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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寧郡主拉過明蘭的小手,細細打量,見明蘭白胖嬌憨的圓潤小松鼠般模樣,嫩乎乎的小手捏著很舒服,便道:“好個招人的孩子,怪不得老太太疼她,我見了也喜歡呢;……明姑娘,你與我說說,以後不能上莊先生的課了,心裡是不是不樂意呀?”

  明蘭冷不防瞅見齊衡臉上可惡的笑容,心道這問題真刁鑽,只得訕訕道:“哪裡,哪裡……”

  齊衡實在忍不住,掩著嘴附到平寧郡主耳邊輕輕說了幾句,那郡主頓時樂了,愈發摟著小明蘭,笑道:“……這敢qíng好,你可省下午覺了……”

  一起上學的兄姐們早就看見明蘭打瞌睡,一時都笑了起來,如蘭湊到王氏身邊輕輕說了,盛老太太略一思忖也明白了,指著明蘭笑個不歇:“……好你個小淘包,這下免了你上學,你可樂了!”

  明蘭小臉漲通紅,低頭咬牙腹誹:齊元若你丫告姑奶奶黑狀,當心生兒子沒XX!

  只聽平寧郡主還道:“……衡兒,你這狀可不能白告了,你自己沒有親妹妹,以後可得把明兒當自個兒妹子般疼愛才好……”

  盛老太太微微一笑,便道“這如何高攀的起”云云,王氏卻臉色微變,須臾便鎮定住了,也跟著湊了話一起笑著說說。

  明蘭偷偷望向墨蘭和如蘭,見她們猶不知覺,忽然心中微憫。

  ……

  【作者有話要說】

  首先,本文是架空朝代,模擬的是明清風俗。

  看過我前文的親已經知道之前朝代的婦女地位了,我想說的是,在明清之前的秦漢唐宋都是十分風流灑脫的年代,那時的漢人充滿了落拓不羈和豪邁熱qíng,即使是孱弱的兩宋,也有辛棄疾和蘇東坡這樣豪邁詞人,寫的出“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和“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這樣豪邁詞句的年代,無論如何也不會迂腐拘泥到哪裡去的。

  如果我架空的是明清之前的朝代,我一定不會寫種田文,我會寫奮鬥史的。呂后可以入寫帝王本紀,卓文君可以當壚買酒,衛子夫可以一家霸天下,公孫大娘可以舞劍動四方,武則天可以日月當空,劉娥可以女主大宋,在那樣挺直的年代,有才能且有心氣的女孩子是有機會可以活的很精彩的。

  可到了明清,儒家典制已經完整成熟的無懈可擊,從男人到女人,從九五之尊到市井小民,生活的規範已經被限定的十分規格化;明清兩代,大家可聽說過有名的女人,無論後宮還是朝野,女子們再才華橫溢也當不了李清照,再嫵媚動人心機深重也不能影響朝堂,不是女人們失去了光彩,而是光彩的年代過去了。

  例如JM們喜歡的明孝宗,他一生只有一個皇后,可是這位皇后大家可聽說過她有什麼過人事跡,唯一留下的兒子明武宗,是個花花大少淘氣孩子,她居然也管不住,導致後來嘉靖上位,不是她不想管,是明朝的典制就不允許她插手儲君的教育。

  鄭貴妃再受寵又如何,她的兒子就是當不了太子,只能當福王。

  至於一整個清朝,正如曹雪芹所說“千紅一窟,萬艷同悲”,多少美好的女子埋沒在吃人的禮教之中。

  所以,我這篇種田文,就是模擬在明清那種規矩完整的社會裡,女主該如何生活的。

  ……

  再次,偶把女主設定為一個庶女,不是想要讓她過五關斬六將,練得一身本領在古代殺出一片天地,只是我認為在古代庶女能夠接觸的社會層面比嫡女更為廣泛,她能夠聽到冷言冷語,婚嫁時會受到身份歧視,有麻煩時嫡母未必會維護她,也很可能嫁到和原來不同階級的人家裡去,於是她更需要發揮主觀能動性,當然這樣的主觀能動性也是很有局限性的,在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中,女人並沒有太多機會掌握自己的命運。

  (大約如此,大家不要深究偶呀)

  第25回 打掃戰場的兩種方式

  劉昆家的扶著王氏斜躺進鋪著夾緞薄棉的錦煙蓉覃湘妃榻,往她背後塞進一個金線蟒引枕,如蘭跟上幾步,急急道:“娘,你倒是說話呀?我……”

  王氏疲憊的擺擺手,道:“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可……都沒用,平寧郡主瞧不上我們家。”

  如蘭瞪大了眼睛:“……怎麼會?我瞧郡主娘娘她挺和氣的呀。”

  王氏苦笑,凝視著如蘭無知的面孔,忽然神qíng嚴肅起來:“你仔細想想郡主今日對你六妹妹說的話,你也該動動腦子了,莫要一味任性糊塗。”

  如蘭低頭仔細想了想,漸漸明了,喃喃道:“……難道?”想明白後頓時一股沮喪湧上心頭。

  看王氏一臉灰敗,劉昆家的不忍道:“那郡主娘娘端的是好手段,故意找六姑娘說由頭,不就是瞧著她一副小孩子樣,既不得罪人也把意思說明了。”

  “可是,可是……”如蘭過去扯著王氏的袖子,急道,“我,我……元若哥哥……”

  王氏煩躁的一把甩開女兒的手,厲聲道:“什么元若哥哥?他是你哪門子的哥哥!以後規規矩矩的叫人家‘公子’!……不對!以後都不要見了,劉嫂子,以後但凡那齊衡在府里,不許五姑娘出葳蕤軒一步,不然,家法伺候!”

  如蘭自小被嬌慣,王氏從未如此厲色,頓時呆了:“娘,娘,你怎麼可以……?”

  王氏霍然坐起來,神色嚴厲:“都是我的疏忽,只當你是小孩子,多嬌寵些也無妨,沒打量你一日日大了;昨日齊衡來家後,我聽你一說便也動了心思,才由著你胡來,看看你副模樣,這是什麼穿戴打扮?哪像個嫡出的大家小姐,不若那爭風的下作女子!真真丟盡了我的臉,你若不聽話,我現在就一巴掌抽死你!省的你出去丟人現眼!”

  如蘭從未被如此責罵過,嚇的淚水漣漣,聽的母親罵的如此難聽,癱軟在王氏腳邊,只不住的哭泣,嘴裡含含糊糊道:“……為何……罵我……”

  王氏看著女兒漸漸顯露出姑娘模樣的身段,知道不可再心軟了,便淡淡道:“劉嫂子,給姑娘絞塊濕巾子擦臉……如蘭,莫哭了,你上來坐好,聽娘說給你聽。”

  如蘭抽抽泣泣的倚在母親身上,王氏似乎回憶起娘家的往事,道:“為娘這許多年來,走了不知多少冤枉路,有些是叫人算計的,有些確實自己不懂事自找的,現在想來,當初你外祖母對娘說的話真是句句金玉良言,可嘆你娘當時一句也沒放在心上,今日才有了林棲閣那賤人!你如今可要聽娘的話。”

  如蘭停住淚水,怔怔的聽了起來,王氏頓了頓,道:“……這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的姑娘家自己出去應承的;那種沒臉的做派是小婦乾的,你是嫡出小姐,如何能那般行事?男婚女嫁本得門當戶對,若是人家不要你,瞧不上咱家門戶,你能舔著臉上去奉承巴結?”

  如蘭最是心高氣傲,頓時臉紅,忿然道:“自是不能!”

  王氏心裡舒坦了些:“你年紀還小,好好過幾年閨女日子,以後你出嫁了,就知道當姑娘的日子有多舒服了,有娘在,你舒舒服服的當小姐;豈不好?”

  如蘭想著齊衡,猶自不舍:“可是元……齊公子對我很好的,郡主娘娘興許會改主意呢?”

  王氏一股氣又上來,罵道:“你個沒眼力的死丫頭,人家給你三分顏色,你便被哄的不知東西南北,你仔細想想,他對你們姐妹三個不都是一般客氣的嗎?說起來,他對明蘭還親熱些,不過也為著她年紀小又孩子氣!況且,做親拿主意的是他父母,他都不見得對你有意,齊大人和郡主自想著對一個門當戶對的親事,做什麼要你?你再胡思亂想,當心我立刻告訴你父親,讓你再吃一回板子!”

  如蘭又哭起來,頓著腳:“母親……母親……”

  王氏這次是硬心腸了,指著如蘭罵道:“你要臉不要,一個大家小姐,不過見了個外頭的後生兩回,便這般牽腸掛肚,簡直厚顏之至不知廉恥!”

  如蘭被罵傻了,真是羞憤難言,一扭頭便跑了,邊哭邊跑,劉昆家的要去追她,被王氏制止了,反而衝著帘子大聲罵道:“讓她哭!這個不要臉面的孽障,哭醒了要是能明白便罷,若是不能明白,我還要打呢!打的她知道禮義廉恥!去外頭問問,哪家的小姐會自己過問親事的,正經人家的小姐都是由著長輩做主的,平日裡一句都不問才當是,便是說上一句也要羞上個半天!就算年紀小不懂事,也可學學她大姐姐是如何端莊行事的,我哪輩子做了孽,生了這麼個厚臉的死丫頭,不若打死了乾淨!”

  如蘭在外頭聽見了,更是哭的昏天暗地,一路跑向閨房,一頭栽進枕頭被子裡,哭的死去活來,再不肯出來。

  王氏坐在原處,氣的胸膛一起一伏,劉昆家的上去給她順氣:“太太別太上火了,姑娘到底年紀小,平日裡又好和四姑娘爭,她也未必真不知規矩,不過見四姑娘的做法,有樣學樣,一時鬥氣便學了而已。”

  王氏恨恨道:“都是那賤人!沒的帶壞我兒!”

  劉昆家的又端了杯茶服侍王氏喝下,見王氏氣順了些,便試探道:“那齊家……,太太真的作罷了?端的是好人家呢。”

  王氏搖頭道:“同是做娘的,我知道郡主的心思,她就這麼一個兒子,這般品貌又這般家世,將來聘哪家姑娘不成?雖說咱們老爺也是好的,可到底不是那豪門貴胄出身,又不是聖上的心腹權貴,齊家自己就是公府候府出身,如何瞧的上咱們?”

  抿了抿唇,王氏又道:“說句誅心的話,今日若是華兒,沒準我還爭上一爭,可是如兒……”嘆了口氣,接著道:“不是我說自家的喪氣話,論相貌論才學,她如何配得上齊衡?自己的閨女,我都如是想了,何況人家郡主?算了,何苦自討沒趣了,咱們別的沒有,這幾份傲氣還是有的。如兒又沒什麼手腕,日後還是給她尋個門當戶對的不受欺負就是了!”

  劉昆家的笑道:“太太倒是轉性了,這般明理,老爺聽見保准喜歡。”

  王氏嘆氣道:“我吃了半輩子的苦,才知道當初父母給我擇的這門親事真是好的,婆婆省心,夫婿上進,雖不是大富大貴,卻也衣食富足,若不是我自己不當心,也輪不到那賤人進門!想想我姐姐如今的日子,哎……真是好險,我還眼紅姐姐嫁的比我好,姐姐那般手段嫁入康家都成了那樣,要是我……哎……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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