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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商不管不顧的衝上台階,嗚呼一聲朝殿內的凌不疑撲去,卻被早已守候在一旁的兩名健婦牢牢按住。

  相差兩丈的距離,少商被按壓在地上,只能眼睜睜看著凌不疑被重重落下的刑杖擊打在背上,可他一聲都不喊,只是倔強的咬著淡紅的嘴唇,高昂的額頭落下一滴滴的汗水,面龐蒼白的猶如白紙。

  那兩名行刑手滿臉橫肉,手中粗壯的刑杖猶如兩條暴虐的毒蛇,肆虐在他皎潔美麗的修長身體傷,少商感同身受,哭泣間仿佛回到年初自己挨打的時候,皮肉燒灼似裂開,疼痛的好像骨肉寸寸分離了一般。

  她忽然生出一股從未有過的奇異憤怒。她覺得這男人是她的,頭顱軀體四肢都是她的,她自己都捨不得打捨不得罵,憑什麼來受這番罪?!

  她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你們別打他了,打我好了,別打了別打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再不和你吵架了,我和你吵架,你就去挨打,你腦顱有病啊,這得治!嗚嗚嗚,你們別打了,怎麼還沒打完,三殿下你好狠哪,陛下說責打凌大人,又沒說輕重多寡,你卻使了勁的下重手,這是要置他於死地啊,你好狠的心腸啊……”

  三皇子撫著左肩,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覺得自己仿佛化身戲文里的歹人,悶了一肚子火的沒處發,貼心的手下這時趕緊將五皇子押來,算是給三皇子找個出氣口。

  一杖還沒落下,五皇子已經哭爹喊娘,涕淚縱橫了。

  一時間偏殿熱鬧非常,杖責的呼呵聲,落杖的皮肉聲,再加女孩的哭聲,五皇子大呼小叫——向來嚴肅的三皇子,臉直接黑成了鍋底。

  ……

  此時,偏殿對面高處的閣樓上,皇帝手捧一尊鎏金酒卮,站在窗台旁笑眯眯的朝下張望,剛剛趕到的皇后坐在一旁。因為好奇,跟著三皇子而來的越妃則坐在皇后對面。

  皇后無奈道:“陛下,我們為人尊長的,怎好做此等……行徑。”

  皇帝朝後面擺擺手:“深諳別吵,朕聽不清了……好好,少商這回哭真的了,嗯,哭的都嘶啞了。回頭神諳給她送些潤喉的湯藥。已經沒多少長處了,可別真傷了嗓子。”

  越妃聽見五皇子哎喲連天的叫喊,若有所思:“在軍中時,臣妾就聽說這杖責之刑很有說法。有看似皮肉無礙,實則內里筋骨斷裂,肢體俱廢;有皮肉紋絲不傷,然而痛徹心扉;還有看似血肉橫飛,實則並無大礙的……這回陛下用的是哪樣啊。”

  皇帝轉頭笑道:“什麼都瞞不過阿姮。適才聽了褚老兒的傳報,朕就動了這心思,可以一石二鳥。老三原本提議打兩下意思意思就成了,朕覺得還是要見血,要有沉重的傷瘀。一來堵住御史台的嘴,二來嘛……呵呵,呵呵……”

  皇后撫額嘆息,“孩兒們吵架,我們理應好好勸慰,哪有這樣火上澆油的。”

  皇帝嚴肅道:“深諳可不能說出去了。”

  越妃嗤笑:“子晟又不是傻的,就算現下沒明白,等行刑完,他也能察覺傷勢有異。”

  “子晟嘛,是瞞不過的。”皇帝道,“瞞住另一個就夠啦。深諳,你可記住了,不許告訴少商!”皇后雖然心軟,但十分守信,說了不告訴程少商壽宴後可以回家,皇后就真的忍到壽宴後才說。

  皇后負氣的背過身去。

  皇帝又挨到窗台邊,不知看到了什麼,正色道:“岑安知,叫按住少商的人松一鬆手,讓少商撲的離子晟再近些,距離兩三尺即可。要看的著但碰不到。要能看見子晟被打的血肉斑駁,冷汗涔涔,而她偏偏束手無策,無能為力。這樣心裡才會加倍難過……”

  岑安知苦笑著領命而去。

  “陛下!”皇后忍無可忍,面上起了慍色。

  皇后這才回頭,十分欣慰的長嘆道:“深諳莫惱,將來他們兒女成群,花好月圓之時,會感激我等長輩的。”

  說完,又回過頭去,直看的津津有味。

  皇后啞口無言,憋了一肚子氣,忽對越妃道:“妹妹。”

  越妃莫名一個哆嗦:“……娘娘請說。”

  “聽聞妹妹與陛下青梅竹馬,敢問妹妹當初究竟看上陛下什麼了?”

  越妃看了眼窗台邊上伸長了脖子看戲的皇帝,憋半天才憋出一句:“當年,陛下號稱豐縣第一美。”

  她現在寧願承認自己當初年少無知,是為美色所迷了。

  第102章

  杖刑完畢,凌不疑一聲不吭,五皇子鬼呼狼嚎,少商哭天抹淚,三皇子被吵的額頭青筋猛跳,一揮手讓所有宦官宮婢都散開。

  少商連滾帶爬的撲到凌不疑身旁,嘶啞的哭泣:“你疼不疼,疼不疼?還認得出我麼,頭暈不暈……說不出話就別說了!我們去找侍醫……你別怕……”

  ——三皇子很想罵人:誰怕了?哪怕這座都城被攻破了,你男人也不會怕的!

  少商看著未婚夫肩背上那些觸目驚心的血痕,以自己的那回挨打經驗推斷,當初自己沒打出血就疼的死去活來,如今凌不疑這樣豈不是更慘烈。

  於是,她一顆心直接碎成了渣渣,又不敢碰那些血斑斑的傷勢,只能將凌不疑蒼白冷汗的頭抱在懷中,一旁的三皇子直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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