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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濟通面色慘白。

  “你我相識遠在少商出現之前,看在這些年對我有用的份上,我叫你今日徹底明白。”霍不疑雙手負背,站到窗邊,“我很早就知道五公主是什麼人了,暴戾,偏狹,驕奢淫逸,可素以賢淑明理聞名的駱娘子你,卻與她相處甚諧——你說,我是怎麼看你的。”

  駱濟通不服的哀叫:“我是為了父兄家人!駱氏子弟平庸,若我不能依附五公主,宣娘娘怎會替我家說話!”

  “是以你就看著五公主活活杖斃無辜的小宮婢,將偷瞧我的小女娘溺死湖中,然後你還替她在娘娘跟前遮掩?”

  駱濟通立時語塞。

  霍不疑目光冷漠:“不過,彼時我以為你只是貪戀權勢的尋常女子,直至那年淮安王太后辦壽宴,我才知道是看走了眼。不曾想,你竟是個心狠手辣的。”他嘴角一挑,譏諷道,“我來問你,你那貼身侍婢春笤,是怎麼死的?”

  駱濟通驚疑不定,結巴道:“她,她……不是五公主……”

  霍不疑冷笑一聲:“人人都以為是五公主下的手,我事後才察覺出不對。像你這種世家出身的女子,貼身服侍之人自不會是隨便外頭買來的,多是一家老小都在駱府當差的吧。如少商,她的貼身侍婢就都是程校尉部曲之女——像這樣闔家老小都捏在駱家手中的婢女,如何會輕易被五公主買通?”

  “再有,事發之後,五公主很快就對陷害少商供認不諱,以她那樣混不吝的潑辣蠻橫性情,不會大費周章去殺一個婢女滅口的,因為她根本不怕被揭穿。要滅口的人是你吧,駱娘子?可惜,待我查出端倪時,你已要遠嫁西北了。”

  駱濟通擦拭淚水,冷笑道:“看來你對我有定論了?既然如此,又為何容忍我接近你。”

  “若你真是個心善仁義的好姑娘,我一定離你遠遠的。”

  駱濟通憤恨道:“你只看到我壞處,卻一點也看不到我的好處麼?我恪守承諾,盡心竭力的服侍亡夫與賈氏雙親……”

  霍不疑譏嘲的笑出聲:“駱娘子別裝了,你的用心別人猜不出,卻瞞不過我。駱氏最近數十年來暗弱,族中女娘的婚事都用來交聯權貴了。你的姑母姊妹都認了命,可你不肯,便明知賈家兒郎體弱多病,還一派大義凌然的要嫁過去,人前人後各種委屈做作,於是令尊令堂答應你,待改嫁時,一應都由你自己做主。如何,我說的不錯吧。”

  駱濟通胸腔如火燒,大聲道:“是又如何?初嫁從父,再嫁由己,等我守寡就是我能自己做主之時,我替自己打算有什麼錯!你以為我沒打聽過當時那些要娶我的人家,那些家族看著光鮮,可願意娶我的都是不成器的兒孫,指著我去管教她們兒子呢!賈家也是高門大戶,嫁那些不成器的,還不如嫁去賈家,至少很快能改嫁!你知道我有多羨慕程少商,她雖出身不如我,但父母卻真心實意替她打算。她生的貌美,她父母卻從沒想過拿她去巴結權貴!”

  霍不疑想起那女孩,不自覺的柔柔一笑:“其實是她父母怕她闖禍丟人,才從不敢將她高嫁。你裝的太好了,賢良淑德,仁德練達,你的家人自然要將你高嫁出去。你也許應該學學少商,敗壞些名聲……哦不,你學不了。你愛惜名聲,愛惜前程,什麼都舍不下,最後只能舍掉別人的性命了。”

  駱濟通一凜:“你什麼意思。”

  霍不疑一字一句道:“你的前夫,賈氏七郎,究竟是怎麼死的?”

  駱濟通一陣天旋地轉,幾乎連站都站不住:“你,你你……”她定定神,“我什麼都沒做,你不能為了甩掉我,就血口噴人!”

  “我從不無的放矢。”霍不疑像瞄準靶心一般盯著她,目光冰冷無情,“人人都說賈七郎的新婦是天底下第一等賢惠的婦人,可我卻知道你的底細。當年長秋宮中有一位體弱老邁的侍醫,你曾在他身邊跟前跟後數月。我記得那位侍醫擅長的就是藥食調弄,有些隱晦的無人知曉的相剋之物,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賈七郎過世後,崔侯帶去邊城的那位侍醫曾奇怪,賈七郎那弱症是胎裡帶來的,他見過許多例,也曾去賈府診治過,覺得不至於連二十歲都撐不過去。”

  “賈七郎的雙親對獨子照看甚嚴,對當年飲食應該猶有記錄。駱娘子,倘若我讓他們拿當年你給賈七郎所用膳食去試驗一番,你猜會有何結果?嗯,尋常人可能只是不適,但用在體弱多病的賈七郎身上,就是致人死地了。”

  駱濟通搖搖欲墜,哀哀懇求道:“我並非有意,我是為了你啊,十一郎!我從小就喜歡你,看見你又病又傷的來到涼州,我就想過去照看你!我是放不下你啊!”

  霍不疑冷冷看她:“少商嘴上雖壞,可她從不曾傷害過無辜之人。你嘴上說的好聽,可害起人來從無顧忌。賈七郎何辜,賈氏雙親老年喪子,何其無辜!”

  “他本來就要死的!”駱濟通喊道。

  “人都是要死的,差別不過是壽數長短罷了。”霍不疑厲聲道,“侍醫說他曾見過如賈七郎那般弱症之人,因為照料得當,成年後不但能娶妻生子,還活到四十多歲。嗯,不過你是肯定等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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