看向了蘇子衿。

  四目相對,一雙清冷沉靜,一雙幽暗妖嬈,微微揚唇,電光火石之間,兩人便達成了某種共識。

  與此同時,兩隻瑞獸長尾一甩,隨著司言和蘇子衿越發靠近某個角落,它們攻擊的姿勢也越發的兇狠起來。

  忽然,蘇子衿自司言懷中抽離,只見她快速的落到不遠處的角落,在這對麒麟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隻手捧起那角落處的東西,銀簪抵住。只一瞬間功夫,眉眼也一瞬間舒展開來,灼灼如桃夭。

  「嗷嗚!」

  「嗷嗚!」

  火麒和火麟見蘇子衿動了『那東西』,不由齊齊怒吼起來,它們放棄了對司言的攻擊,轉而朝著蘇子衿飛奔過來。

  凶獸漆黑野性的眸底有火光燃起,那似欲毀天滅地的森寒,幾乎叫人心驚。它們張著血盆大口,血腥味一瞬間瀰漫開來。

  然而,蘇子衿卻沒有絲毫畏懼,她只是微微一笑,睨著眼瞧了下那兩隻瑞獸,輕飄飄道:「再近一步,我便扎破這蛋!」

  此時,蘇子衿手中,是一顆赤紅色的巨蛋,那巨蛋大約有水盆一般大小,依著那火麒和火麟的模樣來看,儼然這蛋對於它們是十分重要的。

  「嗷嗚!」

  「嗷嗚!」

  果不其然,兩隻凶獸齊齊怒吼起來,它們盯著蘇子衿,眼底流露出一抹與人類一般無二的情緒——憤怒!

  果然,蘇子衿臉上的笑意越發濃烈了幾分,古書上曾記載,麒麟孵化自獸蛋,約百年成形破殼。所以說,這顆巨蛋,看來就是這火麒和火麟的崽子了。難怪方才它們一直要逼迫她和司言離開這洞穴。

  想來並不是為了守護珍寶,而是為了它們的崽子。

  「不信?」蘇子衿悄然一笑,手中的銀簪越發用力的抵住那紅色的巨蛋,幾欲將那蛋抵破。

  「嗷嗚!」赤金色的火麟往後退了一步,作為一個『母親』,想來她心中自是無比恐懼。

  瞧見火麟退步,火麒也跟著往後退了一步但他的眼底,卻是濃濃的怒火在噴射。

  司言瞧著蘇子衿控制住了局面,不由心中微微一松,隨即他便朝著蘇子衿走了過來。

  只是,他還沒走到蘇子衿那側的時候,只見身後有動靜傳來。

  蘇子衿面色一動,便喊道:「世子小心。」

  隨著蘇子衿的話音落地,那火麒突然狠狠撲了過來,血盆大口便朝著司言執劍的右手咬去。

  只是,司言方才被火麟咬的那口,其實有著很強的毒性,隨著他不停的動用內力,那毒性便快速遊走到了他的周身,如今毒性正是時候發出,恰巧那火麒便張嘴朝他咬了過來。

  司言蒼白的薄唇抿著,手中的長劍試圖一揮而去,然而,在毒性的作用下,他的速度根本比不上火麒,只聽『叮』的一聲,屠麟劍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下一秒,蘇子衿便瞧見那火麒的嘴狠狠的咬在司言的手肘上,血肉翻起的一瞬間,滿目猩紅!

  蘇子衿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桃花眸子閃爍著無比駭人的戾氣:「看來是真的不要你們的孩子了!」

  說著,她手下一動,便要順勢將這顆紅色的巨蛋砸向地面。

  「嗷嗚!」

  黑色的火麒突然鬆開咬著司言的戰斧牙,只見他也跟著退後一步,眼底浮現一抹畏懼之色。

  不是畏懼蘇子衿,而是畏懼她真的將它們的孩子砸落在地,因為此時的她,看起來尤為冷冽決絕。

  「退後!」蘇子衿抱著那顆巨蛋,一步步朝著司言靠過去。

  司言神色有些恍惚,素來清冷的面容也一時間頹敗至極,幾乎完全看不出絲毫的血色。他就像是遺落凡間的謫仙,白衣染血,俊美卻也蒼白,委實令人瞧著心疼。

  瞧著司言的樣子,蘇子衿便知道,他是中了麒麟的毒,麒麟有毒,他們的牙齒就像是蛇的牙齒一般,帶著劇烈的毒性。

  隨著蘇子衿的過去,司言修長挺拔的身姿忽然往後一倒,整個人『砰』的一聲便倒地不醒了。

  蘇子衿臉色一變,眸光也極為冷淡的落到那火麒和火麟的身上,只聽她笑的沒有絲毫溫度,道:「聽說麒麟血可解百毒。」

  司言的身上的毒,必須解了,若是現下不解,到時候毒素進入五臟六腑,便回天乏術了,蘇子衿自己久病成醫,自是知道這極為重要的一點。

  「嗷嗚!」火麒尖銳的嚎叫了一聲,它盯著司言,眼底是滿滿的怒火,顯然不欲妥協。

  「那便同歸於盡罷。」蘇子衿緩緩勾起一抹笑來,素白的小手落在那紅色的巨蛋上,眸底有一瞬間的幽深划過。

  「嗷嗚!」相比於衝動的火麒,火麟顯然是『母性』滿滿,只見它上前一步,便一副願意的模樣。

  蘇子衿見此,快速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隨後她丟了過去,淡淡道:「裝滿一個瓷瓶。」

  她知道,這火麒和火麟都是上古的神獸,不僅聽得懂人話,而且還十分具有靈性,否則也不可能讓她威脅這麼久,還如此言聽計從。

  「嗷嗚!」火麟毫不猶豫,叼起那瓷瓶,便朝著山洞外走去。

  見火麟離去,火麒一時有些呆愣。

  「嗷嗚!」那一頭,火麟的聲音傳來,火麒眼睛一瞪,便屁顛屁顛的隨著火麟而去,那一副畏懼的模樣,倒是像極了妻管嚴的人類男子。

  等到那火麒和火麟都離開了,蘇子衿才抱著蛋走到司言的面前,她緩緩將蛋放到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隨後動作輕柔的便將司言扶了起來。

  此時的司言,大抵是蘇子衿見過的最為柔順的模樣,那雙璀璨而漆黑的鳳眸緊緊閉著,容顏依舊,清冷卓絕,唇色卻是蒼白如紙。

  蘇子衿知道,若不是方才司言為了救她,不會被那火麟咬傷,同時也不會發生後來被火麒咬住的結果,他如今兩手都受了極為嚴重的傷,幾乎一眼便可見那翻起的皮肉,咬斷的經脈。

  可他這人,又著實要強,受了這樣重的傷,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那仿若無事的模樣,差點便讓她以為他真的無聲大礙。

  火麒麟的啃噬,大抵比不得其他猛獸兵器。這世上,也只有司言這樣的人,才會如此一言不發,直至昏厥。

  心中有些思緒沉沉,蘇子衿已然便將司言挪到了一旁的石壁上,她趁著那對麒麟還沒有回來之際,順勢將還魂草裝進了早些時候便備著的瓶子裡,那瓶子裡有燕夙特製的液體,足夠讓還魂草在裡頭存活下來,不至於失去藥效。

  將還魂草收起後,蘇子衿又挑了幾樣珍奇的花草,揣入囊中,至於那些個金銀珍寶的,到底她連看都不曾看它們一眼。

  不多時,那火麒和火麟便屁顛屁顛的回來了,回來的時候,火麒嘴裡叼著蘇子衿給予的瓷瓶,等到至蘇子衿面前,那火麒便松嘴將瓷瓶丟到蘇子衿的手邊。

  蘇子衿笑了笑,便道:「你們的孩子我夾在這裡。」

  說著,蘇子衿素手指了指夾在她和石壁之間的紅色巨蛋,笑吟吟的繼續道:「若是待會兒你們敢輕舉妄動,我只肖輕輕一動,它就會化成蛋黃和蛋白,再沒法孵化。」

  不得不說,蘇子衿如今威逼火麒和火麟的場面實在太過詭異,可好在這洞穴里沒有其他人,若是有,指不定要被這般場景嚇到不可。

  聽到蘇子衿的話,那火麒和火麟自是不敢亂動,現下它們倒是安分了許多,不敢再次觸怒蘇子衿,畢竟對它們來說,什麼都沒有自個的孩子重要。

  見火麒和火麟沒有異議的樣子,蘇子衿便緩緩伸手將瓷瓶打開,隨即她一邊留心兩隻瑞獸的舉動,一邊不疾不徐的給司言餵下了那麒麟血。

  大抵餵了小半瓶,司言唇角便逐漸恢復了一些血色,他面色隱隱有紅光划過,突然皺起眉梢,整個身子亦是往前一仰。

  「咳咳……」隨著兩聲咳嗽聲響起,只見司言吐出一口黑色的血,鳳眸也微微睜開了些許。

  「世子感覺可是還好?」蘇子衿語氣難得的有了一絲焦灼之意,她看向司言的眸光也浮現一抹關懷之色。

  司言聞言,倒是沒有著急著回答,只是微微運氣,發現體內沒有毒素以後,才淡淡抿唇:「好多了。」

  「那便好。」蘇子衿點了點頭,隨即又道:「世子需要的麒麟內丹,子衿以為,麒麟血便足夠了。」

  原本司言說過要麒麟的內丹,蘇子衿也是應承了他。可如今,瞧著這一家子的麒麟,蘇子衿徒然便生出了一絲不忍之意。

  沒了內丹的麒麟,會是什麼下場?左右不過是死罷了。可蘇子衿想,他們其實沒有必要一定要斬殺麒麟。

  這不是婦人之仁,而是當真沒有必要的屠戮,火麒麟是上古的神獸,幾乎整個世界屈指可數,若是如今他們將其屠戮了,便也就再沒有了。

  司言瞧著蘇子衿,他此時沒有任何力氣,雖然麒麟毒已然解了,但到底沒那麼快痊癒,尤其是他的雙手,如今也算是傷勢嚴重,自是異常浮弱。

  其實,只要他們有那顆蛋在手中,就不怕兩隻瑞獸不束手就擒,只是,蘇子衿如今的意思,可是意味著她不忍?

  「在進來之前,子衿其實也有意麒麟內丹,」蘇子衿緩緩攢出一個笑來,神色坦蕩:「只是這麒麟內丹有些太過剛烈,子衿以為,麒麟血便足以完全替代內丹的功效。」

  蘇子衿需要這麒麟內丹,因為她的內傷救治,確實少不得麒麟內丹,雖然她嘴裡說可以替代,但心中卻是知道,若是她用麒麟血替代麒麟的內丹,她的傷勢並不會完全痊癒,這也就意味著,她最多只是恢復到常人的體格罷了,往日裡所有的功夫與內力,都一時很難恢復。

  但這並不意味著便永遠不會恢復,只要修養個兩年時間,她也就能完全痊癒。

  既是如此,她又何必一定要殺麒麟呢?

  萬物皆是有靈性的,更何況火麒麟。

  司言聞言,眸光一如既往的沉靜,不知在想著什麼,半晌,他才忽然便點了頭:「好。」

  一旁的火麒和火麟,也不知是聽懂了蘇子衿和司言的對話還是沒有聽懂,兩隻都木木的盯著蘇子衿,眸底的怒意倒是少了些許。

  「再裝一瓶血。」蘇子衿笑起來,溫軟的看向一旁兩隻瑞獸,似是而非道:「最後裝這一瓶,然後就放了你們的崽子。」

  「嗚嗚。」火麟上前一步,只將自己還滴著血的頭伸了過去。

  蘇子衿微微一愣,下一刻便淡淡笑了笑,看來這傢伙是讓她自己動手的意思了。

  司言微微蹙眉,眼底卻滿是戒備,彼時蘇子衿已然將屠麟劍放在了他的身側,他傷痕累累的手不著痕跡的落到了屠麟劍上,儼然便是只要這火麟有所動靜,他便即刻砍去一般。

  蘇子衿自是注意到司言的舉動,於是她笑了笑,便道:「世子不必憂心,這火麟不會傷害子衿的。」

  「畢竟,萬物皆有靈性。」說著,她幽幽一笑,眉眼溫軟。

  她從前養過一匹馬,那馬跟著她出生入死,所以她其實還是對這等子有靈性的動物很是歡喜,比起人類的貪婪與算計,顯然這些單純的傢伙,更為惹人憐愛。

  司言手下的動作依舊沒有鬆懈,他只是盯著蘇子衿,見她動作輕柔的裝著麒麟血,而後她又從懷中拿出止血藥粉,撒在那傷口之處。

  那火麟似乎感受到了眼前女子的溫柔,只見它眸光如水,竟是一時間溫順的像只狗兒,委實難以看出方才還兇猛可怖的模樣。

  然而,就在這時,有腳步聲自洞口處傳來。

  蘇子衿和司言對視一眼,兩人齊齊便警惕的站了起來。

  不到片刻,有人身姿如玉,悠悠然的出現在洞口處,進入蘇子衿和司言的視野之內。

  只見那人一襲軟煙色的長袍,容顏聖潔清明,神色悲憫優雅。他手中執著一根粗繩,繩子的一端,有少女粉裝明媚,一臉不情願的被束縛著。

  「看來就是你們兩個了。」青年微笑起來,神色之間很是溫和慈悲,可即便如此,蘇子衿還是察覺到了那抹隱藏在笑意中的……凜然殺意。

  司言眸光微冷,下意識的便上前護住蘇子衿。

  相較於青年的冷靜,顯然那少女顯得尤為激動,尤其是她看向蘇子衿的眸光,簡直可以說是充滿是熱切。

  「美……美人兒!」咽了口口水,那少女直勾勾的瞧著蘇子衿,道:「墨白,看到沒,這可是頂尖的美人兒啊!」

  說這話的時候,少女神色有些呆滯,好似看痴了一般,幾乎隨時就要流下口水。她盯著蘇子衿,眼底是難以遏制的驚艷與歡喜。

  蘇子衿聞言,不由笑吟吟的朝著那少女看去,只見那少女十三四歲的樣子,眉眼皆是生的極為精緻,她神色間滿是明媚與俏麗,唯獨那看向自己的眼神……讓蘇子衿生出了奇怪的錯覺。

  「閉嘴。」墨白不著痕跡的看了眼那南洛,看得出來,他對蘇子衿和司言這兩個破壞地宮的人,有著很深的厭惡。

  什麼美人不美人的,他只知道,眼前這兩人,破壞了地宮,還將地宮搞的烏煙瘴氣,罪不可恕!

  「還不過來?」說著,墨白看向蘇子衿的方向,雖眉眼溫和,但語氣有些冷意。

  蘇子衿微微一愣,還沒等到她反應過來,就見那火麒和火麟異乎尋常的乖巧,這對麒麟皆是緩緩走向墨白,拉攏著腦袋,有些像孩子做錯了事情,被大人責罰的模樣。

  「嗷嗚!」火麒回頭看了眼蘇子衿腳下的蛋,像是在控訴一般,嗚嗚叫了幾聲。

  瞧著這樣的一幕,蘇子衿和司言心下便都明白了過來。這對火麒麟,看來是和眼前的人極為熟悉的。

  「沒用的東西!」墨白恨鐵不成鋼的敲了兩下它們的腦袋,隨即看向蘇子衿的方向,道:「把麒麟蛋交出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眸光卻是落在司言的身上,彼時司言神色清冷,白衣染了鮮血與污漬,卻依舊清華濯濯,貴氣秀美。

  「等我們安全離去後,便交於你。」蘇子衿微微笑了笑,神色平靜。

  這喚作墨白的青年與火麒、火麟如此親密的模樣,顯然便是這裡的鎮守者,而思及地宮地板的乾淨……儼然便可見此人的身份。

  姓墨的人,無疑便是墨門的子弟了。雖然蘇子衿不知他在墨門的身份如何,但她知道,這人決計不會簡單。

  聽著蘇子衿的話,墨白不由嗤笑一聲:「將地宮毀的如此徹底,你還想活著離開?能留你一副全屍就算是恩典了!」

  「墨白,你也是夠了。」南洛突然插嘴,不滿道:「面對如此美人兒,你竟是還如此兇狠無禮,簡直斯文敗類!」

  「你最好給我閉嘴。」墨白笑了笑,轉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南洛,紅口白牙微微一動:「否則你很可能永遠說不出話來。」

  「我去你大爺的烏龜王八羔子!」少女勃然大怒,說出來的話竟是讓蘇子衿和司言都不由愣住。

  尤其是蘇子衿,分明這少女看起來極為精緻玉雪,怎的竟是有如此粗暴的一面?而且她這一面,突然的便讓她想起了某個『痴狂瘋癲』的舊友……

  這一頭,南洛罵了一句,便將頭往左邊一扭,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卻是沒有再放肆,這模樣,儼然便是對墨白頗有些忌憚。

  「快點交出來。」見南洛安分下來,墨白才悠悠然看向蘇子衿,笑道:「最好識相的把東西交出來,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司言清冷的眸光波瀾不驚,只薄唇微微一動,吐出兩個字:「無妨。」

  這話,無疑便是對墨白的挑釁了,尤其他這一副『我沒在怕』的樣子,看的墨白咬牙切齒。

  蘇子衿下意識的抱緊了手中的蛋,素手扯了扯司言。

  司言如今受了重傷,只從武力值來說,自是比不得先前,若是貿然與這男子對上,顯然容易敗北。

  「有我在。」司言微微偏頭,清冷的眸光落到蘇子衿的臉上,他說:「你不必怕。」

  有那麼一瞬間,蘇子衿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這廝如此認真的模樣,說出來的話也宛若情話綿綿,實在叫人難以遏制的悸動起來。

  斂下心中的不自然,蘇子衿道:「小心。」

  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只風化成兩個字。

  瞧著蘇子衿和司言這般『情意綿綿』的模樣,墨白和南洛都不由臉色沉了幾分。前者是因為這兩人不把他當回事,後者則是因為……這美人兒竟是有情郎了,著實讓人心中難受的緊啊!

  墨白長袖一揮,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毫無預兆的飛身上前。

  司言冷冷抿唇,下一秒便提起長劍,迎頭而去。

  兩個男人的戰爭,一觸即發。

  蘇子衿一心落在司言和墨白的身上,倒是沒有去解這個喚作南洛的少女手上綁著的繩子。雖然面上看來,南洛與墨白十分不和諧,但這不過只是他們看來罷了,誰也不知道實際上,他們的關係如何。

  若是她解開了南洛的繩子,南洛要是幫著墨白對付司言又該如何?現下蘇子衿和司言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她決計不允許司言出事。

  心中如此想著,那頭墨白與司言已然大戰起來。

  司言手中執著屠麟劍,墨白手中卻空無一物,但比起司言堪堪受的重傷來說,顯然占便宜的還是墨白。再者說,司言因為右手手腕被火麒麟咬傷,現下卻是用了左手,這樣一看,司言還是吃虧許多。

  墨白冷笑一聲,手中一掌拍了過去,那集聚了他八層內力的掌風直直便朝著司言而去。司言眸光清冷,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紊亂,他的眼底,只有無窮無盡的寒涼與沉靜。

  長劍一揮,墨白的掌風瞬間被割裂開來,化作無形的微風,消失無蹤。

  感受到這個受了重傷,內力還如此高深莫測的青年,墨白眸光不由深了幾分。隨即他反手側過,另外一道掌風隨之襲向司言,司言轉身一躲,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與此同時,墨白袖中有短箭隨風飛去,直直便向著司言的面門飛射過去。

  蘇子衿心下一緊,若是放在素日裡,儼然對司言來說並不是威脅,可如今他堪堪受了重傷,行動自是沒有從前靈巧,自然很難躲過去。

  這般想著,蘇子衿眸底便升起了一抹冰冷之色,只見她素手微微一動,就在墨白沒有絲毫設防的時候,手中銀簪破風過去。

  墨白眸光一閃,下意識的便想要躲過蘇子衿投擲過來的銀簪,只是,他沒有想到,蘇子衿要的,正好就是他的躲避!

  「嚓……」

  「嚓……」

  接連兩聲利刃沒入皮肉的聲音響起,前者是司言被暗箭刺入胸口,後者則是墨白被蘇子衿的銀簪刺入命門。

  那是……習武者的命門!

  「咳咳……」墨白眸色一暗,一口鮮血便涌了出來,他來不及擦拭嘴角的鮮血,便快速給自己點了穴道,隨後他眯著眼睛看向蘇子衿,面色亦是冷沉下來:「你使詐!」

  要不是蘇子衿看起來柔柔弱弱,墨白根本不會對她不設防備。

  如今這銀簪刺入他的肚上三寸位置,他方才又正好運起內力,不偏不倚的,就將他所有的內力泄了徹底,要不是他及時封住穴道,想來就要走火入魔了!

  這女子,竟是如此狠毒,只一招,便要他的命!

  「彼此彼此。」蘇子衿淡淡笑了笑,眉眼生輝,卻含著森冷:「你都可以對一個受了重傷的人使出暗器,我為何不能夠對你下狠手?」

  雖然蘇子衿面上沒有絲毫氣惱的模樣,可心裡頭卻是對此人厭惡了幾分。若非她如今沒有內力,只能憑藉巧勁兒將銀簪飛射過去,這個喚作墨白的男子早便走火入魔,死在這銀簪之下!

  說著,蘇子衿不疾不徐的上前一步,扶住司言有些搖搖欲墜的身子。

  「你沒事吧?」說這話的時候,蘇子衿滿臉憂色。她不是沒有心肝的人,司言這兩日對她的照顧與妥帖,她皆是看在眼底,無論他的目的在於如何,蘇子衿現下只想保住他的性命,顧他周全。

  「無妨。」司言抿了抿唇,臉色卻蒼白如紙,只見他神色淡漠,冷冷的看了眼墨白,鳳眸幽深而嗜血:「他日再見,必誅而殺之!」

  「恭候。」墨白清雅一笑,臉上倒是少了三分怒意,多了一絲悲憫與仁慈:「只可惜,你許是等不到那日了。」

  司言如今的傷勢,已然是十分之重,若是他沒有及時得到救治的話,不到一日便會一命嗚呼,而墨白,顯然不會告知他們如何離開的方法。

  「假慈悲!」這時候,一旁的南洛狠狠呸了一聲,斥道:「我說墨白,你這人真是小人一個。」

  南洛義正言辭的說著,便緩緩踱步到蘇子衿的面前,就在他們戒備的情況下,她揚唇,笑眯眯道:「美人兒,雖然我是很希望你情郎快點死掉,然後我趁機後補上位。但是呢……」

  說著,南洛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正氣凜然道:「我與墨白這假慈悲不一樣,他狡詐陰險,我可是真的光明磊落,正義十足。所以呢,我告訴你啊,這個金銀搬開,你就會發現有個湖泊,那底下有個小木船,你們只需要乘著那小木船,順著那湖泊下去……」

  「閉嘴!」墨白額角青筋暴起,有些惱意。

  「去你大爺的。」南洛轉身,狠狠瞪了眼墨白,張牙舞爪道:「再說一句『閉嘴』信不信老子拔了你舌頭,讓你一命嗚呼?大不了咱們同歸於盡啊!」

  美人面前,墨白這廝竟是如此下她的面子,實在氣死人了。

  南洛不理會墨白,只又笑眯眯的盯著蘇子衿的臉容,極有耐心道:「順著湖泊下去,就可以抵達這附近的一個小鎮上,到時候你們就得救啦!」

  瞧著眼前南洛絮絮叨叨的說著,蘇子衿一時有些詫異。南洛為何與墨白對著幹?難道她是真心想要幫他們?

  司言鳳眸冷冽,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南洛看蘇子衿的神色,有一絲……覬覦?這樣的感覺,讓司言眸色不由更加冷了幾分。

  「多謝。」想了想,蘇子衿便微微一笑,道了聲謝。

  眼前女子,言笑晏晏,著實美的出塵入骨,一時間便看的南洛有些心跳驟快起來,她臉頰破天荒的泛起了一抹紅暈,整個人一時間便又處於呆滯狀態。

  蘇子衿卻是沒有注意到南洛的奇怪反應,她說完那句謝,便扶著司言坐到一側,自己卻是跑到那金銀堆里,把麒麟蛋往旁邊一放,便開始將那所有的珍寶推開,等到所有珍寶都被推開後,果然發現那兒有個暗格。

  蘇子衿掀開暗格,只見暗格底下確實有一潭湖水,水中正好一艘小木船,與南洛說的一般無二。

  於是,她便將一側的麒麟蛋放到原位的草垛中,衝著那兩隻火麒和火麟溫軟一笑。

  一時間,美人灼灼,如桃似夭,恐怕妲己褒姒,也無法比擬。

  南洛有些痴痴然的瞧著蘇子衿,至方才到現在,臉上的呆滯便沒有消失過。便是那恨的蘇子衿牙痒痒的墨白,也不由微微一愣。

  美人畫皮,她卻在骨。

  不到片刻時候,蘇子衿便與司言一齊下到了小船之上。

  看著司言和蘇子衿離去的背影,墨白忽然一笑,神色有些悲憫聖潔。

  「你笑什麼?」南洛有些奇怪,心下徒然升起一絲被算計了的感覺。

  「沒什麼。」墨白揚唇,神色倒是極為平靜,一時間沒了方才的惱意。

  「墨白!」南洛臉色一變,不由驚道:「你不會是設計了他們罷!」

  雖說的疑問的口氣,但是南洛從墨白的臉上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含義。

  果然是借著她的手,設計了那兩人!

  「這確實是離開的路沒錯。」墨白悠悠然一笑,嘆了口氣,似模似樣道:「可是等下會有場暴雨,風向也會改變的厲害,即便他們乘著木船,也會被暴雨打翻,屆時……」

  正是因為料定了蘇子衿會懷疑,他方才才故作惱火的阻止少女,因為他知道,只有這樣才能引誘他們入了圈套。

  敢毀了墨家地宮的人,哪裡有可能就這般平白放過她?更何況,那女子還對他使了暗器,害的他如今幾乎動彈不得。

  「墨白,我他媽掐死你啊!禽獸!」南洛立刻炸毛起來,她眸底浮現一抹戾氣,神色頗有些癲狂之意。

  墨白眼皮子一跳,雖然平日裡南洛也是這般瘋瘋癲癲,但今日她一副狠厲的樣子,顯然是真的惱火了。

  眉頭微微一蹙,墨白問道:「太子不會是對那女子動心了吧?」

  「老子就是對她一見鍾情啊!」少女……不,應該是太子,他恨不能掐死墨白,可奈何雙手被綁的死死的,於是他抬起腳,便狠狠踹了過去。

  若是放在往日裡,墨白一定要不悅起來,但看著太子這幅認真的樣子,他倒是愣住了。

  疆南國那喜歡男扮女裝的瘋太子竟然也會動情?滑天下之大稽啊!

  這般想著,他卻是微微一側,躲過了瘋太子的臨頭一腳。

  ……

  ……

  ------題外話------

  周末愉快小仙女們~送你們變態又可愛的瘋太子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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