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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聲如何?”

  晏嵐回答說:“私生活似乎不大好,我隱隱聽過他和孔倩倩有些瓜葛,但做生意的事,我是不懂的。”

  孔倩倩是國內有名的小花旦,一直有傳聞她背後有個神秘金主,晏嵐身在圈內知道得更詳細一些,就是封家二少封逸。

  封家是做房地產起家,家資豐厚,又有海外背景,二少年輕有為,是頂有名的鑽石王老五。

  “孔倩倩?”

  晏嵐把照片給他看,那是一個蜂腰長腿,極其性感的艷女,尤其是這張寫真上她只穿著比基尼,更是將好身材一覽無遺,裴瑾凝視了她好一會兒,久久移不開視線。

  晏嵐便有些吃味:“可是比我好看?”

  “美人好比春花秋月,各有所長,哪有高下之分?”裴瑾笑了笑,心裡卻替魚麗嘆了口氣。

  時代在變,審美也在變,從前男人看女人,看臉、看手、看腰、看腳,然而現在男人看女人,不是不看臉,可也看胸、看腰、看腿、看臀,完全不一樣了。

  論起五官標緻,孔倩倩不如魚麗,可她蜂腰長腿,豐辱肥臀,極其性感,一見便知是上等尤物,男人好色不假,但初見才最愛顏色,而後近了身,入了羅帷,這又不是最要緊的了,燭光一照,縱然只有三分顏色也變作了七分。

  要緊的是風情。

  “麻煩了。”裴瑾喃喃。

  晏嵐不解其意:“什麼?”

  裴瑾沒有答話,他的視線落到那份計劃書上,半晌,才輕輕嘆了口氣。

  ***

  裴瑾從晏嵐那裡聽得孔倩倩的事後並沒有聲張,而是先叫人徹徹底底把封逸查了個底朝天,覺得自己很像惡岳父刁難窮女婿。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那麼做了,調查結果是確有其事,孔倩倩現在就住在封逸名下的一棟別墅里。

  他向魚麗說明了這件事。

  她的關注點有點跑偏:“現在你們都喜歡這種類型的女人嗎?她哪裡好看了?你那個女朋友的呢,給我看看。”看了晏嵐的照片,她更不解了,“你也喜歡這樣的?”

  “審美在變化,我接受得挺好的。”對於裴瑾而言,從前看的都是標準的古典仕女,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現在換換口味也實屬正常。

  魚麗放下筆,緊緊盯著他:“那我現在……算是難看了嗎?”

  裴瑾答得很快:“當然不。”

  魚麗顏色極好,是詩文中所說的“螓首蛾眉,梨頰微渦”,但是她畢竟是貧家女,換言之,家裡窮,營養跟不上,論起發育程度,和小家碧玉都比不上,別說營養均衡的現代人了,沒得比。

  裴瑾禮貌性地掃了一眼她的胸口……唔,可能是因為春衫還不夠薄吧,反正、大概、可能、也許……要靠手感了。

  “往好處想,以前你算大齡女青年,現在算是青春少女,也是賺了。”

  魚麗十七歲成親,那時已經算是很晚了,要不是因為她弟弟著實年幼,她也不會蹉跎到那個年歲,可放到現在,還未成年呢。

  然而,這也沒能讓她高興起來:“六百多歲了,長得年輕有什麼用,我老了。”

  “沒關係,我比你年長。”裴瑾見哄不過來,只能使出殺手鐧,“封家三小姐下周生日,你要是做好準備了的話,就和我一起去吧。”

  魚麗頓時把剛才的一切都拋到了腦後:“那麼快?”

  “你放寬心,我給你安排的身份是十八歲,正好成年可以戀愛,可距離合法結婚還有兩年。”裴瑾道,“你再想快也快不到哪裡去。”

  魚麗咬了咬嘴唇,提筆寫了幾道題,又放下,清了清嗓子:“謝謝。”

  “你要謝我的地方還多著呢。”裴瑾轉了轉筆,笑盈盈道,“你想穿什麼去?”

  魚麗悶悶道:“我不知道。”

  “過來。”裴瑾對她招手。

  魚麗放下筆走到沙發上坐下:“幹嘛?”

  “站起來,我給你量一下。”裴瑾也跟著站起來,板著她的肩膀,叫她背過身去,然後將她滿肩的秀髮往前撥過去,伸手虛虛量她肩寬,削肩曾是從前對美女的標準之一,只要站在那裡,便覺得楚楚可憐,可到今天卻被視為缺陷。

  裴瑾心裡約莫有了數,又看腰,上衣寬大,他拿不準,便說:“我碰你一下。”

  魚麗還不解,“噢”了一聲。

  裴瑾攬住了她的腰,一手就能將她腰肢握住,魚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虧他很快就鬆開了,若無其事地調笑說:“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

  魚麗也竭力忽視剛才的不適:“……現在開始流行楊妃那樣的了嗎?”

  “那倒沒有。”裴瑾將剛剛攬過她的手臂背到身後去,笑盈盈道,“現在的姑娘也愛瘦。”

  魚麗鬆了口氣:“那還好,我是胖不起來了。”他們不管怎麼糟蹋這具身體,總會很快恢復到原先的樣子。

  裴瑾點評她:“肩若削成,腰如束素,瘦不露骨,形夸骨佳,麗娘,你是很好看的。”

  魚麗口角含笑,眉眼彎彎:“真的?”

  “真的。”

  遙想六百多年前,他從昏迷中醒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麗人,要不是她荊釵布裙,周圍又顯然是糙棚茅屋,還以為是漂到了蓬萊。

  她偷偷把他藏在家裡,不叫別人發現,給他煎藥餵水,救他一條命。

  她問他是哪裡人,從何處來,為什麼會落到海里,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他便答說,自己是姑蘇人士,三保太監奉聖人之命通使西洋,他亦在船隊之中,可不幸發生衝突,他所在的船被擊沉,他為她所救,僥倖不死,家中寡母已仙逝,尚有妻室,未有子嗣。

  她聽完,什麼也沒有說,那時,他以為她不過是疑心自己的來歷,故細細盤問,現在想想,應該是知道自己年紀已長,再不嫁人就說不過去了,然而這般美貌,又不甘心嫁一個五大三粗的莽夫,一心想找一個識文斷字憐香惜玉的,可要真是有了功名的人,怎麼看得上她這樣一個漁家貧女?

  又不肯給人做小,一拖再拖,避無可避,便想自己找一門親事。

  六百多年前,他已有妻室,她訂了親又守寡;六百多年後,他結了新歡,她亦是心有所屬。

  情深緣淺,莫過於此。

  第19章 戲法

  魚麗雖然已經不提要回深山老林里的事,可依舊十分抗拒出門,裴瑾出於義氣,只好自己出面去給她挑選衣服。

  然而,各大品牌雖然有高定,可露腿露肩膀這樣的款式恐怕魚麗彆扭,而且也不襯她那樣的身材,思來想去,裴瑾便找了一位老裁fèng來給她做旗袍。

  魚麗選了香雲紗,她從前穿慣了這種料子,老裁fèng見了,委婉地說:“料子好是好的。”

  她聽得懂這未盡之意,轉頭看裴瑾,他正坐在沙發上一邊喝茶一邊用筆記本看報告,撞上魚麗的目光便笑:“問我?”

  她點頭。

  裴瑾便道:“香雲紗不是不好,但要我說的話,用喬其紗做一身,裡面再著一件襯裙。”

  老裁fèng踟躕片刻,笑著說:“倒是挺別致的,當年上海灘流行過這樣的穿法,有個出了名的女先生穿得最登樣。”

  魚麗便點頭同意了。

  老裁fèng一走,她就叫裴瑾:“書生,什麼時候我回去一趟,把錢給你吧。”

  “你和我談錢?麗娘,你這樣我真要生氣了。”裴瑾佯怒,“我的命是你可以用錢擺平的嗎?”

  魚麗轉著筆,托腮道:“我救你一命,你還我一命,我們早就扯平了,我住你的吃你的,怎麼好不付錢?”

  裴瑾也好奇:“你有錢嗎?”

  “有,肖臣的家產都留給我了,我以前也攢下來一點。”魚麗說,“不過很多都不值錢了吧,人老珠黃,其他東西也差不多。”

  “噢,不要。”裴瑾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電腦上,“你自己留著作紀念吧,錢對我來說沒什麼意義。”

  魚麗嘆了口氣。

  裴瑾抬起頭來,看了她好一會兒,說道:“那你考個狀元回來吧,畢竟你現在算是我表妹,光耀門楣也好。”

  魚麗沒有信心:“這個啊……”

  “做不到就算了,我是讀書人,最看重的就是這些。”裴瑾悠悠道,“錢算什麼,一股銅臭味,一門兩進士才是榮耀。”

  “人家寒窗苦讀十八年,”魚麗抿了抿唇,“你也太為難我了。”

  裴瑾答得很是輕快:“不要緊,什麼時候考上都行,十八年後我給你換個身份考,這總公平了吧?”

  魚麗眼看沒了藉口,只能硬著頭皮說:“沒有別的辦法了?”

  裴瑾道:“一般報恩怎麼報?有意的,以身相許,無意的,來世結糙銜環犬馬之勞,你又沒有來世,怎麼,想嫁我,那倒是沒有問題的,你給我做十八姨太吧。”

  “滾!”

  “所以,還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裴瑾瞥她一眼,“晚上電視少看兩集。”

  魚麗在糙稿紙上劃拉兩下,抱怨道:“天天算題,算得頭都痛了。”

  “唔,好吧,那今天不算題了。”裴瑾想了想,有了主意,“我給你弄點好玩的吧。”

  魚麗怏怏不樂:“怎麼,給我一張世界地圖,要我知道地球是圓的?”關於世界觀的衝擊,她在民國時期已經有過一次了。

  什麼,地球是圓的?什麼,還有不靠人力畜力可以自己動的車?什麼,可以不點燭火用電燈,還可以隔了好遠通話?

  她當初可沒少鬧笑話,好在整個社會都在被衝擊,思想受到震盪,五十步沒必要笑百步。

  “變個戲法給你看。”裴瑾合上筆記本,“我需要一點時間準備,你先把今天的數學題做了。”

  魚麗將信將疑:“什麼戲法?別拿油里撈銅錢這種把戲騙我,我也不是沒有走過江湖。”

  “是是是,絕對不敢。”裴瑾對她神秘地眨了眨眼。

  下午,裴瑾把她叫到室外一個通風的高處,地上放著一些白色的粉末,魚麗探頭看了一眼,大為失望:“就這個?”

  “就這個。”裴瑾點燃了它,然後拉著她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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