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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太累了,手術成功又放下了心,他迷迷糊糊趴在床邊,不知不覺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床有些晃,不太安穩的睡夢中,他聽見微弱的說話聲:
「……你他媽趕快,好不容易有個女的!」
「……噓,小點兒聲……」
賈西貝睜開眼,黑洞洞的病房,只有窗外的一點月光,床上是兩個男人的影子,看起來年紀不大,跨在昏迷的金水身上,正在摸她下身。
「你、你們幹嘛呀!」他喊。
逞凶者見他醒了,惡狠狠的,壓著嗓子威脅:「別他媽找事兒啊,我們爽一下就走!」
聽見那個「爽」字,賈西貝的腦袋嗡地一聲,他知道他們是要做那個事,紅著臉,拼命扯他們的胳膊:「你們下來!再不下來,我喊人了!」
那兩人卻有恃無恐,「滾你媽的娘娘腔!」
他們給了他一腳,賈西貝倒在地上,眼淚冒出來,可憐巴巴地抹一把,又去拽:「別碰她,她剛做完手術!」
屋裡的其他人醒了,坐在床上往這邊看,那兩人氣急敗壞亮出了刀。
「滾不滾,不滾豁了你!」
刀子在黑夜裡格外閃亮,以至於賈西貝什麼都看不見,就看見一條銀白色的鋒刃,元貞不在,只有他能保護金水,他不能退縮。
他向刀子撲上去,兩手抓住對方的手腕,人家輕鬆一搡,刀尖轉向,衝著他的臉刺下來。
千鈞一髮之際,一股巨大的力量破門而入,轉瞬,刀子掉在地上,床上的兩人雙雙翻倒,在窗上撞了一下,滾到屋子中央。
有人打開了燈,踩在他們身上的是元貞。
賈西貝趕緊爬過去看金水,她沒事,仍深深睡著,胯骨以下打著厚厚的繃帶,他把被子給她蓋好,忍不住嗚嗚哭了。
那兩個混蛋根本不是元貞的對手,幾下就被揍得皮開肉綻,鼻血淌了一下巴,還耍著狠叫嚷:「操你媽!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元貞不在乎,也不問,一雙眼睛像被點著了,凶得嚇人。
「我們大哥是朝陽組的!」
他們瘋狗一樣叫囂。
「這個醫院都是我大哥管的,玩兒你個殘廢妞怎麼了!媽的腿都沒有的賤貨,老子玩兒她是看得上她!」
元貞的拳頭高高舉起,看那個決然的架勢,這一拳下去,倆小子恐怕要沒命,正在這個時候,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
全是皮鞋,元貞一聽就知道來的是社團。
他沒動,騎在那兩人身上看著門口,雖然沒穿骨骼,但常年戰鬥養成的習慣,他沉穩專注,磐石般巋然。
進來一夥年輕人,領頭的是個黃毛,半長的頭髮扎在腦後,他們十多個人,只有他一個戴著蓮花徽章。
「小柳哥!」元貞腳下的兩人大喊。
「我操,怎麼回事?」黃毛蹲下來,歪頭看著他的兩個小弟,「大半夜的,在自己的地盤讓人收拾成這樣,還有臉喊我?」
那倆人漲紅著臉,不吱聲。
「不過話說回來……」小柳哥挑起眉毛,斜眼看著元貞,「有人來我的地盤鬧事,老子也不能讓他逍遙啊。」
他蹲在那兒,隨意揚了下手:「都他媽給我上。」
第16章 娘娘腔┃他連點頭的姿勢都像個天真的小姑娘。
有徽章的是社團,沒有的只是混混。
混混們掏出刀一擁而上,面對這種車輪戰,元貞的身手再好,也是猛虎難敵群狼,一番纏鬥後被七八隻手摁在地上,肋骨上挨了幾腳。
賈西貝驚叫,想撲上去救他,可他知道自己的能耐,也擔心這些人對金水不利,只好隱忍著擋在床前,顫顫地捂住嘴。
「哪兒來的小子,媽的挺猖狂,」小柳哥走上去,照著元貞的臉飛起一腳,舒服了,「帶走!」
賈西貝一聽,慌了,要去攔著,被隔壁床的阿來一把拽住,推回床上。
朝陽組浩浩蕩蕩走了,包括那兩個想欺負金水的混蛋,賈西貝瞪著空蕩蕩的大門,渾身都在發抖,阿來給他倒了杯熱水,勸他:「別硬頂。」
「可是貞……貞哥……」賈西貝哭得停不住。
看著一個比自己大四五歲的哥哥哭成這樣,阿來露出無措的表情:「你……你別哭呀,哭有什麼用?」
他說的對,賈西貝忍著眼淚,小胸脯上下起伏,大姑娘似地抽咽:「我得救貞哥,就我們倆,我得救他!」
「你怎麼救?」
他這麼一問,賈西貝又茫然了:「我……」他攪著手指,腳尖對在一起,腰上其實有一把槍,是岑琢給的,「我和他們拼了!」
「得了吧你,」阿來歲數不大,但很老成,十一二歲在這個時代不小了,很多已經是御者後備役的戰士,「這些哥哥們其實不難說話,你別跟他們來硬的。」
賈西貝揉著一雙兔子眼看他。
「前面那條走廊往左拐,有一段沒有照明的路,過去了再左拐,下一層樓梯,小柳哥的辦公室就在那兒。」
「辦公室?」
「嗯,」有人把燈熄了,阿來的聲音低下去,「他是朝陽組組長的小弟,這整個醫院都是他罩的,那些醫生、工作人員都聽他的。」
「那他的人幹嘛……幹嘛……」他們想對金水做的事,賈西貝說不出口。
「太久沒見過女人吧,」阿來搓搓鼻子,也不好意思,「那兩個是跟柳哥的混混,不是社團的,平時沒機會碰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