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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泰頓了頓,道:“雖說如此,陛下身邊主簿,乃是陛下左右手,多少人羨慕不得。這兩人也是仗著陛下與他們親近,才如此亂來。陛下還因沒有合適代替的人選,焦頭爛額。唉,陛下對臣下也太好了些,這也太縱容了。”

  孔瑾道:“這兩人要離開,沒有提出可替代他們的人?”

  吳泰微笑:“他們提出把荀家叔侄換過來,然後荀家叔侄給這二人寄來了一塊蓆子碎片。”

  孔瑾點頭:“理應如此。”

  其他人:“……”

  這益州官場到底什麼鬼?!

  羅朗得知自己去了成都就能當皇帝身邊左臂右膀,本應該高興,但是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太大,大得他膽戰心驚。

  一般人會這樣嗎?不可能吧?

  陛下了解他嗎?知道他才華嗎?知道羅家現狀嗎?能確定他忠心嗎?

  什麼都不調查,一點都不考驗,直接走馬上任?陛下這到底是哪來的自信?

  為何孔瑾和已經在益州待了幾個月的吳伯父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他們的關注重點只有陳文和翟陽恃寵而驕,荀文和荀尹割蓆子割得好,對於自己這個一看就不是忠心漢室,來投奔都猶豫了好久的人突然成為皇帝陛下心腹一點異議都沒有?!

  他們甚至連一絲一毫的意外都沒有,就這麼淡定的接受了這違背常理的事?

  何況,陛下就這麼自己決定官職任命了?陛下這麼獨斷專行,益州那麼多官吏能同意嗎?

  羅朗覺得自己現在腦袋已經不夠用了。

  這發展完全出乎自己所料啊。

  作者有話要說:  益州上下:陛下高興就好(老母親微笑)。

  第56章

  羅朗到了成都的時候, 剛安頓好家人, 孔瑾就來找他去面聖。

  雖然兒子比自己更先面聖, 已經很淡然接受了“全大漢都知道兒子比我強”的羅逡,這次也很淡然。

  羅逡只叮囑了幾句讓兒子好好表現,為羅家光宗耀祖的廢話之後,就繼續帶著妻子逛街去了。

  成都繁華,成都整潔, 成都好吃的好玩的到處都是, 連家具擺設都和外處不同。兒子負責養家,他和妻子負責花花花。

  羅朗在自家父親隨意敷衍了自己幾句, 就興致勃勃和母親討論要買什麼玩什麼去哪吃的時候, 這一瞬間感覺到略微的羨慕和委屈。

  孔瑾笑呵呵道:“嘉饗家裡很溫馨。”

  羅朗嘴角抽了抽。

  是啊,除了他一個人忙死忙活之外, 其餘人都很溫馨。

  羅朗跟著孔瑾上了馬車。

  益州的馬車不知道進行了何種改造,也或許是道路十分平坦的緣故,馬車上十分舒適,幾乎感覺不到顛簸。

  羅朗撩開帘子,朝著馬車外看去。

  雖然一路上都有看見益州的與眾不同,在置辦宅子的時候,他也曾逛過街。但每次看到這熱鬧的景象,和老百姓臉上生機勃勃的笑容, 羅朗就不由心生感慨。

  如果整個大漢都是這樣,那麼就該是史書中的盛世了吧。

  現在的益州,現在的成都, 真像是一處世外仙境似的。

  孔瑾微笑著看著羅朗觀察街道的樣子。

  或許每一個益州官場的人都是這樣,每當有新人加入他們的集體的時候,當看著他們那震驚的眼神,心中都會不由自主升起自豪之感。

  這是在我們手中創造出的世外仙境。

  當後來人因為震驚而歸心,再接待另一波新人的時候,這種情況又會再現。

  如此循環往復。

  孔瑾聽著老百姓熱鬧的聲音,心中想著這一路見到的景色。

  從益州到荊州,再到揚州,到達建業。這一路,就像是從仙境到人間,再到地獄的路途。

  當他終於回到益州,忍不住有一种放松之感。

  這种放松不僅僅是因為安全。事實上到了荊州之後,他就已經安全了。

  他的放鬆,是因為周圍的景色,不會再讓他有一種危機感、緊迫感和無力感。

  在面對生靈塗炭的危機、緊迫和無力。

  孔瑾覺得,只要是真的心有良知的人,見到益州現狀,都會心向陛下。

  孔瑾心想,羅朗肯定已經心向陛下,很快就會被陛下收服吧。

  等他們到了州牧府邸的時候,劉蕁的所作所為,狠狠的打了他的臉。

  他們被侍衛引領到劉蕁會見他們的書房時,發現陳文正尷尬的站在書房門口等候著他們。

  孔瑾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對。

  他小聲問道:“元長,發生什麼事了嗎?”

  陳文乾咳一聲,先向孔瑾打招呼,又向羅朗自我介紹之後,才尷尬道:“陛下剛離開書房了,讓我在這裡等你們。”

  羅朗皺起眉頭,問道:“陛下是否有什麼急事?”

  陳文面色更尷尬了,他道:“這個……其實不是陛下的事。陛下養的兩隻貔貅爬到了樹上,禹川自告奮勇爬樹去抓貔貅,結果把腿摔了。”

  羅朗:“……”

  孔瑾:“……”

  他們兩對視了一眼,禹川?翟禹川?那個王佐之才的翟禹川?

  他特麼自己去爬什麼樹啊!

  比起羅朗的震驚,孔瑾好歹有點同僚情,他問道:“禹川沒事吧?”

  陳文臉上的表情更古怪了:“這個……其實禹川沒事,陛下的腳扭了。”

  孔瑾忙道:“等等!不是說摔的是禹川嗎?陛下怎麼陛下的腳扭了?”

  陳文心想,這件事也瞞不住,就照實說道:“陛下想伸手去接禹川,禹川砸在了陛下身上,雖樹不高,沒什麼大問題,但是陛下不小心把腳扭了。”

  孔瑾面沉如水,問道:“這事司公知道了?”

  陳文都快哭了:“還不知道。我覺得禹川這次……唉……雖陛下說不怪禹川,但我想司公肯定會生氣。”

  孔瑾道:“讓禹川去牢里待幾天吧?”

  陳文嘆氣:“我覺得這也不錯。禹川實在是……唉……”

  羅朗:“???”

  羅朗:“等等,你們的意思是禹川爬樹,把陛下連累傷了?陛下要保禹川,司州牧……司公要生氣?”

  我怎麼聽到一種昏君佞臣和勞心勞力忠臣的感覺呢?

  昏君:劉蕁。

  佞臣:翟陽。

  勞心勞力忠臣:司俊。

  很好,沒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

  “我們先去探望陛下吧。”孔瑾心裡很氣。這到底什麼事啊。

  羅朗雖覺得自己該告辭,但陳文和孔瑾死死拉著羅朗一起去,說什麼司公發起火來要遷怒人,好歹有人分擔。

  羅朗:???

  羅朗:你們都是魔鬼!!

  這還沒有成為同僚,就已經變成紙糊的同僚情啊。羅朗剛來成都,就被同僚們好好上了一課。

  羅朗見到劉蕁的時候,劉蕁正躺在榻上,腳上纏著白布,旁邊翟陽抱著兩隻奇怪的黑眼圈小熊,一臉愧疚的看著劉蕁,劉蕁還在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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