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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回到慕家之後,所見所感比在別院更讓他難以接受。父親去世之後,其母和祖父之事,幾乎不避家人。其母與面首玩樂,甚至直接當著年幼的他的面。

  這給慕晏造成了強烈的心理陰影,讓慕晏少年時性格十分陰暗孤僻。直到他被皇帝帶出慕家之後,在皇帝教導下,性子才在表面上趨於正常。

  因此皇帝對他而言,亦師亦父,其感情遠甚於慕家。

  也是因為這一段童年往事,慕晏對男女之事極其厭惡,對自己身體流淌的血液更是噁心至極,絕不希望自己有血脈延續下去。

  他不願傷害無辜女子,便故意自污,言曾經傷重,於子嗣有礙,因此一生絕不娶妻。

  慕家知曉他之事的人,已經被慕晏以各種手段全除掉了。如今知道慕晏身世之人,只有皇帝。皇帝勸說不得,便默許其做法,並為其遮掩。

  對皇帝而言,除了被祭天的長子之外,慕晏甚至比其餘兩個兒子更親近,更讓其信任。

  因此,無論是否有宿誼出現,慕晏也不可能與女子成親。

  不過……

  慕晏喃喃自語:“牆有茨,不可掃也。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牆有茨,不可襄也。中冓之言,不可詳也。所可詳也,言之長也;牆有茨,不可束也。中冓之言,不可讀也。所可讀也,言之辱也。”

  這首詩,不只是念他的出身,還是念他此時的念想。

  ……

  在宿誼的期盼之下,這秋獵終於結束,可以打道回京了。

  宿誼感覺自己已經完全廢掉了。沒有實驗可做,書也看完了,還要時時刻刻注意言行,維持自己神棍的形象,簡直頭髮都要愁白了。

  “哪裡?我可沒看見。”回到家後,聽到宿誼抱怨,慕晏笑道,“這不還是精神著嗎?”

  “沒你精神。”宿誼有氣無力道,“受傷了還這麼精神。傷口給我看看。”

  慕晏道:“等我沐浴之後,一身臭味。”

  “都是男人,哪那麼矯情。”宿誼吐槽道。

  慕晏道:“都是男人,康樂是否和我共浴?”

  宿誼臉瞬間通紅,連忙搖頭:“滾,自己去。”

  慕晏故作遺憾的搖搖頭,施施然走了。

  宿誼揉揉臉,抱怨道:“沒羞沒躁的,簡直不是正經人。”

  他晃晃腦袋,把臉上熱度晃掉,也去洗澡去了。

  洗去了一生疲憊,宿誼趴在讓木匠製作的貴妃椅上,跟慕晏吐槽在狩獵期間發生的事,特別是那匹疑似成精的馬。

  事情已經結束,慕晏便不再瞞著他,直說了那是他和皇帝設計之事,跟隨宿誼挑馬的侍從,以及那養馬的小吏,便是馴馬之人。那馬跪地和起身,都是看著馴馬人的動作,依照指令行事。

  宿誼哭笑不得:“你不能早跟我說嗎?嚇壞我了,還以為那馬真的成精了呢。”

  慕晏當然不能說宿誼演技太差,怕他露餡:“若早說了,豈不是沒有驚喜的效果了?看著康樂吃驚,也是挺有意思之事。”

  宿誼抓起手邊書本,就朝著慕晏砸過去。慕晏笑眯眯的接住書,道:“不過那天馬的確很聰明,很有靈性。康樂可要好好與其相處,多帶它走走。若是覺得自己莊子膩了,待休沐之時,我們可去其他地方逛逛。”

  宿誼道:“既然那麼有靈性,給我豈不是浪費了?我跟陛下說一聲,轉送給你吧。”

  有好東西,宿誼用不著的,第一個想的就是好兄弟,弟弟則居於其次了。太子得知,一定會咬著被角哭泣。

  慕晏搖頭,道:“我的愛馬跟隨我多年,感情很深。且天馬不能負重,平日騎著跑跑也就罷了,若是上戰場,還是略微不如現今軍中飼養的戰馬。”

  宿誼點頭:“好吧,既然你不需要。那我就拿著吧。就當養個寵物了。”

  反正也不需要我養。

  宿誼想,那被他取名為小棗的馬的確很有靈性,要不每隔幾天還是抽時間騎馬跑幾圈吧。現在的人出行都靠畜力,他還是把騎馬學會。下次出遊,便選一個可以騎馬的地方,炫耀一下小棗。

  慕晏和皇帝挑選了許久的馬,終於達成了目的,讓宿誼主動增加了些運動量。

  “至於司馬驍,此人不用放在心中。”慕晏道,“司馬驍此人,自視甚高,性格暴戾,身邊全是阿諛奉承之人,稍稍有些能耐的世家子都不願與其交往。倒是他兄長有些能耐,不過還是太拘於小道,疏於大局。所以也不足為懼。”

  司馬家內訌之事,便是司馬驍兄長主導。雖說看上去大房大獲全勝。但在外人看來,自家內鬥到如此境地,已是落了下乘。

  “我懼他幹什麼,司馬家和我又沒關係。”宿誼道,“我又和朝堂扯不上關係。我只是感覺這人蠻討厭的。翔飛有這種討人厭的親戚,肯定吃了不少虧。”

  “那倒沒有,翔飛可不是會吃虧的人。”慕晏道,“好了,不說別人了。不是要看我傷勢如何嗎?”

  說罷,慕晏便開始面帶微笑,用極其優雅的姿勢寬衣解帶。

  宿誼的臉又“嘭”的一聲,紅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唐及唐之前的古人,可比現代人狂放多了,那荒yín之事都是拿到表面上來的。唐之前的公主,養面首是常態。阿嬌她媽,自己養的面首還送給了漢武帝,最後死的時候還要求和面首合葬。

  問感情啊,這不是一直在溫火煮天師嘛,別急,這篇不會結局才定情,真的,信我。

  第92章

  慕晏一點一點解開外袍, 外袍從肩上滑落, 搖曳的燭火映照出來的軀體,無一絲贅肉,皮膚好的可以反光,完全不像是糙漢子的皮膚。

  但這皮膚上,卻有斑駁的細小的疤痕縱橫,好似一塊上等的美玉, 被人摔在了地上, 摔出了龜裂的痕跡。那斜纏著胸膛的窄窄的白布,就像是貫穿美玉的深深的裂痕。

  完美破碎, 讓人心中不由一痛。

  宿誼在看見慕晏滿身的傷痕的時候,心中羞赧頓時一消。那白布就像是有魔力一樣,吸引著他的手指漸漸靠攏。當宿誼的手指觸及到白布的時候, 宿誼道:“還……疼嗎?當時很疼嗎?”

  慕晏低下頭,眼中滿是繾綣, 壓低的聲音就像是宿誼曾經聽過的大提琴獨奏一般:“當時……很疼的……”

  宿誼就像是受到了蠱惑一般, 手指移到了白布旁邊細小的疤痕道:“這些呢?”

  慕晏感覺著宿誼指尖的溫度, 被宿誼指尖觸及的地方,一股蘇麻瞬間蔓延到全身。他的聲音更加低沉:“很早之前的事了,都忘記了。”

  宿誼這時候才回過神來,覺得自己現在姿勢有些不妥。他忙收回手指, 尷尬道:“你身上怎麼這麼多疤痕?”

  慕晏斜倚在榻上,眼睛微眯的雙眼直直的看著宿誼的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笑意:“你不是說, 傷痕是男人的勳章嗎?這些都是打仗的時候留下的。對了,我一直忘了問你,勳章是什麼?”

  “就是榮耀。跟你加官進爵差不多。”宿誼被慕晏這麼看著,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忙移開了視線,繼續看著慕晏身上的傷痕,道,“沒想到你在戰場上這麼拼呢,還真是人不可貌相。不過現在好了,你不用受傷……”

  宿誼突然想起這條礙眼的白布就是新受的傷,立刻瞪圓眼睛道:“現在已經不用打仗了,你就別作死了。”

  慕晏好奇道:“何為作死?”

  宿誼道:“就是沒事找事干!”

  慕晏輕笑道,那笑聲好像是從胸膛里發出的一樣:“好。”

  宿誼道:“答應的倒是快,真的能做到?我可知道,你們這些人啊,就是好面子。”

  慕晏垂眸道:“就算我做不到,但……康樂會看著我,對吧?”

  宿誼腦袋中“嗡”的一響,頓時有一種“糟糕了”的感覺。

  他他他他這個好像不怎麼直的直男,似乎被撩到了……被這麼簡簡單單一句話撩到了……

  慕晏稍稍坐正了身體,半乾的頭髮隨著他的動作滑到胸前,他稍稍湊近了一點,繼續問道:“康樂,會一直在的,對吧?”

  宿誼覺得這糟糕的感覺好像越來越濃了,他尷尬笑道:“我當然在啊,在你娶妻之前我都會看著你,然後之後你就被你妻子管著吧哈哈……”

  “我不會娶妻,那康樂會一直看著我嗎?”慕晏的聲音已經低到如同呢喃。

  宿誼愣住了:“不會娶妻?為什麼?”

  慕晏道:“這個……有很複雜的原因,以後再說吧。康樂先回答我。”

  宿誼看著慕晏慢慢靠近,他腦袋一懵,突然用手抵住慕晏的肩膀,然後拽住他下滑到手臂的外衣,“唰”的一下拉上來,合攏。

  “快把衣服穿上吧別感冒……呃,風寒了。我困了先回去睡覺了你也快點休息吧。”宿誼跟被火燒了屁股一樣,跳起來就朝著門外快步走去,轉眼間就沒了人影。

  慕晏看著空蕩蕩的門口許久,一隻手捂著嘴,輕笑聲從指fèng間泄出。他肩膀微微顫抖:“康樂啊康樂……真是啊……”

  他的希望還是蠻大的不是嗎?將仙人拉入污濁之中的希望……

  ……

  宿誼在床上抱著被子滾來滾去,尷尬的都想哭了。

  等回來冷靜之後,宿誼才反應過來,之前不僅被慕晏撩到了,自己的反應更是遜弊了。

  “明知道河清就是時不時的開這種玩笑,一點都不正經,我到底在幹什麼……”宿誼繼續滾來滾去,鑽進被子滾來滾去,把自己裹成一隻蠶寶寶,“啊啊啊啊啊尷尬死了,我那什麼破反應啊,明天要怎麼見人啊……”

  宿誼小聲嚎了一會兒之後,把腦袋縮進了被子裡,像一隻沒頭的蠶寶寶。呃,這個比喻好像有點恐怖。

  宿誼當了一會兒蠶寶寶之後,然後腳一蹬,將被子踢到一旁,整個人呈現一個“大”字。然後他繼續翻滾,翻滾完之後,又變成了蠶寶寶。

  宿誼在蠶寶寶和“大”字之間轉換了好幾次,心情也沒平復下來:“完了完了,為什麼呢?我明明是比鋼管還直的直男,雖然我打耽美遊戲,雖然我看耽美小說,雖然我……但是腐不代表彎對吧?我上輩子也沒喜歡過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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