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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百合說:“像猴子,看起來也不大。”

  可是,像猴子一樣大的“野獸”瞬間襲擊了三個人,還疑似吃掉了那麼多屍體?這完美詮釋了什麼叫細思恐極。

  黑暗裡,不知道是誰的牙齒在咯咯作響:“我們、我們是不是應該先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地鐵外面是深不見底的隧道,誰知道裡面會躲著什麼可怕的東西,可留在地鐵里也不安全,這幾個人悄無聲息地就死了。

  海百合發現自己最近一直面臨著這種找死和等死的選擇。

  “我們還是在這裡等救援吧。”熊寶寶怯生生地說,“我不想出去。”

  狄雅感到了強烈的不安,這種危機感甚至超過了她在前一任目標身邊臥底的時候,她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態度難得強硬:“我們必須快點離開這裡。”

  中年男子也贊成她的說法:“這裡血腥味太重,很有可能吸引其他野獸過來。”

  熊寶寶更不安了:“還會有其他野獸?”

  “很難說。”中年男子道,“我記得之前地鐵在故障前就開了大約有兩分多鐘,距離下一站應該很近了,雖然有點冒險,但我們不能被困在這裡。”

  他言之有理,就算心裡不同意,最後還是都贊成離開。

  雖然有緊急開門裝置,但既然車窗已經破裂,梁霄就簡單清理了一下碎玻璃,從窗口跳了出去。

  他腳一落地就感覺踩到了什麼,低頭一照,居然是一隻女人的手掌,皮膚白皙,手指纖細,無名指上還戴著一枚戒指,他動作一頓,若無其事地把手掌踢進了地鐵車底,然後伸手扶著海百合下來。

  女士優先,男士斷後,眾人尚且算是有條不紊地從車裡撤離。

  有軌道的指引,倒也不怕迷失方向,只是心中彷徨,一時竟然沒有人邁腳先走。

  狄雅看了一眼梁霄,他和海百合落在最後,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她轉過了頭,走在了最前面。

  她一走,那個中年男子也跟了上去,毛曉和王冬走在中間,熊寶寶死死拉著莊一劍,他還想回頭看一眼海百合,她站在原地沒有動,心事重重的樣子。

  梁霄覺得海百合的狀態不對勁:“怎麼了?”

  “昨天晚上熬夜了,現在精神不大好。”海百合嘆了口氣,神色鬱郁,要是沒有這個意外,現在就該吃上小龍蝦了,吃完小龍蝦就能回家啪啪啪了,可現在呢?

  其他人還抱著能離開的心情,可是,海百合一想起那條走不出去的公路就忍不住懷疑,真的到得了地鐵站嗎,真的能離開這裡嗎?別又來一次鬼打牆啊!

  梁霄不知道她的擔憂,想想覺得沒辦法,捧著她的面頰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這樣有沒有好點?”

  海百合:“……你是不是經常用美男計啊,這樣犯規的我跟你講!”

  “好用就行了。”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皮相是他與生俱來的優勢,看慣了,也就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魔力,所以肆無忌憚地揮霍著上天的恩賜。

  海百合感慨:“何止是好用,我都要打雞血了。”

  樂觀點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好歹兩次遇險都有美人看,還能沾點便宜,不虧了。

  他們倆一說話就耽誤了,前頭有人照光過來:“你們怎麼了,沒事吧?”

  “高跟鞋卡住了。”海百合面不改色說著謊,她今天為了配合牧歌的閨蜜裝,特地選了白色細高跟鑲水鑽的涼鞋,在這種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逃命……呵呵,怎一個酸慡聊得!

  第25章 通向地獄3

  走了大約十分鐘,風平浪靜,眾人緊繃的神經不由微微放鬆,開始悄悄說起話來。

  狄雅對其他人都有簡單的了解,唯有那個中年男子一無所知,她不喜歡這樣的不安定因素,因此率先和他搭話:“剛才看你的手法很專業,是法醫還是醫生?”

  中年男子無奈地笑了笑:“以前是醫生,現在就是個銷售。”

  “房產中介?”狄雅笑了笑,“怪不得,海城的房價那麼高,中介很好賺的。”

  中年男子苦澀地說:“我是沒辦法,兩年前我參與的一台手術出了問題,家屬過來鬧,我們科室的一個女醫生當場就流產了,我運氣也不好,命是保住了,手卻是廢了,一個外科醫生拿不穩手術刀還能有什麼前途,只能改行了。”

  現在的醫患關係相當糟糕,三天兩頭就能看到相關新聞,大家心有戚戚然,無端對他多了幾分同情與信任,王冬說:“現在當醫生越來越難了,我舅舅就是個醫生,累死累活的也買不起一套房,又經常不在家,我舅媽過不下去,和他離婚了。”

  “都已經過去了,我也不想再提,”中年男子嘆了口氣,“就是現在這麼晚了還沒有回家,我老婆孩子會擔心的。”他看著那麼幾個小孩子,又說,“一會兒走出去有信號了,你們都記得給爸媽打個電話。”

  王冬說:“我們都是離開家在海城混的,家裡沒人,我們四個租了一間房。”

  “你們是同學?”

  “不是,我們是個樂隊組合,叫颶風。”毛曉說起來眉飛色舞,“我們現在在一家酒吧里表演,但之前已經有經紀人和我們聯繫了,說不定我們馬上就要被簽約出唱片了!”

  這的確是個好消息,颶風的其他三個人想到這個就不由露出了笑容。

  似乎發現聊天可以減緩緊張的心情,之後的話題就沒有斷過,熊寶寶也不知怎麼的,說著說著,突然話鋒一轉,問海百合道:“百合,你和老闆是不是男女朋友啊?看你們關係很好的樣子。”

  “我倒是想呢。”海百合做了一個很遺憾的手勢,“沒這個榮幸。”

  “那你們一直在後面說悄悄話?”

  海百合輕描淡寫擋過這一招:“高跟鞋不好走,老闆紳士咯。”

  熊寶寶沒轍,鎩羽而歸。

  梁霄似笑非笑:“急著和我撇清關係呢,對小莊余情未了?”

  海百合也不急著說破,甜蜜蜜地說:“你會感謝我的。”

  梁霄覺得不妙,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不禁扭頭去看海百合的表情,可地底太黑,手機的光線僅僅能照亮腳下的方寸之地。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也不知走了多久,李浩——那個中年男子說過這是他的名字——遲疑的聲音響起:“你們有人對這一代熟悉嗎?”

  “怎麼了?”狄雅問,“走錯路了嗎?”

  “我對這邊不太熟。”李浩額頭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但我們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是不是走過頭了?”

  海百合說:“4號線的速度比較快,兩站之間大概是3-4分鐘的間隙,就算是60公里每小時,也要三四公里。”

  狄雅算了算:“地鐵故障停下前就開了兩分鐘左右了,這距離是有點遠了。”

  “故障可能開的慢吧,我們走得也慢。”海百合與其說是在安慰別人,不如說是自己在垂死掙扎。

  “可我們走那麼久了,都沒有聽到第二輛地鐵的聲音。”莊一劍平穩的聲音響起。

  王冬嚇得寒毛直豎:“該不會是鬼打牆吧。”

  “說不定是地鐵全面故障停運了。”海百合有過一次經驗,應對起來毫不費力。

  並沒有多少人相信她的話,但在親眼見到事實之前,哪怕是知道這話只不過是自欺欺人,也願意繼續相信下去。

  走了五分鐘,正打算過一個轉彎,毛曉卻落到隊伍後面來,梁霄詫異地看著他:“怎麼了?”

  “你們先走,先走。”毛曉訕訕笑著,“酒喝多了,實在忍不住了。”

  人有三急,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大家都很體貼地繞過彎放慢了腳步,等著毛曉放完水敢上來。

  一開始,隧道里還能聽見他小便的聲音,可突然之間,尖叫聲響起:“啊!”

  梁霄和海百合原本就落在最後,一聽聲音立刻折返,兩三步的距離根本用不上一秒鐘,可就在他們將光線掃向隧道時,尖叫聲沒有了,人也沒有了。

  整個隧道里空空蕩蕩,手機微弱的光線難以抵禦那濃郁的黑暗,不知名的怪獸蹲在黑暗裡無聲微笑。

  凌亂的腳步聲響起,其餘人都圍了過來,好幾道光線在隧道里上上下下掃動,可毛曉卻像是神隱了似的,連根頭髮都沒剩下。

  海百合率先走過去:“這裡有尿,他剛剛應該在這……咦?”光束停住了,“這裡有個洞。”

  “這……”李浩背上都被冷汗浸透了,“這、這……”他結巴了一下,愣是沒能把話說出口。

  倒是狄雅抱著手臂,替他道:“正好夠一個人被拖下去。”

  她這句話就好像是一滴水濺進了油鍋,炸了。

  熊寶寶第一個跳起來,她是真的跳了起來,還退後了好幾步:“你是什麼意思,地下有怪物嗎?”

  “不然很難解釋為什麼人會突然消失。”狄雅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鎮靜,要她應付毒梟也好,恐怖分子也罷,她都不會那麼害怕,但未知的威脅,不由得人心裡不怵。

  她向梁霄投去一瞥,出人預料的,他沒有再躲開她的眼神,而是像從前一樣,用眼神安慰她。

  奇蹟般的,她內心的惶恐被安撫住了,甚至,她覺得眼眶微微乾澀了起來,真好啊,她想,他還沒有恨我恨到置我生死於不顧。

  海百合說:“我們還是快點走吧,這裡不安全。”

  熊寶寶瞪大眼:“那,那毛毛呢?我們不管毛毛了嗎?”

  海百合:“……”你tm要我怎麼管?在水下我還能考慮給你跳下去撈個人,在地下我還能打個洞嗎?

  但轉頭想想,她和毛曉也就是認識的情分,不比他們四個人同甘共苦過來的,熊寶寶要是不提,反而是冷血了。

  不等她說話,莊一劍丟了背包蹲下來,用手把那個洞挖開,王冬和熊寶寶愣了愣,也咬牙加入了挖洞大軍。

  “別費勁了。”梁霄拽著莊一劍的胳膊把他扶起來,“這裡不安全,我們還是應該快點離開。”

  莊一劍當然也知道這只是無用功,但心裡仍然殘留著一絲希望:“說不定只是地陷……”

  “地陷哪有……”海百合話音未落,就感覺到自己腳踝上傳來一股大力,她冷不丁吃了個虧,重重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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