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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誰和我沒關係,」逐夜涼說,他想了太久,等了太久,要瘋了,「我要岑琢和白濡爾,拿你弟弟的命換!」

  湯澤灼灼盯著他,恨到極處,冷冷地說:「我弟弟的命只有一條,你只能換一個。」

  逐夜涼的目鏡燈急閃。

  「岑琢,還是白濡爾,」湯澤把這兩個人放到他的天平上,逼他稱,「你要哪個?」

  冷汗從鬢角滑下,岑琢透過目鏡凝視著逐夜涼,他還想著自己,在他嘴裡,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接著就不免貪心,哪怕這一次,他能放棄白濡爾,選擇自己。

  「白濡爾。」逐夜涼說。

  岑琢顫了顫睫毛。

  湯澤睚眥欲裂:「你想好了?」

  「把白濡爾帶過來,」逐夜涼從背後抱住青菩薩的脖子,「我就把弟弟還給你。」

  司傑皺著眉頭看他,田紹師則輕輕推了推眼鏡。

  湯澤默然揮了下手,馬上有人去會議室的隔間領人,還沒審過,白濡爾完好無損地走出來,看到人群中心的逐夜涼,一個明艷的笑在臉上綻開。

  「你要的給你,」湯澤伸出手,「把我要的,還給我。」

  逐夜涼回頭看向白濡爾:「走。」

  白濡爾蹙眉,逐夜涼的目鏡掃過高修、元貞和賈西貝:「帶著他們三個,走。」

  「有你在這兒,我怕什麼,」白濡爾的笑陡然一變,變成覬覦天下的貪婪,「大不了,跟他們玉石俱焚!」

  「我讓你走!」逐夜涼緊緊掐著青菩薩的咽喉。

  「我不走,」白濡爾走上來,和他並肩,「這裡是我的無量城,藏著我的須彌山,俯瞰著我的天下!」

  「白濡爾!」逐夜涼向後推他,「你走不走?」

  白濡爾篤定:「不走。」

  逐夜涼忽然放開青菩薩:「那好,」就那麼把它往前推,推向湯澤,「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認了。」

  「葉子?」白濡爾霎時心慌。

  逐夜涼收刀入鞘,空著兩手向湯澤走去:「我該做的事做完了,從現在起,獅子堂和我沒關係,我只是逐夜涼,我……求你,把岑琢還給我。」

  牡丹獅子從不伏低,湯澤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他。」

  青菩薩趴在地上,恍然回首。

  「他,」逐夜涼說,「我用我自己換。」

  幾十名染社的高級幹部面面相覷,丁煥亮偷偷抓住賀非凡的手,他預想得到,逐夜涼即將給岑琢的,是怎樣一場驚天動地的愛。

  逐夜涼抬手,周圍的人潮水似的,齊齊往後避了一下。

  他把炮燈照明熄滅,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獅子吼的連接閥,重炮隨即從支架上脫落,咚一聲砸在地上。

  他在解除武裝,「逐夜涼……」白濡爾嘶吼,「你瘋了!」

  逐夜涼不為所動,屈膝前傾,跪在湯澤面前:「只要你把岑琢還給我,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牡丹獅子。」

  湯澤愣愣地盯著他,看著他把獅子吼拽到面前,獅牙刀再次出鞘,不是向著敵人,而是向著自己的配炮,悍然砍下。

  合金的斷裂聲尖銳刺耳,所有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那門舉世聞名的重炮,就這麼戛然成了兩半。

  只為了……一個岑琢?白濡爾再也控制不住,憤怒得連指尖都在顫抖:「逐夜涼……你憑什麼!牡丹獅子是我給你的骨骼,是我用07師的全部資源,集天下之力造就的無上戰衣,你為了那麼一個野小子,就忍心把我的希望毀掉?」

  野小子?湯澤挑眉,那是他的親弟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胄。

  「把岑琢,」逐夜涼向湯澤伸出手,「還給我!」

  湯澤看得出他的決心,這個曾經的冷血殺手,因為愛而滿身破綻,他的感情絕不比岑琢的少,洶湧如大江大河,要把除了彼此之外的一切都淹沒。

  「只砍了一門炮,就想要我翻底牌?」湯澤輕笑。

  白濡爾死瞪著他,瞪得眼眶通紅。

  逐夜涼沒說什麼,翻過手,把左右獅牙刀刃相向,所向披靡的利刃,三次都無法銷毀的神器,在這一刻,他將親手自毀。

  青菩薩盯著那兩道猩紅,血一樣炫目,鏘地一聲,刀刃赫然對擊。千鈞之力,刀身從中間折斷,兩片刀頭向對側飛出去,快速旋轉著,一片擊穿牆壁打進保密會議室,另一片先後刺穿一具骨骼的胸甲、背甲,楔進後面的合金牆體。

  整個九樓沸騰了,牡丹獅子自廢武功,染社再也沒有無法戰勝的仇敵,天下再也沒有可以爭鋒的對手。

  但湯澤並不快意,他看向重傷的青菩薩,他唯一的弟弟,那孩子受過的煎熬、經歷的折磨,豈是兩片斷刀就能彌補?

  「可以了吧,」逐夜涼扔下刀柄,「讓人把岑琢帶來,我要見他!」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湯澤身上,他高高地昂著頭,輕輕搖了搖。

  沒一個人出聲,這就是執掌天下者的冷酷,牡丹獅子一旦折斷獅牙,染社即為刀俎,他為魚肉。

  「我要你從御者艙里出來,」湯澤直視著逐夜涼的目鏡,「用你的真身和我說話。」

  他要看一看,這個玩弄了他弟弟、拋棄了他弟弟的男人,究竟是什麼模樣。

  青菩薩強撐著起身,對湯澤搖頭。

  逐夜涼最自卑的,就是他非人的真相,獅子堂都沒人知道的秘密,卻讓他為了自己,暴露在染社的大庭廣眾之下,這是誅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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