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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澤白走近後只問了他一句話:「玄霖呢?」

  行刑者低頭俯首:「有同仁去請。」

  凌澤白點頭:「那麼走吧。」

  行刑者到底還是沒有為他戴上手銬,而是寸步不離地跟在凌澤白身後,宛如一個守衛。

  他們方走出幾步,就聽小胭在身後指著高高懸掛的鏡屏喊:「快看!是玄霖!」

  凌澤白立即止步抬頭,玄霖被行刑者押解著出現在鏡頭裡,周圍堵滿了聞訊而來的記者。

  「玄霖為什麼總督會下達對你的逮捕令?」

  「聽說你跟人之子感情齷齪是真的嗎?」

  「他是不是用妖術誘惑了你?」

  「玄霖可不可以請你解釋幾句?」

  玄霖停住腳步,面對鏡頭:「我跟澤白從來都沒有過感情齷齪,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世界上最真摯,也是最純淨的感情——那就是愛情。」

  記者群里爆出一陣驚呼,玄霖不加理會,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曾經跟每一個神一樣,不懂得愛情,是澤白教會了我什麼是愛。對我而言,愛情就是擁抱時的怦然心動,是相處時的光陰恨短,是分離時的朝思暮想,是明明不喜歡下棋卻覺得能跟他一起下棋是最幸福的事,是他在問我為什麼不會飛的時候恨不得生出翅膀,是想保護他不讓他受一丁半點的傷害,卻又自私地想在最危險的時候留他在身旁。是只要有他接下來的每一天都不會枯燥,是第一次覺得永恆的生命不是很長,是感謝自己是永生的神,未來無限的廝守都嫌短暫。在他握住別神的手時我學會了嫉妒,在他不肯透露我的將來時學會了猜忌,在把他關在門外避而不見時學會了痛苦,在相處的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分一秒中,在他的每一言、每一行、每一顰一笑里,學會了愛。」

  「有一個人,他不存在於虛無縹緲的傳說中,不在遙不可及的大地上,也不在長篇累牘的經文裡,他就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教會了我人的一切。」

  「在遇到他以前,我不信人,是他讓我相信了這世上有人。」

  「凌澤白,你就是我的人。」

  凌澤白臉上一燒:「作為一個曾經的人,你這樣的情話,實在是太犯規。」

  他轉頭對行刑者笑著道:「對不起,耽誤時間了,現在讓我們出發,與我的神團聚。」

  小胭尖叫著撲上來,卻沒有抓住他的衣角。

  行刑場,神山神海,人之子將在此得到神罰。

  「我以統治者的名義,制裁爾等犯下的罪:犯神凌澤白宣揚淫學邪說,以人之子名號妖言惑眾,蠱惑神心!犯神玄霖,誤入歧途,不知悔改,是非不分,善惡不明!爾等二神,混淆黑白,顛倒陰陽,罔顧神倫,無視綱常。所作所為,神人共憤,是以聖人落下龍石,以示懲罰,導致疾病肆起,牽連無辜!」

  「犯神凌澤白與玄霖,觸犯人威,罪不可恕,是以判處極刑,以警眾神!」

  「來神啊!」鄒世春揚聲高喊:「引天火!」

  「哎,這位大哥,」凌澤白低頭,「敢問尊姓大名?」

  「王二狗。」

  「好名字。二狗哥,麻煩你把兩個十字架釘得近一些好嗎?」

  王二狗默默照做,凌澤白和玄霖的指尖總算能碰到彼此。

  「天天喊著燒死那些秀恩愛的,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要被燒死了。」

  玄霖微笑地望著他:「還有什麼遺憾嗎?」

  凌澤白使勁地想了又想:「剛才那句情話,你沒有當著我的面說,很遺憾。」

  「我可以為你再說一遍,」玄霖壓低聲音,用極具磁性的嗓音緩緩道:「凌澤白,你是我的人。」

  凌澤白臉又紅了:「再聽一遍還是很犯規,這麼總裁的句子從神的嘴裡說出來怎麼就那麼想讓人仰望呢?你再說一句,你這個磨神的小妖精。」

  玄霖照做:「你這個磨神的小妖精。」

  「啊啊啊啊,」凌澤白激動地渾身扭動,「可惜你被釘著,不能給我跳小蘋果。」

  「但是我可以唱,」他抒情地演唱起來,「摘下星星送給你,拽下月亮送給你,讓太陽每天為你升起……」

  凌澤白熱淚盈眶:「有生之年能聽到男神為我一人唱小蘋果,這輩子也值了,」說完他大喊:「點火吧!無論人生還是神生,我這一輩子無遺憾了!」

  熒粉漫天紛飛,揚灑在他們身上,凌澤白的月白色長袍很快覆蓋了一層幽藍的螢光。

  「我明白之前你說這種自帶螢光的粉末很漂亮的意思了,」凌澤白感慨,「不過這特麼真的不是磷粉麼?」

  一陣轟鳴自遠方傳來,神們側耳傾聽,在意識到那是什麼之後,臉上的表情變成了驚恐:「落龍石了!要出大事了!」

  「神要處死人之子,眾人發怒了!」

  一聲過後,緊接著又是一聲,第三聲、第四聲……

  八枚龍石一個連著一個,盡數落下,所有的神都惶恐地跪倒在地,向大地叩首:「人跡!聖人顯跡了!」

  「不要再逆地而行了!速速釋放人子!」

  「釋放人子!」所有神都喊了起來,「赦他們無罪!」

  「赦免無罪!」

  鄒世春慌張了,但還是不顧一切地下了命令:「行刑!」

  「你說,我們死後會化蝶嗎?」凌澤白突發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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