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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慕晏離京之後,神情一直鬱郁,連太子都有些不敢和他搭話。

  這時候太子才確信,慕晏確實是父皇麾下一員勇將。瞧這外放的煞氣,真嚇人。

  太子心想,大概是慕晏對那差點激起民怨的官員很生氣吧。他也很生氣。所以他是不是也該更加嚴肅一點。

  於是太子嚮慕晏學習,怎麼讓神情顯得更可怕一點。

  隨行的隨從就難受了。隊伍中兩位大佬這麼低氣壓,他們下人可不好受,心裡緊張的連大氣都不敢喘。

  不過很快這低氣壓局面就被打破了。

  在達到之時,有書信到達。

  太子和慕晏在看過各自的書信之後,瞬間表情雷雨轉晴,臉上神色輕鬆不少,甚至帶上了笑意。

  隨從們倒是輕鬆了,但接待的官員可嚇壞了。

  他們知道皇帝連太子都派出來了,定是氣狠了。本以為派來的兩位大佬的臉上肯定都是陰雲密布,雷雨交加,誰知道這兩人居然神色這麼輕鬆,還帶著微笑,看上去好像不是來處理人,而是來和人交朋友似的。

  一個官員犯事,周圍肯定牽連了一整片官場。這些老滑頭雖然知道太子和慕晏身份代表什麼,但他們還是對太子和慕晏的年齡看輕了,覺得這兩毛頭小子定是能被忽悠過去,讓儘可能多的官員不受損害,只帶幾個替罪羊便成。

  當看著太子和慕晏如此氣定神閒,他們心中敲響警鐘。這兩人城府不一般啊。

  動物趨利避害,人也不例外。只要心生恐懼,這本就不緊密的利益圈子就會出現裂痕。

  一些本來就罪責不深的人心裡開始謀劃,要不要投誠,反正自己沒多大錯,投誠後就算沒功勞,好歹也能抵罪;而一些牽連很深的人則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揪出來,他是將功抵罪,還是陷害他人,或者……乾脆……

  起了歹念的人抬頭看見慕晏艷麗的笑顏之後,頓時退縮了。

  皇帝連玉面羅剎都派出來了,還怕你狗急跳牆?

  只笑容而已,便讓利益聯盟悄悄瓦解。而慕晏的確對得起城府頗深的評價。只要有了一絲裂痕,就能抽絲破繭。

  而太子也並非他表現出來的仁善,即使他城府還不夠,但冷靜冷酷,卻是夠了。

  大概這兩人只在宿誼面前傻乎乎的。

  至於他兩的心情改變,自然也是因為宿誼。

  宿誼給慕晏的書信上就兩龍飛鳳舞,故意寫得特難看的兩字“謝謝”。而太子……嗯,給慕晏寫信,不給太子寫信,太子回來又要鬧,所以寫了一封鼓勵的信。

  至於這兩封信造成兩人心情表情改變,結果嚇壞了一群人,讓事情變得更順利……

  宿誼:……和我沒關係!

  第74章

  慕晏和太子因他一封“神奇的”書信而工作進展順利的時候, 宿誼在京城也沒閒著。

  慕晏離開之後, 沒有人千方百計給他擋人,慕晏幾位好友的邀請終於能送到宿誼手中。

  碰巧宿誼因為慕晏和兩位皇子的離開,也正無聊著。引雷實驗弄出一大堆誤會,讓宿誼暫時不想做其他的實驗,便同意了出門。

  這大概是他喬遷之後第一次出門。

  邀請之人為司馬鵠,地點是司馬鵠母家的一處郊外莊子, 據說荷花開的正艷。

  宿誼之前聽慕晏說過, 司馬鵠的爹做了個大死,拖累他在司馬家的地位也降低了不少。據說司馬鵠決定自己去考科舉, 而且是最難的進士科。

  “進士科能面聖對策。”慕晏當時道,“以翔飛才華,即使不能得中一甲, 二甲也是沒問題的。翔飛要的就是繞過司馬家,自己爭取面聖的機會。“

  這相當於對陛下“投誠”, 走慕晏這條路。

  之後, 司馬鵠便只是司馬鵠, 而不是司馬家的司馬鵠。

  雖然朋友皆世家子,但司馬鵠的選擇,友人並不覺得過分。若家族不能提供他想要的生活,那就自己去闖。自己做不到, 別人去做,這並不是值得嘲諷之事。何況皇帝和司馬家又不是對立的。

  司馬鵠邀請宿誼前去給他們友人之間清談當評委,直言對宿誼道, 一是敬重宿誼,二也是希望借宿誼的身份,讓他最近好過些。

  最近落井下石的人很多。司馬鵠的友人雖然都願意伸出援手,但司馬鵠並不想借其他世家之手。

  他寧願成為堅定的皇帝一派,也不願意屈於其他世家之下。

  皇帝現在政權越來越穩,還有宿天師保駕護航。皇帝越強,世家影響力越弱,這是世間常理。而且,想要有作為,就算是大世家也繞不過皇帝。

  都是皇帝的臣子,有才之人都有傲氣,為何要去當臣子的臣子?

  就算是朋友,只要借用了世家的人情,之後就得換。

  但宿誼不一樣。宿誼只代表自身,並非一個家族。而他的影響力目前來說不比世家差。

  若宿誼能出席,甚至只是寫點什麼東西送來,司馬鵠的日子就會好過許多。至少落井下石的人得掂量掂量。

  而欠了宿誼人情,司馬鵠心甘情願的還,加倍的還。

  宿誼並不覺得自己影響力那麼大,但司馬鵠等人,雖說比不得慕晏,但也算得上朋友了。慕晏不在,宿誼有疑問就問皇帝老爹。在得到皇帝老爹說沒問題,去吧,司馬鵠那小子還不錯的回答之後,宿誼表示他會到場。

  不過他可當不了評委,只能當個旁聽。

  “貧道才疏學淺,不會清談,自然不能為諸位評判高低。”宿誼的理由也十分正當。

  眾人呵呵,宿天師你高興就好。

  約定那日,宿誼乘著馬車去了京郊。這群人除了宿誼之外,都是司馬鵠的好友。因路途較遠,第二日又正好休沐,他們便決定在司馬鵠的莊子住一晚,月下賞荷也別有一番意境。

  宿誼又沒什麼事,便也同意了住一晚。

  司馬鵠受寵若驚。

  宿誼到的時候,邀請的幾位賓客居然已經到齊了。

  雖然宿誼是按時來的,但發現其餘人都在等他,還有些不好意思。

  幾人忙道是自己早到了,和宿天師無關。

  宿誼提前知道一部分賓客名單,王博源和衛琤兩位宿誼較為熟悉的人都在內,其餘人是司馬鵠的好友,宿誼並不熟。

  不過在司馬鵠落魄的時候還能來的,的確是好友了。

  宿誼不肯當評委,司馬鵠自然請了其他人評判。

  這人宿誼也認識,是王博源的叔叔王稟。在王家宴會之後,宿誼和王稟有過幾次交際,彼此印象都不錯。王稟之後和王博源一起被王家嚴加“教導”,自喬遷宴之後,宿誼還是第一次和王稟見面。

  “稟好久未見過宿天師了。”王稟笑眯眯道。

  宿誼拱手回禮:“貧道也是,許久未見王大人了。”

  王博源蔫嗒嗒的。他本來不想帶王稟來的。他覺得每次帶叔叔來,絕對沒好事。但王稟是他長輩,雖然荒唐,在王家地位卻不差。他若出席這個宴會,對司馬鵠也有好處。

  而且眾所周知,王稟雖然受王家老太爺喜歡,但本身並不參與王家的事務,也幾乎不利用王家的人脈做些什麼——他作風放誕不羈,愛好和朝堂不搭邊,所以自然不會利用王家政治影響力做什麼了。

  所以就算王稟出現,司馬鵠也不算和王家搭上關係。

  王博源為了朋友,也是盡心盡力的。

  但現在王稟仗著自己比在場的人輩分都高,獨占了和宿誼的機會,不給其他人插嘴的機會,還是讓王博源十分鬱悶。

  好不容易慕晏才滾出京城,和宿天師談天說地的機會多難得啊,全被王稟攪和了。

  其餘人也只能苦笑。

  他們也很希望能和宿天師多說幾句話,但遇上一個不給面子又不要臉的“長輩”,他們都無可奈何。

  還好有司馬鵠這個主人家出面打圓場,讓清談會開始,不然王稟估計得拉著宿誼的手一直說下去。

  宿誼心裡也很感激司馬鵠。大熱天的,一直說話,口很渴啊。

  司馬鵠知道宿誼喜好,特意給宿誼泡的白水,裡面加入了花瓣和蜜糖,味道香香甜甜還不錯。

  司馬鵠雖然被司馬家排擠,但司馬鵠母親雖早逝卻也是世家嫡女,嫁妝不錯。司馬鵠母親知道自己丈夫不靠譜,自己身體又不好,因此手中嫁妝早就分批悄悄移到司馬鵠手中了。

  女子出嫁的嫁妝是能自己支配的,她全移到了司馬鵠手中,司馬鵠又足夠機警,他父親又只有這一個兒子,所以並未有人打他手中財產主意。

  當然,司馬家其他人有這種想法,但他們都是要臉的人,不能哄騙司馬鵠自己將財產拿出來給司馬家做貢獻,那就無可奈何。

  也因為如此,司馬家的爺爺對司馬鵠很不滿。

  司馬鵠呵呵。若不是他自私,現在估計真的只能厚著臉皮,靠著朋友接濟度日了。

  他父親出事之後,司馬家大房可是迫不及待的藉此機會將他父親送去偏遠地方當官,而二房的財物也基本上用以給他父親疏通的藉口瓜分了。

  他現在就靠著母親留下的嫁妝過活。

  因有這一份財產,司馬鵠底氣還在,接待友人也不會失禮。不過蜜糖對於他而言,也算貴重物品了。能拿給宿誼喝,足以說明他對宿誼的看重。

  宿誼如今也漸漸知道這個世界的一些物品的價格,不是全然的小白了。對司馬鵠於細微之處表現出來的看重和尊重,宿誼領會之後,也在想好歹是朋友,要不要幫幫他。

  不過怎麼幫呢,去跟皇帝老爹說,殿試點他做狀元?

  算了,政治上的事他還是少摻和了。還是等慕晏回來再問問吧。慕晏肯定知道怎麼安全無害的幫人。

  向皇后老媽承諾以後要帶好腦子保護自己的宿誼,無意識的就把帝後都說很靠譜很好的慕晏當做了自己的腦子,自己本人的腦子,繼續放飛。

  宿誼兩輩子被人溺愛養成的性格,估計是改不了了。

  剛寫信和好,信上還只有兩字,對方反應也不知道,宿誼就心安理得的將動腦子的重任交給了對方。現在,他悠閒的聽著面前一堆人清談。

  他們的話題好像是清與濁,涉及了大自然人世間方方面面領域。

  哎喲好高深,聽得好想打瞌睡。

  宿誼慢慢就開始走神了,想著今晚上吃啥。

  等等,這個時代的人好像是講究過午不食,雖然有粥有小點心可以吃,但是正餐是沒有的。一頓豐富的晚餐是沒希望的。

  好像有點淡淡的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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