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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煥亮的眼神很冷:「車上是誰?」

  「北方分社的社長,司傑,」賀非凡低聲說,「搭上他,我們爬上去。」

  丁煥亮到副駕駛,賀非凡去后座,車上有通訊設備,司傑似乎剛通了個電話,擺手示意開車:「可靠線報,伽藍堂準備去太塗。」

  「太塗?」賀非凡和丁煥亮意外,「他們去那兒幹嘛?」

  「不管他們想幹嘛,」司傑輕輕晃動腕錶,「他們過不了堯關。」

  第26章 生理(劃掉)厭惡┃「賈西貝,你給我過來!」

  堯關是太塗的門戶, 扼守著從東部進入太塗的唯一通道, 出了名的易守難攻。

  岑琢看著逐夜涼在土上畫的地形圖,摸著下巴:「堯關的具體位置在哪?」

  「緊挨著太塗, 二十公里。」

  「這不好辦, 」高修說, 「離得這麼近,和太塗幾乎是一體的, 物資、戰力可以源源不斷送上來, 我們人本來就少,和他們耗不起。」

  他們一行仍然是六個人, 岑琢、逐夜涼、金水、高修、元貞和賈西貝。

  「而且, 」逐夜涼拿樹枝點著堯關背後的大城, 「太塗有一員猛將,據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有多猛?」岑琢問。

  「沒見過,聽說叫如意珠。」

  岑琢和高修對視一眼:「聽名字挺可愛的。」

  逐夜涼的目鏡燈唰地熄滅,又快速亮起, 大概是翻個白眼的意思:「花蔓鉤聽著是不是也很風情萬種?」

  「嗯……」岑琢仔細思考這個問題, 然後說, 「和賀非凡確實不太搭,是吧高修?」

  高修咽唾沫,他大哥特別喜歡和逐夜涼嗆,當然,逐夜涼也喜歡嗆他,他一點也不想介入這兩個人的「打情罵俏」:「呵……呵呵……」

  這裡是距太塗不到兩百公里的土路邊, 西部的風貌和北府皆然不同,到處是一望無際的黃土台地,他們正在一個十幾米高的小土坡下短暫休整。

  兩輛重卡,刮去了徽標,金水在車邊給紅咒語做保養,她雙腿的創面已經癒合,假肢磨合得很好,一對鏤空金屬支架,一側套在髖骨上,另一側卡著膝關節,看上去英姿颯爽,有些硬核的煞氣。

  團隊裡唯一的女性,和岑琢一樣的cyborg。

  「金水!」岑琢喊她,他想起自己剛裝上假肢那會兒,身體的排斥,心裡的急切,拼命想證明自己是有用的,哪怕把皮肉磨得傷痕累累,「別幹了,休息一會兒。」

  金水回頭瞥他一眼,繼續干。

  「好像不太領你情啊。」逐夜涼冷颼颼地說。

  高修一看氣氛不好,趕緊撤。

  岑琢難得沒回嘴。

  逐夜涼頭往後靠,斜著目鏡看他:「怎麼,對她有意思?」

  岑琢搖頭:「我……可能得娶她。」

  逐夜涼想起岑琢和呂九所那次關於「女人」的爭吵,原來是因為金水:「做過承諾?」

  「也不算承諾,」岑琢顯得很迷茫,「是個提議。」

  為了平息沉陽的爭鬥,為了創造一個世外桃源,提議和自由軍聯姻。

  「後悔了?」

  「沒有,」岑琢焦慮地擰著手指,「男人嘛,總要找一個,生孩子過日子,可是……」

  逐夜涼靜靜聽他說。

  「我不愛她,」岑琢深吸一口氣,很肯定的,「她也不愛我,只是當時那種情況,結婚是最好的辦法。」

  逐夜涼懂了,談不上婚約,只是一場權衡利弊的交易:「現在情況變了,你可以跟她實話實說。」

  「不行……」岑琢望著金水挺拔的背影,「從她受傷的那一刻起,就不行了。」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曾向一個女孩提起婚姻,現在她殘疾了,他不可能把那些話收回來。

  「她要是雙腿完好呢?」

  「那就沒這麼複雜了。」

  「你這是歧視她的殘疾。」逐夜涼說。

  「你說什麼呢,」岑琢理解不了他的邏輯,「我不要她,才是歧視她。」

  「你自己就有一隻機械手,如果一個女人為了不傷你的面子,勉強跟你在一起,你怎麼想?」

  岑琢愣了一下,固執地認為:「男人和女人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逐夜涼一針見血,「你單方面地幻想著她的自卑,和自己憐憫她的偉大,你有沒有想過,人家是怎麼想的?」

  岑琢不同意:「女人都是需要愛惜,需要呵護的。」

  「你不懂女人,」逐夜涼說,「不是所有女人都想被你俯視。」

  「哦,你懂!」

  話不投機半句多,岑琢氣鼓鼓靠在土坡上,脖子底下有點空,他報復地把逐夜涼的胳膊拽過來,墊到下頭。

  「喂!」逐夜涼想抽手。

  岑琢使勁枕著:「我他媽都懷疑人生了,枕你一下怎麼了!」

  「被男人枕著,我生理性厭惡。」

  岑琢撇嘴:「你一個機器,有生理嗎?」

  逐夜涼於是把「生理」去掉:「我厭惡。」

  「……」

  土路上,賈西貝跑回來,用衣服下擺兜著好多榆錢兒,元貞跟在後頭,皺著眉頭看他一扭一扭地跑。

  「修哥,金姐!」賈西貝小臉蛋紅撲撲的,跑到岑琢面前,軟綿綿地招呼大家,「快來嘗嘗,比壓縮食品好吃多了。」

  大家圍過來,你一把我一把分著吃,金水問:「哪兒找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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