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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蕾看到婷婷被一個高大的村民抓住,她認得這個人,她們三個人就借住在他家裡:“大民哥……”她顫抖著聲音,“你放開婷婷。”

  “如果不是你們,”昨天還一臉和氣的大民哥扭曲著臉,“我們怎麼會有這樣大的麻煩?”

  他手中鋒利的鐮刀划過婷婷纖細的脖子,一蓬鮮血飛濺出來,聞到血腥味的怪蟲們頓時騷動起來。

  大民哥一把把婷婷推了出去,在怪蟲被吸引的一剎那掉頭就跑。

  小元嚇傻了,膝蓋一軟,竟然癱軟在了地上,潘蕾想要扶起她,可只有八十幾斤的小元仿佛突然增加了幾十斤的重量,她怎麼也拉不動,潘蕾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小元快走啊,快走!”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小元的手臂在空中胡亂舞動,兩條腿亂蹬,濺起了無數泥點,“啊啊啊啊不要過來!!”

  潘蕾又驚又怕,她的膝蓋微微顫抖著,好像下一秒也會癱軟在地,只能被動地等待死亡……不,不能這樣。

  父母的臉如走馬燈在眼前一一閃過,她咬緊牙關,不,她不能死,她還要回家,如果她死了,她的爸爸媽媽怎麼辦?他們只有她一個孩子!

  求生的意志在生死角逐中漸漸占了上風,她看了一眼被吸食成乾屍的婷婷,咬了咬牙,不能讓婷婷白死了……她手撐著膝蓋逼迫自己站了起來,她最後一次看了一眼小元,她抱著頭在泥地里打著滾,像是已經瘋了。

  這一次,她沒有再試圖拉她,而是邁動了僵硬的雙腿,去爭取一絲活下去的機會。

  ***

  海百合可以抵抗一段時間的飢餓,這不奇怪,許多動物都可以儲存脂肪來度過漫長寒冷的冬天。

  但是……能堅持一段時間不進食不等於可以忍著不上廁所!

  尤其是可能來了大姨媽的情況下。

  海百合原本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打小身體素質就倍兒好,初cháo的時候自己都沒發現,還興高采烈和男生打籃球,還是牧歌衝過去把校服圍在她腰上她才發現自己屁股上開了一朵小紅花。

  這回意識到自己可能來了大姨媽,是因為那些蟲像瘋了一樣往她身上撞,海百合寒毛直豎,就算緊緊裹著雨衣,也沒有辦法應付著一波又一波的襲擊。

  一次又一次的對抗中,她被逼到了牆角,半人高的水缸狠狠撞到了她的腰,海百合靈機一動,環抱起水缸到門口,令其傾斜,半缸水嘩啦啦地往外流,等水到了個一乾二淨,她就直接用柴刀把廚房的門板卸了下來,因為是木頭拼接而成,還有幾道fèng隙,她左右一望,見灶台上還有一個鍋蓋,立刻衝過去拿了過來。

  然後人往水缸里一鑽,再把鍋蓋蓋在門板有fèng隙的地方,接著人往下一縮,把鍋蓋和門板的雙重蓋子蓋在了水缸上,頓時給自己造了一個臨時的避難所。

  外頭還有蟲子噼里啪啦撞擊著,但沒有一隻能突破防線進來攻擊她。

  海百合聽了一會兒動靜,長長鬆了口氣。

  她打開手機,用自拍功能給自己檢查了一遍,發現了一隻趴在她後頸吸了血的蟲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藏在頭髮下面的,因為局部麻醉的關係,居然一直沒有被發現,現在吸了個肚皮溜圓,足足十公分長!

  海百合看著都為自己的血心疼,剛想拽下來,又怕剩一截在裡面,摸遍了全身,發現口袋裡有一個防風打火機。

  嗯,那麼多次穿越後,她身上的裝備是越來越齊全了。

  海百合用一個詭異的姿勢扭著頭,擦亮了打火機,試圖用火苗去灼燒那隻不長眼的蟲子,可火焰還不曾靠近,那隻蟲子仿佛極為痛苦似的渾身扭動起來,沒一會兒居然……死了?

  撐死了?海百合捏著那條蟲子柔軟噁心的身體,大為訝異。

  這不科學啊,之前逃離村長家的時候她瞥過一眼那個慘死的村民,有一隻蟲子太過貪婪,吸得都有嬰兒手掌大小了,也不見得撐死,反而立刻抖開了翅膀,雄赳赳氣昂昂地飛走了。

  那麼……是她的血有問題?

  說起血,海百合感覺到褲子一片濕潤,她又一次摸遍了自己的口袋,在夾層里發現了一片護墊,趕緊趁著安全墊上,雖然吸水性不強,但聊勝於無。

  只不過,她現在根本出不去,一出去就是一個活動的靶子,難道要在這個水缸里冬眠?

  海百合苦笑一聲,覺得這大概是她那麼多次穿越里最坑爹的一次了。

  第112章 紅色月亮9

  來著大姨媽又辛苦了大半天,還被吸走了不少血,海百合罕見地覺得疲憊,她恨不得倒頭就睡,可現在是萬萬不能,除非她不怕自己眼一閉一睜就成了乾屍。

  為了提起精神,她點開了手機里的視頻,準備沉迷一會兒男色。

  視頻一開頭就是梁霄洗完澡出來,一拉開門就看到她蹲在門外舉著個手機偷拍,他好氣又好笑:“幹什麼呢?”

  “拍錄像啊,”視頻里的她說,“想你的時候我就拿出來看看。”

  梁霄的眼裡明明白白寫著“你就瞎說吧”,但卻很配合地湊了過來衝著鏡頭拋了個飛吻:“我愛你,小百合。”

  海百合把這一段倒回去,又聽了一遍“我愛你,小百合”,短短六個字給了她無限勇氣,她想,等出去以後一定要把這次的事說給梁霄聽,告訴他她這次有多倒霉有多慘。

  梁霄聽見了,多半會給她一個熱吻,然後她就可以順勢摸摸親親,如果場地合適的話也可以即興……那場面想想就很美好。

  海百合腦補了半天,忍不住悶悶笑了兩聲,哎呀,有個那麼好看的男朋友就是忍不住想要這樣那樣,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呀!

  她重新點了播放,視頻里,梁霄摟過她開始親吻,她一邊維持著拍攝的姿勢一邊和他親昵,鏡頭晃得厲害,但並不妨礙她看著看著就露出微笑。

  但是很快她嘴角的微笑就凝固了……因為親著親著,就開始不和諧了,她記得自己是把手機丟到了一邊,還以為關了,沒想到一直開著,這也就算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扔的,可能是卡在了被子裡,不然怎麼角度會那麼微妙,全程對準最不和諧的地方。

  海百合托著下巴,忍不住想,原來從這個角度看是這樣的,幸虧平時有好好練習提臀,咦,原來這個角度是她最舒服的嗎,記記牢,以後畢竟是異地戀了,可能要diy自我滿足,想想真心酸。

  不行不行快關了,要心猿意馬了。海百合從泛濫的遐想中退出,趕緊關了這個讓人血脈膨脹的視頻,決定哪天和梁霄見面了一塊兒看!

  “有沒有拍溫馨的呢。”海百合拍的時候偷懶,儲存的文件名全是時間,不得不一個個開始翻找起來。

  結果是她一個人躲在水缸里看了快兩個小時的不和諧視頻,要不是帶著充電寶,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光明。

  ***

  暴雨還在下,曹教授站了太久,實在撐不住了,問跛老頭:“我能坐下嗎?”

  “隨便。”跛老頭態度惡劣,“反正如果有蟲子進來,我會讓你先當祭品。”

  曹教授搖了搖頭,找了個破板凳坐下了,他已經放棄說服跛老頭了,神能解釋一切無法解釋的問題,也能給逃避現實的人一個自我慰藉的絕佳藉口。

  而科學不可以。

  何況,跛老頭與其說是信仰,不如說是偏執,如果月神子虛烏有,那麼他大姐的死……又算什麼呢?豈不是成了笑話!

  曹教授沉默著,眼角的餘光突然掃到了床下,有一道影子一閃而過,曹教授身體的反應比腦子更快,猛地站起來往後退了一步,還帶翻了板凳。

  跛老頭被他的這番行為弄得慌張起來:“不可能,它們進不來這裡!”

  曹教授定了定神,連忙說:“不是蟲子,很大一個。”他彎下腰去看,床底傳來嗚咽聲,跛老頭一聽,立刻從床上走了下來:“阿黃,阿黃是不是你?”

  一隻瘦骨嶙峋的狗從床底爬了出來,曹教授認得它,這隻狗隔三差五就到挖掘現場去溜達一圈,嚇唬嚇唬女同志,雖然毛髮雜亂,但氣勢凌人。

  然而現在,一向耀武揚威的它瘦了足足一圈,無精打采的,跛老頭把它從床底抱出來,發現它身上還鑽著幾隻津津有味吸著血的怪蟲,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月神、月神怎麼就那麼狠心吶!”

  “我只有你了啊。”跛老頭老淚橫流,他這一生,不曾娶妻,無兒無女,只有這隻撿來的野狗為伴,他越想越是悲痛,從枕頭底下顫巍巍地掏出了一把菜刀就要往自己胳膊上砍去,希望能把蟲子引到自己身上。

  曹教授趕緊阻止了他,忙說:“別慌,它只是失血過多,把蟲子挑出來就行了。”他問,“你有沒有鹽巴?”

  “有有。”這種時候,跛老頭居然沒有懇求月神饒恕,而是站起來抓了一把鹽給他,曹教授從口袋裡掏出了老花鏡,細心地把鹽裹在怪蟲身上,很快它們就因為脫水而死了。

  跛老頭摸了摸阿黃的頭,把手放到它鼻子下面,阿黃微微睜了睜眼睛,湊過小鼻子聞了聞他的手。

  跛老頭感覺到它濕潤的鼻頭,眼眶又濕了,他像往常無數次做的那樣,慢慢撫摸著它的頭,安慰著:“沒事了,沒事了,我給你弄點吃的,會好起來的。”

  跛老頭走到廚房裡去,他記得昨天他揉了麵團,還有一半沒有吃完,這麵粉還是政府發的什麼補貼,因為他年紀大了,每年都能拿到點補助。

  他擀了麵條,又奢侈地放了一個雞蛋,這才挑了給阿黃吃。

  誰知道阿黃只吃了幾口,就用腦袋把盤子推向了跛老頭,還晃了晃尾巴,顯然是要把這難得的美味留給主人。

  跛老頭把盤子又推了回去:“你吃吧,多吃一點才能好起來。”

  阿黃這才埋頭苦吃起來。

  跛老頭那張皺巴巴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影,他不懂怎麼治病,只知道能吃東西就是好事,總能挺過來的。

  就在這時,曹教授說:“雨停了。”他心底一松,臉上出現了笑意。

  跛老頭亦然,只不過他的笑容冰冷而詭秘:“好戲才剛剛開始。”

  ***

  村長實際上從旁邊的屋子一出來就一頭扎進了堂屋,關押教授和學生們的屋子是他家的倉庫,可堂屋不一樣,這是村里唯一磚石結構的屋子,他在地上也鋪了石板,那些蟲子可進不來。

  況且,他的老婆兒子以及最疼愛的孫子都在家裡,他能去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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