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完全沒有因為黑暗不能視物,而在原地不能走動,許世邦直接朝著客廳邊上走過去,拉下特殊的電閘,門口昏黃的小燈就亮了起來,門鎖的方向也傳來了輕微的「咔」聲。借著有些暗淡的光,他看到底板上面有許多的血腳印,從那些錯亂的痕跡上面,可以看出這個「食材」當時是有多慌亂害怕。

  真不錯!他最喜歡的,並非是進食的快\\感,而是「食材」在面對死亡之前的恐慌。這一次,他十分滿意。

  他臉上的皮膚已經由蒼白重新變得紅潤,連皺紋都少了不少,和前兩天比起來,就像是又年輕了一兩歲。踩著緩慢沉著的步子,許世邦朝著面朝下倒地的那個「食材」走過去,還心情很好地想,晚點可以告訴淳錫,以後可以買差不多的食材,滋味真的很美妙。

  當距離對方還有幾步遠的時候,他突然就停下了步子,總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意識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心臟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下意識地抬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抓緊了衣襟,許世邦凝神看著地上趴著的那個人,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這種感覺讓他有些呼吸不過來。

  不,不可能——他僵硬地朝前邁了一步,就這一步的距離,讓他的臉色瞬間就重新變得慘白。

  他看到,在趴著的那個人的手腕上面,戴著一塊手錶,那是他曾經戴過的,後來當做禮物送給了柏松!

  有些遲疑地走過去,將已經完全失去了生命力的人翻了過來,一張已經凹陷下去了的臉,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凌晨。

  許家的客廳裡面開著一盞落地燈,燈光不是很亮。底板上面的血跡已經被清除乾淨了,除了許柏松的屍體被蓋上了一層白布,還在原地沒有挪動,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如同往常的每一個十五。

  這時候,許家的知情人都圍坐在沙發上。

  坐下來還沒一會兒,許柏松的母親就忍不住了,發出了咽咽嗚嗚的哭聲。她手捂著自己的臉,像是再也受不了了一樣,直接起身快步跑開了。

  人走後,許淳錫點著煙,繚繞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表情。

  許世邦見長子一直都不說話,想了想自己先開了口,「我那時候沒有意識,根本就不知道來的是柏松。」說了一句之後,他又看了一眼許淳錫,臉色也很不好,帶著質問,「我還沒有問你,平時不都是九點嗎,為什麼今天『食材』沒有準時來,過來的卻是柏松?」

  聽見『食材』兩個字,許淳錫捏著煙的手明顯就是一抖,細細的菸灰和火星緩緩落到了地毯上面,將羊毛灼出了一個細小的黑點。他又把煙放回嘴裡——這個動作做了兩次才成功。

  深深吸了一口手裡的煙,顫顫地吐出嘴裡的煙霧,他的聲音都有些不順,「爸您最近都要人,沒辦法找那麼多。」他喉嚨很乾,扭過脖子,「我就讓人去遠一點的山區買了人過來,距離太遠,晚了半個小時。」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幾乎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晚了半個小時,就半個小時,等他帶著人打開門的時候,直接撞進他的眼睛的,就是他兒子的屍體,扭曲的、乾癟的在那裡躺著,無聲無息,旁邊站著的是自己的父親,臉色紅潤。

  那一瞬間,幾乎是他這一輩子最深的噩夢。每一次出現在腦海裡面,就會掠奪一次他的呼吸。

  「那你帶回來的那個……」許世邦問道。

  沒吭聲,許淳錫把燃完了的菸頭直接在自己的大腿上面戳熄了,有布料燒灼之後的味道,還混和著淡淡的皮肉燒焦的氣味。像是沒有感覺到痛一樣,他抬眼看著自己的父親,又顫著手點燃了一根煙,聲音很低,「給您關著的。」

  許世邦點點頭,很滿意。不過看了眼還在地上躺著的許柏松的屍身,就又把視線移回來,還是沒有問出怎麼處理那具屍體的事情。

  當時他開了燈,看清楚躺在地上的是許柏松,也是一驚,第一反應就是,不愧是年輕人,味道確實很好。之後才是,柏松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自從生了那次大病之後,他每個月都必須吸取活物的生命力,才能讓自己不死。最開始的時候,活禽就足以支撐,之後是活的獸類,最好是生命力旺盛的野獸。直到前幾年的時候,獸類也不行了,在試著奪取了一個死刑犯的生命力之後,他感覺自己像是年輕了好幾歲,從此就一發不可收拾。

  一開始找來的都是死刑犯,暗地裡把即將執刑的犯人帶到他這裡來,或者他去監獄那邊。後來這個空子就不是那麼好鑽了,他開始讓兒子通過人口買賣的方法,來獲取食材。至於人種膚色年齡,他都不介意,只要是活的就好。

  只是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一時之間,客廳裡面的氛圍又陷入了沉默。隱隱能夠聽到許淳錫妻子的哭聲傳過來,惹的人心煩。

  許柏庭看了看一直都在抽菸的大伯,聲音挺冷淡的,「如果不是爺爺還在,許家早就倒了。」停了一會兒,繼續說道,「況且他已經引起了七組的注意。」這個「他」指的就是許柏松。

  許柏庭沒有說出來的是,去年家裡讓許柏松去一趟南陵雁回山,取點東西回來。結果不僅東西沒有拿到,他自己還差一點被瘴戾之氣吞噬。家裡為了救回他的命,還引起了七組的注意。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