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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羅逡夫妻兩早期的做法,和這近十年來的低調,以及史書中寥寥數語“性寬和能忍”這唯一的評價,司俊也不由有些羨慕羅朗。

  別說古代,現代社會能為了兒子完全壓抑自己的才華和性情的父母又有多少?

  不過自己前世父母還是不錯的,家庭也很溫馨。只是這一世的父母……唉。

  “還好我前世父母對我很好,不然我肯定羨慕死他。”司俊正在思索的時候,劉蕁突然說到。

  司俊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揉了一下劉蕁頭上的亂毛,道:“你這世也不錯,系統里的夥伴們多寵你?”

  劉蕁臉有點紅,嘴硬道:“都是同齡人,說什麼寵不寵,我還很寵你呢。”

  司俊呵呵。

  ..............

  羅朗第二日居然請了病假。

  劉蕁一問,羅朗還真的病了,還是憂思成疾。

  劉蕁驚訝,原來真的有憂思成疾這種病,難道是抑鬱症?還是偏頭疼?或者是晚上誰不著結果第二天感冒了?

  劉蕁興致勃勃的要去探望這個憂思成疾的人,被司俊拽著衣袖攔住。

  羅朗都憂思成疾了,你還去刺激他,你摸著你的良心回答,良心會痛嗎?

  劉蕁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表示還是要去。

  良心在,不但不痛,還美滋滋的。

  司俊強硬的拖著劉蕁不准出門,劉蕁扒著門框:“不,讓我去看看嘛,我就去看一樣,我就是好奇。”

  路過的青礞忍不住道:“既然陛下想去,子傑就讓他去吧。陛下去探望,對羅家也是一種榮耀。”

  司俊堅決不准:“別人看著是榮耀,我還不知道?小草就是想去欺負人。你手頭工作這麼多,羅朗要真被你氣出好歹,誰來工作?你還能再找出個人來嗎?”

  劉蕁扒著門框:“誰說我去欺負他了,我就是去安慰他而已。哎呀,你怎麼能這麼看待我。”

  司俊道:“你能全程不笑?”

  去了就是為了嘲笑羅朗這個弱雞的劉蕁沉默。

  青礞嘆口氣,不勸了。

  陛下啊,既然你的確很想去,說謊不會嗎?就算你去了之後笑出聲來,司俊還能和你生氣嗎?

  劉蕁努力掙扎:“我就笑一聲,就一聲。”

  司俊腦海里浮現出劉蕁趾高氣昂的走到羅朗病床前,然後“呵”的一聲,頓時腦門上黑線無比。

  這時候因為羅朗請病假,特意來替他工作的孔瑾長驅直入,暢通無阻的來到州牧府後院,就看見扒著門框要往外走的皇帝陛下,和一臉無奈拉著皇帝陛下不讓他走的司公。

  孔瑾:“……”這兩人又在幹什麼?

  他駐足一邊聽了一會兒,終於聽明白皇帝陛下在和司公抗爭什麼,頓時也黑線無比。

  皇帝陛下你對羅嘉饗好一點成嗎?

  最終劉蕁還是被司俊塞給了孔瑾,沒能離開。

  當羅朗終於想通病癒,休假歸來的時候,孔瑾談起了此次趣事,羅朗嘴角抽了抽,又想請病假了。

  劉蕁趴在桌子上道:“別那么小氣嘛。何況朕不是沒來嗎?”

  羅朗嘴角抽了抽。本來皇帝親自來探病,對臣子而言是一件榮幸之至的事,但他現在真的非常感謝司公。

  若是皇帝陛下跑到他床頭哈哈哈大笑,他一定會再次氣病。

  皇帝陛下你能對我好一點嗎!

  羅朗心裡第一次生出委屈的情緒。

  劉蕁笑嘻嘻的塞給他一道聖旨,道:“別生氣啊,看看這個就不氣了。”

  羅朗打開一看,這聖旨是給他父親的任命。

  任命他父親為雍州牧?!

  羅朗立刻抬起頭看著劉蕁:“陛下,這是何意?”

  劉蕁道:“羌胡完蛋了,鮮卑胡肯定有所動作。荊州畢竟還是和羌胡的地盤隔著一塊地,任命雍州牧迫在眉睫,你父親適應益州的制度適應的非常快,益州上下對你父親交口稱讚。正好季闊對胡人十分熟悉,朕決定派他鎮守北疆。你和吳孚關係莫逆,你父親應該也能和你季闊合作不錯。”

  羅朗心情複雜,道:“謝陛下厚愛。”

  劉蕁道:“朕說過,天下人小瞧了你爹。雍州地盤不大,但是位置十分重要。若守不好雍州,不說朕不能安心平定中原,可能整個中原都會遭受災難。朕將此重擔交給你父親,機會已經給他了,抓不住得住就看他自己了。”

  羅朗沉默了一會兒,問道:“為何陛下不直接給家父下旨?”

  劉蕁道:“因為令尊不在乎這些虛禮,但你很在乎。所以這道聖旨是安你的心,你拿這聖旨回家,順便還能和家人一起樂一樂。你父親替朕鎮守邊疆,你待在朕身邊,這樣羅家已經有兩人在權力中樞了,只要好好干,你就不用擔心羅家衰敗了吧?”

  “朕說你啊,擔憂羅家其他人,不如把自己工作做好。只要你一日不倒下,羅家就不倒下;羅家的地位,就取決於你的地位。那《招賢令》會讓家中無能人,只靠著過往名聲的世家迅速衰落,但,這和你人才輩出的羅家有什麼關係?”

  羅朗眼睛越來越亮,心中豁然開朗。

  他斗膽問了一句:“若羅家人才太多,又該如何?”

  劉蕁摸了摸下巴,道:“同部門肯定是不能一家人都任職的,但是地方官沒關係嘛。若你家能各個在殿試上脫穎而出,成為羅半朝又如何?終究是朕選的人,是天子門生。”

  天子門生……羅朗心中最後一點疑惑也煙消雲散。

  皇帝陛下的殿上取士,取中的人可不就是天子門生?!

  這才是這科舉最後的殺招。

  羅朗突然下定決心,拱手道:“若科舉開考,可否讓朗一試?”

  劉蕁似笑非笑的看了羅朗一會兒,道:“你知道嗎,你爹說了同樣的話。結果你兩雖然生疏近十年,父子仍舊不愧是父子,都夠狂妄。你們就不怕落榜被世人嘲笑?”

  羅朗驚訝:“家父如何得知此事?”

  劉蕁嘆氣:“他愛子心切,你病倒之後,他就感覺不對,找上朕的門來。我說啊,你爹的脾氣夠暴躁的,這十年他是怎麼忍下一個寬和懦弱名聲的。”

  羅朗略微有些尷尬。這還能怎麼忍?當然是為了他。

  因為他爹曾經太囂張,年少不懂事的他承受了巨大壓力之後,跑去跟他爹吵了一架,然後他爹的性子就變了。

  其實現在想來,能和父親頂嘴的自己,和父親又有何區別?

  劉蕁收起笑容,淡然道:“既然你兩都想考,那就考吧。直接從會試開始考。不過你兩別同科考,讓你爹先考,免得落人話柄。朕期待你們父子雙探花。”

  羅朗心中有些不服氣:“探花是殿試第三吧?為何是探花?”

  羅朗覺得若進了殿試,得不到狀元,榜眼也可以期待一下吧?

  劉蕁眨了眨眼睛:“你聽這稱謂。探花探花,一聽就是三甲之中長得最好看的人。朕覺得除了子傑之外,就你父子二人最好看。子傑又不可能親自下場考試,若你們進了殿試,探花當然非你們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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