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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在座的人,想了想之後謹慎地開口,「我先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鄭徽,是加木古城保護站站長鄭樹國的兒子,今年快三十了。」開了個頭之後,他說話也順溜起來,「你們是要去調查保護站有人離奇死亡的事情吧?」

  木點墨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鄭徽明顯更踏實了一些,緊繃著的肩膀也鬆了下來,「看來我趕上了,我昨天才得到消息,說上面有關部門的人到了,這才連夜從遺址那邊趕過來,還好沒錯過。」他有些慶幸,換了換坐姿,結果椅子又開始「咯吱」起來。

  他對著眾人有些訕訕地笑了笑,眼尾的周圍更顯眼了些,組織了一下語句,鄭徽接著說道,「我大學畢業之後就一直在加木古城遺址,我爸準備讓我繼承他的衣缽,我也對加木很感興趣。之前在加木古城遺址有了一個巨大發現,就是我們找到了一座神廟,據我們推斷,那個神廟供奉的應該就是幾千年前加木人信仰的神靈。」

  他談起自己所熟悉的東西,語言越來越流利,「在那個巨大的神廟中,我們發現了很多的石刻,其中有些已經運到了國家博物館,準備整理建檔之後參展。」

  孔晏聽到這裡,瞌睡全沒了。如果他想的沒錯的話,鄭徽說的從神廟裡面找出來,又送去國家博物館的,應該就是他那天在徐館長那裡看到的那些。

  鄭徽用一雙粗糲的手筆劃了一下,「裡面有一塊很重要的石碑,上面刻的是吐火羅語,現在世界上已經沒幾個人懂了。但是我們記錄下來,送到國外去諮詢了專家,破譯了大概一半。這些文字表達的大略意思是,『這個神廟供奉偉大的神明,必須虔誠恭謹』。而石刻的背面,刻著一隻鳥形圖騰,我們猜測這就是那個『神明』,只不過是當時的人將神明的形象簡化過之後刻在了石板上。」

  他把大概的背景講完,話鋒一轉,語氣也慎重起來,「我們保護站裡面有兩個老教授,一個叫荀頗,一個叫羅浮生,他們都六十多歲了,在加木一待就待了差不多半個世紀。但是他們兩個一直都不是很對付,經常都在爭研究資金什麼的,爭吵是常事。但是大概兩個多月前的一天晚上,我半夜起來上廁所,聽見他們兩個在低聲爭吵。開始的時候我沒在意,就準備去勸勸架,但是沒想到他們爭吵的內容,讓我聽了有些奇怪的。」

  他想起那天夜裡,就著不怎麼明亮的月光,他看見兩個頭髮花白的教授在那裡激烈爭執,神色近乎癲狂,像是瘋了的野獸一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到現在想起來都還心有餘悸。

  「他們在爭吵中提到了神廟裡面的一個『存在』,他們是用『那位大人』來稱呼的,言語間很是狂熱。他們說『那位大人』需要貢品,否則他們兩個就不能達成自己的願望。我當時覺得很蹊蹺,就沒有出聲,等他們都走了,我才回房間休息。」

  「當時我不明白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麼,但是才過了兩天,才來保護站沒多久的兩個女實習生,就被他們帶著去了一趟那個神廟裡面,說是帶她們實地觀摩。結果那兩個女生回來之後就生了病,第二天很快就去世了。我當時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了那兩個教授提到的『祭品』的事情,覺得很害怕。」他說完,臉上明顯有些緊張,肌肉都有些繃緊。

  木點墨幾人對視了一眼,猜測所謂的「那位大人」,或許就是大天魔。他們沒有打斷鄭徽,聽他繼續說。

  「後來上面就來人了,但是那三位工作人員來的那天我正好在外面開會,等我回到保護站的時候,就聽說那三個人也死了,死法很恐怖。當晚半夜的時候,我小心地去那兩個教授的窗戶那裡偷看,結果就看到他們都趴在地上,兩人的手臂上面都被割開了一條很長的口子,而他們很變態地正蘸著自己的血在地上畫圖,一邊畫還念念有詞的。

  我嚇到了,覺得他們可能信了什麼邪教,就慌慌張張地直接去找了我父親,告訴了他這件事。我父親也很重視這件事,連夜就叫了幾個人和我一起去那兩個教授房間。但是我們敲了很久的門都沒有人應聲,怕出事,我們就直接踹開了門。」

  他臉色發白,連著深呼吸了幾下,才把想要嘔吐的感覺壓了下去。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好久,但是當時打開門的一瞬間看見的場景,他覺得自己一輩子都忘不掉。

  「他們兩個以一種十分扭曲的姿勢倒在血泊裡面,特別多的血,我和另外幾個人看見就忍不住出去吐了。那兩個人已經完全不能稱為人,身上的血肉都沒了,只剩下乾枯的皮包著骨頭,十分嚇人。當時地上還凌亂地畫著一些線條,父親親自毀了,隨後趁夜秘密將兩個老教授收殮。他們都無兒無女,一生都鑽研學術,也沒人可通知。

  這是一件惡性事件,但是父親因為馬上就要退休了,所以就想把這件事隱瞞下來。」

  說到這裡,鄭徽抹了一把臉,有些無奈,「可是這是人命啊!我雖然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神,但是自從加木的神廟被發掘出來,已經死了七個人了。我覺得不管是什麼,都沒人命貴重。所以在知道上面又派了人下來之後,我就瞞著父親悄悄過來了。」

  他的心情也很矛盾,一方面是自己的父親,一方面是自己的良心,想來他肯定也是掙扎了很久,才決定過來「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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