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司言相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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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確實是你。」蘇子衿微微彎唇,只輕聲一笑,道:「你可是瞧見了雪憶將東西竊了走?」

  這樣的蘇子衿,讓蓮兒心中實在有些恐懼,不知為何,分明這女子是笑吟吟的樣子,可偏生有一股子威嚴的戾氣,那雙含笑的眸子也犀利的仿佛早已將她看穿……心下有些害怕,蓮兒下意識的便抬頭看了一眼魏半月,只是接收到魏半月那一閃而過的警告與狠厲的眼神,她才嚇得趕緊低下頭,顫顫巍巍道:「奴婢……奴婢確實瞧見小公子將東西收入袖中!」

  「你方才不是還說不確定麼?」蘇子衿揚唇輕笑,神色淡淡:「怎麼,現下又如此肯定的說看到了?」

  確實,方才這喚作蓮兒的婢女還一副不確定的樣子,怎麼現在突然便又說看見了?這無疑是十分奇怪的,畢竟看到的話,她先前便不會那般不知所措,亦或者一早便向魏半月稟報了,而不是等到送禮的時候,當場慌亂不已。

  這般想著,眾人看向蓮兒的眼神便有些變了味兒。心中想著,莫不是真的是這膽大包天的婢女偷梁換柱,還順勢栽贓給蘇子衿的人?

  「蓮兒!」魏半月眯了眯眼睛,厲聲道:「你究竟是看到了還是沒看到?要知道這偷竊的行為再加上污衊郡主的罪行,可是夠你全家死好幾遍的!」

  全家?蓮兒眸光一頓,眼底剎那便浮現出淚水來,她知道自家小姐的話,無疑便是在用她的家人威脅於她了。這般想著,蓮兒便咬了牙,道:「奴婢方才是一時害怕,才口不擇言。奴婢雖沒有看到是小公子所為,可自從方才被撞,奴婢身側便再沒有其他人靠近!故而奴婢……奴婢懷疑是小公子所為!」

  蓮兒的話音一落地,眾人便都齊齊看向蘇子衿,心中對於雪憶偷竊之事已然有了定論。畢竟連蘇子衿都承認撞到的是雪憶,那麼毫無疑問,大約此事與雪憶脫不了干係。

  這樣一想,大多數人看雪憶的眸光便又鄙夷了幾分,只道雪憶即便是痴傻的,也如此劣性,實在不是大家所能容忍。

  魏半月聽蓮兒這般說辭,便不著痕跡的沖蘇子衿挑釁一笑,而後她哼笑道:「郡主難道不問問這傻……這人是不是偷了東西麼?說不定他偷了,只是郡主不知曉罷了。」

  原本魏半月是想稱雪憶為傻子的,可她瞧見雪憶那駭人的眸光朝她看過來,心下不由一驚,於是她才慌忙的改了口風。

  「魏小姐這是執意要將髒水潑到我們戰王府頭上了?」蘇寧嘴裡雖是對著魏半月說,可眸子卻是無比凌厲的射向魏元豐,這汝南王府與戰王府的爭端,可不是她區區一個魏半月可以挑的起來的!

  瞧著蘇寧和蘇墨的架勢,顯然是護妹到底的,看的在場眾人不由面面相覷,尤其說司天凌和司天飛,兩人皆是思緒沉沉,心中似乎在計較著什麼。

  這時候,魏老太君忽然冷靜出聲,只見她睨了一眼魏半月,眸子裡滿是警告之色:「半月,或許只是個誤會,不過是件小物什罷了,何必無憑無據的便亂指一通?再者說,長安郡主的人品,老身倒是極為相信,她身邊的小公子自然也不會是差的。」

  方才那蓮兒看魏半月的那一眼,魏老太君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她雖然人是老了,可眼睛還沒到花了的程度,心中也還沒到混沌不知的地步!這魏半月栽贓蘇子衿的舉動,只要稍微精明點的人都看的清楚,更何況蘇子衿是個極為聰慧的女子,便是瞧著她那從容平靜的模樣,想來若是半月再繼續下去,很是容易連人帶馬翻入懸崖!

  聽到魏老太君的話,魏半月卻是不敢抬眸去看她。她心中有些畏懼,生怕這一眼,便讓魏老太君瞧見了端倪。於是她脖子一梗,只臉色沉沉,看向蘇子衿道:「雖然東西不要緊,可偷竊的風氣並不是汝南王府能夠容忍的!祖母心善不與某些人計較,可半月以為,這事若是不差個水落石出,想必長安郡主也是不甘心罷?」

  說著,魏半月挑釁的勾起唇角,她看向蘇子衿,眼底是滿滿的不屑與嗤笑。

  看到這樣愚蠢的魏半月,魏老太君神色便立即沉了下來。她本以為自己的提點魏半月會知曉一點分寸,沒想到她竟是如此不知人事,還上趕著讓蘇子衿收拾。

  對於魏半月的挑釁,蘇子衿儼然並不以為意,只見她艷絕的臉容上緩緩攢出一個笑來,神色依舊極為從容:「魏小姐這話不錯,只是魏小姐覺得,要如何才能查明真相呢?」

  瞧著蘇子衿臉上那慣性的溫柔淺笑,司言不由挑起眉梢,記憶中,她好似一到算計別人的時候,總是這般模樣,倒是有些意思。

  陶聖心袖中長長的指甲陷入手心,盯著蘇子衿的眼底越發的陰鬱了幾分,這賤人!竟在這般場合還笑的出來,還想著勾引司言!若是等下被搜出偷竊,看她還笑不笑的出來!

  心中這般想著,那一頭,魏半月便道:「郡主若是心中無愧,何不讓人上前來搜一搜?若是搜出來沒有任何東西,自是無妨。可若是搜出有什麼東西,郡主可莫要徇私舞弊才是!」

  這般說著,魏半月已然揮手讓事先安排好的小廝上前。

  蘇墨神色一變,立即便冷厲道:「戰王府的人,也是你們搜得?」

  「半月!」這一次,饒是沈氏和汝南王魏元豐也看不下去自己女兒的行徑了!她這明擺著就是存心要給蘇子衿難堪,可蘇子衿背後可是戰王府,汝南王府雖百年下來,可到底如今是沒有從前繁盛,而他蘇徹又是如日中天,深的昭帝寵信,就這般勢力相差頗大的情況下,這魏半月的行為,無疑是在給汝南王府惹禍!

  就在這時候,蘇子衿卻是淺笑吟吟,只見她桃花眸子閃過寒光,神色卻一如既往的從容高雅,道:「魏大小姐既是想搜一搜子衿的人,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負責搜查的人自然不能是汝南王府的,也不能與汝南王府有任何干係。子衿以為不如就讓長寧王世子的人來?」

  說到這裡,蘇子衿幽然的眸光落在司言的身上,她似笑非笑的盯著司言,嫵媚的臉容浮現一抹璀璨奪目的光彩來。對於司言在一旁看戲的態度,蘇子衿顯然並沒有不悅,畢竟司言與她不過是合作關係,除了合作以外,她並不認為他有必要幫忙自己。只是,對於那夜司言夜探落樨園,還拿了匕首抵在她脖子上的事情,蘇子衿自然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她先前沒有說,只不過是因為她還沒找到好機會整治這廝,如今既然時機剛好,不妨便將司言拉下水,這樣一來,他與她有了牽扯,下次為了不讓人落了口實,自然便不敢隨意進出落樨園了。

  彼時,司言鳳眸微微一動,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沒有說話。然而,就在眾人以為司言並不打算理會蘇子衿的時候,這廝卻是忽然淡漠開口,清冷的語氣仿佛雪山上終年不化的寒冰,冷而徹骨:「天色,你去罷。」

  說這話的時候,司言俊美仿若天神的臉容上依舊是毫無波瀾,而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沉寒涼,可即便是這般,司言也沒有拒絕蘇子衿的請求……亦或者說,是蘇子衿的要求。他在眾人猝不及防,且難以置信的情況下,竟是點頭應下了蘇子衿。

  一瞬間,陶聖心如至冰窖,她死死的盯著司言,眼底是不可遏制的心痛,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司言呵,竟是對一個蘇子衿這般言聽計從,無論是東街蘇子衿殺馬,還是如今蘇子衿的要求,他都沒有任何拒絕的模樣。若是說先前是蘇子衿威脅了司言,那麼現在呢?

  同樣震驚的,不止有陶聖心,就是陶然和魏半月都極為詫異。司言這樣的人,若是真的這般好相與,也不會讓眾人忌憚、甚至是害怕了。

  陶岳一瞧見如此情形,心下對於蘇子衿的覬覦之心終究是有些猶豫了。若是司言當真如外界傳聞那般,對蘇子衿心中在意,那麼若是將來他動了蘇子衿……司言豈不是要將他直接碾死?要知道陶家的嫡次子陶子安,也就是陶岳的親叔叔,他就是死在司言的手上,那時候即便是陶行天鬧得極為厲害,也是拿司言沒有辦法,若是司言的話……只要他想要陶岳的命,基本上就是無人可以阻擋!一想到這裡,陶岳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下便也不再想打蘇子衿的主意了。

  司隨和司天凌一同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司衛,兩人的眸光不由都愈發深了幾分,心下對於蘇子衿與司言的關係,有些揣測不安。

  「是,爺。」天色聞言,雖然心中有幾秒的呆愣,但到底還是反應很快,於是他應了一聲,便朝著蘇子衿走過去。

  蘇子衿見司言如此配合,心中倒是有些訝異,畢竟司言此人,還真不是那種好說話的人,她本來還想著再說兩句話威脅一把,卻是不想,這一次,司言的爽快讓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了。

  只是轉瞬,蘇子衿便又笑了起來,只見她看向魏半月,繼續道:「魏小姐既然是想搜查子衿身邊的人,子衿自然是沒有異議,只是……未免魏小姐陷害子衿,子衿以為,不妨我們兩方都搜一遍,也好讓人信服不是?」

  蘇子衿這一次沒有含沙射影,她說的極為直接,顯然便是將魏半月的刻意針對挑明了來講,看的在場眾人嘖嘖稱奇,直道蘇子衿這話太過誅心。可到底,蘇子衿這話又說的好像沒什麼差錯,不由的,人們心中便生出了幾分認同之感。

  「蘇子衿!你……」魏半月聞言,不由臉色一變,一副被羞辱了的模樣,指著蘇子衿便惡狠狠道:「我怎麼可能故意陷害你!你這是含血噴人,賊喊捉賊!」

  「半月。」陶聖心見魏半月氣急,不由上前握住她的手,朝她鼓勵的笑了笑。兩人姐妹情深的模樣,倒是有些顯得蘇子衿仗勢欺人一般。

  「既然魏小姐沒有陷害子衿,為何如此激動?」蘇子衿莞爾一笑,眉眼生輝:「又為何不敢讓人來搜它一搜?難道魏小姐這是心中有鬼……」

  「有何不敢!」魏半月握緊拳頭,俏麗的小臉上滿是憤恨之色:「若是你在我這裡搜不出什麼,反而從自己人那兒搜到東西,你便給我下跪磕三個響頭,如何?」

  蘇子衿竟然也敢與她叫板?哼,不過是個來路不明的低賤女人罷了,就這樣的女子,真是上不了台面。只要搜了身,她就要她身敗名裂,讓她為自己的愚蠢行為付出代價!

  磕三個響頭?蘇寧和蘇墨聞言,不由臉色齊齊變得極黑,只聽蘇寧鄙夷道:「魏小姐好大的口氣,竟是要我妹妹給你磕頭?就你這樣的身份,也配我妹妹給你磕頭?便是你要給我妹妹提鞋,恐怕都是不合格的!」

  魏半月聞言,便立即火大的叫了起來:「蘇子衿算是什麼東西……」

  「魏半月!」彼時,魏老太君拄著拐棍走了下來,只見她怒意滿滿的瞧著魏半月和陶聖心,警告道:「你們今兒個是決意要在老身的壽宴上胡鬧嗎!」

  魏老太君是何其通透的人,這魏半月和陶聖心如此行事,顯然就是要針對蘇子衿的,只是她們終究是自不量力,就蘇子衿這等女子,如何是她們說動就能動的?且不說她身份如何,就是她自身的手段與謀略,就是魏半月和陶聖心的十倍之甚!她們若是再這般順著蘇子衿的套走下去,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啊!

  魏老太君看明白的事情,司隨和司天儒顯然也是心中清明。尤其是司天儒,他一直認為蘇子衿算是個溫柔悲憫之人,卻沒有想到,蘇子衿只氣定神閒的,便一步步的給魏半月下套,而魏半月也一步步的踏進了蘇子衿的圈套之中,卻仍舊毫不自知,這樣的女子也許真的是有極深的城府,且殺人不眨眼。

  最美,也最惡!

  瞧見一向溫和的母親如此氣惱,魏元豐不由瞪目圓睜,盯著魏半月,咬牙切齒道:「孽女,你鬧夠了嗎!」

  要不是在場許多人,魏元豐恨不得一巴掌打醒這個無知愚蠢的女兒!平常他瞧著,這個女兒也算是機敏聰慧的,如今卻是徒然變得如此愚鈍,這般多的賓客在場,這兩府之間的厲害關係存在著,她卻是一意孤行,只為了個人恩怨便將事情鬧得如此之大,簡直是無可救藥!

  「祖母……爹爹。」魏半月嚇了一跳,生平倒是真的少見自己的父親和祖母如此言辭句厲的模樣,心下不由生了一絲怯意。只是,就在這時,陶聖心不著痕跡的捏了捏她的手,提醒她如今已是騎虎難下,若是她有一分一毫的怯懦之意,恐怕在場貴婦小姐的唾沫都可以將她淹沒,畢竟這些人最是喜歡在外頭說閒話了。

  意識到這一點,魏半月便咬了牙,惡狠狠的瞪向蘇子衿,再一次開口道:「郡主究竟敢是不敢?若是郡主心中有鬼,大可不必應承半月的話!」

  瞧著魏半月這不管不顧的模樣,一旁的陶然不由笑的一臉陰險的看向陶聖心,心中對於陶聖心竟是讚賞了幾分。雖然誰都不知道是陶聖心鼓舞的魏半月,但不知為何,陶然總覺得這件事與陶聖心脫不了干係,既然她們三人自相殘殺,用不到她出手,當是最好。

  心中這般想著,陶然忍不住痴痴然的看向司衛,見司衛十分愁苦,一副想上前幫忙蘇子衿的模樣,她便覺得開懷,只要陶聖心和魏半月扳倒蘇子衿,那麼司衛表哥一定會厭惡陶聖心,屆時只要她陶然體貼上前……司衛表哥一定會愛上她的善解人意!

  魏半月說出口的那一瞬間,魏老太君眸底閃過一抹失望之色,隨即她搖了搖頭,只冷聲道:「既然你們執意要壞了老身的壽宴,老身便不再干涉,只是,至此以後,老身便不再是你們的祖輩!」

  說這話的時候,魏老太君顯得尤為決然,聽得在場眾人不由面面相覷。這汝南王府今日的壽宴風波,倒是真的有些驚世駭俗。誰也沒有料到,壽宴一開始便就要結束了,這孫女在自己祖母的壽宴上大鬧特鬧,祖母被氣的說出斷絕關係的狠話,大約這一樁事,會成為錦都中最為爆炸性的消息了。

  說完這句話,魏老太君冷冷抿起唇,而後在身邊嬤嬤的攙扶下,很快離開了廳堂。沈氏和魏元豐看著這個發了瘋似的女兒,心下恨不得直接掐死她!尤其是魏元豐,一想到自己的母親當眾被氣的甩身走人,更是對魏半月惱火十足。可如今魏半月已是入局,司言也摻和了此事,他便是現下叫停,蘇子衿也不會善罷甘休。

  瞧著魏老太君如此,魏半月有些不安,可她想著,若是讓蘇子衿吃了癟,祖母一定會原諒她的,只要祖母原諒了她,其他人自然不成問題。這般想著,魏半月便又再次出聲,語氣徒然變得尖銳,道:「郡主敢不敢應下?若是郡主心中害怕真相暴露,半月便不加勉強了!」

  蘇子衿聞言,不由緩緩勾唇,笑的猶如初春桃夭,美不自勝。她攔住蘇寧和蘇墨要為她出頭的舉動,只低眉道:「若是自魏小姐處搜到了東西,魏小姐可否同樣給子衿磕三個響頭?若是魏小姐應下了,子衿自然也接受。」

  聽到蘇子衿的話,魏半月簡直忍不住嗤笑出聲,只見她瞧著蘇子衿,一臉的勢在必行,道:「一言為定!」

  「那麼,煩擾世子作證。」蘇子衿淡淡一笑,桃花眸子閃爍著悲憫之色:「若屆時魏小姐不願履行承諾,還請世子為子衿做主。」

  說這話的時候,蘇子衿笑吟吟的瞧著司言,她眸色沉靜,仿若亘古不變的幽井,帶著一股子致命的吸引力,好似下一秒便會被捲入那無波的瞳眸之中一般,看的司言心下一動。

  垂下鳳眸,司言如玉的臉容浮現一抹清冷之色,面無表情道:「天色,搜。」

  只寥寥三個字,便表示了司言對於蘇子衿的話沒有任何異議。落風看著自家爺這般『柔順』的模樣,心中疼的無以復加。他們最為尊貴高傲的爺啊,怎麼突然對蘇子衿如此言聽計從?難道他是真的對蘇子衿這等子毒辣之人上了心,用了情?

  ------題外話------

  司言(蹙眉):本世子最近好像得病了,時不時的總覺得心慌的厲害。尤其是見著蘇子衿笑的時候……

  燕夙(神情嚴肅):那可是大病,不好治。

  司言(清冷):何病?

  燕夙(風雅一笑):大概……是害了相思病罷。

  司言:……?

  呼叫呼叫,小仙女們有評價票的快快砸向涼涼~嗚嗚,感覺要跌出新人榜了~憂桑,好不容易上一次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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