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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西貝點頭,看看陳郡的床,是個單人的,有點窄:「我……睡地板就行。」

  「睡什麼地板,」陳郡大剌剌的,「咱倆擠一擠,對付一宿。」

  賈西貝扭捏:「我、我不跟你睡一張床。」

  「哪兒那麼多毛病,」陳郡撇撇嘴,「不跟這個睡,不跟那個睡,你跟哪個……」

  他吃驚地看著這個內八字的男孩,娘娘腔、耍賴王、愛哭鬼,難道已經有人了?

  賈西貝低著頭,羞赧地絞著手指頭。

  「你上床,」陳郡嘆一口氣,「我在地上睡。」

  賈西貝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幫他把褥子在地上鋪好,鑽進還熱乎著的被窩。

  第二天,他們是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的。

  門外是伺候賈西貝的小弟和兩個大驚失色的嬤嬤。

  「怎麼了?」陳郡問。

  「七芒星送的那個女孩……」嬤嬤鐵青著臉,「死了!」

  「什麼?」賈西貝愕然。

  他們立刻去看,她裸體死在床上,雙手雙腳都抻長了,眼球凸出,大張著嘴,皮膚泛紫,是皮下毛細血管破裂造成的,顯然死前經歷了巨大的痛苦。

  「怎麼會……」賈西貝難以置信。

  「你去我那兒之前,她有沒有什麼古怪的地方?」

  「沒……」賈西貝忽然想起來,「我踢了她一腳,可能踢到肚子了,天哪……是我把她踢壞了嗎?」

  陳郡了解賈西貝的體能,他不穿骨骼就是只軟綿綿的兔子,要是真能一腳把人踢死,也算出息了。

  「小郡……」賈西貝哆嗦著又要哭,「我不是故意的……」

  陳郡在他肩上重重按了一把,吩咐小弟:「去叫醫生,可能是中毒。」

  中毒?賈西貝從沒碰到過這種事,懵了。

  醫生很快趕來,簡單檢查和取樣後,初步判斷是毒發身亡,至於是哪一種毒,還要進一步化驗。

  「她死前接觸過什麼?」陳郡很重視,不是為了她,是為了賈西貝。

  「沒……」賈西貝回憶,「她應該是跟嬤嬤們一起吃的飯,然後我回來,關燈睡覺……啊,我給她塗了藥膏。」

  藥膏?陳郡四處看,在床頭柜上看到用了一半的傷膏,原來馮光常用這個,一直沒有問題。

  他握住賈西貝的肩膀:「有人要你死,而且就在我們身邊,從現在起,你二十四小時和我待在一起,什麼也不許碰,我沒嘗過的東西,你一口也不許吃。」

  「小郡……」賈西貝覺得不是這樣的。

  「你聽我說,」陳郡神色凝重,握著他肩膀的手很用力,「你命大,這個外來女人替你擋了一箭。」

  不,賈西貝覺得自己在蘭城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沒人要他死,怎麼七芒星一進城,就有人要他死呢,而且用最笨的辦法想,真想讓他死的人是誰,只有七芒星呀。

  他回頭看著女孩的屍體:「小郡,先別處理她,暫時找個地方停屍,派兩個人看著,」他強調,「兩個人。」

  現在只有這具屍體是唯一的線索,要嚴密保護。

  陳郡不懂他的用意,但還是照辦,隨後收拾鋪蓋搬到賈西貝屋裡,對昨天接觸過這個房間的所有人進行秘密篩查。

  忙了一個通宵,第二天早上,賈西貝伸著懶腰起來,聽見窗下有人嘀咕:「……堂主?我不信,那就是個娘娘腔……」

  陳郡一宿沒睡,聽見這話,瞪著黑眼圈衝出去,賈西貝趕忙跟上,是幾個退了役的御者,吃過早飯湊在一起閒聊天。

  陳郡不讓賈西貝靠近,凶神惡煞把幾個人審了一通,揪出一個算是「主謀」,讓小弟去拿鞭子。

  「哎?」賈西貝一看這麼嚴重,跑上去,「幹嘛呀小郡,又不是什麼大事,」他拽著他悄聲說,「娘娘腔什麼的我早習慣了,不至於抽鞭子。」

  陳郡黑著臉,很少見地不給他面子:「不行,今天誰說也不行,給我抽!」

  鞭子揚起來,啪啪響,賈西貝膽小地捂著耳朵,每抽一鞭心都跟著揪一下,他垮著臉問:「小郡,他到底說什麼了,你這麼生氣?」

  陳郡不肯說。

  賈西貝非跟他擰,陳郡沒辦法,把他拽到一邊:「我說了你不許哭鼻子。」

  「嗯,肯定不哭。」

  「他們說,」陳郡惱火地踢了一腳牆根,「城裡都在傳,說那女孩……是讓你活活累死的。」

  賈西貝呼扇著睫毛,沒聽懂:「累死?怎麼累死?」

  「哎呀別問了,」陳郡推他,「走,回屋。」

  轉個身,賈西貝反應過來,臉紅一陣白一陣,嘩啦一下哭了。

  「哎你,不是說好了不哭嘛。」陳郡捧著他的臉,手忙腳亂,賈西貝吸了吸鼻子,扭頭往傷兵所跑,女孩的屍體放在那兒,已經超過二十四個小時了。

  看堂主過來,兩個看屍的齊齊起身,其中一個好像不太舒服,弓著腰,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

  光裸的屍體用一塊白布蓋著,露出的皮膚仍然富有彈性,賈西貝站在她身前,委屈巴巴地埋怨:「都怪你……要不是你,人家不會那樣說我。」

  陳郡追過來,給看屍的一個眼色,讓他們下去。

  「喂,人都死了,也沒法起來還你清白,你和她較什麼勁。」

  「可是……」賈西貝冤枉地咬著嘴唇,「我根本沒……沒和她那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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